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摸摸的後院,細碎的翻動聲很快消失,猴子坐在地上看著一地雜物滿臉懊惱,本來探查好好的,這裏放著高價值的物品,此番行竊卻無功而返,定是那嶽不群離去時把東西帶走了。


    磨牙懊悔,猴子錘了錘自己腦袋,一把躺在地上不想動彈。


    月光從木窗照入,倒映在牆壁上,古劍柄鞘閃爍點點亮芒,猛地從地上躍起,躥上牆頭,輕巧取下掛著的古劍,雙手合握劍柄,三尺長劍對於猴子來說有些長,劍鞘尾都已經拖到地麵上了。


    撓撓頭,握住金龍雕案的劍柄,緩緩拽動。


    鋒利的劍刃出鞘,冷月疑霜,含影定光,拽動間輕吟陣陣,不過——


    猴子一手拿著劍鞘,一手拽著劍柄,手臂長度不夠,一時間卡在半途,手臂大展,挺胸拔背,它歪著頭盯著劍刃寒光,收起劍身,不知為何它似乎歡喜的緊,抱著古劍蹦跳倒地,在地上滾來滾去。


    鬧了一會,它把古劍背在背上,來迴學著華山派的人走了幾步,似乎覺得缺少什麽,看了眼一地從櫃子裏翻出的雜物,隨手拿起一件長衫套在身上。


    一米二三左右的身高,幹瘦細長的身軀套上書生長衫顯得不倫不類,不過猴子卻更加開心,背著長劍拖拽衣擺,大搖大擺,仰著猴頭,兩手甩著袖子,就這樣自娛自樂著。


    玩鬧很久,它似乎想起自己要做什麽,錘了下腦門,把一地雜物胡亂塞迴櫃子,似乎有些不舍,糾結很久,猴子就這樣穿著長衫,肩背長劍,沒有還迴去。


    它想,若穿這身衣服進入起源,其他人定然不會再嫌棄它了。


    ………


    穿著長衫明顯行動不便,猴子最終隻得先把衣服脫下,用衣服包裹著古劍,一手抱著,略顯艱難的重新爬上房頂,把青瓦歪歪扭扭放了迴去,它跳到院子,跑到角落,立刻重新把長衫套在身上,肩背古劍,學著嶽不群模樣走了兩步,很快就躥上牆頭,準備去其他地方。


    長衫拖地,古劍不時磕磕碰碰,怪模怪樣穿著衣服的猴子走在華山派內。


    這是一間偏殿,構築大氣卻因為缺少打理維護而顯得陳舊非常,門漆已經斑斑點點,大梁幹裂,一副年久失修,久未有人煙的樣子。


    牌符滴溜溜轉動,縷縷煙氣溢散空氣中,猴子猥瑣的縮在一顆大石後,鬼鬼祟祟。


    這裏是它尋找到第二個有價值的地方,因為平日外頭靠近人居住的廂房,所以它也不敢早早來尋覓,今夜整個華山派除了外院一些雜工,內院基本沒人,正是探查的好時候。


    “希望莫要沒了。”


    猴子微微嘟囔著,隨著愈加靠近,它神色瞬間一喜,感應心生,搖搖擺擺穿過雜草叢生的院道,來到一顆枯死的槐樹下。


    牌符閃爍微弱光華,隨著猴子張口一吸,化作煙氣沒入其口鼻。


    圍著枯樹繞了兩圈,左右找了找沒尋到趁手東西,索性解下背上古劍,拔出三尺青峰,就地開始挖掘,泥地雜草,不時用一雙毛茸茸的手扒拉兩下。


    指尖觸碰到硬物,猴子把長劍一丟,雙手撥開碎土,隻見一個古銅色檀木箱子出現在眼前,樂得它原地一個跟鬥,捂住嘴巴開心的不行。


    長衫已經沾滿泥土,它用衣袖擦了擦木箱,隨後拿起長劍開始準備撬鎖。


    小巧的銅鎖被腐蝕的厲害,輕易被斬開,箱蓋揭開,最先映入眼前的是一頁泛黃冊子,其下則是錠錠金元寶,抓著一錠金子,猴子在身上擦了擦,張口噴出團團煙氣,煙氣卷過手掌,金元寶消失無蹤。


    “3個價值點!”猴子喜道。


    把小箱子倒出,數了數總共有七八錠金子,和一塊玉佩,把這些金銀錢財聚攏,口鼻煙氣騰騰,皓月照耀下,小小的身子蹲在枯敗的槐樹下,顯得陰氣森森。


    “三十一個價值點。”板著手指數了數,猴子又看向泛黃的書冊。


    把書籍拿起,貼著臉仔細觀看,字體和起源傳承的有些相像,不過有兩個字卻不認識,翻了翻內容,蠅頭小字布滿書頁,配有線條簡畫的小人兒,看得它滿頭霧水。


    仰頭一噴,卷起書冊就是賣了。


    “嘎?二百七十點?”


    驚喜臨頭,猴子嗷嗷兩聲,隨後原地一蹦,卻被長衫衣擺絆倒,摔倒泥地上,可它似乎開心的不行,捂著嘴兒渾身髒兮兮的在地上打著滾。


    ………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朦朧的夜色下樹冠叢中一道影子搖搖擺擺的走著。


    猴子穿著肮髒的長衫,背著古劍行動有些阻礙,可它卻沒有脫掉衣物,丟棄古劍,模樣滑稽的攀爬在華山險峰間,一夜暴富,身懷巨款,它準備迴到猴群就進入起源,前兩日偷聽有新人買賣奇物,有能憑空生火,又有能散發強光的器具。


    猴子因為窮困,卻沒有去見識見識,此番定要融入他們。


    當然,先讓自己變得更強壯,更厲害才行。


    清涼的夜風吹拂,伴著森林特有的淡淡清新,它很快攀爬到一片崖頂,平常若沒穿這身衣物,以它靈巧身手,直接從崖下攀爬蕩過去就是,可此刻瘦小的身子套著一件不合身的袍子,還背著沾滿泥土的古劍,行動很是不便。


    走在山道上,搖搖晃晃,長劍尖端時常碰到青石階梯,靜謐的夜空稍顯刺耳。


    手腳並用,猴子躥上一塊大石頂,看了眼方向,差不多翻過這山頭,穿過密林就到族群所在地了,躥跳間騰躍於山道,磕磕碰碰響動登時密集,又一次傳遞開來。


    突兀間,猴子似乎感覺有目光關注自己,毛發倒立,原地猛地一跳,就要攀上附近一棵臨崖而生的古鬆大樹。


    “一隻穿衣服的猴兒?”


    月光下一個神情抑鬱,臉如金紙,白須青袍老者輕輕從山頂飄了下來。


    細密破空聲在腦後響起,猴子想也不想,扭腰一滾,合身鑽入密叢,可身穿長袍卻影響到它動作,刺啦一聲,衣袍被刮裂一角,慌慌忙忙迴頭,隻見那老頭兒不知何時已經貼著自己,目光帶著好奇觀察著。


    下意識躥跳,後背長劍因用力而掉落,慌忙中猴子雙手合握劍柄,福至心靈,拽出長劍,一招華山入門劍招,蒼鬆迎客被它怪模怪樣的使出。


    老者輕咦一聲,也不見其閃躲,以指代劍,隨意遊走,輕巧蕩開劍尖。


    “華山派現在連猴兒都能當門人弟子了嗎?”


    站在原地,任猴子使出渾身解數與之纏鬥,每當猴子想棄劍逃竄時,總會有股淩厲的氣機虛指脈門,不得已隻得硬著頭皮舞劍亂砍。


    “哈哈哈,你這猴兒有趣有趣,比嶽不群收的一群歪瓜裂棗有趣。”


    臉上驚異不減,一雙眼睛盯著猴子亂轉的雙眼,看眼知招,這猴子一身怪模怪樣,華山劍招也走形的厲害,不過它靠著一股靈性感覺遊鬥,讓風清揚眼睛大亮。


    遊鬥漸漸轉移到一塊平地上,風清揚突然收斂內力,二指夾住劍鋒,巧勁使出,把古劍奪了過來,隨後也不管癱在地上喘息的猴子,飄到場中,擺勢拿劍,劍尖向上緩緩弓起,一劍揮出,月光下蕩起片片白光,由一招華山劍法中的‘有鳳來儀’開始,奇險劍招被使的淋漓盡致。


    寒光閃動,騰躍半空,風清揚就這般自顧自的演練起武學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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