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作孽啊這是!”


    趙氏捂著眼,曾秋梅顯然是跟兒子同床共枕了一晚上!突如其來的事實,讓她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來迴轉悠了兩圈,才趕緊叫人把衣服穿好,自己則躥出門去通知周老漢。


    門外一陣吆喝聲,曾秋梅知道要應對父母了,自然乖乖穿好衣裳,守在床頭一動不動。


    沒一會兒趙氏便跑迴來這個屋,氣息微喘可見跑得挺急,揪著高峰使勁搖晃:“兒子!趕緊給我起來!”


    這麽一鬧騰之下,死豬也該醒了,高峰皺著眉頭睜開眼,就見趙氏嘴巴一張一合的說自己一開門就看到曾秋梅在他房裏,直問是怎麽迴事。


    “???”高峰整個人就是懵圈的,在看到曾秋梅的時候,本就宿醉的腦袋更加頭痛欲裂。


    “你怎麽會在這裏!”他狠狠瞪著曾秋梅問道。


    曾秋梅咬著唇瓣:“當然是……高峰哥哥拉我過來的……”


    “胡說八道!”向來脾氣和善的趙氏,第一次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這般生氣。“高峰昨日醉得走不動路,還是我給他扶迴屋的,能跑去找你?!”


    曾秋梅垂下眼眸,靠著床角默不作聲,無形中透著一股倔強。


    趙氏搖搖頭,滿是不忍:“秋梅啊!高峰已經要跟箐箐訂親了,他不會娶你的,你這麽做又是何苦……”非要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嗎?


    “我不同意!”一聽到葉箐箐的名字,曾秋梅倏地蹭了起來:“高峰哥哥隻能娶我一個人!”


    “給我滾出去!”真是好大的膽子,高峰一甩被褥,下床披上外衫,指著門外道:“就出去讓人看看,你這樣恬不知恥的女人誰敢要?”


    他自認已經足夠忍讓了,整天厚著臉皮纏他這麽多年,如今竟然還想插手他的婚事?再難聽的話也沒能甩掉這個牛皮糖,沒有動手打人算他好脾氣了!


    “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推開我?”曾秋梅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嗚咽道:“我隻是想嫁給高峰哥哥而已……嗚嗚……”


    這時周老漢才匆匆趕來,在門口虎著臉打量他們好半晌,才沉聲道:“秋梅先跟我迴你家去。”


    孩子一晚上沒迴去,家人怕是急了,何況這事他得好好跟人父親曾佑富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要如何收場。


    “我不迴去,我要叫娘親過來。”曾秋梅紅著眼眶撇開頭。


    趙氏心裏一驚,她這是想鬧大啊?“秋梅,這種事情傳出去,我們都會被人笑話的!”


    她這話可是為了她好,她兒子再怎麽樣最多落個風流名聲,但姑娘家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這個姑娘早就巴著他們家,外人的言論定會一麵倒,曾秋梅受盡嘲笑那是必然的。


    趙氏好心好意,曾秋梅卻不領情,她在決定這麽做的時候就豁出去了,孤注一擲。“我什麽都不怕,我就要高峰哥哥娶我。”


    高峰聞言勃然大怒,一腳踹翻了板凳:“死心吧,你這種人白送出去都沒人要,趕緊消失在我麵前!”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居然這樣設計害他!


    周炳旺連忙拉過秋梅,“不管怎麽樣,都要先迴家見了你父母再說,你覺得對不對?”


    在周炳旺和趙氏二人的勸說下,曾秋梅才一步三迴頭的,不情不願被領走了。


    房間裏高峰猶自怒不可遏:“她憑什麽這麽做!”這麽大一個啞巴虧,還真難以下咽。


    趙氏也是又驚又怒:“咱們家裏都能闖進來,這是作的什麽孽喲!”她現在擔心的是兒子和箐箐的婚事,還能成嗎?


    “兒子,你仔細想想,昨天晚上有沒有對她……”


    麵對趙氏希冀的目光,高峰抱著腦袋冥思苦想,搖搖頭道:“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也不知道。”說完懊惱的生起自己的氣來。


    “這可怎麽辦呢!”趙氏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心裏著實擔憂,她現在就怕曾家賴著他們不放啊!


    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周老漢帶著人閨女迴去還給他們,有臉做出這等事,他周家還沒追究呢,曾秋梅的娘親王氏先鬧了起來。


    “你兒子毀了我秋梅的清白,還想這樣拍拍屁股就算了?想得倒美!天底下哪有這等好事!”


    王氏直接跑來周家小院開罵,全然不顧後果,引得鄰裏好奇圍觀,說是毀了清白喲,到底發生過什麽啊……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曾家本就不怕人知道,不到半天功夫,高峰睡了曾秋梅的消息不脛而走,人盡皆知!


    村裏人都不怎麽吃驚,笑著說秋梅這丫頭總算得逞了,看她那沒臉沒皮的,怕是早就暗中籌謀已久。


    雖然他們都在取笑曾秋梅,但也沒什麽人因此同情高峰的,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男孩子不吃虧。何況人家姑娘長得又不醜,隻是行事孟浪,這樣的媳婦兒怕是一般人不敢要。


    趙氏當然也不想要,婚姻大事勉強不得,總不能因為曾秋梅癡心一片就要她兒子接受順從吧?而且使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實在是太過分了!


    然而……王氏能允許他們拒絕?當下她就往周家小院門口一坐,大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被這個可惡的臭小子給蒙蔽了心智,為他掏心掏肺的沒撈到半點好處,還搭上了清白身子!”


    趙氏聽著她鬼哭狼嚎的,心裏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秋梅她娘,好歹咱們相識多年,你非要這樣苦苦相逼嗎?!”


    周炳旺也火氣上頭,跑去拉扯一旁的曾佑富:“曾老哥,你還不趕緊把自己婆娘拉迴去!誰不知道這事因你女兒而起,還好意思過來哭鬧!”


    “周老弟,你到底哪裏不滿意我們秋梅了?”曾佑富朝他攤攤手:“事已至此,除了讓兩個孩子成親,還能咋辦?”


    “不錯!是男人就要負責!”王氏連忙附和道。


    過來瞧熱鬧的村民有人點點頭,道:“都已經這樣了,隻能負責啦~娶了曾秋梅唄!”


    “話不能這麽說,強扭的瓜不甜,以後日子還不磕磕巴巴的……”


    “是啊,秋梅這丫頭臉皮太厚了,沒羞沒躁的……”


    “要是我女兒,早沒臉見人了,還敢出來鬧?”


    “曾老頭一把年紀就這麽個女兒呢,那還不事事由著她。”


    一人一句議論紛紛,說到底還是曾佑富管教無方,小時候纏著高峰還能說年少無知,隨著孩子長大,就該及時製止才對。這不,寵成這樣闖禍了吧?


    王氏又開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道:“若是我秋梅有什麽好歹,我老婆子也不活了!反正就這麽一個孩子,她不好過,我就吊死在你們家門口!”


    這話一放出來,群眾嘩然,老嬸子以死相逼啊!


    趙氏聽著那些話心裏更加不忿,她曾秋梅是曾家寶貝女兒,她兒子何嚐不是老來子?她夫妻二人也都不年輕了,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也沒見把他寵得無法無天!


    周老漢氣得腦門疼,揮揮手讓長工暫且把院門關上,圖個清靜,但也密切注意自家門口,可別真想不開吊死人了,多晦氣!


    一家子躲在家裏閉門不出,任王氏在外頭又叫又鬧,伴隨著各種威脅。


    高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他在迴想昨晚的情景,無奈什麽都沒能迴憶起來,隻記得自己醉倒的前一刻那種……喜悅。


    葉箐箐即將成為他的新娘子,他甚至已經想好,以後要怎樣欺負她,隻給自己一人欺負……


    “現在可如何是好!”知子莫若母,趙氏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昨天他的高興也看在眼裏,如何忍心讓自己的孩子失望?


    周老漢搖搖頭,長歎一口氣:“先讓他們鬧著吧,希望能想通了知難而退……”


    “都是我昨天太粗心了!竟然沒有發現秋梅混進來……”趙氏不由陷入自責之中,“兒子出生的時候,大師說不冠父姓就能平安順遂,怎麽就遇上這種破事呢!”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周老漢安慰的拍拍妻子的肩膀。


    周家這邊為此發愁發堵,田心村那頭也開始傳開了,一個姑娘家這樣把自己送上床,在鄉下地方可不就是新鮮事?


    人總是喜歡八卦的,幹活的時候湊在一起說說家長裏短,誰誰家的奇葩事,正好打發時間。


    何況昨日蘇娘子剛說了要與周家定親,今天男方就跟其他姑娘攪和在一塊,多麽戲劇性!村裏人都在同情葉箐箐呢,這麽一個漂亮姑娘,好不容易要定下來,竟被人半路截胡。


    “現在的姑娘都這麽沒有教養?可別成婚後也不安分,就等著被浸豬籠吧!”老一輩的人實在聽不下去了,這等醜聞不加以扼製,成了風氣就不好咯。


    王嬸子坐在門口納鞋底,聞言接話道:“還不是父母縱容出來的,好在箐姑娘沒有正式定親,否則多倒黴!”


    “聽說那個曾秋梅的父母,不以為恥,反而鬧到周家,以死相逼!”


    “說什麽一往情深非君不嫁,沒能傳成佳話,反倒鬧了笑話,哈哈~”


    這種後續才是讓大夥津津樂道的重點,人要臉樹要皮,能這樣豁出去的還真沒幾個!上河村曾秋梅在附近算是出了一把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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