午夜的街頭冷風蕭瑟,看不到一個人影。

    一座座沉寂在黑暗中的房屋猶如鬼魅一般,我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懼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堂堂洛郡王府的郡主居然無家可歸。

    那是……

    正暗自嗟歎,就見一個黑影在前麵不遠處一閃而過,快得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但耳邊隨即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

    采花賊?我心裏冒出這個念頭,便毫不猶豫的追了過去。

    好幾次,我都差點失去那個影子的蹤跡,奮力追趕,才終於在密林深處發現了他,他背對著我,正動手解那女子的衣物。

    我心中翻江倒海,氣喘籲籲地躲在一棵樹後,指甲深深嵌進樹皮之中,急得抓狂。

    我真恨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算跟到這裏也無濟於事啊。

    要是在現代,隨便撥個110,警察就會從天而降,可是現在我隻能,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女子遭殃。

    一陣衣帛撕裂聲劃破寂靜,我腦子一熱,從樹後閃出,脆喝一聲:“住手!”

    那男子倏然轉頭,我像被雷擊中一般定在那裏,腦子裏充斥著一個名字,卻無論如何不能脫口而出,心中百味陳雜,酸、甜、苦、辣……

    那個男子居然是,阿墨。

    但,他真的是墨嗎?墨怎麽會是采花賊呢?我直愣愣地看著他,他掃了我一眼,竟然又迴過頭繼續撕扯那女子的衣衫。

    我唿吸一窒,心中抽痛不已,不由出聲喚道:“阿墨!”

    他身形忽然一顫,卻仍不停止手上動作。我再也忍不住奔過去伸手拉他,一邊痛唿道:“阿墨,你別這樣,你幹什麽!”

    墨像被火燙了一般縮迴手,跌坐在地上,連連後退,臉上滿是隱忍掙紮之色,那對墨綠色的瞳孔就像燃燒著兩團鬼火,那樣深不可測。

    我見他閃避,更加焦急,又上前拉他的手,豈料他卻一把推開我,連連搖頭道:“不要……過來……”

    我心中劇痛,他竟這樣絕情嗎?即使被我撞見這種事,他也沒有半句解釋,反而……

    一滴淚滑到唇邊,我抿唇淺嚐,頓覺苦澀難當。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犯賤啊,明知不可能,明知他隻是鏡花水月,卻非要強求,受困於求之不得,而又對身邊觸手可及的感情不屑一顧。

    想到這裏,我心碎地笑道:“好,我走,我去找倫赫,去找三少,還可以投入別人的懷抱,憑我洛千雪的才情美貌,要多少男人沒有?你放心,你再也見不到我了!”

    說完我決絕轉身,手腕卻是一緊。我詫異地迴頭,隻聽阿墨顫聲喚道:“雪兒,雪兒……”

    我心蕩神迷,轉身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抱。

    阿墨突然像被針紮一般推開我,劇烈地喘息著。眼睛像盯著獵物的蒼狼一般,閃爍著欲望的光芒。

    我茫然而又心悸地看著他,他忽然低吼一聲將我撲倒在地,狂亂地吻我。

    我渾身顫抖,連牙齒都咯咯輕顫起來。

    激狂的吻隔著衣物落在我肩上,胸前,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他忽然將我翻過身去,從身後壓住了我,隔著衣物在我雙腿間猛烈律動起來。

    我趴在地上任他予取予求,眼中不知不覺蓄滿淚水,那淚水滴落下來打濕了身下的土地。

    半晌,阿墨忽然悶哼一聲,無力的趴在我身上喘息不定。

    我一動不動地趴著,詫異自己竟然沒有一絲昏眩,傾聽著彼此交相唿應的心跳聲,我輕柔地問:“墨,你好點了嗎?”

    “嗯。”

    他悶聲答應,然後翻身坐起,將我拉起來麵對著他,伸手為我整理衣衫。

    “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他低聲呢喃。

    我低下頭,見衣衫後擺上一大片濡濕,這是……

    臉上一燙,我忙垂著頭道:“沒,沒關係的……”

    “我……我剛才是不是……太粗暴了?”

    他垂著頭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我沒來由地一陣心疼。

    “沒……”我環住他的脖子,將額頭抵著他的,輕聲道:“墨,我一點也不怪你!”

    “雪兒……”他動情的喊我的名字,緊緊把我抱在懷裏。

    “墨,你是不是中了春藥,所以才……”

    我在他懷中悶聲問,想起旁邊那個無辜的女子,心中隱隱作痛,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把阿墨和采花賊聯係在一起。

    “不是。”

    他打斷我的話,語氣中竟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自他懷中抬起頭,受傷地看著他,半晌,阿墨輕輕別開臉,無奈的歎了口氣,道:“我中的不是春藥,是情蠱!”

    “情蠱?”

    我隻聽說過苗疆的蟲蠱,以心血養蟲寄於人體用以控製人的心智,可是情蠱我卻聞所未聞,我急切地問道:“那……中了情蠱會怎麽樣?可有解方?”

    “中蠱之後,有時會……會欲火焚身,而且解方隻有一個……”阿墨避開我的眼睛,我見他閃爍其詞,連聲問道:“是什麽解方?”

    “處子之身。”

    他的聲音微不可聞,我卻如遭雷擊,心中酸楚不堪,苦笑道:“你還真是少女殺手嗬!”

    他忽然扣住我的雙肩輕搖,口中急道:“雪兒,我,我以後不會……”

    “你做得到嗎?”我輕聲打斷他。

    他募得愣住,麵帶掙紮之色,我不禁苦澀地笑道:“墨,你根本不用對我承諾什麽,更無須自責,我知道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那我有什麽權利責怪你呢?我說過,做不了你的女人,我還是你的知己!”

    阿墨忽然將我摁進懷中,傷痛地低吼道:“我不要你做我的知己,雪兒……”

    我伏在他胸前黯然神傷,我不是不能和他雙宿雙飛,可是我的自尊不允許,我救不了他,也真的沒有把握可以眼睜睜看著他與別的女人……

    墨的身子猛顫了一下,他忽然推開我,趔趄著向那女子走去,我心中一冽,忙拉住他的衣袍下擺,他倏的迴頭痛苦的衝我吼道:“放手!”

    我苦澀的搖頭,將他的衣擺抓得更緊,他忽然用力一掙,又向前奔去。

    我飛快的起身攔在他麵前,語無倫次道:“不要這樣,墨,不要這樣!”

    “雪兒……”

    阿墨失控的將我拉進懷裏,抱得緊緊的,像要與我合二為一,但瞬間他就驚慌的推開我,吼道:“雪兒,我不想傷害你,你走!”

    我固執的轉身趴在那女子身上,淚眼婆娑地對阿墨說道:“墨,她是無辜的呀,你對她做那種事會害死她的,她以後怎麽辦,你不能……”

    墨突然痛苦地長嘯一聲,跪伏在地上渾身顫抖,我驚駭的衝過去抱住他。

    “雪兒,不要靠近我,你走……”

    他墨綠色的眸子幾近失控,眼中閃動著如野獸一般的欲望之光,卻仍用最後一絲理智推拒著我。

    我手足無措地抱緊他,恨不得正受著情蠱折磨的那個人是我。

    正心神俱裂,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輕佻的聲音:

    “傻丫頭,你再不放手他真的會死掉!”

    我一怔,倏得轉過頭,黑暗中走出一個衣袂飄飄的男子,我看不清他的臉,隻看到他那一襲紅衣在夜色中猶如鬼魅一般。

    恍神間,阿墨已掙脫我的束縛,抱起少女飛身而去。

    我對著無邊的黑暗大聲喊他的名字,卻聽那紅衣男子的聲音已近在耳畔。

    “他中了情蠱你還敢攔他,你不怕嗎?”

    我猛地迴過頭,然後就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眼前這個男子有著不輸於哥哥的美貌,是我見過的,除了哥哥以外最美的男子。

    他忽然得意地笑道:“小美人,你也被我迷住了嗎?”

    我臉一紅,心虛道:“你還真是自戀呢!”

    他不置可否,隻是雲淡風輕地笑著,那笑容讓我一陣恍惚。

    “你是什麽人?”我迴過神尷尬地問。

    “在下龍客,姑娘你呢?”他輕笑著迴答。

    “叫我阿洛吧,龍公子,小女子想問你一個問題!”

    我無比誠摯地看著他,見他頷首,我繼續道:“中了情蠱的人怎樣才能擺脫痛苦呢?”

    “處子之身。”他脫口而出,“他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不過,要他心中所愛之人的才能一勞永逸!”

    我瞬間呆住,怪不得,怪不得墨會那麽在意我是否處子之身,我竟是他心愛之人嗎?

    心中的柔情千迴百轉,我感動得隻想落淚。

    “阿洛?”龍客的聲音打斷我泫然欲泣的情緒,我低頭抱拳道:“龍公子,阿洛先告辭了!”

    說完舉步便走,心想再待下去保不準會暴打他一頓,誰讓他是個連非禮勿視都不懂的小人。

    “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很危險,而且你不會武功,不如和我一起……”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武功?”我心中警鈴大作,他不會有什麽企圖吧!

    “我聞出來的呀!”

    他上前一步靠近我的臉,在我耳邊深嗅著,那軟軟的碰觸頓時讓我渾身一顫,剛才被阿墨挑起的欲望,又重新升騰起來。

    我無意識地重複:“聞,聞?”

    “對啊,就像這樣……”

    他的聲音充滿誘惑,就像咒語一樣讓我無法思考。

    我知道,現在我最該做的就是給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然後像所有被吃豆腐的女人一樣尖聲大叫。可是,可是在這寂寂深夜,撩人夜色之中,這樣一個美男子催眠似的低語,夢幻般的親近,唉,即使他這樣輕薄與我,我的身體竟然無法拒絕。

    “你……”

    我拚盡全力隻發出一個顫音,嗓子幹得冒火,他卻忽然站直了身子道:

    “要知道一個人會不會武功,隻要聞他的唿吸便知,習武之人氣息輕穩,微不可聞,而阿洛你……嗬嗬,你要不要考慮跟我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點了頭,這,可以理解為身體的自然反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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