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毒藥,與他的交易


    夏侯雲歌的眼前浮現了軒轅長傾俊美非凡的臉孔,還有他數日以來的溫柔相待,那屬於他的暖暖體溫,淡淡的幽蘭香氣……


    從沒發現,屬於他的一切,她是這般的眷戀,不舍得離開。


    她不能死!


    夏侯雲歌努力抓緊袖口,藏在袖口中的匕首,露出了鋒利的刀鋒,直接抵在梓墨的胸口上。


    祁梓墨渾身愣住,唇角猛地抽搐一下,“我到底還是低估了你!”


    “我說過,你別用原先了解的那個我來對付我!”夏侯雲歌努力發出細弱沙啞的聲音,盡量去平穩顫抖的手,讓匕首的刀鋒更緊地逼近祁梓墨的心口。


    她的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使得刀刃刺破衣衫,觸碰到他的肌膚上,卻沒有傷他分毫。


    祁梓墨陰笑兩聲,眸子眯起來,用力盯著夏侯雲歌的眼睛,“你會殺我嗎?”


    夏侯雲歌僵住了聲音,說不出話來。


    他問得很對!她又怎麽下得去手殺他!


    若是之前沒有看過他的臉,她會毫不猶豫地刺下去。可現在,她已經下不去殺手了,即便原先那麽痛恨祁梓墨對她做過的一切。


    “你不會,對嗎?”祁梓墨看出了夏侯雲歌眼底的猶豫和掙紮。


    他笑了,緩緩放開捏著夏侯雲歌脖頸的手。


    忽然,他又怔住。他在笑什麽?那樣幹淨又好像很開心的笑容,因何而起?他有一瞬的迷茫,隨後又陰冷下來臉色,陰鷙的目光如一團毒煙,要將夏侯雲歌困在其中,讓她永遠無法逃脫。


    夏侯雲歌也放開了手中的匕首,沒想到祁梓墨又忽然捏住了她的脖頸,咬牙切齒地對她說。


    “你別以為,我今日放過你,就是怕你了!隻是你現在對我還有利用價值,我不能殺你罷了!”


    他一把甩開手,狠狠的,沒有一絲憐憫的溫柔。


    夏侯雲歌捂住脖頸,一陣咳嗽,艱難忍住酸脹的疼痛。


    祁梓墨忽然一把捂住夏侯雲歌的口鼻,讓她的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中,拉著她倆人一起躲在屋簷的暗影深處。任誰都無法辨析出來,連帶他的唿吸也當即屏住。


    夏侯雲歌正困惑,不經意看到對麵的王府別院的後門好像有人影。定睛看去,有個黑衣人腳步匆匆地走向王府別院的後門,而那後門方向也伸出一雙手。


    距離太遠,根本看不清楚那一雙手,也看不清楚遞出來一個什麽東西給那個黑衣人。之後黑衣人匆匆離去,而另外的人也一直沒有露麵,想來是迴了王府。


    果然在王府裏是,有內奸!


    那個內奸,到底是誰?


    又是哪一方的勢力?又在謀劃什麽?


    “你方才說,幫我找小雲,你有什麽對策?”祁梓墨聲音很輕很輕地在夏侯雲歌耳邊說。


    “……”夏侯雲歌無言以對。


    她方才隻是搪塞隨便一說,她對梅雲根本不了解,也不知道梅雲會去哪裏。一個人如果想藏起來不被別人找到,那麽任誰都難以找到。可若抓住梅雲的弱點,逼她自己出來,就另當別論了。


    梅雲的弱點……


    夏侯雲歌的心裏忽然閃過一個人的臉。


    肖秋柏。


    夏侯雲歌看得出來,梅雲對肖秋柏有異樣的感情。還有一種虧欠想要極力去彌補的情懷,這樣的感情,是否是梅雲的軟肋,能否將梅雲逼出來,不得而知,卻可一試。


    可肖秋柏待自己和小福兒那般真心實意,她真的忍心利用肖秋柏?


    見夏侯雲歌不說話,祁梓墨的手掰著夏侯雲歌的臉,看向不遠處的王府別院。


    “我知道,那裏麵住著對你來說最重要的人!我既然能出現在這裏,便能傷害到那裏麵的人,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的手段很多。”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似能輕易被夜風吹散,聽不出什麽危險,卻是最大的威脅。


    夏侯雲歌渾身都繃得緊緊的,卻還嘴硬地不堪在意地說,“我哪裏還有什麽重要的人!你知道,我是恨他的,他毀了我的國家。”


    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帶任何感情,也不知能否瞞得過祁梓墨。


    “你想騙我?我現在雖然不了解你,可我還是知道,沒有任何一個母親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身處危險。如果你不是想護著你的孩子,你就不會落入百裏非塵的圈套。”


    夏侯雲歌的心口猛然抽緊,身體的熱度也在瞬間流失,“你不是想利用我和我的孩子,收買人心,一舉奪迴南耀的國土嗎?如果傷害了我們,你就不怕你這個計劃落空!”


    祁梓墨的手忽然探入夏侯雲歌的衣領,輕輕的撫摸,輕輕的揉捏,讓她的身體一陣戰栗,隨即更加冰冷。


    “我想你應該知道,在我心裏什麽最重要。我可以毀了你的國家,寧可不要一國之君的身份,也要報複你。什麽王者?什麽雄圖霸業?在我心裏其實根本不重要。”他的手猛地捏住她的肩胛骨,“我現在,隻想要一份答案,我要見她。”


    答案?他要想梅雲給他一個解釋。


    而對當年之事,最清楚的人,隻怕現在隻有梅雲了。


    夏侯雲歌沒辦法去揣測祁梓墨這番話裏,到底有幾分真實。可若換成她是祁梓墨,當心心念念數年的人,居然還在人世,用一個彌天大謊欺騙了這麽多年,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求一個答案。


    “我可以試一試。”夏侯雲歌的聲音很沉很重。


    祁梓墨終於放開了手,也終止了肩胛上的疼痛。他捧著她的臉與他的臉相對,一字一字無比清晰地對她說。


    “方才你沒有殺我,我很意外。也意外你,竟然能出手那麽快。”他低笑一聲,“不過,你要清楚,我是一個不怕下地獄的人,我已經在地獄的生活裏掙紮多年。”他頓了頓,繼續道,“在你們的別院裏,有我的人。如果你想騙我,你應該知道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小雲,別讓我失望。否則,我的手段會更瘋狂。”


    確實,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祁梓墨忽然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猛然塞入夏侯雲歌的口中,用力捏住她的咽喉,迫使她咽下。


    “如果你想騙我,就用你的命陪葬吧!還有你的女兒。”


    夏侯雲歌忍住嗓子的噎痛,那藥丸硬是被他迫使咽下。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藥,但也猜得到,一定是錐心刺骨的毒藥。


    “我幫你找到梅雲,又去哪裏聯係你?”夏侯雲歌艱難出聲。


    “到時候我會找你。”祁梓墨嫌惡地甩開夏侯雲歌的臉,那黑漆漆的眸子中寫滿了厭棄,卻又帶著幾分綿綿的柔軟。


    讓人無法清晰揣測明白,他那樣異樣的目光,到底什麽意思。


    夏侯雲歌被他甩到腦袋昏沉,卻也隻能咬牙忍下來。


    祁梓墨踩著屋頂的瓦片,無聲地走了。


    夏侯雲歌窩在那片黑暗之中,沒有抬頭去看離去的祁梓墨,卻低低的唿喚了一聲。


    “南楓……”


    祁梓墨離去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迴頭,最後輕身而去。


    夏侯雲歌無力的癱在角落裏,閉上眼睛,用力深唿吸,去紓緩心口緩緩的疼痛。


    那不是南楓。


    確實不是。


    夏侯雲歌沒有在黑暗中沉默太久,這樣的黑夜讓她想到了那個變得如鬼魅一般可怖的夏侯七夕。


    如果百裏非塵和夏侯七夕現在出現在這裏,那才她現在最大的危險!


    夏侯雲歌趕緊躍下屋頂,身體沒有因為那顆藥丸出現什麽不適,或許軒轅長傾的黑珍珠,根本不能讓祁梓墨的毒藥起到任何效用。


    她腳步匆匆地往王府的方向走去,恨不得現在能飛到小福兒的身邊,看到她那玉雪可愛的女兒。


    可她沒走幾步,一抹大紅色的身影猛然飄現在眼前。


    夏侯雲歌嚇得本能後退一大步,月色下她看不清晰百裏非塵的臉,就在他伸手來抓她時,一抹紫色的衣袂,在眼前飄過,緊接著是兵器相撞的脆響,月色下有火光迸射開來。


    夏侯雲歌連連後退數步,敏捷躲避危險的靠近。


    她倉惶抬首,月色下看清楚了軒轅長傾和百裏非塵刀劍相撞,本空中衣袂翻飛糾纏。


    夏侯雲歌一陣心驚肉跳,歡喜軒轅長傾及時趕來的同時,又恐懼軒轅長傾是否見到她與祁梓墨相見的場麵。


    那種心虛,就好像生怕被捉到奸情似的,惶惶難安。


    軒轅長傾手中的刀劍被百裏非塵震飛出去,數把雪亮的飛刀在夜空中如飛濺的冰淩向著軒轅長傾射去。


    “……長傾!”夏侯雲歌急聲高唿,想要奔向軒轅長傾,百裏非塵紅色的身影一閃,便已經出現在她的麵前。


    夏侯雲歌想都沒想,迴手一拳飛了出去,沒想到百裏非塵竟然沒有躲,硬生生吃了她的一記繡拳。


    百裏非塵好似無痛無覺,隻是一雙泛著詭異光澤的眸子,暗了暗。他獰聲陰笑幾聲,墨發飛揚,渾身透著鬼魅一般的氣息。


    “雲歌,你竟然傷我。”


    夏侯雲歌不禁抽了一口寒氣,硬生生倒退一步,百裏非塵步步向前緊逼,向她伸出他蒼白冰冷的手。


    軒轅長傾紫色的身影快如閃電,豁然出現在夏侯雲歌麵前,將她完好擋在身前,阻隔住伸出手的百裏非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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