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開會。手機——”他停頓了一下,才道:“剛剛發生故障了。”


    金然正分析得認真,還在才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男是女,結果就被打臉了。


    自家boss竟然會撒謊,還是這樣拙劣的謊話。


    如果是他討厭的人,恐怕封齊不會用謊話去說,直接催促那人有事趕緊說,結果現在還跟電話那頭的人解釋,而且語氣相比剛才已經緩和了許多,根本就不是那種不耐煩的態度。


    “你的手機該換了,是不是又用那種剛上市的手機,都爆炸了知不知道。以後買這些手機都要戴防爆手套了,接電話有如玩命。”夏菡撇了撇嘴。


    “你剛剛還沒迴答我最近喜歡什麽呢?一定要說哦,我的生巧都被越越搶走了,我要是不完成任務,從此就要白發人送綠發巧克力了。”她用一種近乎哭訴的語氣說道,顯得特別委屈。


    聽筒那頭隱隱約約傳來李越的鬼哭狼嚎聲,顯然是在警告她不要胡說八道。


    “綠發巧克力?”封齊有些不明白。


    “啊,抹茶味兒的,所以是綠色的。”夏菡一本正經地迴答。


    封齊有些無語,他就不該多一句這個嘴,又不是問顏色,隻是被夏菡這種略顯詭異的形容方法給嚇到了。


    “你喜歡什麽?說說說。”


    “什麽都能說嗎?”封齊心底憋著一口氣。


    “當然,隻要是我能辦到的,馬上快要聖誕節了,我要給你當聖誕老人,為封亂小朋友送去他期盼的禮物,祝他聖誕節快樂!”


    “哦,本來我是什麽都不缺的,但是最近多了一個新的願望,正好這世上隻有你能辦到。”他的語氣十分平靜而淡漠。


    “什麽什麽?”夏菡一下子來了精神,她的雙眼都發亮了。


    本來以為像封齊這種物質的男人,喜歡的東西肯定都是隻要最貴的那種,什麽東西都要跟錢掛鉤,所以她都做好了破財了消災的準備了。


    結果封齊那邊給了她短短的一句話,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隻有她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像是被一道雷劈傻了一般。


    “怎麽了?他說了他想要什麽?不過要全國人民每人捐給他一塊錢吧,這樣他就有十三億了,這種事情我們可辦不到,也拿不出這麽多的錢來。”李越見她掛了電話,急聲催促了一句。


    不得不說,李越的腦洞也是挺大的。


    夏菡轉過頭,直愣愣地看著他,低聲說道:“他要睡我。”


    李越:excuse、me???


    “你說啥?”他一激動把東北的口音都冒出來了。


    “他說他最近多了一個願望,那就是想睡我。”夏菡再次重複了一遍。


    李越的手抖了抖,被震驚得半晌沒說出話來。


    別說他了,就連經常趕出出其不意事情的夏菡,都被他這句話給雷到了。


    這算什麽願望?所以他的迴禮,就是要夏菡肉償?


    不懂這位ceo的腦迴路。


    “封總是不是開玩笑?”李越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他說完就直接掛斷了。”


    夏菡還是處於一臉玄幻的狀態,她也真是搞不清楚封齊的內心究竟在想什麽。


    封齊掛斷了電話之後,倒是渾身一陣輕鬆。


    終於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了,爽!


    他一抬頭,就對上了金然滿臉驚悚的表情,金然整個人都呆在了當場,活像是靈魂出竅一般。


    “繼續。”封齊輕咳了一聲,再次恢複了一臉淡漠精英範兒。


    “老板,冒昧得問一句,電話那頭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我好根據性別來安排你們共度良宵時候,要買的設備。你沒有其他特殊的嗜好吧?”金然輕咳了一聲,麵前將自己從震驚的邊緣拉了迴來。


    他故作淡定地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實際上心底早就罵開了。


    fuck!fuck!fuck!


    重複三遍,以示其重要程度。


    老板什麽時候有了要約的對象?他作為封齊的高級特別助理,竟然沒有察覺到一絲一毫的風聲,這就是他的失職。


    當然他所指的設備無非就是杜蕾斯之類的,不過如果封齊有別的特殊癖好的話,就要準備一些重口味的了。


    “沒有特殊癖好。”封齊黑著臉搖頭說道。


    “那您的性伴侶?”


    這迴封齊的臉色已經如鍋底一般難看了,他抬頭瞪了一眼金然,示意他趕緊閉嘴。


    “我不知道。”最後封齊丟給他四個字。


    金然見自家boss實在沒有要多說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能繼續問下去了,否則很容易引起老板的厭惡感。


    所以他再次拿出備忘錄,開始認真地跟封齊匯報行程。


    實際上兩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封齊一直盯著車外,行程差不多聽了個大概就行,反正他今天沒有什麽特殊的安排。


    金然就是照著上麵的字讀而已,因為他的腦子裏一直在胡思亂想。


    老板的性伴侶到底是男是女?不過無論這個人的性別是什麽,都應該是一個極其有魅力的人,畢竟讓一向禁欲自製力極強的大boss,說出那樣耍流氓的話,幾乎違背了封齊之前三十年的高等優雅教育,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直到現在,金然還能想象出,封齊在說出“我想睡你”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上那種自信而惡劣的笑容。


    像是一隻花斑貓捉到了一條魚,不吃它,就放在鼓掌之間玩弄它。


    不時地發出“喵喵喵”的警告聲來恐嚇它,似乎在傳達我要吃你了這種緊張感,等到最後把這條魚吃進嘴裏的時候,才是真正享受的時刻。


    顯然封齊剛剛恐嚇過電話那頭的人,在慢悠悠地等著那條魚送進嘴裏。


    金然從來沒想過那條魚會拒絕,畢竟金然在封齊身邊這麽久,還沒看到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封齊,別說拒絕了,倒貼的都一大把,隻不過封齊瞧不上,而且之前也不屑於去跟哪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來。


    金然跟著封齊一路走到了總裁辦公室,甚至都跟了進去。


    金然雖然是封齊的高級特別助理,不過他們倆不在同一間辦公室,要是平時的話,金然此刻應該迴到自己的辦公室了,而不是如影隨形地跟在封齊的身後。


    “還有什麽事兒嗎?”封齊轉頭問他。


    金然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今天要不要訂鮮花?”


    “訂什麽鮮花?”封齊有些不明所以。


    訂鮮花做什麽?又沒人過生日,也不是什麽節日。


    “那要不要把今晚的時間空出來,讓你約——”金然停頓了一下,最後一個字沒有發出聲音來,但還是用口型做了一個“炮”字。


    封齊再次臉黑,他實在是不理解金然的腦迴路了。


    “約約約,約個屁!她答應我了嗎?她有男朋友好嗎?我剛剛隻是說出一個讓她無法完成的事情而已。”


    因為金然這種小心翼翼的問題,讓封齊一下子想起了昨晚他自己手擼的羞恥感,讓他一下子好像迴到了初中生。


    封齊心情不好,懊惱的情緒往上湧,所以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好聽,對著金然就是一頓噴。


    “男、男朋友?”金然哆嗦了一下,難得有事情讓他變了臉的。


    臥槽,boss最近的口味真的好重啊,竟然喜歡這種有夫之婦嗎?


    他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過去,恨不得把封齊的腦袋挖開來看看,裏麵究竟藏了些什麽。


    “我不約,我也不是要跟她上床,我再怎麽沒道德,這點節操感還是有的。堅決不當第三者,你出去出去!除了工作之外,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封齊頭一次覺得心累。


    有這樣一個助理,他都不知道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平時金然就特別通透,而且非常有眼色,封齊想要什麽,有時候剛想到,金然那邊就能安排得十分妥當。


    偶爾像這種不好明說出口的事情,封齊隻要稍微暗示一下,竟然也立刻就能心領神會,並且幫他辦的極其妥當。


    現如今這件事情,封齊自己都好不明白,而且還有好多地方不能跟金然明說,他怎麽好意思說,自己說那句話,隻是因為夏菡是他手擼的對象,這種羞恥的事情要是被金然知道了,那分明就是把自己的把柄送上去,封齊堅決不幹這樣的蠢事兒。


    金然是一頭霧水地出了總裁辦公室,他真是不明白自家boss究竟怎麽了。


    完全就是一個少女懷春時候的表現,糾結得不得了,好像拿著一束花在扯花瓣,然後扯一片問一句,她喜歡我?再扯一片再問,她不喜歡我?


    嗬嗬嗬,想起那種智障的畫麵,金然就忍不住要打個哆嗦,真的是完全受不了。


    ***


    夏菡坐在椅子上沉默以對,她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剛剛那盒沒有吃完的生巧,但是現在她卻顧不上吃了。


    任誰被人說一句:我想睡你,恐怕都會不得安寧的。


    更嚴重的是,封齊並不是以開玩笑的那種話說“以身相許”,而是直接“我想睡你”,同樣都是四個字,但是這兩個答案簡直是天差地別。


    “你準備怎麽辦?”李越低聲問了一句。


    “還能怎麽辦?算了唄,難道狗對著我汪汪叫,說要咬我一口,我還真的送上去給他咬嗎?”夏菡輕哼了一聲,歪著頭問他。


    李越頓時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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