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他,我們跟著你走。”李羨魚花容失色的奔過來,眼神裏滿滿都是戲,那叫一個惶恐慌張,活像男友即將被人手刃的淒涼女孩。


    英雄救命結果反成俘虜,本該是很丟人的,但看到她關切的神色,李佩雲心裏暖融融的。


    “我沒打算殺他。”血騎士一愣。


    這姑娘剛才沒聽嗎,我說:你被俘虜了。


    李羨魚主動靠過來的原因,自然不是為了救李佩雲,血騎士若是動殺心,他根本沒開口的機會,秀兒此時已經身首異處。


    他隻是為了近距離觀察金發碧眼的女子,此時可以確定,她真的是墮天使。


    世界上,原來還有一位墮天使,就在遙遠的歐洲大陸。


    血騎士是教廷的人,墮天使的身份不言而喻。二十幾年前,華陽小媽被師姐華玉暗算,遭到境外勢力的殺害,元神鎮壓在極陰之地,被煉成了墮天使。


    那些境外勢力板上釘釘就是教廷的人,實錘了!


    維多利亞說過,墮天使的煉製非常非常困難,道門的陰神是最好的材料,極陰之地更加難尋。短則三十年,長則五十年,才能煉出一位墮天使。


    眼下,除了華陽,竟然又出現一位墮天使。


    也是近來新煉的,還是早就存在的?


    “你精神波動很大,是認出我身份了麽。”金發碧眼的女子懸在半空,迴身,居高臨下的凝視著李羨魚。


    她身上的氣質既邪惡又神聖,漆黑的羽翼時而流轉碎金般的光芒。


    她比華陽更符合天使的形象,華陽小媽的墮天使形象其實很違和,就像西方人穿上了中國古代的官服,手持牙笏站在朝堂之上。


    李佩雲和血騎士頓時看過來。


    李羨魚絲毫不慌:“我見過你,在論道大會上,李羨魚身邊也有這樣一位和你氣息一模一樣的墮天使。她是被師姐暗害後被你們教廷的人煉成墮天使的。”


    李佩雲補充道:“那是流雲觀的華陽真人。”


    作為李羨魚的一生之敵,李佩雲對那家夥的底牌、手段知之甚深,非常了解。畢竟都是見識過的。


    血騎士和金發碧眼的女子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這兩人要不殺了吧,”金發碧眼的墮天使目光落在李羨魚身上,略帶醋味:“你要舍不得動手,我替你。”


    “別啊,佩絲姐姐,我好不容易看中的老婆,你可手下留情。”裏昂手裏拎著庫爾特,匆匆跑過來。


    “天使與魔鬼,隻是一念之差。就如佛門常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們應該裁決的是罪犯,是魔鬼,而不是無辜的人。”血騎士搖頭。


    你一個叛徒說的那麽大義凜然......李羨魚默默吐槽。


    這話隻敢在心裏說,如果剛才鬼畜傳人不懼任何人,現在嘛,得戰略性慫一慫。


    墮天使是他的克星,墮天使一聲吼,他丁丁都得嚇的縮半米。


    而李羨魚不得不承認,不管是魅惑異能還是史萊姆的能力,對墮天使都是無效的。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墮天使是李羨魚找到的,唯一全方位克製自己的存在。除非哪天他補足精神力短板。


    “就算是男女克星的我,也不是天下無敵的呀。”李羨魚心裏喟歎。


    商務車在山間公路行駛,這裏已經遠離了柏林,不知道會開往哪裏。


    李羨魚坐在舒適的座椅上,望著漆黑的夜幕中,茂密的樹枝飛速倒退,這要是三個月前的他,此時應該嚇尿了吧。


    在沒出過國的他的印象裏,中國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國家,沒有之一,外國要麽在打戰,要麽走在大街上會冷不丁的被槍擊,被槍頂著腦袋打劫。


    三個月前的他如果碰上這種事,心裏一準兒胡思亂想,嚇的膀胱失控。


    但現在的他,心情格外放鬆。


    這三個月他不是在生死邊緣徘徊,就是在奔向生死邊緣的路上,我都是死了兩次的人了,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


    佩絲這位墮天使的出現改變了他的主意,李羨魚決定留在血騎士身邊把墮天使的事兒搞清楚。


    有件事埋在他心裏很久了,論道大會之後,華陽的存在公之於眾,教廷不可能不知道,按說辛苦“栽培”了二十幾年的墮天使被人截胡,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吧。


    很長一段時間裏,李羨魚都在等教廷那邊做出相應的對策。但教廷方麵風平浪靜,沒找人試探過他,也沒打他主意。


    “看來不是教廷那邊沒動作,而是時機未到,比如....需要我的事逼體質去主動觸發。”李羨魚在心裏打趣。


    “我跟你說啊,別看我現在逃亡,但隻要我們幹完這一票,我和老大都會發達。”裏昂還在喋喋不休的勸說著李倩予做他媳婦。


    “你這話一聽就是綁匪毒販的台詞啊,我才不要。”李羨魚一口拒絕。


    “你們中國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你一個洋鬼子,哪來這麽多中國式騷話?”李羨魚被他糾纏的煩躁無比,不喜歡在思考的時候有個話癆在邊上喋喋不休。


    “他是個話癆,別理他就行了。”副駕駛位的血騎士說。


    “別怕,我會把你安全帶走的。”李佩雲低聲道。


    “你怎麽迴來了,還是說從來沒有走?”李羨魚也低聲說。


    肯定是血騎士劫走他的時候被李佩雲發現了,那點隱蔽手段能騙的過普通血裔,但又怎麽能騙過秀兒呢。


    李佩雲沒能立刻做出迴答,他想了想,找借口:“正好在車裏想著事情。”


    李羨魚這麽聰明的人......


    所以,我的美人計起效了?


    哎呦,這也太好玩了吧。


    將來李佩雲知道真相後,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


    想到這,李羨魚差點就要仰天大笑。好努力才忍住了。


    這時候,我應該扮出深情款款,欲說還休的模樣,含羞帶怯的凝視著他,讓氣氛盡在不言中。


    不行不行,太惡心了,而且太過了。


    我應該扮演一個綠茶碧池,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


    “對了,這個血騎士什麽來頭,看你好像很.....忌憚他的樣子。”


    本想說“看你很怕”,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李佩雲神色古怪:“你可能沒聽說過血騎士的名號,我之前也不知道這個人,來了歐洲才知道。上個月前,教廷發生了件大事。”


    “什麽大事?”


    “血騎士唐德·希爾伯特,勾結邪教,暗害教皇。”


    李羨魚倒抽一口涼氣:“然後呢?”


    “教皇力挫邪教與血騎士,破壞了他們的陰謀,可惜沒能抓住他們。所以,血騎士就被教廷通緝了。”


    李羨魚點點頭,沒記錯的話,教皇是一位極道。


    “但血騎士狀態不對勁,”李佩雲繼續說著:“唐德·希爾伯特是半步極道,不是我能抗衡的,可剛才你也看到了,若非墮天使出手,我和他誰勝誰負還難說。”


    “他有傷在身。”李羨魚做出判斷。


    “也隻有這個解釋。”李佩雲點點頭。


    瞄了眼前排閉目養神的血騎士,李羨魚輕聲道:“半步極道也分三六九等的。”


    血裔界的境界劃分向來籠統,現實世界嘛,不可能像玄幻小說那樣,把力量精確到幾牛幾馬什麽的。


    所以很多時候,即便是同境界的兩人對決,也會出現吊打的情況。


    s級在古代叫做宗師,劃分為小宗師、宗師、大宗師。


    宗師之戰,有時候也是吊打,比如宗師遇到小宗師,又比如大宗師遇到宗師。


    大宗師對應著頂尖s級,而就算頂尖s級裏,也有明顯的強弱之分。


    寶澤十神這種級別的頂尖s級,就是其中佼佼者。萬妖盟的頂尖s級,就屬於偏弱的。


    “你是真的不了解血騎士啊,我跟你簡單介紹一下。”李佩雲顯得很健談,那是當然的,任何男人在傻白甜女孩麵前,都會顯得很健談。


    “教廷的第一高手自然是教皇,與佛頭並肩的極道高手。”


    李羨魚微微點頭,嗯,極道中的弱雞。


    極道當然也是一個大境界,像祖奶奶和忘塵這樣的,就是極道中的戰鬥雞。而佛頭是常規極道,教皇也是,就屬於弱雞。


    那麽差距有多大呢,舉個簡單例子,妖道死後八十年的殘魂,一劍劈的佛頭內出血。


    “再往下,是雙騎士!”


    “雙騎士?”


    “教廷有三大騎士團,騎士團是教廷的暴力組織,類似於寶澤的執法部。三大騎士團分別是:聖殿騎士團、戒律騎士團、聖光騎士團。”


    “聖殿騎士團主外,負責清剿教廷的敵人。戒律騎士團是教廷內部的執法者,專門處理犯戒、犯錯、背叛的騎士和神官。”


    “懂了,就像廉政公署。”李羨魚托著腮,假裝自己是天真爛漫正津津有味聽故事的女孩。


    “至於聖光騎士團,負責後勤。龍騎士和血騎士,分別是戒律騎士團和聖殿騎士團的首領。兩位都是半步極道,至於是什麽級別的半步極道,我跟你說段血騎士五年前的戰績。他曾經在某次剿滅邪教的戰鬥中,三拳捶死一個半步極道。”


    半步極道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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