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二哥,箐箐傷的很嚴重麽!”裴長喜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的背影,也太快了。


    兩人拿著風箏麵麵相覷,就這麽被丟在這裏了,地上還很多東西沒有收拾呢。


    “幹脆再玩一會,你出來一趟可不容易。”易文群提議道。


    “怎麽不容易,你也想跟娘親一樣拘著我?”裴長喜不滿的嘟嘟嘴。有二哥在,她倒是不怎麽擔心葉箐箐。


    易文群彈彈她的眉心,笑道:“那倒不至於,隻是必須有我陪同,你才能出來。”


    另一邊,在馬背上疾馳的葉箐箐眼睜睜的看著馬兒過了村口而不入,就這麽順著道要進城的意思?


    “你要帶我上哪去?”葉箐箐抓住他的衣袖問道。


    偏偏裴閏之還故作神秘:“你猜?”


    望著兩旁掠過的熟悉風景,葉箐箐幾乎不用問了,這條路還能去哪?


    在進城的岔道上拐了個彎,原來的羊腸小路早被填了土,成為車馬可行的大道,為的就是方便在那塊二百五的地皮上蓋屋子。


    裴閏之的馬兒也不知是何名種,馱著兩個人還撒丫跑得飛快,沒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曾經風景秀美的腹中寶地,上次看見時還是施工現場的模樣,如今已搖身一變,成了這片山林間雅致居所。


    偌大的宅子,宏宇和精美相互糅合並濟,白牆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門匾處空蕩蕩的,靜候主人題詞。


    許是出於安全考慮,院子的圍牆比通常看見的要更高些,葉箐箐在外頭無法窺視內裏光景。


    兩人就地下馬,裴閏之笑著往前一伸手:“請。”


    葉箐箐瞄他兩眼,莫名有種即將親手拆開禮物的新鮮和期待感。步上台階推開大門,入目是一座白石雕築的屏風。


    通體雪白的浮雕,上頭幾尾活靈活現的錦鯉,隻眼珠子和尾巴沾染上色彩,瞧著非常別致。


    繞過屏風便是前院,假山奇石名花異薈無需多綴,左右兩旁長廊曲延婉轉伸展開來,正前方則是廳堂。


    “好美。”


    葉箐箐目不轉睛的看著,簡直愛死了這個木質長廊,偶有落花飄拂進來,詩情畫意不過如此。


    “來看看你的臥室。”裴閏之牽過她,廳堂的後麵就是後院,主臥也設立於此。


    臥室分隔了內外兩截,此時沒有擺上家具,裏頭空空如也。裴閏之大概跟她講了下什麽位置放什麽東西,如何呈設經過他三言兩句幾乎具現出來。


    葉箐箐忽的斜眼睨他:“你想說的是不是正巧有一套家具轉手,又要便宜賣我?”


    裴閏之攏著袖子笑眯眯點頭:“箐箐知我。”


    就知道!欠了一屁股債的葉箐箐揪著裙子後退兩步,“沒錢沒錢!”


    “不急~”裴閏之好整以暇的望著她,“現在應該先處理你的外裙。”


    一說這個葉箐箐就忍不住黑了臉,大姨媽真是討厭,這個宅子裏連家具都沒有,更遑論洗換衣物了。


    “去後山吧。”裴閏之前頭帶路,也來不及細細欣賞後院景致,直接穿過拱門。


    後山一條小道蜿蜒,上麵一枚枚圓潤的鵝卵石鋪就,大自然賦予它們不同的色彩,每一顆都有自己的可愛之處,彼此簇擁著通向露天溫泉所在地。


    溫泉說是露天的,旁邊還是用木板圍了一圈欄柵,原始的淺淡紋路,高矮不一別有風味。


    葉箐箐一路走來,打死不信一千兩能弄出這種質量的宅子,她不會已經負債累累了吧……


    裴閏之指著溫泉池邊的圓石,道:“小箐箐將就著在此處洗洗吧?”


    “洗什麽?”葉箐箐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裴閏之很君子的背過身:“你隨意。”


    好像已經別無選擇,葉箐箐幹脆的褪下外裙,蹲坐在圓石邊上,把髒汙的那一塊放入水中。


    兩人都沒有說話,遠遠地背對彼此,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莫名的在這份靜謐中平添一分……曖昧之感。


    葉箐箐無奈,為什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啊,早知道當時就果斷一點,揪著裙子跑迴家了。


    把外裙洗了之後攤在石頭上晾曬,因為沒有整條裙子浸濕,所以應當不用等候太久。


    “裴閏之,我欠你多少銀子?”


    此時葉箐箐身上穿的類似吊帶裙,這年頭天氣再熱也沒有穿一層單衣的道理,所以倒不覺得無法見人,索性跟他閑聊起來。


    “小箐箐已考慮好如何還債了麽?”


    “沒有,我隻是隨口問問。”幹等著也無聊,葉箐箐幹脆坐在圓石上,把雙腳褪去鞋襪,放到池水裏泡著。


    裴閏之不由失笑出聲,“那還是別問的好。”


    啥?葉箐箐心裏微微咯噔一下,她不會是欠下了天大的債務吧?“我跟你說,就是因為信任你,才讓你建這個宅子,你可不許坑我!”


    “我可以轉身麽?”他突然道。


    葉箐箐低頭審視自己一眼,除了手臂好像也沒啥可露的,於是應允。在這日光浴和溫泉水的浸泡下,早就出了一身薄汗,可惜外裙還沒幹。


    裴閏之迴身便見她敞著兩條細白的胳膊,還把腳丫子放在水裏玩耍,不由低歎一聲走到她身邊,“若不是我這般無害,小箐箐哪敢如此放肆?”


    他怎麽說都是男人好吧,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跟前脫下外衣,甚至露出那小巧如玉的腳掌。這種毫不設防的信任,沒有半分女兒家羞澀,讓他不知該高興好還是生氣好。


    葉箐箐連忙製止道:“哎,你可千萬別過謙了,渾身上下哪裏無害了?”


    任是她再怎麽設防,還不是欠債了!如今莊子已經竣工,她看著也很喜歡,甚至還打了欠條,也沒可能退迴那二百五十兩。


    “伶牙俐齒。”裴閏之蹲下來與她平視,一手撫上她的小尖下巴,湊近道:“不要再做出這種全然信任的姿態了。”


    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葉箐箐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舒服自然的氣息,她往後仰了仰:“什麽意思?”


    “這是在下善意的警告呢~”裴閏之忽的對她挑唇一笑,溫煦而又帶著別樣魅惑,趁著她微微怔愣的瞬間在唇上印下輕輕一吻,翩若驚鴻。“恭喜你長大。”


    他很快的放開手站起來,慢悠悠的轉身道:“我去讓馬兒吃吃草,差不多該送你迴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葉箐箐則瞪大雙眼,不知該先生氣還是先害羞!剛才裴閏之這家夥對她放電了,英挺的鼻梁狹長的雙眼、還有那撲閃的眼睫,媽蛋這不是作弊嘛!


    “下次再敢動手動腳就把他揍成沙比!”


    葉箐箐收迴雙腿搭在石頭上晾幹,一時間心裏思緒萬千,磨蹭許久才披上自己幹淨的外衣。


    山間多鼠蟻,幽居山林的風雅是要付出代價的。好在裴閏之請來的大師傅未雨綢繆,在宅子外頭設置了一圈防隔圈,用來撒驅蟲藥粉,因此一路走來不見半點煞風景的小東西。


    宅子也看過了,裴閏之給馬兒吃上些嫩草,隨後帶著葉箐箐一路疾馳迴到田心村。


    臨分別前,他再次道:“記住我說過的話。”


    葉箐箐有些摸不清他想表達什麽,麵無表情道:“小女愚鈍,還請少東家明示?”


    裴閏之搖搖頭,就著馬背上的姿勢居高臨下看她兩眼,這才打馬離去。


    今日葉箐箐身上不方便,早就想迴家換衣服了,也沒心思去多琢磨,男人心海底針,誰猜誰傻。


    因為迴來得不算晚,小院裏的婦人還沒走完,蘇氏讓丫鬟準備晚飯去了,並未多問葉箐箐去了哪。


    葉箐箐瞅著她落單的時候,悄悄拉著人把自己的私密事情告訴她,沒辦法誰讓她沒有姨媽巾呢……隻能前來討要。


    “你的初潮來啦!”


    蘇氏這一聲可算是驚喜的,那種欣慰大致就是自己養了許久的花終於開了,或者辛苦投喂的小豬終於長膘,等待宰殺收獲(什麽鬼←_←)!


    “能不能小聲點?”葉箐箐頗不高興道。


    “害羞私密,這是好事,要好好慶祝一下!”


    是時候傳授姨媽巾技巧了,蘇氏領著葉箐箐躲在房間裏搗鼓老半天,後者看著那長長長的布帶子無語了。這東西最外麵這一層居然是可迴收利用的,用完還得洗!


    蘇氏敲敲她的腦袋:“你這是什麽表情,自己的東西,洗一洗還嫌棄呢?女子都這樣,習慣就好。”


    “……”她恐怕無法習慣。


    當晚葉箐箐便得到了蘇氏給單獨開的小灶,一大盅紅棗枸杞燕窩甜湯,什麽滋補養顏啥啥啥的聖品,裏頭還有蓮子呢。


    管它是什麽,葉箐箐來者不拒,權當夜宵下肚,沐浴洗漱之後正好早點入睡。


    可惜大姨媽這磨人的小妖精可不讓她好過,晚上睡覺分分鍾有側漏的危機。得了,想好好做人,就必須先從琢磨姨媽巾開始……


    第二天清早對著自己床單上殷紅的血跡,葉箐箐如是想到。


    就她們這時候用的東西,晚上根本沒辦法避免跑偏啥的,索性也不急著洗被套了。假如生活讓你側漏,不要悲傷不要心急,反正明天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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