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出逃,其中的玄機


    夏侯雲歌不要求太後放過她,也不要求太後不要再陷害她,而是逃走。放棄這裏一切的榮華富貴與尊貴顯赫的身份,去那天涯海角自此在他們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你身為王妃……”


    太後話沒說完,被夏侯雲歌阻斷。


    “太後娘娘,這樣的話可不要說出口。我留在這裏,又擋了你們的路,不如我走了,你們就能得償所願,我也不再找你們的麻煩,恩怨一筆勾銷,自此橋歸橋路歸路豈不更好。不過……”


    夏侯雲歌托起長音,“太後娘娘也可以保持您一貫的威儀,不畏生死,與我這個亡命之徒,一起下地獄。這條路怎麽選?太後娘娘自己做主。不過要快些,我這人耐心不太好。”


    太後揚起聲音冷笑一聲,“皇城戒備森嚴你以為你逃得出去!”


    “有太後娘娘作伴,如何就逃不出去呢!”夏侯雲歌冷漠瞪向眾人,“你們最好都乖乖的誰也不要發出聲音,否則我手一抖,太後沒了小命,你們一個個都得陪葬。”


    眾人當即捂住嘴,絲毫不發出聲音。


    就連魏安也是臉色一片慘白,早沒了淡靜神色,“王妃娘娘可要小心些。”


    太後滿腔怒恨,雙手緊緊抓成拳,指甲上依稀有血色斑駁,竟是抓破了掌心。


    夏侯雲歌拽著太後一步步走下高位,瞪了一眼魏安,魏安顫抖著身子,不住說,“小心些小心些千萬別傷到太後娘娘!王妃想要什麽盡管說,盡管開口,老奴全數照辦。”


    夏侯雲歌一步步退出大殿,最後一眼看向夏侯七夕,犀利如利刃的目光,害得夏侯七夕心口冰涼。


    夏侯七夕清楚看到夏侯雲歌眼中的絕殺之氣。也清楚明白,假如今日讓夏侯雲歌逃走了,一定會被夏侯雲歌反撲報複。


    “你們還都愣著做什麽,快救太後啊!”夏侯七夕急急喊了一聲。


    “我看誰敢動!”夏侯雲歌怒喝一聲,“都在殿中誰也不許出來!”


    眾人當即不敢亂動,都乖乖留在大殿內。


    “所有人把刀都放下,誰都不許跟上來,否則太後即刻斃命,”夏侯雲歌威脅道。


    所有人趕緊照辦,將手中的刀放在地上。


    “王妃娘娘……”魏安跟了出來,一步步小心翼翼,生怕激怒了夏侯雲歌。


    夏侯雲歌一個眼神過去,小桃當即會意,將殿內的所有大刀丟在院子中,之後將殿門關緊,從外麵鎖住。


    夏侯雲歌一步步退出紫荊苑,決不能讓攝政王府外的護衛,看到她劫持了太後,否則全城戒嚴,即便有幸逃出王府,也不能幸運逃出皇城。


    現在正是王府周圍沒有暗衛的好機會,務必一舉成功,不能失敗。


    魏安不住顫聲說,“千萬別傷害太後,王妃有什麽要求盡管說,一切都按照王妃的意思照辦。”


    夏侯雲歌眸光微轉,不知魏安是否真的可信,不過有魏安跟著,正好可以糊弄門口的侍衛。夏侯雲歌對門口侍衛使個眼神,魏安便會了意思。


    “王妃放心,老奴一定讓王妃安全離開攝政王府。”說完,魏安趕緊去準備馬車。


    太後氣得臉色蒼白,但見魏安如此緊張自己,又忍不住心中微暖,在夏侯雲歌手中,也不再那麽恐懼憤怒。


    門口的侍衛見夏侯雲歌和太後互相攙扶著出來,趕緊跪地行禮。


    “太後說要本王妃為向導,帶她老人家去街上走走,看看皇城風光,你們不會阻攔吧。”夏侯雲歌一派親和,淺笑嫣然,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幾個守門的侍衛匆忙低下頭,齊齊說道,“屬下不敢。”


    夏侯雲歌拽著太後上了魏安在門外備好的馬車。


    太後有些不情願,夏侯雲歌當即拽緊太後脖頸上的金蟬絲。太後當即不敢亂動,乖乖進了車廂。


    小桃趕緊在馬車內,從太後的身後死死拽住太後的兩隻手,不讓太後有絲毫反抗掙紮的機會。


    當小桃觸及到夏侯雲歌冰冷的目光,小桃渾身一震,微微低下頭,小聲說,“我沒有出賣娘娘,從來沒有過。”


    夏侯雲歌沒有說話,而是從車窗看向外麵。“太後娘娘不喜歡有人跟著,擾了逛街的雅興,有魏公公跟著我們就足夠了,你們幾個把王府的大門鎖上,免得那幾個不安分的宮女太監,總是想跟著太後。”


    “老奴來為王妃和太後娘娘趕車。”魏安上了馬車。


    門口守衛還在愣神,沒有將攝政王府的大門關上。哪有大白天鎖上王府大門的道理,本想聽聽車內太後什麽意思,卻沒得到太後任何迴應,想到方才太後臉色極差,當即生疑。


    魏安抓緊馬韁,喝向那些守衛,“還不趕緊聽從王妃的號令!王妃說的正是太後的意思,快將王府大門鎖上,不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出來!他們總是想跟著太後邀功,太後嫌他們煩,今日總算能得點清靜了。”


    整個朝廷誰不知道,魏安可是太後的寵兒,比宮嬤嬤和錢嬤嬤還要受寵。


    自然,其中玄機大家心照不宣,隻是誰都不道破罷了。畢竟這種事在曆朝曆代屢見不鮮!太後的年紀也不過四十出頭,又守寡多年,那種事雖不符合倫理道德,誰敢說太後什麽,反正和一個太監也玩不出什麽亂子。不過大家對魏安的號令,一向都像遵照太後懿旨般恭敬,生怕得罪魏安,自毀前程。


    幾個侍衛趕緊將王府的大門鎖上,轟然關閉的大門,徹底阻隔王府內所有聲音。


    侯府皇宮的高牆大門,都是特殊工藝建造,不僅高且厚,密度極大,怎麽可能讓院子裏的聲音,隨隨便便讓外麵的人輕易聽見。


    魏安甩起馬鞭,馬兒揚蹄而去,直奔京城最寬闊的大街……


    “你們要帶哀家去哪裏?”太後沙啞著聲音問。


    在經曆了被百裏非塵挾持,居然又被一個柔弱女子挾持,簡直是太後人生最大的侮辱。


    夏侯雲歌不作聲,一個眼神過去,小桃就已會意,趕緊用帕子堵住太後的嘴。


    太後用力掙紮,也隻是一頭被綁住嘴的狼,沒有什麽威力。


    夏侯雲歌始終從窗口被風撩起的簾子,密切觀察外麵的路線。魏安這個人,她還不是完全相信。


    走了幾條街,便趕緊又換上一輛普通的馬車,將從王府駛出來的馬車,丟棄在一家青樓的後麵。


    魏安駕破舊的馬車,一路馳騁,人煙漸漸稀少,竟是拐入幾條巷子,到了皇城比較偏僻的地方。


    夏侯雲歌一把撩開車簾,看向魏安,魏安亦看向夏侯雲歌,眼底的無奈與掙紮一覽無遺。夏侯雲歌迴頭睨一眼已經安靜下來的太後,隻是一雙鳳眸淩銳無比又沉寂如沉眠的火山。


    到底是經過風浪的女人,一路上極為安靜,也再沒掙紮。


    太後應該是料到,魏安絕對不會讓她出事。她知道,魏安會武功,且不低,對付夏侯雲歌綽綽有餘,隻待有機會。畢竟纏在太後脖頸上的金蟬絲一頭,死死拴在夏侯雲歌的手指上。


    “王妃娘娘,這裏距離北城門最近,很容易就能出城,您該放了太後了。”魏安微垂眼瞼,不動聲色地道。


    夏侯雲歌知道最後能不能逃出去,全看魏安了。


    魏安忽然從袖口中發出一顆極細小的豆子,正好擊中太後的昏睡穴。


    太後還沒清楚看到怎麽迴事,隻覺得眼前一花,便昏了過去。


    夏侯雲歌眉心一緊,看向倒在車廂內的太後,手指緊緊攥住金蟬絲,隨時準備割斷太後的脖頸……


    另外一邊。


    夏侯七夕不住在大殿內徘徊,她必須想辦法阻止夏侯雲歌!


    摸了一把脖頸上刺痛的血痕,眼中的恨意更加瘋狂,緊咬皓齒,“夏侯雲歌,我一起要讓你去死!”


    夏侯七夕喝令眾人,用力撞開緊鎖的殿門。


    眾人一起撞了許久,終於將緊鎖的殿門撞開。


    錢嬤嬤和宮嬤嬤趕緊阻止夏侯七夕,“你沒聽見攝政王妃那個小賤人說,膽敢出去就殺了太後,襄國公主一個勁兒的要往外衝,是何用心!”


    夏侯七夕迴手就打了錢嬤嬤和宮嬤嬤兩巴掌,“現在這種情況,她恨毒了太後!如果她逃出去,順手殺了太後怎麽辦?”


    錢嬤嬤和宮嬤嬤被夏侯七夕打的一愣,往常夏侯七夕在太後麵前可是溫順的小綿羊一隻,見著她們也是畢恭畢敬,一臉的奉承,今日竟然一反常態伸手打了她們。


    真當她們兩個是軟腳蝦,誰都能揍兩下了?


    這樣想著宮嬤嬤和錢嬤嬤一手叉腰,便揚起巴掌要打夏侯七夕,被夏侯七夕一聲厲喝,揚起的手僵住在半空。


    “你們別忘了我是襄國公主!如果你們真想太後喪命,那麽就蹲在攝政王府裏一動別動!到時候就等著跟太後一起去陪葬吧!”


    錢嬤嬤和宮嬤嬤終於被夏侯七夕鎮住,再多一句話不敢說,小聲哼唧一句。


    “王府大門關了,那該怎麽辦?”


    “撞開!”夏侯七夕一聲令下,所有人便開始撞門。


    “本公主不信這麽大動靜,外頭的人還不開門!”


    果然,沒撞一會,守在門外的侍衛便開了鎖,對裏麵的人說,“太後有令,不許你們出去!就不要再撞門了!”


    “我乃襄國公主!”夏侯七夕嬌喝一聲,“混賬東西!攝政王妃挾持太後逃之夭夭,還不快打開王府大門!”


    門外的侍衛麵麵相覷,隻聽門內的襄國公主又喊了一聲。


    “太後若有閃失你們一個個全都得砍頭問斬!”


    王府守門的侍衛終於怕了,將王府的大門推開。


    夏侯七夕帶著一眾宮女和帶刀侍衛衝了出來,然而寬闊的街道上哪裏還有夏侯雲歌的半點身影,他們早已走遠了。


    夏侯七夕斷然不會讓夏侯雲歌就這樣逃走,趕緊吩咐身邊的人,“錢嬤嬤宮嬤嬤,你們兩個是太後身邊的紅人,趕緊去南北城門,通告城門守衛封鎖城門。”


    宮嬤嬤和錢嬤嬤不敢懈怠,趕緊坐上王府裏備好的馬車,分別往南北城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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