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南楓,隻怕要生了


    “真的不想見到那個你心心念念的女子了?”


    夏侯雲歌揚唇笑了起來,故意拖著長音,等著祁梓墨的反應。她的目光卻看向不遠處的魏安,等著魏安抓準時機兩人一起聯手脫險。


    “你這話什麽意思?”祁梓墨的聲音當即緊張起來,還帶著隱約的顫抖,拔高的音量刺得夏侯雲歌耳膜發漲。


    “沒什麽意思,就是日前知道一個秘密,有關於你的秘密。”夏侯雲歌故意賣著關子,站穩身體,打算最後一刻可以駁迴先機。


    祁梓墨卻更緊地困住了她,手中的刀劍逼著她的脖頸,涼的入骨。


    “什麽秘密!休想拖延時間愚弄我!”祁梓墨知道夏侯雲歌想說的人是誰,一旦提及那個心中多年的傷疤,他就亂了所有的理智難以自控。


    “信與不信全看你,我們確實日前還住在一起,隻是她不知我是誰。”夏侯雲歌盯著魏安悄悄靠近的腳步,卻因為祁梓墨的忽然醒神,而即使退後。


    “好啊!你是越來越狡猾了!想借她來騙過我。”祁梓墨哼了兩聲,一把抓著夏侯雲歌向後退了兩大步。


    眼見著底下的打鬥已敗下陣來,卻是褔嬤嬤的暗部人手獲得了先機。


    祁梓墨陰狠的眸子,如兩把利刃,在夏侯雲歌身上穿透,“你的好奴仆,當真是為了南耀肝腦塗地,連你的性命都不顧了。”


    “你難道真的不想見梅雲了?她還活著!就在懷昌鎮!”夏侯雲歌也再不賣關子,直接挑破。


    褔嬤嬤不救她,她便自救。


    或許,在褔嬤嬤心裏也知道,她是有能力力挽狂瀾。


    “你休想騙我!”祁梓墨吼出了聲音,手卻在發抖。


    “事實如此!”夏侯雲歌亦大喊一聲。


    最後一搏,就賭魏安的速度。


    夏侯雲歌一把去推開脖頸上的利劍,掌心被劃破一條長口子,鮮血直流,劇痛鑽心。


    祁梓墨沒料到夏侯雲歌還有這個勇氣,正要發力,夏侯雲歌用力踩過房頂破舊的瓦片,瓦片斷裂,祁梓墨身影一晃,鉗製夏侯雲歌的力道便有了一分是鬆弛。


    魏安抓緊機會飛身而來,隻是轉瞬的一瞬間,便一把抓住夏侯雲歌,從祁梓墨的懷裏扯了出來。


    祁梓墨哪裏肯讓到手的鴨子飛了,長劍刺來,魏安揚手一擋,揮起的掌風打落了祁梓墨臉上的金屬麵具。


    咣當一聲麵具掉在地上,祁梓墨的臉便暴露在人前。


    這裏的人都是認識祁梓墨的,可隻有夏侯雲歌愣在了當場。


    那張臉……


    那張臉!


    夏侯雲歌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唿吸都變得僵硬了,她瞪大雙眼想要看的更加清楚,可越是看得清楚分明,她的肢體就變得越加生硬,連帶她的意識都凝固了。


    那是……那張臉竟然是……


    “……南楓。”夏侯雲歌呢喃唿喚出聲,卻抵不過心中的驚駭,聲音細弱的能被晨風吹散。


    祁梓墨完全不明為何夏侯雲歌這般驚駭,手中長劍再次刺來,魏安已帶著夏侯雲歌飛身避開。


    卻在途中,夏侯雲歌忽然一把推開魏安,害得魏安在屋頂站立不穩,隻能飛身而起穩住身形。


    也正是這一瞬間,夏侯雲歌脫離了魏安,祁梓墨已飛身而至。


    “南楓!”夏侯雲歌大喊一聲,她好想問,是你嗎?可幹裂的喉口,虛空的力氣,卻怎麽也發不出更多的聲音來。


    祁梓墨去全然不明白夏侯雲歌現在這是一種什麽表情,竟然帶著一種深深的眷戀的深情。


    在他們之間,應該不會再有情深似蠱了。


    “南楓……”夏侯雲歌竟然紅了眼眶,有淚水湧了出來。


    眼見著祁梓墨手中的寒劍就要此到夏侯雲歌時,她竟然不躲不避,匍匐在屋頂,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等待那利劍穿體的疼痛。


    “你……”祁梓墨卻在觸及夏侯雲歌眼中淚光時,破空而來的利劍,硬生生的定住了。


    夏侯雲歌的眼淚流了下來,又哭又笑地望著他,那是激動若狂的反應。


    軒轅長傾也在屋頂之下,停止了打鬥,一眼不眨的盯著屋頂上的兩人。他清楚聽到了,夏侯雲歌唿喚的那一聲,“南楓”。


    南楓……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突然覺得曾經柳依依的解釋,那麽的諷刺,那麽的可笑。


    原來,夏侯雲歌連在睡夢中都念念不忘的那個“南楓”,就是祁梓墨!她曾經的夫君,曾經八年的夫妻情,曾經她欽點的夫君!


    軒轅長傾忽然想笑,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愚鈍。


    不是祁梓墨蠢鈍,也不是夏侯雲歌愚不可及,真正傻的人是他自己!


    東朔拚力保護在軒轅長傾身邊,不讓那些刀光劍影,再迫害他一分。可即便周圍血光飛濺,不知是誰的血,染了他紫色的衣袂,他依舊一眼不眨的盯著屋頂。


    明明心會很痛的,明明知道自己這樣是自找疼痛,依舊挪不開自己的眼神。


    褔嬤嬤見軒轅長傾晃了神,身邊有東朔保護,得手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便向屋頂上,後背空門大開的祁梓墨,揚劍刺去。


    “南楓!”夏侯雲歌驚唿一聲,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然爬了起來,一把將祁梓墨推開。


    破舊屋頂上的瓦片四分五裂,揚起一片塵土,嗆得人咳嗽。


    “小主子!”褔嬤嬤恨鐵不成鋼地怒喝一聲。


    夏侯雲歌卻忽然指著褔嬤嬤大喝道,“說什麽以我為尊,說什麽匡複南耀,我看你是狼子野心!”


    褔嬤嬤被夏侯雲歌指責的麵紅耳赤,一時間難言相辯。


    而祁梓墨也因夏侯雲歌的提醒,飛身下了屋頂。


    就在魏安想要追向祁梓墨時,夏侯雲歌又大喊一聲。


    “今日我要放了他!我看誰敢阻攔!”迫人的氣勢,帶著不容忍反駁的威力。


    所有的暗部之人,都愣住了,看向褔嬤嬤,即便褔嬤嬤想要指示,他們都是更想遵從夏侯雲歌,那才是暗部的效忠主人。


    “褔嬤嬤一再不聽我指令,莫非想逾越到我之上!”見褔嬤嬤要追向祁梓墨離去的方向,夏侯雲歌大喝一聲。


    褔嬤嬤詫異迴頭看向夏侯雲歌,實在想不通,為何她忽然這般維護祁梓墨。


    “小主子……此人一旦放走……”褔嬤嬤艱澀難言,目光又落在下麵的軒轅長傾身上。


    祁梓墨最後走了,離去時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夏侯雲歌。連帶他的黑衣人一並帶走,現在的院子隻剩下暗部和軒轅長傾的人。


    打鬥瞬間停止了,隻有一地的屍體和鮮血在蜿蜒流淌。


    夏侯雲歌是絕對不會讓人再傷及祁梓墨一分,“所有人都困住暗衛!”


    夏侯雲歌向暗部的人發號施令,“如果你們還當我是你們的主人,日後隻許聽令於我!”


    魏安忽然就跪在地上,“老奴誓死效忠。”


    有了魏安帶頭,暗部的人除了褔嬤嬤,全數都跪了下去,高唿,“誓死效忠。”


    軒轅長傾的人被暗部的人數困在其中,東朔執劍保護在軒轅長傾身邊,警惕盯著周圍,隨時都會發起攻擊。


    夏侯雲歌看向祁梓墨消失的方向,有心想要去追趕,卻再沒有那個力氣。喊完了最後的一句話,便渾身虛軟地癱在屋頂上。


    “誰若再不聽令於我,格殺勿論!”


    “小主子!”褔嬤嬤不甘願地唿喚了一聲,最後也隻能垂下手中的長劍,含怨地在心中喊了一聲,我都是為了小主子的將來啊。


    對於褔嬤嬤的苦心,夏侯雲歌哪裏能清楚體會到。褔嬤嬤想的東西,是她不想要的翻雲覆雨。


    她隻想要一片安靜的晴空。


    可這些人,就是不讓她安生。


    渾身都再沒有任何力氣了,腹部的疼痛正在加劇,一點一點滲透骨髓,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兩腿之間湧了出來。即便劇痛難忍,她依舊滿心的歡欣。


    南楓,南楓,竟然祁梓墨的臉,和南楓一模一樣。


    這意味什麽?


    鮮紅的血沿著屋簷滴落,蜿蜒而下。


    “好多血!”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眾人隻覺得眼前有過一抹紫色的身影閃過。


    夏侯雲歌便已落入一個清冷的懷抱,眼前是紫色的華麗衣襟。


    軒轅長傾的輕功,被譽為天下第一,就是敗也隻的敗給魏荊。可魏安想來也不亞於軒轅長傾,卻在軒轅長傾抱著夏侯雲歌離去時,沒有強加阻撓。


    在褔嬤嬤想要帶人去追時,魏安卻一把攔住了褔嬤嬤。


    “你就省點心吧,有些事,天意早已注定,你又何必阻攔。”魏安輕笑起來,手腕一轉,竟然點了褔嬤嬤的穴道。


    “魏安!你到底要做什麽!”褔嬤嬤氣得雙眼瞪大,怒斥一聲。


    魏安卻挑挑眉,“你想保護的小主子,也是我巫族人,我比你更想保護她。”


    “暗部的內奸莫非是你?”褔嬤嬤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盯著魏安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陰寒。


    “你這樣說,可是冤枉我了,我還懷疑你是暗部的內奸。”魏安眉心一皺,很是不喜歡被褔嬤嬤冠上這樣的帽子。“惡人先告狀,你還真如多年前那般盛氣淩人!想做什麽就要做什麽,從來不顧及大局!”


    “我對主子忠心耿耿,我怎麽會出賣主子!倒是你失蹤多年,最後竟然在軒轅氏老妖婆的身邊,伺候多年!”褔嬤嬤怒斥著,可肢體都石化的僵硬根本邁不動一步。


    “你就別說那些了,個中因由,你又怎麽會懂!”魏安不再與褔嬤嬤浪費唇舌,對那蠢蠢欲動的暗部之人喝令一聲。


    “你們都替小主子看緊了這個老太婆!不許她再興風作浪!”魏安一甩袖子,便飛向軒轅長傾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可軒轅長傾的速度再快,也未必能將魏安甩掉。


    隻是沒一會,魏安便追上了軒轅長傾。


    當魏安清楚看到軒轅長傾滿衣襟的血痕,還有夏侯雲歌疼痛難忍的表情,魏安失聲喊道。


    “小主子隻怕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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