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中年人從船艙裏出來,站在甲板上,朝李羨魚等人打手勢。


    準確的說,他在朝青木結衣打手勢,青木結衣跨前幾步,1臉色平靜,帶著千金大小姐的高貴,麵無表情的迴了個手勢。


    中年人點點頭,跑迴船艙,片刻後,一輛水上摩托乘風破浪而來,後麵拖著一隻皮艇。


    眾人把目光投向青木結衣,後者一臉不以為意的姿態:“這艘客船是青木家的財產,雖然家族主要在橫濱港川崎港經營,但東京港也有產業。”


    “我考慮到咱們要出海追擊,所以提前聯係了一艘客船。要求是輕便快捷型的客船。”說完,她橫了眼李羨魚:“哦啦哦啦,有些人好像還討厭我來著,說人家一無是處。”


    這鈔能力是真的好用李羨魚誠懇認錯:“是我錯了,我目中無人。”


    青木結衣雙手抱胸,四十五度角望天:“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你都快得意的扭屁股了好吧李羨魚是個講道理的人,允許她得意一迴。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句話真特麽的至理名言,地頭蛇辦事就是方便,想要一艘快船,船就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鈔能力比能力還強。


    要是李羨魚自己的話,還得物色合適的船隻,然後動手去搶。整個過程雖然不難,但很耗費時間。而他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在青木結衣的帶領下,眾人上了皮艇,他們其實可以直接跳上客船,但那樣太過驚世駭俗,


    這裏不是大廈樓頂,可以飛天遁地避開監控。


    進入客船,中年人領著他們入船艙後便離開了,俄頃,客船啟動,以極快的度破浪而去。


    “這是我們家族人員用來出海遊玩或者海釣的船,改裝過的。”青木結衣熟練的打開冰箱,翻開玻璃杯,給大家都倒上酒,不無炫耀的介紹著:


    “唯一的優點就是度快,不過船身骨架輕,經不起大風大浪。”


    李羨魚打了半天,追了半天,正好口渴,把杯子裏的酒飲盡,皺眉道:“開船的是”


    “是負責東京港生意的一個小領導,旁係子弟,不是普通人。”青木結衣明白他的意思。


    李羨魚放心的點點頭,他不願意有普通人類卷入血裔的紛爭裏,但如果是血裔家族的人,那就沒問題了。


    雖然都是人命,但既然身在血裔界,就該有生死有命的覺悟,尤其青木家也置身在這場風波中。


    李羨魚端起酒杯,走到窗邊,望著黑色的海麵,“出海了,我們必須在黎明前解決????蕉濟揮謝贗仿妨恕!


    在場的所有女人,沒有一個立即理解他的意思,青木結衣略微沉吟,道:“怎麽說?”


    李羨魚很失望的掃了眼自己後宮團的女人,尤其是他剛剛“開過光”的祖奶奶,這位老祖宗此時真小口小口的舔著從來沒喝過的外國酒。


    “如果不能在天亮前解決???忱?島劍?敲窗芡齙幕崾俏頤恰!崩釹塾慍遼?饋


    青木結衣神色困惑。


    “距離黎明還有四個小時,四個小時,足夠它來到東京。也許,我們現在正朝著它的方向行駛。”


    “誰?”


    “龍,”李羨魚低聲道:“一條龍。”


    祖奶奶這才仰起頭,茫然又警惕的看著曾孫。


    “古妖陣營裏有一條龍,我估計它還不是極道,但在水裏,是它的主場。”李羨魚把關於龍的情報告訴青木結衣。


    青木結衣聽完,有些緊張,下意識的握緊刀柄:“??舜?齪#??送涎郵奔洌?倬褪前鹽頤瞧?膠i希俊


    李羨魚點頭表示肯定。


    青木結衣還是很有智慧的,當初在中國與她初識,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聰慧,隻是接觸到的機密信息太少。不像某貓某奶某無,再重要的情報,一頓飯的功夫就忘光了。


    看祖奶奶剛才的表情,要不是自己提及,她恐怕已經把那條龍的存在拋到爪哇國去了。


    “怕了?”李羨魚嗤笑道。


    “才,才沒有。”青木結衣立刻鼓腮瞪眼,握著刀柄的手掌愈用力。


    他猜的真準青木結衣心虛的想。


    僅是頂尖s級的她,對於半步極道、極道層次的爭鬥,乎本能的害怕是正常反應。


    李羨魚按住她柔軟的香肩,結合之前的經驗,語重心長道:“結衣,你的天賦很出眾,有廣闊的前景,但現在的你稍顯稚嫩,沒必要摻和進來。船上有摩托艇,你可以先迴去,等我凱旋。”


    青木結衣吃軟不吃硬,不能打擊,要給予認可,誠懇的態度。


    青木結衣剛想說話,翠花“啪啪”拍打桌麵,氣道:“看吧,就知道這人花心的很,幾天不盯著,就勾搭上別的妖豔jian貨。”


    祖奶奶俏臉如罩寒霜,嘴角冷笑,用一種“小賤人不要勾搭我曾孫”的眼神掃過青木結衣。


    隻有三無安靜的坐在一邊,當一個靜靜的美少女。


    “你說誰是妖豔jian貨。”青木結衣不服。


    祖奶奶和翠花同時用“眼神殺”瞪過來,青木家的美少女立刻慫了,縮了縮腦袋。


    就欺負我一個外人她很委屈的想。


    李羨魚尷尬的鬆開按在青木結衣肩膀的手,瞥了眼後者暈紅的臉蛋。


    為什麽我稍稍做出溫柔的姿態,她們就覺得我又和某某勾搭上了,難道在她們眼裏,我是那種放浪形骸的登徒子嗎。


    明明我踏入血裔界以來,隻和戰姬深入交流過。


    想到這事,他又想起了自己被騙炮的悲慘經曆,也不知道那些和他滾過床單的女人裏,哪些是古妖的探子,沒準還是??喬親按虯綺恍校?庵質虜荒萇釹耄?裨蛭一嶙員鍘


    這一打岔,青木結衣就當剛才的問題不存在了,轉而問李羨魚:“這場戰你準備怎麽打。”


    她相信一個經曆過數次生死,無數次危機的男人,心裏會有各種思量和謀劃。


    “幹就完事了。”李羨魚說。


    “”


    祖奶奶對曾孫的豪爽表示肯定:“對,揍??托辛恕!


    翠花和三無也跟著點點頭。


    雙方屬於野外遭遇,估計古妖自己也很懵逼,突然就撞上了李家祖孫。同理,李羨魚原本沒打算這麽快就和大boss遭遇,但事逼體質總是讓他不斷遭遇意外。


    好在他遭遇的意外不少,在雙方都缺乏籌劃和準備的情況下,直接打就完事了。輸的迴泉水,贏的繼續育。


    而且,就目前的局麵來看,他的勝算更大。對方召集部下需要時間,而自己咬的這麽緊,完美的利用了這麽時間差。


    就硬實力來說,祖奶奶搭配自己,對上一個失去草雉劍,不在巔峰,且受傷的古妖。明顯是他們這邊贏麵大。


    岩崎帝人也是看穿了這點,才主動獻祭,因為如果沒有他的精血補充李羨魚的體力,這場遭遇戰的結果隻能是雙方互丟幾個技能,然後各自迴泉水療傷


    直升機的旋翼聲震耳欲聾,櫻井雪奈子俯瞰著東京,這座城市點綴著絢爛的燈光,浩如繁星。


    從成田機場出時,還是以黑暗地帶為主,臨近東京後,下方就變成了連綿璀璨的霓虹燈。


    路燈的光芒串在一起,像是閃閃亮的珍珠手串。


    大都市的夜景瑰麗壯闊。


    她曾經有過一次俯視東京夜景的經曆,在東京塔的頂端,當時她才十二歲,在外遊曆多年的櫻井時政聽說大侄兒和侄媳婦雙雙戰死,其他侄兒對兄長的遺孤不怎麽友好,便結束了遊曆生涯,返迴家族,做了櫻井雪奈子的監護人。


    前往東京塔遊玩是櫻井時政和小孫女打好關係的第一步,也是櫻井雪奈子在父母死後,第一次出來遊玩。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櫻井雪奈子成長為櫻井家了不起的大人物,而櫻井時政於今年九月隕落在萬神宮。


    她失去了最後一個親人。


    櫻井雪奈子俯瞰夜景,神色恍惚。


    “我喜歡你的眼神。”櫻井雪奈子收迴目光,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同樣在眺望東京夜景的男人扭頭,迴望櫻井雪奈子,臉色平淡,似乎對美少女的搭話沒有興趣。


    他穿著普通的厚夾克,一條牛仔褲,最尋常不過的打扮,但是有一頭藝術家般的長,簡單的紮在腦後。


    “藏著猛獸的眼神,”櫻井雪奈子說:“隻有受過欺負,受過侮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而且必定是耿耿於懷,幾成心魔。


    櫻井雪奈子對這樣的眼神很熟悉,年少時的她也有這樣的眼神。這不是一種健康的眼神,心理趨向病態的人才會有這種眼神。


    倘若不是櫻井時政的出現,像一道溫暖的陽光劈開她籠罩著陰霾的童年,櫻井雪奈子覺得自己的人生會很苦。


    但在櫻井時政死後,陰霾再次籠罩了她。


    “他們在哪裏?”男人直視著櫻井雪奈子的臉。


    “不用急,你很快就會遇到。”櫻井雪奈子輕笑道:“就看你有沒有覺悟。”


    “我的覺悟不需要你來確認,”男人移開目光,出神的俯瞰東京:“我擔心的是你們。”


    “無雙戰魂再強也是有極限的。隻要做好充分的準備,神,也能屠了。”


    “充分準備?”男人哂笑:“萬神宮裏的行動難道沒有充分準備?”


    這句話刺激到了櫻井雪奈子,黑亮的瞳仁裏閃過銳利的光芒,像刀子似的剮過男人的臉,又在下一刻收斂。


    “萬神宮針對的是無雙戰魂,在此之前,滅魂聯盟對李羨魚的研究僅停留在表麵,就算是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相識不過數月的老祖宗豁出性命。”


    長輩對晚輩的愛,尤其是父母對子女的愛是無私且偉大的,就算是櫻井雪奈子自己,也不敢說可以毫不猶豫的為櫻井時政豁出性命。雖然在櫻井時政死的時候,她有了這樣的覺悟。


    她萬萬沒想到,各種沒下限的李羨魚竟然會為了無雙戰魂,奮力一撲,以生命為代價擋住草雉劍。


    “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李羨魚也在清除名單中。”


    “有把握?”


    “有,”櫻井雪奈子堅定的語氣:“他一定會來的,自負,自負是他最大的性格弱點。”


    自負?


    男人看著她,沉思片刻,恍然的點頭。


    自負是每一個絕頂天才都具備的特質,有些的自負寫在臉上,有些人的自負藏在心裏,那些看似溫和平淡的,也許內心極其的自負。


    前者是李佩雲這樣的人,後者是丹塵子這樣的人。


    李羨魚,毫無疑問也不能擺脫這樣的窠臼,半年登頂,年少輕狂,又缺乏相應的修身養性。自負不是理所應當嗎。


    “李羨魚!”他雙手握拳,瞳孔裏燃燒起烈焰般的光。


    櫻井雪奈子凝視著他的眼神,又不屑又憐憫,像他這樣的人,如果沒有特殊的際遇,大概終其一生也隻能望其項背,更別說複仇。


    但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嚐不是。


    都是可憐人,便收起了嗤笑,麵無表情的俯瞰東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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