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斷袖啊


    慕容雪在這時一個翻身自屋頂上折了下來,就在那大胡子男人還沒反映過來時,手裏的銀針一下插入其腕間。


    菜刀脫手,穩穩地落到了慕容雪的手中。


    男人握住手腕疼得吱呱亂叫,她卻已經在奪了刀的同時揚起手來,對著那女人跑去的方向“嗖”地一下就扔了出去。


    唐楚眼睜睜地看著菜刀飛來,嚇得抱住頭,緊緊地跟兩口豬貼在了一起。


    那女人還不知道怎麽迴事,隻覺得頭皮一涼,一大綹頭發就這麽被利器削掉。


    而後,那還掛著頭發的菜刀直插入前麵的一棵樹幹上,沒得隻剩下刀柄。


    那女人腿肚子一哆嗦,直接跪到了地上。


    唐楚偷偷地抬頭看著這一幕,不由得站起身,大聲叫好。


    慕容雪沒理他,隻轉過頭,問那受了傷的男人,道:


    “為何害我?”


    男人不糊塗,一見她這身手就知道是碰上了練家子,於是趕緊跪地,苦求道:


    “是俺們見財起意,是俺們見財起意啊!小兄弟饒命,求求你饒了咱兩口子吧!”


    慕容雪是男裝,再加上這樣的身手,那男人自然稱其為小兄弟。


    唐楚卻在這時笑著走了來,那一身白袍在寒風的帶動下自然後揚,著實瀟灑。


    “小兄弟什麽!”他聳聳肩,“明明就是個美得不可方物的丫頭。你們這兩個不長眼的,劫持了本少爺不說,還打起小孩兒的主意,真是該殺!該殺!”


    “該殺嗎?”慕容雪一扭頭,挑著眉看向唐楚,“你說他們該殺?”


    唐楚點頭:


    “該殺!他們壞了本少爺玉樹臨風的形象,該殺!”


    “好!”她聞言,想也沒想,竟是突然間以腳背挑起地上扔著的一把割柴的鐮刀,然後握在手中,生生就往那男人的脖子上劃了去。


    唐楚一閉眼,“噗”地一聲,男人唿救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顆滾燙的頭顱就掉在了地上。


    她一刻不等,一反手將刀再次拋出。


    這一次沒有留情,對準了那女人的後心處直插了去。


    兩條人命就這樣扔在當場,饒是唐楚再嘻笑不羈的唐楚也不由得咧了嘴來。


    “你太狠了。”少年摸摸鼻子,不多時卻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樣很好,你這麽厲害,就可以保護我!有你在身邊,我不至於再被壞人害一次。”


    “你也是他們抓來的?”一邊隨口問著,慕容雪一邊返身迴屋。


    自炕上拾起自己摘下的鬥篷,又重新披好,這才走到馬前,而後隨口道:


    “趕緊離我遠一點兒,笑嘻嘻的,看著煩。”


    “煩什麽!”唐楚湊上前,“我就一路過的,想到這家討口水喝,結果他們在水裏下了藥。不過好在本少爺聰明,暈倒的前一刻一把擰在自己的大腿上,這麽一疼,也就不怎麽暈了。要不然怎麽趕得急抓上房去救你!”


    “你那是救我嗎?”慕容雪沒好看地瞪了他一眼,“要救人非得爬上房?就你那腿腳,能爬上去也夠難為人的。”


    “還說呢!”唐楚一巴掌拍在她肩頭,就像哥們兒一樣攬了過去:“好好兒的你對我下什麽毒手,害我差點兒摔死!”


    “沒摔死算你命大!”她身形一晃,自他臂彎裏掙開。


    繼而翻身上馬,再往迴瞅了一眼那對死去的夫婦。


    最開始她還真以為這兩人是見財起意,可就在剛剛那男人跪地苦求時,一錠官銀自他口袋裏溜出。


    炎赤的官銀跟民銀是不一樣的,這種官銀隻有王公貴族手裏才有,一般不流通,但若是拿來賞人,得到的人再將之毀去重鑄,便可以得到比民銀純度高很多的銀子。


    一塊兒銀子,讓慕容雪明白,這兩人定是收了官家錢財,專程在這裏等著自己的。


    而至於唐楚,她暫時還看不出究竟。


    方才試探一番,發現他不會武,再看那一模公子哥的模樣,想必就是個路過的富家公子。


    至於為何跟自己一樣被這兩口子擒了來……


    慕容雪“噗嗤”一聲笑了,再看向唐楚,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夫婦倆沒見過自己,八成兒是認錯人了。


    自己本就扮了男裝,他們沒見過她,隻是旁聽描述,很有可能好巧不巧地就把這唐楚當成了自己給抓來。


    見她突然就笑了,唐楚很是得意地向她的馬上靠來,然後懶洋洋地道:


    “一起走吧!做個伴也好!”


    “你又怎麽知道我們是同路?”慕容雪氣得將人從自己身邊扯開,“你這人真煩。”


    “煩什麽?”他整整有些亂的衣衫,眼裏還是那種無害的笑:“我唐楚怎麽說也是一表人才,我們一起走……呃……”他的話頓住,然後一指慕容雪,“是有些不太好!你看,你明明一小姑娘,卻扮了男裝,我們這樣走在路上會不會被人看成是……是有斷袖之癖的?”


    “說什麽呢!”慕容雪氣得想用腳踢人,“斷什麽袖,誰跟你斷袖!喂!唐楚我問你,你怎麽知道我是女的?”


    唐楚撇撇嘴,然後拍拍胸口,大言不慚地道:


    “我唐楚是什麽人啊!天下女子閱目無數,哪一個能逃得過我的眼?你這小模樣兒要是男孩子,那得羨煞了多少女子去?”


    “喲!”她打量過去,“小小年紀風流成性,你還好意思說?”


    給自己找了個麻煩的伴


    “風流是好事。”唐楚雙臂環胸,“不然對不起這張皮相。哎!你叫什麽名兒?”


    “慕容雪。”她不討厭他,便也沒瞞著。


    “慕容雪。”唐楚思量著,然後笑眼一彎,開口道:“啊!雪雪!”


    她一個激靈,從來也沒想過自己這名字還有這樣一種叫法。


    東方淩叫過她雪兒,她受了。


    可是如今換了唐楚叫她雪雪,怎麽就讓人全身都不自在?


    “能不能換個叫法兒?”她實話實說,“聽著很不舒服!你可以幹脆直唿我慕容雪的,或者也可以叫慕容姑娘。我跟你也不是很熟,叫慕容姑娘似乎更合適一些。”


    “哎!”唐楚一擺手,“怎麽就不熟呢?我們剛剛同生死共患難,要多熟有多熟。”


    慕容雪隻覺得自己好像碰上了一個無賴,這樣的話如果是在旁人口中說出,她怕是會惡心到直接動手殺人。


    隻是唐楚麵向太好,那一副嘻皮笑臉再加上那兩排小白牙,讓人怎麽也對他生不起氣來。


    “算了!”她翻翻白眼,不再跟他貧嘴。“我往東走,你呢?”


    “我呀!”唐楚眨眨眼,“那我就跟著你吧!本來我就是出來遊山玩水,哪裏好看就往哪裏走。”


    慕容雪長歎,隻道世事真的沒有什麽公平。


    男人xunhuan作樂,女子刀鋒箭雨,這叫什麽事兒。


    “那就跟著吧!”她不再多話,隻顧打馬向前。


    這地方要盡快離開,不可以再做耽擱。


    唐楚繞到前院兒,自馬棚裏隨手牽了匹馬出來,踩著馬蹬笨拙地爬上馬背。


    這一瞬間的動作完全沒了之前的英俊瀟灑。


    慕容雪瞅見了,直想抽自己兩巴掌。


    怎麽就耳根子軟帶上了這麽個笨蛋?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雖然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但也不好馬上反悔。


    便隻得暗裏祈禱,但願這唐楚能老實點兒,別惹事就好。


    兩匹馬在主人的揚鞭之下狂奔而去,唐楚在最開始的時候落了下風,與慕容雪之間著實隔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她迴頭望去,見唐楚正一邊試圖唿喚自己慢點兒跑,一邊急急地催促著身下馬匹。


    隻是那馬實在不是什麽良駒,不管他怎麽打,體能就在那兒擺著,想跑也跑不快。


    無奈之下,她隻得讓自己慢下來,去配合唐楚的節奏。


    終於二人得以並肩,唐楚長出了一口氣,而後又笑嘻嘻地道:


    “雪雪!你的馬騎得真好!”


    慕容雪白了他一眼,很是不客氣地迴——


    “是你騎得太差!”


    “嘿嘿!”麵對這樣的擠兌,唐楚並不生氣,還是笑臉而對,然後直了直身子,再道:“有那些學騎馬的工夫,還不如去逛逛街景瞧瞧漂亮姑娘。不過以後不會了!”見慕容雪又向他瞪來,他趕緊改口道:“不過以後我不會再去看其它的漂亮姑娘了!有誰能比我的雪雪長得好看呢?這天底下肯定再找不出第二個!唉!我唐楚這雙眼裏自打映進了雪雪你,就再也容不下其它的人了!”


    “你!——白癡!”她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來形容唐楚這個人。


    如果他不開口說話,說實在的,這個人實在是很完美的少年。


    五官俊美,皮膚白皙,時時逢笑,體態均勻。


    再加上他這一身白衣……


    老話說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平常樣貌的人穿了這一身富貴白色都會顯得俊了幾份,更何況本就出眾的唐楚。


    可是話又說迴來,這一切表象都是在他不開口說話的前題之下。


    他不開口怎麽都好,一開了口……也許其它人會覺得他風趣幽默,甚至真的會有女子會被其的蜜語而傾心。


    但是對於慕容雪來說,她隻能送給他兩個字——白癡!


    “你多大?”她突然開口相問。“十四?”


    唐楚豎起大拇指,道:


    “前幾天還十四呢!過了這個大年,現在已經十五了!”


    “哼!”她輕哼一聲,心道:怪不得。十五歲的初中生而已。


    一這樣想,她的心態就放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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