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白影,竟是死胡同


    軒轅長傾望著軒轅梓婷的手指上都染滿了鮮紅的血色,一顆心都跳到了喉口。


    “梓婷!”他驚唿一聲。


    軒轅梓婷淚眼婆娑地望著軒轅長傾,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都浸在水色中,煞是可憐,她苦苦哀聲求著,任誰聽了都心生不忍。


    “王兄,求求你。梓婷是認真的,絕不是……耍性子,隨便……嚇唬人。求求你了王兄。”


    軒轅長傾望著鮮紅的血沿著軒轅梓婷細白的手腕緩緩流淌,漸漸染紅了軒轅梓婷鵝黃色的廣袖。一顆心都被收的緊緊的,好像變成一顆幹涸的梅子。


    軒轅長傾終究是怕了,整個身體都僵滯了。


    “梓婷!你不要傷害自己!為兄……”軒轅長傾聲音凝住,猶豫掙紮一陣,才說,“答應你!”


    軒轅梓婷的臉上終於綻放了笑容,淚水也止住了,瞪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激動無比地望著軒轅長傾。


    “還不快點打開牢門!放他走!”軒轅梓婷歡喜地喊了一聲。


    軒轅長傾上前去開牢房門,軒轅梓婷又趕緊大喊一聲,“你別過來!叫我身邊的小太監來開門。”


    軒轅梓婷留了心眼,生怕軒轅長傾靠近自己,一把奪下匕首反悔。


    軒轅長傾隻好將鑰匙丟給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顫顫巍巍去開了牢房的門,因為緊張,幾次差點將鑰匙掉在地上。


    上官麟越一個箭步衝了出來,軒轅梓婷趕緊退後靠近上官麟越。


    “你挾持我!”軒轅梓婷對身後的上官麟越說,一雙眼睛還戒備警惕地盯著軒轅長傾的動向。


    上官麟越一愣,望著軒轅梓婷纖弱的背影有些晃神。


    “你還不快點!”軒轅梓婷焦急地催促一聲,上官麟越也隻能聽從了,握住軒轅梓婷手中的匕首,逼在軒轅梓婷的脖頸上,低聲在軒轅梓婷的耳邊說。


    “我上官何德何能,讓公主為我做這些。”


    “我對你好,你就受著,哪裏那多的廢話。”軒轅梓婷低斥了一聲,上官麟越隻好悻悻地閉了口。


    如此透著公主嬌縱強勢的口氣,讓他還是覺得夏侯雲歌的冰冷淡漠,更討喜一些。


    “梓婷。不要鬧了。”軒轅長傾不禁苦惱。皇妹這個性子,也就軟趴趴不懂得反擊的男人,才能被她拿捏住,像上官麟越這種的小家碧玉嬌嬌弱弱的,才是他的口味。否則硬碰硬,哪裏能太平。


    “王兄,你別以為上官將軍不敢傷我就亂來。我可是鐵了心要救他,你要敢動手,我就自己衝向匕首,了結我自己的性命。”


    軒轅長傾惱然閉上黑眸,似有歎息地長吐一口氣,“你們走吧!”


    上官麟越憎恨的目光最後瞪向軒轅長傾,雖沒說什麽話,最後的這一眼,卻是最狠的宣戰。


    軒轅長傾望著上官麟越帶著軒轅梓婷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恍若成了一具沒有血肉的雕塑。


    半晌,他富有深意地笑了。


    “主人,可去追?”菊在一側,聲音很小地問了一聲。


    “不用了。”


    軒轅長傾意味不明地丟下一句話,一手負後,大步離開了天牢。


    ……


    夏侯雲歌和褔嬤嬤用過早膳後才退了房,離開同源客棧,漫無目的地走在人流熙攘的街上,心裏想著總要再選個本分一些的小客棧住下來,再另做打算。身為一個女子和奴仆,都是兩個女人,總是走在街上,未免不會被人注意。


    可又不能太快就找到下一個住所,萬一同源客棧的人盯著她們也就不妙了。


    便走過了兩條街,徹底遠離了那個總是探人話的同源客棧,這才稍稍安了心。


    褔嬤嬤也和夏侯雲歌想到一起,小聲在夏侯雲歌耳邊說,“現在皇城隻能進不能出,我們也隻能從長計議。就怕菩提觀的小道姑出賣了我們,到那時,皇城就徹底不安全了。”


    “褔嬤嬤何不也找一張人皮麵具貼上,倒是省了不必要的麻煩。”夏侯雲歌低聲提點。


    “人皮麵具矜貴,還是前些年從魏安手裏騙來的。這都有十來年了,老奴手裏也就那麽一張,給了小主子。望眼天下,會做人皮麵具的,也就巫族人,外間實在沒有這珍貴的玩意。”


    原來竟然是這樣。


    夏侯雲歌手裏倒是還有一張人皮麵具,卻沒有出聲,總要再給自己一條後路才好。她低垂眼簾,安靜地走在街上,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見了一抹出塵勝雪的白色身影。


    夏侯雲歌猛地抬眼向那白影看去……那種白色,在她的印象裏,並不陌生。


    出乎她的意料,沒想到真的是她。


    柳依依。


    即便柳依依用雪白的袖子遮住了臉,夏侯雲歌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柳依依正有些焦急地在街上徘徊,手裏還拿著幾個包子。雖然看不見臉,從她愈顯柔弱的背影上不難看出她滿身病態的嬌弱,步子也有些無力綿軟,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的孱弱。


    街上有不少官兵正在嚴密搜查,柳依依深深地低著頭,由於心裏緊張,也沒看眼前,不小心撞倒了一個老太太。那老太太坐在地上便不起來,哭喪著臉,哀聲呻吟。


    “對不起對不起……”柳依依一迭聲地道歉,趕緊去攙扶老太太,也不知是老太太體重太重,還是柳依依太沒力氣,拽了好幾下硬是沒有拽起來。


    “撞了人一聲對不起就完事兒了!你這年輕人也太沒有道理。我這一把老骨頭哪經得起你年輕人撞!你帶我去看病,賠我銀子!”那老太太坐在地上指著柳依依的鼻子,耍起了無賴。


    “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手裏就有這幾個包子了,老婆婆若不嫌棄,就收下吧!”柳依依急的鼻尖都冒汗了,趕緊將手裏的包子遞給老太太,卻被老太太一把打開滾在地上,沾滿了塵土。


    “幾個包子就想了事?你故意跟我老太婆裝糊塗是不!我腰痛腿酸站不起來,你當你的包子是太上老君的神丹妙藥啊!”老太太一拍大腿嚎哭起來。


    四周圍上來不少百姓,對著吵鬧的一老一少指指點點,有人大聲厭厭說。


    “又是這個老太太!讓她撞上沒好。經常在街上這樣訛錢,見她歲數都年過古稀,也沒人跟她一般見識,生怕沾了包,幾顆碎銀子就打發了。姑娘,還是花錢消災吧。”


    柳依依卻是苦不堪言,她身上總共就那麽幾個銅板,都買了包子了,現在身上是一文錢都沒有了。


    夏侯雲歌就站在街角的不遠處,看著那邊的一場鬧劇,褔嬤嬤小聲催促,“小主子,這樣的熱鬧我們不要去湊,快走吧!”


    夏侯雲歌的腳卻像釘了釘子,本不想管,可若真讓她一走了之,又有些不忍心。


    這時候就見遠處來了一撥人,而領頭的人,竟然是太後宮裏的錢嬤嬤和宮嬤嬤。正一起張望這邊的熱鬧,一臉的好奇,腳步匆匆地趕來。


    夏侯雲歌心裏一急,若柳依依再次落到太後手中,可就真的性命難保了。想都沒想,快步衝入人群,隨手丟了幾個碎銀子給地上的老太太,一把拽起柳依依就擠出人群,迅速拐入一個巷子口。


    褔嬤嬤趕緊追上來,心裏暗氣夏侯雲歌多管閑事,也沒多說什麽。


    柳依依被夏侯雲歌拽得踉蹌,氣喘籲籲的跟著,弱弱的掙紮幾下,就是掙不來。


    “你是什麽人?你放開我!”柳依依緊張地聲音打顫。


    夏侯雲歌依舊低著頭,沒有抬起來,匆匆走在前麵拽著柳依依,拐了幾個彎繞開了方才那條街,這才鬆開了柳依依的手,變著聲音低聲說。


    “你可以走了。”


    雖然不知道柳依依為何會出現在街上,她不是有魏荊保護著嗎?怎麽就這樣自己出來了。盡管心裏有著這樣的疑問,也不想再插手太多,她現在自身難保,再多一個累贅,隻怕目標太大,更容易被人抓住。


    柳依依有些犯難,低著頭,“我對皇城的路不熟,迷路了。”


    她剛到皇城沒多久,又沒離開過王府上街走動,一時間被皇城繁雜的街道,擁擠的人流,亂的找不清楚哪裏是哪裏也是有的。


    褔嬤嬤倒是對皇城很熟悉,低聲問,“姑娘住在哪條街哪條巷?我告訴你怎麽走。”


    柳依依一臉茫然,她哪裏記得哪條街哪條巷啊。剛才隻想著到街口買點什麽充饑,沒想到了街上,到處都是官兵在搜人,一時間著急躲著官兵,就越走越遠,迴頭再想迴去,根本不知道是哪個巷口了。


    見柳依依不說話,褔嬤嬤便知道,這個麻煩似乎甩不掉了,聲音和緩幾分笑著說。


    “我和小姐也是初來乍到,正要去親戚家,也不方便帶著姑娘,便隻能將姑娘,留在這裏了。”


    褔嬤嬤拽著夏侯雲歌便要抓緊走,夏侯雲歌卻有些猶豫了。但也隻能往前走了,卻聽見不遠處轉角的巷子口傳來宮嬤嬤尖利的嗓音。


    “方才那一抹白影,我看著就像那柳依依那個賤貨!就往這邊來了,都給我挨著巷子仔細的查,抓到了人,太後重重有賞。”


    接著便是官兵整齊劃一的應諾聲,震蕩人心。


    “是!”


    柳依依嚇得臉色頓時褪白,連唿吸都變得紊亂沒了章法。


    褔嬤嬤趕緊拽著夏侯雲歌抓緊走,夏侯雲歌卻僵滯住了腳步。


    她已做過一件虧欠柳依依的事,實在不忍心再做一次。留下嬌弱的柳依依,隻會被宮嬤嬤和錢嬤嬤抓個正著,帶到太後麵前去。


    夏侯雲歌一把拽住柳依依纖細骨廋的手腕,“快跟我走。”


    柳依依被拽了一個趔趄,顧不上是陌生人,緊步跟上。


    匆匆往前跑,試圖和身後追來的宮嬤嬤拉開安全的距離,可越走巷子口越狹窄,越彎曲。


    好在宮嬤嬤那邊要沿路挨家挨戶搜查,沒有即刻就追上來,可前路變得越發難走,也不是什麽好事。


    就見走在前麵的褔嬤嬤,臉色一變,夏侯雲歌匆忙向前看了一眼,也是一驚。


    前麵竟然是個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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