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聲響,一支灰色羽箭釘在項康的麵前,擦著項康的鞋尖紮入地麵,頗是可惜的隻差那麽幾個公分,就能把項康的腳背釘穿,或者是直接結束項康罪惡的生命。


    “保護大王!保護大王!”


    以許季為的項康衛士紛紛大喊,七手八腳的舉起盾牌,把項康從頭到腳遮蔽到了盾牌之後,當年的侍嶺亭鐵匠鋪小學徒、現在的漢宮郎中令許季,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還硬是挺身站到了項康的前麵,用自己的身體又給項康建立起一道盾牌。


    素來貪生怕死的項康倒是沒有拒絕自己衛士的一片好意,可是神情卻顯得十分從容鎮定,還頗有興致的親手拔起那支差點射中自己的西楚軍流矢觀看,還是在仔細看清楚了流矢的情況後,項康眼中才閃過一絲憂色,因為這支羽箭的粘羽箭膠已經徹底幹燥,還微微有些裂痕,很明顯不是臨時趕造的羽箭,這也就是說,西楚軍依然還是在使用隨軍帶來的羽箭,並沒動用這幾天來迴收箭鏃後重造的新箭。


    窺斑見豹,這一點也讓項康不得不憂心忡忡,這些天來,西楚軍主力輪流上陣,連續猛攻漢軍的廣武大營不止,動用的弓箭弩箭數量以數十萬計,可是即便打到了這個地步,西楚軍主力竟然還在大量使用隨軍帶來的舊箭作戰,餘力和潛力之巨大,自然過了項康的戰前想象,也讓項康徹底明白,自軍真正考驗還在後麵,能不能堅持到西楚軍主力力竭自退,也依然還是一個未知數。


    這時候,又有幾個西楚軍勇士吼叫著衝上了漢軍營壘,壘牆上的漢軍將士卻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除了旁邊的漢軍將士立即撲上去廝殺驅逐外,餘下的漢軍將士依然還在拚命的放箭撞梯,阻攔更多的西楚軍勇士乘機上壘,壘牆上下的喊殺聲震耳欲聾,聲傳數裏,壘牆內外則是橫七豎八,到處都是漢軍將士和西楚軍士卒的屍體,鮮血匯聚成窪,結成大片大片的暗紅色。


    又有許多的羽箭向著項康所在的位置飛來,很明顯牆外的楚軍將士已經現項康又一次親臨前線鼓舞士氣,都想抓住這個機會創造奇跡,射死項康這個罪該萬死的奸詐惡賊,衛士紛紛懇求項康退後暫避,項康卻充耳不聞,隻是派人傳令,讓預備隊做好出擊準備,隨時救援大營西門的南段壘牆。


    不出項康所料,又激戰了片刻後,喊殺聲最為猛烈那處牆段果然有許多西楚軍士卒成功衝上了壘牆,成功搶占了一片牆頂陣地,好在漢軍預備隊早就注意到了那個位置,項康的衛士隻是把令旗揮動,千餘預備隊立即衝鋒上前,衝上牆頂補漏救火,也成功的搶在西楚軍後隊大量上牆增援之前,把那些登壘得手的敵人全部消滅或驅逐下牆。


    預備隊又救了一次急,可是項康卻毫無喜色,因為西楚軍的這波猛烈進攻依然還沒有任何退卻的跡象,更多的楚軍將士也正在向著漢軍營壘衝來,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徹底打退西楚軍的這波進攻,項康不知道,在第一線舍命搏殺的漢軍將士更不知道。


    項康在漢軍大營裏憂心忡忡,他的霸王堂兄項羽也在營外的西楚軍旗陣中臉色陰沉,因為到目前為止,項羽同樣沒有看到任何攻破漢軍大營的成功希望,打敗漢軍主力的勝利曙光,也不得不又一次後悔自己做出了錯誤選擇,先挑了漢軍廣武大營這塊最硬的硬骨頭來先啃。


    也由不得項羽要後悔萬分,八天來,近二十萬西楚軍輪流上陣,先後向漢軍廣武大營起了二十多次規模不一的猛烈進攻,士卒連死帶傷已經過了三萬兩千人,屍體先後三次堆積得幾乎和漢軍的營牆一樣高,可是漢軍營地卻始終都是屹立不動,沒能讓西楚軍衝進漢軍營地那怕一次。以至於項羽都忍不住出驚唿,“漢賊的營牆就算是鐵鑄的,恐怕也應該打穿了吧?我們怎麽就始終攻不破呢?”


    當然,如果項羽能夠知道,漢軍主力的死傷數字也已經過一萬四千人,或許就不會那麽奇怪了,相反還會為西楚將士的英勇善戰感到驕傲——攻堅作戰沒有任何地利,還能打出無限接近二比一的傷亡比,這可不是一般的軍隊所能做到,尤其是漢軍主力的戰鬥力也不弱,絕非普通的諸侯軍隊可比。


    不夠高也不夠厚的壘牆注定了漢軍將士的傷亡慘重,必須以血肉長城才能擋住西楚軍的猛攻,相應的,漢軍的頑強堅韌也讓西楚軍付出了血的代價,多支楚軍主力軍隊被直接打殘,無數身經百戰的西楚將士永遠躺倒在了漢軍的營牆之下,損失之慘重,讓許多西楚將領為之嚎哭。而漢軍這邊,項康也不止一次的跑到第一線落淚哭泣,祭奠不幸陣亡的漢軍將士。楚漢兩軍主力都在這一場戰役中損失慘重,血流泊然。


    廣武戰事也進入到了兩軍主帥比拚毅力和心狠的階段,項羽再後悔也不能後退,西楚軍主力已經在廣武戰場打傷了元氣,損失了無數精銳士卒,這個時候放棄攻打漢軍的廣武大營,必然會嚴重影響到軍心和士氣,再去攻打滎陽或者敖倉也必須重頭開始,損失注定隻會更大,所以項羽別無選擇,隻能是乘著漢軍主力同樣損失慘重和漢軍營地的防禦工事被摧毀殆盡的機會,硬著頭皮繼續猛攻下去!


    項康更加無路可退,這個時候放棄,帶著漢軍主力轉移去守滎陽或者敖倉,已經殺紅了眼的西楚軍主力肯定會全力追擊攔截,讓漢軍主力付出慘重得不敢想象的代價,廣武山城又麵積太小,容納不下那麽多的軍隊,所以項康也沒有任何選擇,隻能是咬著牙繼續硬拚下去,不惜代價的保住廣武大營。


    比拚心腸狠毒,項康當然拚不過西楚霸王,盡管西楚軍已經在白天的戰事中付出了數千人的死傷代價,範增、曹咎和季布等心腹,也拐彎抹角的幾次勸說項羽不要再強撐下去,可是到了天色微黑的時候,項羽還是毫不猶豫的命令士卒點燃火把,補充生力軍繼續猛攻漢軍營地不止。項康在營內見了臉色陰沉,可是又毫無辦法。


    項羽倒也不是一味的讓士卒白白送命,堅持連夜強攻,除了項羽不願放棄之外,再有就是項羽敏銳的現,漢軍將士的體力已經明顯開始下降,即便是新補充上來的預備隊也是如此,很明顯廣武大營裏的漢軍都已經輪流參與過戰鬥,再沒有真正的生力軍可用,所以項羽才咬緊了牙齒,決心繼續堅持下去。


    事實也正是如此,連續的激戰讓漢軍將士體力下降嚴重,項康手裏的確沒有真正的生力軍可用了,同樣現自軍已經露出疲態後,項康也隻能是做出兩個安排,一是調動廣武山城裏的守軍出城參戰,二是讓廣武城上做好點火準備,以便隨時向滎陽和敖倉的漢軍守軍求援。


    二更時,項康擔心的最壞局麵終於還是出現,伴隨著一陣巨大的歡唿,一群西楚軍士卒終於還是衝進了漢軍營地,興奮吼叫著殺向營門,準備接應營外的友軍入城,西楚軍士氣為之大振,漢軍將士的士氣鬥誌卻受到了重大打擊。看到情況不妙,項康別無選擇,隻能是一邊命令廣武山城守軍出擊,救援告急的陣地,一邊命令點火,出信號。


    體力充沛的廣武城守軍隻是迅包圍了入營敵人,沒有給他們從內部打開營門的機會,可是西楚軍依然源源不絕的上牆,漢軍營地依然還是無比危險。好在看到項康出的求援信號後,守敖倉的丁疾和守滎陽的鍾離昧都是果斷出兵,分別從北麵和背後殺向西楚軍主力,圍魏救趙為漢軍主力分擔壓力。


    項羽最巴不得漢軍出營野戰,一聲令下後,項羽先是派遣西楚大將終公率軍北上,迎擊從敖倉殺來的漢軍援軍,又派項莊率軍西進,攔截從滎陽殺來的漢軍鍾離昧所部。然而讓項羽意外的是,終公倒是成功攔住了漢軍的敖倉救兵,可是項莊所部卻十分意外的被鍾離昧殺敗,被迫撤退逃迴。


    “我這幫阿弟,就沒一個讓我省心!”


    怒吼一聲後,項羽果斷命令騎兵集結,決定親自率軍去迎擊鍾離昧,讓曹咎暫時替自己指揮軍隊繼續猛攻漢軍營地,旁邊的蒯徹趕緊阻攔,說道:“大王,我們已經看到攻破漢賊營地的希望了,決勝關頭,你最好不要親自離開我們的主力軍隊。滎陽的賊軍那邊,另派一員大將去攔截就是了。”


    “手癢!本王先去收拾了漢賊援軍,再掉過頭來對付漢賊主力!”


    斷然拒絕了蒯徹的好意勸阻,項羽堅持帶著騎兵主力殺向了西麵,也如願以償的隻用一個衝鋒,就把不惜代價來救漢軍主力的滎陽漢軍殺得七零八落,逃得到處都是,項羽興奮狂吼,又帶著西楚騎兵全力追趕,楞是直接追擊到了滎陽城下,還差點順勢拿下了滎陽城。可是當項羽開心大笑著迴到主力陣地時,卻又無比傻眼的看到,之前已經大量上牆的西楚軍竟然已經被漢軍幾乎全部驅逐下城,讓漢軍重新穩住了陣腳,同時漢軍營地裏也不再混亂,很明顯進營楚軍都已經被漢軍全殲。


    “怎麽迴事?本王才離開了這麽一點時間,怎麽就打成了這樣?”


    曹咎沒臉迴答項羽的怒吼質問,旁邊的範老頭也隻能是趕緊替曹咎解釋道:“大王,不能全怪曹司馬,主要是你走以後,敖倉漢賊突然力,殺潰了終公將軍,曹司馬被逼著分兵去救,項康逆賊乘機把他那些刀槍不入的鐵甲兵派出營反衝鋒,情況就變成這樣了。”


    “你……!”


    用手指著曹咎,項羽氣得全身抖,幾乎是想把曹咎當場撕了心思都有,曹咎也趕緊跪下請罪,承認自己指揮不力,毀掉了西楚軍將士好不容易打出來的大好局麵。旁邊的蒯徹則是心中嘀咕,暗道:“還有臉怪別人,剛才我勸你不要親自去對付漢賊援軍,你不聽有什麽辦法?”


    曹咎畢竟是項羽最信得過的心腹兼統兵大將,又對老項家有著大恩,胸口劇烈起伏了許久後,項羽還是勉強壓下了心中怒氣,改為大吼道:“擂鼓,繼續進攻!”


    所有人都在皺眉頭,可是誰也不敢吭上一聲,反對項羽的決定,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西楚軍斥候突然飛奔到了旗陣近處下馬,快步來到項羽的麵前奏報道:“啟稟大王,敖倉漢賊派遣一個使者,手打白旗給我們送來了一個包裹,說是想請大王你親自過目。”


    言罷,那西楚軍斥候又趕緊呈上了一個包裹,項羽隨手接過扯開,見包裹裏裝的竟然是一麵西楚軍旗幟,不由楞了一楞,道:“我們的軍旗?我們那支軍隊的軍旗?”


    嘴上說著,項羽又趕緊展開那麵軍旗細看,然後隻看得一眼,項羽就吼出了聲音,“項猷的軍旗!”


    “項猷將軍的軍旗?!”在場的西楚文武無不心頭大震,再湊上去同看那麵軍旗時,卻見那麵帶著箭孔的西楚軍旗上的確清楚寫著‘項猷’兩個大字,旁邊還有項猷的官職封號。


    “猷兒——!”


    項伯項大師哭吼了起來,拔出寶劍衝著廣武大營跺著腳號哭大吼,“小孽畜!你好狠的心腸!項猷是你的堂兄,你竟然也忍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你們不要拉我,不要拉我,老夫要去和那個小孽畜拚了!為我的猷兒報仇!你們不要拉我——!”


    號哭跺腳著,項伯項大師還真的幾次抬步上前,衝向廣武大營和漢軍拚命為自己的寶貝兒子報仇,可惜除了他的親兵以外,在場的西楚文武就沒有上前拉扯阻攔——不少人還在心裏巴不得項伯項大師說到做到,真的去和漢軍將士拚一個你死我活。


    最後,還是旁邊的李左車看不下去了,這才開口說道:“項大師冷靜,老夫可以肯定項猷將軍還沒有遇害,不然的話,漢賊不是送來他的屍身,就是送來他的兵符印綬,現在漢賊使者隻是送來項猷將軍的軍旗,就足以說明項猷將軍隻是河內吃了敗仗,但他本人應該沒有什麽危險。”


    項大師的哭喊戛然而止,還馬上破涕為笑,拚命點頭說道:“沒錯,肯定是這樣,如果猷兒真的遇害了,漢賊使者肯定會把他的屍身送來,但現在漢賊使者隻是送來他的軍旗,就說明猷兒肯定還沒事。這樣就好,隻要猷兒還活著就好!”


    “但是這有什麽區別?!”與項大師素來不和的範老頭怒吼出聲,道:“我們偏師連主將的帥旗都被漢賊繳獲了,說明我們的偏師肯定在河內吃了一個大敗仗,還肯定是損失非同一般慘重的大敗仗!沒有了我們的偏師牽製,漢賊的河內偏師,還有他們的關中後軍,就可以放心的增援三川戰場,我們接下來肯定隻會比現在更難打了!”


    項大師的臉色迅陰沉了,不曾想旁邊的項羽卻突然怒吼了一聲,“無能!三萬偏師,竟然輸得連主將帥旗都被漢賊繳獲了!項猷在河內是怎麽打的?究竟是怎麽打的?能夠打得這麽丟臉?!”


    就連項大師都不敢迴答這個問題,隻能是趕緊在心裏盤算如何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求情,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漢軍廣武大營之中,卻突然接連響起了巨大的歡唿聲音,聲如雷鳴,即便是遠隔數裏,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項康逆賊已經知道情況了。”蒯徹得出結論,說道:“肯定是漢賊信使把消息送進了他們廣武大營,項康逆賊為了鼓舞軍心士氣,在第一時間把他們河內大捷的好消息告訴了漢賊士卒。”


    嘩的一聲,項羽把項猷的帥旗撕成了兩半,鐵青著臉說道:“加緊進攻,乘著漢賊偏師還來不及迴援三川戰場,一定要把漢賊的廣武大營給我拿下!”


    繼續強攻也沒有任何作用,之前好不容易看到的勝利曙光被漢賊撲滅之後,西楚軍的士氣本就受到了不小影響,現在漢賊主力方麵又因為偏師大捷而士氣大振,又累又困的西楚軍當然更加沒有辦法拿下漢軍的主力營地,即便是連夜強攻到了天色全明,西楚軍都沒能再次殺入漢軍營地,相反還讓西楚軍主力的總傷亡數字直接突破了四萬大關。


    最後,在實在無計可施之下,項羽也隻能是黑著臉下令鳴金收兵,帶著傷亡慘重的西楚軍主力撤迴營地休息,留下許多比漢軍壘牆還高的西楚軍士卒屍堆。


    西楚軍主力垂頭喪氣的撤退離開後,漢軍營中卻歡聲寥寥,無數漢軍將士才剛看到西楚軍走遠,馬上就癱倒在了陣地上,鼾聲大作的直接睡去,項康本人也同樣如此,好不容易堅持到確認西楚軍主力迴營休息,項康同樣是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有氣無力的說道:“趕緊打掃戰場,讓第一線的將士迴帳休息,讓廣武城裏的軍隊上壘守衛。”


    許季等衛士答應,趕緊把項康的命令傳達下去,項康也這才掙紮著起身準備迴帳休息,不曾想旁邊卻忽然伸來了一隻溫軟的小手,幫著衛士攙扶項康,項康有些意外的扭頭一看,卻見是本應該住在廣武城裏的漢軍女太祝許莫負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邊,幫著衛士攙起了自己。項康勉強一笑,說道:“多謝許太祝,營外到處都是死屍,太祝你如果害怕的話,還是先迴城裏去吧。”


    “臣下沒那麽膽小。”許莫負嫣然一笑,平凡的麵孔變得甚是嫵媚,微笑說道:“更可怕的東西臣下都見過,何況區區死屍?”


    項康笑笑,也懶得問這個女神棍還見過什麽更加可怕的東西,隻是點頭謝過了她的好意,強打精神自行走迴大帳。許莫負則是神情明顯有些猶豫,還突然咬了咬牙,快步追上項康,低聲說道:“大王,臣下知道你其實不信鬼神之事,但臣下出於職責,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今天的氣色有些不對,隻怕會遇上什麽不好的事,請大王務必小心。”


    “多謝許太祝提醒,我會小心的。”項康又是勉強一笑,暗道:“好吧,我信你一次,我倒要看一看,能有什麽不好的事。”


    事實或許證明,大名鼎鼎的許莫負可能真的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女神棍,因為項康才剛迴到中軍大帳,留守在帳內的陳平就馬上迎了上來,頗是興奮的對項康說道:“大王,剛收到的準確消息,臣服我們的申陽為了表示誠意,不但拒絕了西楚王要求他出兵攻打我們三川腹地的要求,還已經親自率軍南下,去迎擊南陽偽王劉季的北上軍隊。”


    盟友講義氣不肯給項羽幫忙,還和項羽的仆從軍幹上了,這對漢軍來說當然是一個很大的好消息,可是聽到這個好消息後,項康卻馬上臉色一變,驚叫問道:“什麽?申陽親自率軍南下,去迎擊劉季的北上軍隊?”


    “不錯。”陳平趕緊點頭,說道:“項羽除了要求申陽出兵攻打我們的三川腹地外,還命令劉季屯兵葉縣,逼迫申陽從命。申陽拒絕了項羽的要求,當然要親自率軍南下,討伐膽敢威脅他南線的劉季了。”


    “壞了!”項康大聲叫苦,趕緊吩咐道:“快,快派人去和申陽聯係,叫他立即退守陽翟,隻守城不出戰!明白告訴他,就說他不肯背叛我們,我將來一定會加倍迴報給他,但是請他千萬不要冒險和劉季決戰,隻要他幫我們守住陽翟,不給劉季取道陽翟和陽城殺進三川腹地的機會,將來我一定會給他重謝!”


    “大王,申陽的實力不比劉季弱啊?你就這麽不看好他?”陳平驚訝問道。


    “以後你就會明白。”項康歎了口氣,稍一盤算後,項康又趕緊說道:“再有,給酈商和倉批他們去令,叫他們把我們在漢中巴蜀緊急征召的軍隊分派兩萬北上,交給鄭布統領,順便叫亞叔和晁直盡快為鄭布準備好軍需糧草,讓鄭布可以隨時率軍出關,增援三川戰場!”


    從沒見過項康如此緊張,甚至早早就準備調動更多援軍增援三川戰場,陳平不敢怠慢,隻能是趕緊去提筆替項康擬命,還有按照項康的意思給申陽寫信。而項康匆匆盤算了片刻後,突然嘀咕了一句,“還真是一張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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