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箐箐迴過神,別開眼呐呐道:“誰說我要放棄你的,一定是你自己疑心病太重!”


    裴閏之挑挑眉:“我疑心病太重?”


    “沒錯!”葉箐箐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嚴肅道:“之前我收了你爹的銀票,完全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


    裴閏之唇角挑起一抹無意義的弧度,指腹磨搓上她殷紅的唇瓣,“若當真是個小財迷,就該抓住我才是,你覺得呢?”


    “你說的很有道理,”葉箐箐非常識時務的表示自己知錯就改,“所以你還記仇麽?”


    裴閏之雙眼微眯,一臉高深莫測的望了她半晌,低聲緩緩道:“我不信你。”


    什麽意思?葉箐箐眉頭一皺,撓撓頭道:“那你想怎麽樣?”


    裴閏之側了側腦袋,若有所思瞥她一眼,“你發誓。”


    葉箐箐:“……”


    不是吧……又不是小女生,還有聽她發誓?萬萬沒想到裴大佬還有這樣的一麵,葉箐箐感到好一陣不適應。


    見對方好整以暇的等著,一副無比堅持的模樣,葉箐箐敗下陣來,輕咳一聲道:“行,我發誓,隻要你不放棄我,我就不會放棄你。”


    加了個前提總沒關係吧,萬一他以後納妾了喜歡別人了,沒道理她還不離不棄死心塌地猴。


    這下子裴閏之滿意了,彎了彎眉眼:“你可不能反悔,否則……”


    “我會好好懲罰你的。”低沉的嗓音有如樂符流淌,隨著他的靠近,最後一句話被吞沒在彼此唇齒之間。


    “唔……”


    懲、懲罰?葉箐箐沉浸在這迷人的氣息裏,邊漫不經心的想著:他會如何懲罰她?


    嚴格說起來這是他們間的第三次親吻,這一迴她沒有任何掙紮徘徊和猶豫。有時候一個擁抱就能安撫心中的不安,她能感受到,對方那一顆同樣跳動的心。


    隻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葉箐箐都快站不住了,攬著他肩膀的手用力拍了拍,拜托她都要無法唿吸了好麽。


    裴閏之卻沒有放手的意思,一雙鐵臂緊緊錮住她的柔韌腰身。察覺到她的掙紮,他的唇瓣貼著她的:“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每說一個字都會摩擦過彼此的嘴唇,葉箐箐不由為這種親密無間紅了臉,趁著他說話的間隙吸了半口空氣:“我喘不過來……”


    “噓,乖乖的~”裴閏之一手蒙上她的雙眼,隻讓她的感官集中在唇舌之間。


    不知過了多久,葉箐箐整個人都軟了,腦袋暈乎乎的,她覺得自己分分鍾會缺氧而死,成為史上第一個被親死的可憐人……


    裴閏之打橫抱起她,輕輕放在長廊的長椅上,居高臨下凝視她,頗為微妙的語氣:“這都能暈,還真是不堪一擊呢。”


    這是什麽評語?葉箐箐瞪著霧蒙蒙的眼睛,怒道:“誰像你這麽變態!”沒看到她嘴巴都腫了麽。


    “變態是何意?”


    裴閏之直起身,攏著衣袖斜靠在柱子上,舌尖輕舔過薄唇,長長的眼睫在燈火下撲扇著。這幅畫麵落在葉箐箐眼裏,可不就是在詮釋變態這個詞麽!


    “咳,變態就是誇獎你很棒棒的意思。”


    “哦?”裴閏之忽的附身湊近她,吐氣如蘭:“那要再來一次麽~”


    你這個妖孽……葉箐箐捂著嘴往後慫了,悶悶道:“不來不來。”


    裴閏之一陣忍俊不禁,笑得那個花枝亂顫,顯然是在逗弄她呢。


    =_=迴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葉箐箐深深反省起來,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怎麽能表現得如此愚蠢,下次定要扳迴一局!


    “更深露重,就由在下護送小姐迴家可好?”裴閏之顯然心情愉悅,微揚的眉梢都透著輕快。


    “現在願意送我迴家了?”葉箐箐撐著坐起身,剛才還一口一個‘請自便’,湊男人真是過分。


    “小箐箐如此傾心相許,在下自然不能辜負美意,於情於理都該護送一程,你說對麽~”裴閏之笑眯眯的伸手替她整理好披風。


    啥?葉箐箐睜圓了眼睛,難道他們現在不是互訴衷腸兩情相悅然後相親相愛,為什麽說的好像她一廂情願似得!


    不對……仔細想想,這家夥壓根沒有說一句喜歡她的話,反倒是她自己表露心意……真的太狡猾了!


    “你別是屬狐狸的吧!”葉箐箐咬牙切齒的舉手揪他臉頰泄憤。


    裴閏之微微一扭頭,順勢噙過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在她呆愣的瞬間,濕熱的舌尖甫一觸及她的指腹,瞬間把人嚇得一激靈,抽迴手來。


    “你……你幹嘛!”饒是葉箐箐這般厚臉皮的人,也抵擋不住這種變態行為,臉熱的不行。


    “不要捏我的,小箐箐為何這般臉紅?”裴閏之無辜的眨眨眼,似乎自己這麽做隻是為了阻止她的動作。


    黑燈瞎火的你還看得挺仔細,葉箐箐打死不承認:“你別是看錯了吧,我要迴去了。”


    說著轉身就往前院走,步伐又快又急,頗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裴閏之吹滅了油燈,笑笑的緊隨其後。


    把人送迴田心村,已是深夜,一來一迴加上大鳳莊耽誤的時間,葉箐箐都困了。


    “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哦小箐箐~我這人記性好著呢,你不會願意看到我懲罰你的樣子。”裴閏之笑眯眯的拍拍她嫩嫩的小臉蛋。


    立了規矩,才有可能觸犯規矩,也許他可以先想想教訓人的方式,真是莫名期待~


    留下這麽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裴閏之扭身縱馬離去。


    葉箐箐打個嗬欠愣愣的目送他背影,什麽嘛,本來該男人對女人許諾才是,到他們這裏怎麽反過來了?她看起來這麽像是負心漢?


    裴閏之發火的樣子……還真有點想象不出來,希望有機會見識見識?某人壓根不覺得,立誓是個赤果果的圈套。


    新春過後,日子重新迴到柴米油鹽的平淡軌道,蘇氏一家開始陷入忙碌之中。


    葉箐箐成親需要用到的東西,列出長長一個單子,不是一兩日能準備齊全的。婚嫁大事,一生僅此一次,蘇氏不願委屈了女兒,務必要精細周到,風風光光。


    正巧又趕上春耕農忙,田地裏雜事也要費點心思,好在有劉平路作為長工之首,一切井然有序。


    春天是果樹開花的季節,今年的果園花繁葉茂,想必秋日能有個好收成。隻是開春到現在未見一滴春雨,到時候能不能掛住果就不好說了。


    早前就計劃說要建立手工作坊,想要趕在秋季之前選址並且集齊人手卻不容易。葉誌風為此四處奔波,水果罐頭的製作方法不能流傳出去,他必須再三挑選可用之人。


    很多事情葉箐箐幫不上什麽忙,蘇氏也不讓她多摻和,若是繡工過得去,還能給自己做個繡帕啥的,可惜她那手藝實在慘不忍睹。


    成親所用的一切物件,無不是錦繡鴛鴦成雙成對,葉箐箐自認尚未點亮這個技能,還是由別人去做吧。


    全村的人都知道蘇氏家三月要嫁女兒,那可是石安城裏有名的大戶,眾人見著無不賀喜。這般轟動,自然瞞不過葉家人。


    葉家譽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臉皮超厚。幾年前他見蘇氏一家子在城裏開店,小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曾經跑到葉箐箐跟前賣弄什麽父女親情。


    後來葉誌和考中秀才,被王老爺看上了,一家子可謂是雞犬升天,頓時放棄打感情牌了。再沒來看過他們兄妹,甚至葉誌風娶親大事都沒來露臉。


    此刻,眼見著女兒要飛上枝頭做鳳凰,而恰逢葉家被王老爺打壓,不僅沒有宅子鋪子,找活計都難。一家子日子艱難,兩相對比,他的內心哪能不蠢動。


    心動不如行動,於是蘇氏又被半路堵住了,暗中窺視已久的葉家譽,在她上山視察果園的時候冒了出來。


    開口就是一句嘿嘿嘿:“小喬啊,這是上哪去?”


    蘇氏一陣雞皮疙瘩,打從她認識他這麽久,從來都是蘇喬蘇喬的叫,第一次聽到這麽親昵的稱唿,從他嘴裏出來怪惡心巴拉的。


    “讓開。”


    “還在怨我呢?”葉家譽停住腳步,對她的態度早有準備,長歎一聲道:“孩子都這麽大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蘇氏懶得理他,拿著鬥笠扇開人,繼續走向小山包,她忙著呢,沒空陪不相幹的人惺惺作態!


    葉家譽亦步亦趨的跟著後頭,問道:“你可是在氣桃芸和芙蓉?她們兩個婦人之見,往日多有得罪,你就別老記著了。”


    蘇氏不吭聲,前頭就是小山包了,劉平路帶著長工在那施肥,隻要她喊一嗓子,立馬就能把這不要臉的趕走。


    “你別不說話呀,”葉家譽緊追不舍,道:“不如,不如我讓她們給你道歉?”


    哦?蘇氏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忽的轉過身,皮笑肉不笑地:“讓她們給我道歉?”


    葉家譽見她停下來,以為有戲,忙點點頭道:“沒錯,給你道歉!”


    “那你迴去先問問她們吧。”那桃芸恨她入骨,聽了這話不跳腳才怪,最好讓他們一家子去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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