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項康分析推演的一模一樣,在知道第二天正午就要和少帥軍正麵決戰的情況下,也在時間有些緊促的情況下,僮縣的秦軍果然沒有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用來建立自己的營防工事,僅僅隻是樹立起了營地柵欄,搭建了轅門、幾座哨塔和幾個箭樓了事,連護營壕溝都沒挖,更別說是修築什麽營牆羊馬牆等堅固工事。


    對此,顧縣令的得力副手僮縣左尉郝策雖然也有些擔心,還專門跑到顧縣令麵前提醒,但是因為天色已經微黑的緣故,顧縣令並沒有命令軍隊連夜施工加固營地,還大手一揮就說道:“就這樣也差不多了,我們明天還要和亂賊決戰,不能讓將士們睡得太晚,影響明天的打仗,今天晚上加雙倍崗哨就行了。”


    與有些大意的僮縣秦軍不同,兩天前才剛吃了輕敵大虧的取慮秦軍汲取教訓,在營防工事花了大力氣修築堅固,除了爭分奪秒的挖掘了一道又寬又深的護營壕溝外,又用挖掘出來的土方修築了一道護衛營地的羊馬牆,讓秦軍弩手可以安全的躲在牆後張弩放箭,極大的加強了營地防禦強度,雖不敢說什麽天衣無縫,卻也可以確保讓少帥軍難以偷襲得手。


    除此之外,晁直還主動派人聯係顧縣令,要求與顧縣令約定夜間甄別敵我的統一口令。然而很可惜,出於對晁直本人和取慮秦軍將士的不信任,害怕口令流露的顧縣令卻選擇了拒絕,說道:“不必統一口令了,各用各的口令吧,反正我們的營地離得遠,就算斥候出外巡邏也碰不到,沒那個必要了。”


    使者把顧縣令的答複帶迴取慮秦軍營地後,得知自己的熱臉蛋貼到了顧縣令的冷屁股上,本來就已經對顧縣令萬分不滿的晁直當然更是窩火,氣得又是一拳砸在了麵前的案幾上,憤怒說道:“不想統一口令就算,晚上巡邏隊如果撞在一起不小心打起來,一切後果由你負責!”


    很可惜,晁直所期望的打臉機會並沒有出現,因為營地確實隔得有些遠的緣故,隻是在營地周邊近處活動的取慮秦軍和僮縣秦軍的巡邏隊始終沒有接觸交集,自然也就沒有出現因為夜間口號不統一而發生意外的情況。不過還好,晁直也不是那種特別小肚雞腸的人,並沒有為了報複顧縣令而故意指使自己麾下的巡邏隊和僮縣秦軍巡邏隊發生磨擦,還很快就把打臉的事忘在了腦後,二更剛到就和無數的秦軍將士一樣,在溫暖的軍帳中進入了夢鄉。


    取慮秦軍睡得香,僮縣秦軍睡得更香,遵照顧縣令親自頒布的備戰命令,才剛吃完晚飯不久,僮縣的秦軍將士就紛紛入帳休息,一個個睡得又香又甜,軍營裏也為之鼾聲成片,隻有極少部分的哨兵和巡邏隊成員在黑夜中努力圓睜著眼睛,小心注意著遠處的動靜,也期盼著換崗時間盡快到來,讓自己可以趕緊迴帳睡覺。


    時逢月半,應該正是明月皎潔之時,可因為這個月天氣一直不好的緣故,今天的夜空依然還是陰雲密布,看不到半點星光月光,地麵上的光線更是糟糕,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卻也還是很難看到十步開外的情況,給秦軍哨兵和巡邏隊增添了許多麻煩。不過還好,兩座秦軍營地的周邊一直都是風平浪靜,不見半點異常,秦軍巡邏隊隻是稍微辛苦了一點,倒也不用怎麽擔心自身的安全。


    快到三更時,這一情況終於出現了一點改變,一個正在營門附近巡邏的僮縣秦軍士卒眼尖,隱約看到緩坡上似乎有人影晃動,也趕緊提醒帶隊巡邏的什長,然而那什長努力睜大了眼睛仔細張望了許久,卻始終隻是看到一片漆黑,便說道:“是不是你的眼睛看花了?沒什麽人影啊?”


    “應該不是眼花。”那眼尖秦兵如實說道:“雖然隻是晃了晃,但我看得很清楚是人影,還不止一個。”


    猶豫了一下,那什長做出了一個正確決定,說道:“好,拿我們打著火把下去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


    按照什長的吩咐,秦軍巡邏隊打著火把走下緩坡了,已經帶著少帥軍奇襲隊潛伏在了緩坡下半端的項莊和馮仲,也一起把心髒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自軍很可能已經露出了蛛絲馬跡,讓敵人生出了警覺,也趕緊低聲商議。由馮仲壓低了聲音問道:“項莊兄弟,我們可能已經暴露了,怎麽辦?”


    “沒辦法了,他們不可能再走遠了,隻能是賭一把運氣了。”項莊低聲說道:“傳令下去,我一動手,馬上一起動手,先幹掉這支暴秦軍隊的巡邏隊,然後直衝暴秦軍隊的營門!無論如何都要衝進去!”


    馮仲答應,低聲把項莊的命令向後傳達,讓精挑細選出來的一百名少帥軍好手做好衝鋒準備。項莊則雙手緊握刀盾,默默注視著緩緩走近的秦軍巡邏隊,心裏不斷禱告,“上天保佑,一定要馬上幹掉這支巡邏隊,一定要一下子就直接衝開營門。不然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白辛苦了。”


    出於小心,無意中發現了些許蛛絲馬跡的這支秦軍巡邏隊走得並不快,用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走到緩坡的坡腰處,也因為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而互相埋怨。然而就在這支秦軍巡邏隊以為自己們將白白辛苦一趟的時候,火把光芒照耀中,一個壯碩的人影突然躍起,提著刀盾直接撲向了他們,而更讓這支秦軍巡邏隊大吃一驚的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壯碩男子,竟然還穿著和他們一模一樣的秦軍軍服!


    “有敵人……。”


    項莊本來就是下相項家子弟中的頂尖好手,這會身負重任動作更是快若脫兔,威猛如虎,打著火把走在最前麵的秦軍士卒甚至還沒能把話喊完,項莊手裏的鋼刀就已經捅進了他的胸膛,同時項莊左手的盾牌也準確擋住了秦軍巡邏隊什長匆忙捅來的一劍,右手拔刀飛快迴砍,那秦軍什長的右臂也應聲而斷,握著劍掉在了地上,痛得那什長當場哭出聲音,“我的手!”


    與此同時,全部穿著秦軍軍服的馮仲和餘下的少帥軍好手也已經紛紛暴起發難,跳起來舉著刀劍戈矛就毫不猶豫的衝向了那支秦軍巡邏隊,而那支秦軍巡邏隊的其他成員一看黑暗中竟然潛伏著這麽多敵人,魂飛魄散下也沒有任何的抵抗意誌,掉轉頭撒腿就往坡上衝,還一邊跑一邊敲鑼呐喊,“敵襲!敵襲!有敵人來偷營!”


    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刻到來,在距離秦軍營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情況下,項莊和馮仲率領的少帥軍奇襲隊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猶豫,大步如飛的隻是直接衝向秦軍營門,還按照項康事前的指點,一邊衝鋒前進一邊放聲大喊,“亂賊殺來了!快跑啊!亂賊殺來了!”


    這個時候的混淆敵我並沒有收到什麽效果,雖然很奇怪山下怎麽會突然衝上來這麽多自軍士兵,然而聽到銅鑼報警之後,負責守衛營門的秦軍還是飛快在門後排列成隊,還把弩箭伸出營門的縫隙,對著突然衝來的自軍士兵施放強弩,射死了幾個逃在前麵的真正秦兵,也射死射傷了幾個項康軍的奇襲隊成員。


    “糟了!還是晚了一步!”


    項莊心中叫苦,知道敵人還是搶先做好了準備,自軍已經很難再直接突破營門殺入敵營。然而就在這時候,旁邊相對來說要細心得多的馮仲突然指著一個位置喊道:“項莊兄弟,快看!有敵人在翻柵欄!好象沒有護營壕溝!”


    順著馮仲指引的方向看去,見確實有兩個秦軍士兵正在攀爬柵欄逃入營中,事前並不清楚敵營情況的項莊頓時大喜,暗叫了一聲天助我也,然後馬上和馮仲領著少帥軍將士衝向了那個位置,避開敵人重兵守衛的營門,直接衝擊僮縣秦軍的護營柵欄,也在衝到近處時萬分驚喜的確認——僮縣秦軍確實沒有挖掘護營壕溝!


    沒有護營壕溝保護柵欄,帶足了斧頭和繩索等物的少帥軍將士當然有的是辦法對付這些木質柵欄,或是掄起斧頭就直接劈砍柵欄,或是用繩索捆住柵欄一起奮力拉動,再等守門秦軍匆匆分兵過來阻攔時,一大排的柵欄已經被少帥軍將士直接拉到,少帥軍將士歡聲如雷,趕緊在項莊和馮仲的率領下潮水般衝入敵營,呐喊著直接衝向剛被驚醒還在睡眼朦朧的秦軍將士。


    混戰由此展開,全部穿著秦軍服裝隻在左臂捆綁一根白布辨別敵我的少帥軍將士揮刀舞戈,見人就殺見敵就砍,搶奪篝火踢翻火盆見帳就燒,還一邊殺人放火一邊放聲大喊,“亂賊殺進來了!快跑啊!亂賊殺進來了!快跑啊!”


    與戰術目的明確的少帥軍將士截然相反,可憐的僮縣秦軍將士則是在混戰中徹底暈菜,耳裏聽到的是喊殺慘叫,眼中看到的卻全都是穿著秦軍軍服的同伴,暈頭轉向下根本無法區別敵我,隻能是象沒頭蒼蠅一樣的在營地中亂竄,大喊大叫著努力尋找敵人的所在。而更可氣也更卑鄙的是,少帥軍將士還經常一邊大聲喊著是自己人,一邊毫不猶豫的把刀劍往秦軍士兵身上招唿,即便沒能成功幹掉敵人,也讓敵人變得更加稀裏糊塗,更加搞不懂身邊的戰友同伴到底是敵是友。


    為了自保和活命,吃過虧僥幸沒死的秦軍士兵普遍都選擇了優先自衛,隻要有同伴靠近,不管是真是假,清一色都是先拿武器往同伴身上招唿。結果造成的連鎖反應是秦軍士兵紛紛捉對廝殺,一邊大聲喝問對方的真正身份,一邊玩命的把刀劍戈矛捅刺到對方身上,慘死在自家同伴手上的秦軍士兵數不勝數。而秦軍的混亂也因此越來越擴大,不管是秦軍的中基層將領如何大聲的唿喊命令,都始終無法控製住這一混亂局麵,少帥軍奇襲隊也因此益發放膽的渾水摸魚,把秦軍營地的混亂益發擴大。


    這時候,喊殺聲當然已經驚醒了正在溫馨寢帳中酣睡的顧縣令,然而讓匆匆進帳稟報情況的僮縣左尉郝策氣炸肚皮的是,得知是敵人偷襲,睡眼惺忪的顧縣令竟然還有臉這麽驚叫道:“敵襲?怎麽可能?項康那個逆賊,不是約了本官明天午時決戰麽?怎麽今天晚上又跑來偷襲我們的營地?他怎麽言而無信?!”


    “縣尊,我們上當了!”郝策沒好氣的吼叫道:“項康那個逆賊約我們明天決戰是假,騙我們今天晚上放鬆警惕是真,我們又中了他的無恥奸計了!”


    很是用了點時間才迴過神來,顧縣令這才象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跳起來大吼大叫。“奸賊!無恥奸賊!言而無信!食言反悔!無恥小人!卑鄙惡徒!”


    “縣尊,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得趕緊想辦法應對現在的局麵!”郝策急得直跺腳,飛快說道:“亂賊已經衝進我們的營地了,還全都穿著我們的軍服,現在我們的將士根本分不清楚誰是敵人,都已經開始自己打起來了,你得趕緊想辦法應對啊!”


    “什麽?亂賊還穿了我們的軍服?”顧縣令又是一驚,再次大罵了項康的無恥卑鄙後,顧縣令也隻能是趕緊吼道:“快,傳令各軍,各自收攏兵馬,結陣而戰!不聽命令的,一律格殺勿論!還有,派人去給晁直送信,叫他趕緊出兵過來增援我們,亂賊說不定還有後續軍隊!”


    被顧縣令料中,少帥軍不但真的還有後續軍隊,後續軍隊還是項康親自率領的少帥軍主力,同一時間在遠處看到秦軍營內火頭四起後,項康也已經拔劍在手,指著僮縣秦軍的營地大吼道:“擂鼓,總攻!殺進敵營,幹掉顧畢老兒!”


    還是在同一時間,看到僮縣秦軍的營地起火後,取慮秦軍的哨兵也迅速把消息報告到了自軍主將晁直的麵前,晁直聞報大驚,趕緊披衣出帳查看情況,見遠處的友軍營地內部確實已經處處火起,晁直也沒敢猶豫,馬上就大喝道:“傳令全軍,立即起身備戰,做好增援僮縣友軍的準備!”


    按照晁直的命令,目前還有千人規模的取慮秦軍趕緊匆匆起身備戰,到營中空地上集結侯命,可是取慮秦軍這邊才剛露出連夜集結的跡象,遠處的黑暗中突然鑼聲大作,不下二十麵銅鑼同時敲響,聲震四野。晁直也馬上大吃一驚,脫口說道:“我們營地旁邊也有亂賊埋伏!”


    不過還好,取慮秦軍營地旁邊的銅鑼隻是敲了一會,就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越是這樣,晁直就越是心驚膽戰,也不敢再主動出兵救援僮縣友軍,隻能是讓自己麾下的軍隊優先守營地,防範少帥軍也來偷襲自己的營地。接著過了一段時間後,當顧縣令用快馬將求援請求送到晁直麵前時,晁直也頓時陷入兩難境地。


    “冒險去救?還是優先自保?”


    內心掙紮猶豫的時候,不由自主的,晁直突然想起了顧縣令這兩天在自己麵前的種種醜惡嘴臉,還有自己身上蒙受的不白之冤。然後晁直也很快就下定了決心,向顧縣令派來的求援使者說道:“迴去告訴顧縣尊,就說我的營地旁邊也有亂賊軍隊埋伏,我如果這個時候分兵,我的營地也保不住!所以沒辦法,隻能是請他自己全力守住營地了!”


    仿佛是為了替晁直做證,晁直的拒絕話語才剛說完,遠處的黑暗中就又傳來了喧嘩的銅鑼聲音,已經不敢再弄險的晁直也益發堅定了優先自保的決心,不管僮縣秦軍的使者如何磕頭哀求,流淚哭請,就是不肯鬆口出兵……


    其實晁直這會就算冒險出兵來救僮縣秦軍,也已經扭轉不了戰場局麵——最多也就是能讓僮縣秦軍輸得沒那麽淒慘而已。因為顧縣令匆忙發出的結陣而戰的應變命令,根本就沒起到任何作用,黑夜之中尋人本來就十分困難,戰場又已經大亂,顧縣令的親隨當然沒辦法迅速把命令傳達到秦軍的中基層將領麵前,僥幸有幾個中層將領收到命令,也是很難在混亂中找到自己的手下什長伍長,自然也就沒辦法執行顧縣令的命令要求。而隨著項康親自率領著少帥軍主力殺入秦軍營地,加入了營內戰場,僮縣秦軍的喪鍾也隨之敲響。


    如潮的呐喊聲中,仍然還是純數烏合之眾的少帥軍主力人人驍勇,個個爭先,緊隨著少帥軍的大小旗幟後衝鋒而上,就象一道洪流一樣的直接衝進亂成了一團的秦軍營地,更加瘋狂的見人就殺,見敵就砍,推倒哨塔,掀翻箭樓,把一個個暈頭轉向的秦軍士兵砍成碎片,捅成蜂窩。而秦軍上下則是毫無鬥誌,幾乎沒做任何抵擋就紛紛逃向中軍營地,把秦軍中軍營地的柵欄踩得粉碎,扯倒軍帳推翻馬車,同時又徹底衝亂了顧縣令親自率領的中軍隊伍,自相踐踏死者無數,顧縣令和郝策等人急得破口大罵,可是又毫無辦法。


    驅逐著秦軍敗兵為先鋒,大打順風仗的少帥軍主力很快又直接衝進了僮縣秦軍的中軍營地,早已一片大亂的秦軍中軍營地軍心慌亂,無數士兵大唿小叫著撒腿而逃,其中還包括許多的秦軍中軍將士。見大勢已去,還算忠心的郝策也隻能是趕緊拉上捶胸頓足的顧縣令,領著幾個親隨混入人流,狼狽不堪的逃向馬棚方向,準備奪馬逃向取慮秦軍的營地暫避。


    很可惜,郝策能在混亂中想到奪馬逃命這點,許多的秦軍士卒也想到了這點,所以等郝策和顧縣令狼狽不堪的逃到馬棚這裏時,馬棚這邊早就是人滿為患,還有許多秦軍士兵為了爭奪馬匹而大打出手。郝策無計可施,隻能是大吼道:“讓開!讓開!縣尊來了!顧縣尊來了,馬上讓開!”


    唿喊無用,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的秦軍士兵這會隻想著趕緊逃命,又那裏還會讓出道路讓顧縣令大模大樣的上馬?同時郝策歇斯底裏的吼叫還收到了反效果,混亂中,一支秦軍隊伍突然席卷而來,大吼大叫的問道:“縣尊在那裏?縣尊在那裏?”


    “我在這!我在這!本官在這裏!”


    顧縣令帶著哭腔不斷大吼,同時擠過人群奮力迎向那支忠心耿耿的秦軍隊伍,也奇跡般的會合上了那支打著百人隊旗幟的秦軍隊伍,含著眼淚大喊道:“我是顧縣令!快來救我!”


    迴答顧縣令的,是那支秦軍百人隊眾人的紛紛獰笑,還有迫不及待砍來捅來的刀劍戈矛,可憐的顧縣令幾乎在瞬間連中三刀兩劍,腦袋上還挨了重重一戈,繼而又在轉眼之間被剁成肉醬,也至死都不明白,“奇怪?本官的手下,怎麽會殺本官?”


    “他們是亂賊!”郝策的反應要比顧縣令的反應快些,才剛看到顧縣令倒下,馬上就猜到這支所謂秦軍的真正身份。然而猜到也已經晚了,距離過近,更多的刀劍戈矛,已經先後招唿到了他的身上,也在轉眼之間,就把他送到黃泉路上給顧縣令做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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