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聲吸氣,沒想到蔡亦鈴會這樣撒謊,稍一愣神之後,忙點頭附和。


    “快拿下她,看看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物件!”安小姐朝著幾個丫鬟命令道。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反應過來上前抓住了葉箐箐,“這小姑娘手腳不幹淨?主子們沒有受驚吧?”


    “二小姐,這是怎麽迴事?”秋月是本府的大丫鬟,又最為年長,自然要問個清楚。裴宅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貴賓前來做客遺失首飾,大過年的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她是個小偷!”蔡亦鈴手指著葉箐箐,一邊朝裴長喜使眼色。


    “就……就是她偷了亦鈴姐的簪子……”


    裴長喜原本還稍有猶豫,畢竟她是自己二哥請迴來的客人,隻是此時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放手。”葉箐箐沉下臉,卻沒能掙脫兩個丫鬟的桎梏。原本以為隻是小女生的排外,沒想到嫉妒心驅使下竟然誣蔑她,不就是仗著她沒有家底麽?


    “這小姑娘是誰家的孩子?”秋月有些摸不準的皺起眉頭。


    柳小姐邁步過來,拉過秋月:“她就是個賣壇子肉的,說了你也不認得,默默無名那一家唄~”


    秋月不知她如何混進來的,此時也不疑有他,搖頭歎道:“小小年紀就偷雞摸狗,可見是沒有家教的。偷竊這種事發生在二小姐的院子,少不得去迴稟二夫人。”


    見她說著就要走,柯盈盈忙阻止她,道:“箐姑娘可是少東家帶迴來的,這事宣揚出去豈不是讓他沒臉?況且到底年幼無知……”


    “柯小姐能收起你的好意麽,”葉箐箐哪能由她們捏圓搓扁,對那大丫鬟正色道:“勞煩這位姐姐務必把你們二夫人少東家都叫過來,感激不盡!”


    柯盈盈突然被一頓搶白,笑容僵在臉上,緊接著眼眶便紅了,“箐姑娘,你這是……”


    她的丫鬟雲兒一看立馬不幹了,站出來護住自個主子,“你這人怎麽這樣不識好歹,沒看到我家小姐為你說話嘛!”


    “誣蔑我偷東西,還做什麽好人大事化小?讓我從此背負小偷的汙名?”葉箐箐也是開了眼界,“對我一個小女孩,你們還真是不客氣。”


    “伶牙俐齒!”柳小姐氣得不行,命令自己的小丫鬟道:“給本小姐教訓一下!”


    小丫鬟哪有不聽的,當下便朝著葉箐箐走過來,準備給她兩巴掌。


    眼見著又要挨打,自己這小身板又擺脫不了她們,葉箐箐便高聲叫道:“裴閏之邀我做客,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


    秋月一臉頭痛,連忙阻止了即將發生的暴行,她也不想事情鬧大,少爺帶迴來的人哪能隨便掌摑?


    搬出護身符總算暫時保住葉箐箐人身安全,正鬧騰之際,正主登場了。


    裴閏之恰逢其時的出現,掀起簾子,頗為意外的看著葉箐箐被捉拿住的一幕,不由問道:“你們在做什麽?”


    “少東家!”


    幾個小姑娘略有些慌亂,揪著手帕坐立不得,一雙滴溜溜的美目難掩少女情懷。


    其中最為醒目的莫過於輕咬紅唇的柯盈盈,美人做此動作,無端惹人垂憐。


    雲兒一手扶著她,張嘴便道:“少東家,你可來了!箐姑娘偷了蔡小姐的簪子,我家小姐好心替她辯駁兩句,箐姑娘不僅不領情還欺負人……”


    “雲兒住口。”柯盈盈輕聲嗬斥,垂眸不語。


    雲兒抿抿嘴,頗不服氣的閉嘴不說了。


    裴閏之臉上略去了往日的笑意,眉目深如許。葉箐箐麵無表情的抬頭,對上他的視線:“裴閏之,你要破財了。”精神損失費跑不了你的!


    可算是來個能主事的人了,秋月忙上前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


    裴閏之仔細傾聽,微微點頭道:“各位小姐可冷靜點,俗話說捉賊拿髒,不知那個簪子現在何處?”


    葉箐箐哪碰過什麽簪子啊,蔡亦鈴卻底氣十足,昂首挺胸睜眼說瞎話:“簪子已經被我拿迴來了。”


    小小年紀就有宅鬥天賦啦,葉箐箐也是服氣,舉手示意道:“我有個疑問。”


    “蔡小姐喜歡像小狗一樣蹲在地上說話嗎?”


    小狗?眾人一愣,不解的同時不禁莞爾,又堪堪忍住了。


    蔡亦鈴臉色漲得通紅,她深覺被侮辱了!“你才喜歡蹲在地上!”


    葉箐箐無奈聳肩,道:“既然不喜歡蹲著玩耍,那麽偷這個詞就不成立了,我應該是搶才對,你說是嗎?”


    什麽意思?安小姐柳小姐兩人麵麵相覷。


    裴閏之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低歎一聲:“即便蔡小姐坐在椅子上,箐箐也要踮起腳尖才能夠著你頭頂呢。”


    這句話一出來,現場瞬間寂靜無聲。一個小女娃墊著腳尖偷東西?在室內這麽多眼皮底下,可行性並不大。


    “誰知道她用了什麽手段!”柳小姐不服氣的嬌哼一聲。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葉箐箐攤手。


    柯盈盈朝著欲言又止的蔡亦鈴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上前一步調解道:“這其中興許有點誤會……”


    裴閏之雙手攏著袖子不置可否,他站在逆光處定定地望著這邊,無形的壓力蔓延開來。


    良久,他才道:“此事到此為止,今日裴宅暫不待客。秋月,讓人把各家馬車牽出來,好生送小姐們迴去。”


    “是。”


    秋月低眉順目,福身下去張羅了。


    嬌嬌女們此時心裏虛著呢,畢竟都是十來歲的女孩兒,道行還不夠深。也不敢多留,帶著各自的丫鬟匆匆離去。


    把幾個姑娘家都送走後,裴閏之看向裴長喜,她抿著嘴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魏慶,去請二老爺過來把二小姐帶走。”裴閏之淡淡同小廝吩咐道。


    裴長喜惶然抬頭,驚叫出聲:“二哥你這是做什麽呢!”


    “自然是讓二叔來管教女兒。”


    裴閏之的父親是長房,曾經有個嫡女,可惜三歲夭折了,之後生下裴閏之兄弟,再沒有女兒。二房也先後生了兩個兒子,才出來一個裴長喜,全家就這一個女娃娃,難免疼惜些。


    女孩兒平日裏驕縱些倒也無妨,他們這樣的人家何須委屈自己?隻是大是大非上麵,卻容不得她走歪路。


    裴二老爺是個嚴謹之人,裴長喜當然怕他,不滿的咕噥:“人家又沒做錯事……”


    “不要自作聰明,沒人是傻子。”裴閏之敲敲她的腦袋,轉身不理會她,朝葉箐箐走去。


    裴長喜心中一驚,再也不敢抱有僥幸心理,忙撲上去求饒道:“二哥,我知道錯了!當時就是太生氣了,我又不認識她,自然是幫著熟人……”


    一言不合就撲過來抱腿,聲淚俱下,好不可憐!


    葉箐箐:“……”


    裴閏之非常冷酷無情,朝魏慶招招手:“把她帶走。”


    人高馬大的魏慶三兩下就把裴長喜領走了,一時間屋內隻餘葉箐箐與裴閏之大眼瞪小眼。


    這事說大不大,再追究下去無非就是請家長,遇著護短的父母就說是小孩間打鬧,開明點的道個歉懲罰一頓完事。吃力不討好,何必白費勁,葉箐箐明白這個理。


    “今日真是抱歉,小箐箐。”


    伴隨著少年清澈的嗓音,一個大掌落在她頭上,輕輕揉弄著。


    就這麽相信她的清白?葉箐箐扒掉他的手,伸出爪子道:“別說了給錢吧,精神損失費。”


    “精神損失費是?”裴閏之饒有興味地在椅子上坐下,視線正好與她平視。


    葉箐箐雙手捧心,表情浮誇:“人家的小心靈受到了傷害,需要賠償!”


    原來是這個意思,裴閏之恍然大悟,道:“如此一來我們便扯平了呀~”


    啥?“哪來的扯平?”


    “先前小箐箐輕薄於我,害得在下小心靈受到驚嚇,現在還心有餘悸呢~”裴閏之笑眯眯的補充。


    我去!葉箐箐怒而掀桌:“你奏凱!”


    什麽叫‘驚嚇’?她有那麽可怕嗎!況且那分明是意外,心有餘悸都出來了,哼!


    “我可以去找哥哥了麽?”葉箐箐咬牙切齒的問。


    “當然,我本就是來帶你過去的。”裴閏之微笑頷首。


    這該死的狐狸屬性!


    新年眨眼間就過去了,冰雪初融,細雨蒙蒙,又是一年春來到。


    葉誌風先前當眾允諾再做一次促銷,自然是要兌現的。依舊掛出買五送一的牌子,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既不偷工減料,也不以次充好。


    大媽大爺蜂擁而上,買賣雙方均眉開眼笑,結果皆大歡喜。


    街上的其他商販早在年底見識過一迴,此刻也有樣學樣,掛出買送的牌子。一時間爭相走告好不熱鬧。


    兄妹二人求學一事也被提上日程,早在去年蘇氏便決定要送兩個孩子去學堂。生意要做,讀書認字也不能落下,她不是目光淺短的無知農婦,如何甘願自己的孩子目不識丁。


    葉誌風眉頭微皺:“娘親一個人忙得過來麽?還是讓妹妹去就好。”


    他好歹也是家裏勞動主力軍之一,都去學堂了誰來看攤,家裏還要做壇子肉和辣串,根本離不開人。


    “家裏有我在,攤子就交由楊柳來跑。”


    蘇氏何嚐沒有考慮過這個,緊著陽光好的日子做了好幾罐的黃豆醬,就是想著把楊柳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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