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北上給項康添堵的戰略計劃後,行事果斷的劉老三當即采取行動,在剛剛拿下南郡立足未穩的情況下,當天就把南陽軍在南郡境內的軍隊一分為二,將其中一半交給重新得到重用的韓信,讓韓信統領了北上行事。


    除此之外,劉老三和韓信等人當然少不得大肆張揚,宣稱說南陽軍這次分兵北上,是為了乘虛攻打漢軍的三川要地,切斷漢軍主力與關中後方的大路聯係,也順便配合西楚軍在北線戰場發起的軍事行動。


    另外,獲得了南陽本土和韓地軍隊的暫時節製權後,韓信又早早派人北上,調運糧草送往襄城囤積,又在襄城和郟縣一帶準備船隻,征召水手,裝出了要從汝水運糧前往梁縣,從漢軍的兵力薄弱處直接殺入三川腹地的模樣。


    還有,當仁不讓,劉老三自然少不得派人聯絡目前駐紮在鄧縣的西楚軍南線兵團利幾所部,要求在此之前負責防範漢中漢軍的利幾也統領軍隊北上,幫著韓信往項康的背後捅刀子,利幾見劉老三此舉是為了替項羽分擔壓力,自然也一口答應,早早就做好了出發準備,韓信統領的南陽軍才剛渡過漢水,利己馬上就和他合兵一處,氣勢洶洶的聯手向北開拔。


    與此同時,密切注視著南陽軍和西楚軍南線兵團的漢軍細作,當然也以最快速度通過各種渠道,把南陽軍和西楚軍的動向情報送往漢中,向負責牽製南陽軍和西楚軍南線兵團的漢軍大將酈商報告。


    人之常情,和韓信預料的一樣,得知南陽軍竟然分兵北上,此前扼守住了漢水航道的西楚軍南線兵團也協同北上,酈商也馬上感覺到自己的機會來臨,還忍不住在心裏說道:“有機會,南陽賊軍貪圖臨江土地,不肯全部撤迴本土,又把分兵全部用於北線作戰,他們的腹地肯定會因此空虛,如果我把握住這個機會,突然從武關出兵殺入南陽賊軍腹地,不但可以把南陽賊軍的腹地攪得天翻地覆,說不定還有希望切斷南陽賊軍的南北聯絡,為我們的主力創造把南陽賊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也正因為看到了這樣的機會,再加上急於奪迴本土的英布在旁邊拚命慫恿,在與項康距離過於遙遠的情況下,酈商便也來不及向項康請示,隻是和漢軍的漢中郡守倉批稍做商議,立即就著手準備起了出兵突襲,打算著隻要機會出現,就果斷從武關出兵,乘虛殺進南陽軍的本土腹地,往南陽軍的背後狠狠捅上一刀!


    事情到了這步,韓信的戰略計劃實際上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僅僅隻是故意露出破綻,然後再稍微用些拋磚引玉或者引蛇出洞的計策,就不難把早就閑得全身難受的酈商誘入南陽腹地,開辟目前對漢軍最不利的南陽腹地戰場。然而……


    然而韓信千算萬算,卻偏偏少算了最為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漢軍主力和反漢聯軍會這麽快就在北線決出勝負,更沒算到反漢聯軍會敗得這麽淒慘,還沒等項羽趕到救援,趙齊楚三大主力就一起全軍覆沒,孤立的濟北軍殘部也隻能乖乖的主動逃命,自然也就不會知道,漢軍的兩大兵團主力,能夠這麽快就騰出手來,獲得充裕的時間和力量應對後方生變。


    當然,這一點絕對不是韓信無能水貨,是時代的局限性限製了韓信的思維,韓信就是再聰明再多智,也做夢沒有想到,在提前一千五百多年出現的配重式投石機麵前,曾經擋住章邯四十萬大軍的巨鹿城防會那麽不堪一擊,巨鹿城才區區一天時間就被漢軍強攻拿下,繼而又造成連鎖反應,導致齊楚主力迅速崩盤。而韓信漏算的這一點,也注定了他為劉老三製訂的戰略計劃要增添無數變數……


    不過也不能說韓信完全沒有機會,受限於這個時代的道路交通和信息傳遞速度,還是在巨鹿大戰結束了二十多天後,項康才收到後方送來的急報,知道劉老三出兵北上的消息,還因為時間和漢軍細作打探消息也同樣需要耗費時間的緣故,項康僅僅隻是知道劉老三是派遣韓信率領近兩萬南陽軍北上,還有西楚軍的南線兵團也給韓信幫忙,並沒有來得及知道韓信的進兵路線和攻打目標,更不知道劉老三是否還有後續動作,會不會還有後續的南陽軍隊北上。


    但這也足夠了,光光隻是韓信的名字,項康就忍不住大叫僥幸,連聲說道:“幸好,幸好,幸虧我們已經在北線奠定了勝局,沒有被西楚賊軍和其他的賊軍纏住,抽身迴援後方沒有問題,不然的話,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劉季真乃人傑也!”戰略目光出眾的張良也忍不住讚道:“英布的主力已經被他所破,臨江全境唾手可得,旁邊的衡山王吳芮又實力孱弱,抬手可滅,這麽大的兩塊肥肉放在他的麵前,他竟然還能克製得住貪欲,寧可放緩吞下這兩塊肥肉的速度,也要果斷選擇出兵北上給西楚賊軍幫忙,這樣的眼光魄力,天下除了漢王你以外,恐怕還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及得上!就是雄霸天下的西楚王,在這方麵和他比起來,也是遠遠不及!”


    “也幸虧我阿兄連他的謀略魄力一半都及不上,不然的話,我們現在那裏會有這麽輕鬆?”


    項康笑笑,然後毫不猶豫的下達命令,讓漢軍鄭布兵團立即著手準備南下撤退,決定親自率領鄭布兵團撤迴濮陽,與駐守在那裏的龍且、丁疾等軍會師一處,然後返迴三川親自主持與韓信的戰事——麵對韓信,除了目前脫不開身的周叔之外,項康惟一敢相信的人也隻有自己一個。


    再接著,項康又派人把周叔叫到了麵前,先是把南線情況大概告訴給了周叔,又向周叔吩咐道:“周將軍,我走以後,北線戰場就全部拜托給你了。我阿兄西楚王如果沉不住氣,從平原出兵來反攻巨鹿,你就給我堅決守住,把他拖進消耗戰。我阿兄如果被誘迴了中路戰場,你就見機行事,該北上就北上,該東進就東進,一定要給我盡快蕩平北線的殘餘敵人。”


    “大王放心。”周叔拱手答道:“大王對臣下如此信任,臣下就是肝腦塗地,也決計不會讓大王失望。”


    周叔在打仗方麵從來不用項康擔心,項康自然也就沒有多說什麽,隨口鼓勵了幾句就無比放心的把北線戰場全部委托給了周叔。相反的,倒是周叔似乎對項康有些不夠放心,接下了北線重擔後,周叔猶豫了一下,突然向項康說道:“大王,關於南陽賊軍出兵北上的事,你是否覺得有些奇怪?”


    “那裏奇怪了?”項康有些不解的反問,說道:“我們的主力大部分都在趙地戰場,劉季這個時候出兵北上攻打我們的腹地,圍魏救趙替西楚賊軍分擔壓力,是兵家正理啊?”


    “圍魏救趙,的確是兵家正理。”周叔有些皺眉的說道:“但是劉季和大王你擔心那個韓信,不可能不考慮這麽一個問題啊?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情況,就算堅決出兵北上,能夠對我們形成的威脅也不會太大,我們隻要及時分兵迴去增援,就可以把他們輕鬆攔住,讓他們無功而返。劉季和韓信就這麽大仁大義,大公無私,不圖任何利益的隻為給西楚賊軍幫忙?”


    “這也就是劉季的可怕之處。”項康想都不想就說道:“他很清楚,西楚賊軍一旦覆滅,我們的下一個目標隻會是他不會是別人,想要保住他自己,就隻有全力幫助西楚賊軍打敗我們,所以就算出兵北上注定隻會是徒勞一場,他也隻會選擇出兵,而不會為了保存實力,眼睜睜看著我們打敗西楚賊軍。”


    從項康口中知道的南陽軍情報十分有限,又和項康一樣到現在都不知道南陽軍的出兵目標,周叔就是再怎麽能幹當然也無法猜出劉老三和韓信的真正意圖,所以也隻能是點頭讚同了項康的看法。然而在周叔的心中,卻始終有著一個疑問,暗道:“真就這麽簡單?南陽賊軍兵少糧缺,還得負責供給三萬西楚軍的軍需錢糧,耗費這麽大的代價,南陽賊軍真的就隻是為了圍魏救趙替西楚軍分擔壓力?”


    事情還沒完,在準備南下的期間,項康還又幹了一件缺德事,起因則是項康的衛士長許季突發奇想,在項康閑暇時進言,建議項康利用馮仲好不容易從彭城帶來的劉老三妻兒老小做些文章,用呂雉等人為要挾,逼迫劉老三在戰場上做出讓步。曆史還沒有稀爛到極點的項康雖然笑著搖頭,卻又終於想起了一直都被拘押在軍中的劉老三家眷,便隨口下令,讓人把劉老三的家眷押來與自己見麵。


    做為一個有文化有道德的現代五好青年,見麵之後,項康當然沒有象項羽那樣威脅要把劉太公煮了,相反還對劉老三的家眷極盡安慰,拍著胸口保證說不會為難他們。然後還是在劉太公一家驚魂稍定的時候,項康才開始打起壞主意,琢磨如何用劉老三的家眷做些文章,然後還很快就注意到了劉老三的閨女劉樂。


    托了呂雉的福,劉樂的相貌還算頗為標致,隻可惜年齡太小還不到十歲,項康又既是和劉老三稱兄道弟,目前惟一的兒子項誌又還太小,所以項康絞盡腦汁間,隻能是想起了自己麾下大將丁疾的弟弟丁力,也馬上把年齡與劉樂大致相當的丁力叫來,奸笑著把劉樂強指給了丁力為妻,丁力見劉樂眉清目秀當然沒有拒絕,很快就紅著臉答應,呂雉等人雖然明知道項康這麽做不安好心,可是細胳膊扭不過粗大腿,也隻能是忍氣吞聲的同意。


    “那就多謝嫂子了,丁力,還不快給你的外姑(嶽母)見禮?還有,嫂子放心,劉肥和劉盈這兩個侄子,他們的親事也包在本王身上,等本王替他們挑中了合適的人家,一定給他們也各自安排一門好親事!”


    奸笑著說完後,項康除了自掏腰包,為麾下愛將的弟弟納采納吉之外,自然少不得下令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讓自己的霸王堂兄項羽知道——阿兄,你的鐵杆盟友劉老三,現在已經是我們漢軍的親戚了,還敢不敢對他放心,你自己看著辦吧!


    經曆了這個小插曲後,兩天後,漢軍鄭布兵團按令完成了出發準備,又在項康的親自率領下拔營起軍,沿著馳道向濮陽方向撤退,周叔也親自率領著漢軍北線兵團的文武眾官來給項康送行,打發項康這個成天不幹好事的瘟神滾蛋。


    好不容易客套完了,項康親自下令出發,漢軍將士列隊向著南麵來路開拔的時候,一輛輕便馬車卻突然從南急行而來,車上還插著代表傳遞軍情急報的旗幟,項康也沒含糊,立即向旁邊的許季一努嘴,許季會意,也馬上派遣衛士上前迎住馬車,很快就把一道剛剛從三川送來的軍情急報送到了項康的麵前。


    這道軍情急報顯然不是十分重要,項康迅速看完了之後便隨手遞給了陳平和張良等人傳看,神情也沒什麽波動,恰好就在麵前的周叔卻不肯放心,便多嘴問了一句,道:“大王,什麽情況?”


    “沒什麽,就是報告說南陽賊軍正在襄城囤積糧草軍需,還有在襄城和郟縣一帶收集船隻,征召水手。”項康隨口迴答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南陽賊軍這次是打算汲取上一次的教訓,沿汝水逆流而上,避開我們重兵守衛的緱氏車轅等地,先取梁縣,然後乘虛攻打我們兵力比較空虛的新城河南縣一帶。”


    “攻打新城河南?”地理極好的周叔馬上聽出不對,說道:“怎麽可能?我們在新城河南一帶的確兵力比較空虛,但是那條路比較漫長,地形也比較複雜,南陽賊軍在沿途又沒有可靠的糧草轉運囤積地,如果想在我們的腹地長期作戰,糧草問題怎麽解決?”


    還是聽了周叔的提醒,項康才發現這個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雖然南陽軍並沒有傾巢北上,然而韓信的軍隊加上西楚軍南線兵團也有將近五萬人,每天消耗的糧草軍需同樣不是一個小數字,從郟縣、梁縣這條路縱穿秦嶺餘脈,直接北上攻打三川郡腹地,雖然也有可能做到,但是要想保證前線軍需不缺的話,除了要舍得下本錢之外,還一定得征召大量的民夫運糧,還必須得動用大量的軍隊保護糧道。


    “南陽賊軍會不會是想打奔襲戰?”旁邊的商山老頭周術提出了一個可能,說道:“繞開我們重兵守衛的緱氏防線,走梁縣直接北上殺入腹地,能切斷我們和關中的聯係就切,切不斷的話,就已經退兵!”


    “不可能!”周叔立即搖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南陽賊軍北上的目的,是為了圍魏救趙替北線的西楚賊軍分擔壓力,要想做到這點,除了一定要對我們的後方形成致命威脅之外,還必須得做好長時間作戰的準備,如此才能做到逼迫我們從北線抽調兵力迴援三川,打了就跑,達不到這樣的戰略目的。南陽賊軍這麽大張旗鼓的北上,花費這麽大的代價,也絕不可能隻是為了虛張聲勢,打了就跑!”


    項康皺眉,一度懷疑韓信是想在三川腹地以戰養戰,就地劫奪糧食補給,可是仔細一想又發現不對——交通要道三川腹地一直都是被戰亂波及的重災區,人口稀少民生凋零,民間糧食絕對不可能供給韓信在三川腹地長期作戰。同時在此之前,為了防範西楚軍分兵殺入三川腹地,項康也是早就讓三川郡腹地把糧食盡量轉移到城高壕深的洛陽城裏囤積的,韓信想要在三川腹地奪糧自給,除非他有把握能迅速拿下曾經的周朝國都洛陽城。


    這一點也絕無可能,三川郡漢軍不是傻子,見南陽軍和西楚軍聯手北上,威脅到三川腹地,目前留守三川的戚鰓和傅寬,就再蠢也會知道立即給洛陽派遣援軍,補強兵力。在沒有配重式投石機的情況下,就算是韓信也不敢說有把握迅速拿下洛陽堅城。


    這時候,旁邊的陳平別出心裁,向周叔問道:“周將軍,既然你發現情況不對,那假如你是南陽賊軍的主帥,你為了什麽要選擇走梁縣這條路北上,攻打我們的後方?”


    周叔設身處地的盤算,卻越盤算越是皺眉,也怎麽都想不明白,假如自己是南陽軍主帥的話,為什麽會選擇走這條險路北上?好在周叔也知道變通,很快盤算起了另外一點,假如自己帶著南陽軍走這條路北上之後,會導致戰局出現什麽樣的變化?然後沒過多久,同為用兵高手的周叔很快就哈哈大笑了,道:“原來是這樣,南陽賊軍確實狡猾,明麵上是出兵攻打我們的後方腹地,實際上真正的目標不是我們的三川腹地,而是另有目標!”


    “什麽目標?”項康趕緊問道。


    “大王,現在請你設身處地想一想,倘若你是我們駐守漢中的酈商將軍,看到南陽賊軍走郟梁道北上,你會怎麽選擇?”周叔笑著問道。


    項康連眼皮都沒眨,隻是稍微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立即就恍然大悟,說道:“明白了!韓信那個奸賊,實際上是在引蛇出洞!他故意走郟梁道北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從南陽腹地抽調大量人力物力北上運糧,讓酈商覺得南陽賊軍的腹地空虛,同時看到郟梁道交通不便,迴撤困難,韓信匹夫就隻要略施小計,就有希望引誘酈商從武關出兵,乘虛殺入南陽腹地。”


    “然後南陽賊軍就可以乘機突然迴師,開辟他們的腹地戰場。”周叔替項康補充道:“這麽做隻要得手,南陽賊軍最起碼也能逼迫我們從北線抽調兵力,迴師解救接應我們被圍困在南陽腹地的酈商將軍,運氣好如果能夠在南陽腹地殲滅我們的漢中主力,那麽南陽賊軍不但再也後顧無憂,還有希望乘虛殺入我們的漢中和關中,既可以獲得暴利,又可以更加為西楚賊軍分擔壓力。”


    項康的神情無比猙獰了,馬上就吼道:“許季,立即安排快馬和可靠信使,去給酈商傳令,叫他絕對不能冒險進兵南陽腹地,那是南陽賊軍的戰略陷阱!”


    許季立即答應,也馬上去安排人手準備傳令,旁邊的陳平則立即提筆,替項康書寫命令給酈商去文,另一邊的張良則安慰項康道:“大王放心,雖然我們的信使要繞不少遠路,但是南陽賊軍北上行軍和設計引誘酈商將軍,還有酈商將軍兵出武關,同樣需要耗費不少時間,我們的信使應該來得及把命令送到酈商將軍麵前。”


    因為韓信還沒有來得及展開行動的緣故,項康也點了點頭,承認時間應該還來得及,又萬分慶幸的向周叔說道:“周將軍,幸虧有你,這一次,就連本王都差點中計了。如果不能及時發現南陽賊軍的戰略詭計,酈商貪功輕進,真的被南陽賊軍騙出了武關,那我們的麻煩就不止一般的大了。”


    周叔謙虛,又說道:“也不知道這是誰給南陽賊軍出的餿主意,明攻我們的腹地,實際上是為了引誘我們的漢中軍隊進兵他們的腹地,這樣的大手筆,真不是一般人想得出來的。”


    “除了韓信,還能有誰?”項康迴答得頗有些咬牙切齒。


    事情到了這一步,按理來說,隻要項康的書信命令及時送到酈商的手裏,這件事情就可以了解了的。然而事有意外,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叔孫先生卻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氣唿唿的說道:“隻可惜我們現在還得防著西楚賊軍,不然的話,我們的兩大主力隨便抽調一支迴去,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滅了南陽賊軍!”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叔孫先生這話,正在交談的項康和周叔突然一起住口,又不約而同的一起把目光轉向了叔孫先生,神情還全都變得無比奇怪。叔孫先生見了有些心慌,忙又說道:“大王恕罪,臣下不懂軍務,就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如果說錯了,請大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項康和周叔都不吭聲,盤算了許久後,項康還突然向周叔說道:“周將軍,叔孫先生說得對,這的確是個機會,我們的兩大主力中,不管抽調那一支主力迴去,都在南陽賊軍麵前有必勝把握。而且南陽賊軍為了引誘我們上當,還故意露出了那麽多的破綻,讓我們有無數機會可抓,我們隻要順水推舟,就肯定更有把握幹掉南陽賊軍,徹底蕩除我們的南線隱患!”


    “大王是想親自去?還是讓臣下去?”周叔立即反問道。


    考慮到周叔比自己更熟悉北線情況,還有南線和中路的驕兵悍將也隻有自己親自去了才鎮得住,項康馬上就答道:“我去!本王走後,西楚賊軍就拜托你了!”


    “請大王放心。”周叔立即行禮答道:“大王你走之後,西楚賊軍若是直來巨鹿,末將替你把他們纏住!西楚賊軍若是去打滎陽敖倉,臣下就立即迴師,替你把西楚賊軍擋住!決計不會讓大王在南線分神,為我們的北線或者中路戰場擔心!”


    項康大喜,親自攙去了周叔,抓住他的雙手用力搖晃,然後又轉向西南麵的南陽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韓信,劉老三,你們給我等著!是時候解決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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