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等管家事吩咐人跟去伺候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公主了, 聽一個修剪花木的丫鬟說往東邊後頭那座小院去了,便止住了步伐。


    那是主子跟前的程佑交代過不準人靠近的。


    楚攸寧有精神力帶路, 很快就來到那間屋子。


    屋裏的人似乎沒有白日關門的習慣, 走近了可以聞到屋裏飄散出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的腳剛踏進去,想起要敲門,又退迴來, 剛要抬手敲門, 見那人閉著眼睛就放棄了,直接進去。


    很快, 她近前看清了那個葫蘆鍋, 銅製的, 底下燒著炭火, 旁邊地上還擺著一碟碟食材, 那應該是食材?


    她就想到在末世曾經看過的火鍋圖樣, 那火鍋圖裏的火鍋,裏麵隔成兩邊,一邊紅豔豔, 一邊奶白色, 桌上擺滿各種各樣的食材, 往鍋裏一涮, 蘸上醬汁, 不但好吃,還管飽。


    可惜末世食材稀缺, 都被逼得造出能維持飽腹狀態的營養液了, 哪還可能吃得上火鍋。就算拚命接兩個月的任務都未必夠隊伍吃一頓火鍋的, 何況能賦予火鍋靈魂的火鍋料都沒有,隻能望圖止渴了。


    屋裏的男子穿著一件破舊道袍, 大概二十多歲,瘦削相,因為沉迷煉丹,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他看似盤腿坐得筆直,實際上卻是眉頭緊鎖,盯著葫蘆鍋,嘴裏還嘟嘟囔囔。


    “怎會不行呢?應當是這般啊,怎會沒成功呢?”


    薑道長是一座破落道觀的最後一個道士。這些年來大興佛法,道教落沒,道觀裏原有的道士也早就還俗下山娶妻生子了,隻有他無處可去還死守著掌教想要煉出還丹的遺願。


    那日意外煉得炸爐也是頭一次,恰巧被鎮國將軍看到,恰巧他也不想當道士了就同意跟著來京城了。若能為國盡一份力,也不枉此生了。


    今日材料一配齊,他就試著重複那日的步驟煉丹,還將各種材料做增減,幾次嚐試下來都沒成功,他隻得一遍遍迴想那日做的每一步。


    薑道長沉浸思索,完全沒注意到屋裏進來了個人。


    楚攸寧看著地上所謂的食材,那上麵放著的“蔬菜”有些是幹的,有些是剛摘迴來的,上麵還貼有標簽。


    茯苓、天南星、朱草、五倍子、雞血藤……再看旁邊的調料碟上都是一些粉末,紅色的叫丹砂,淡黃色的叫硫磺,還有鉛粉、金砂、硝石等。


    看到這裏,楚攸寧就算再沒見過世麵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火鍋,至少不是她以為的那種火鍋。


    不過,硫黃,硝石好熟悉的字眼,還有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中有一絲絲像她昨晚聞過的火藥的味道。


    一硝二磺三木炭……


    楚攸寧腦海裏蹦出這句念起來很溜的話,然後被扔在最角落裏的記憶浮現上來,讓她想起那個霸王花媽媽說過的配方。


    就因為很簡單,所以才沒那麽深刻。


    硝是硝石,磺是指硫磺,木炭就是木頭燒過後的東西,隻要將這三樣磨成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塞進某種可以密封的容器裏,點燃引線,混合在一起的三樣東西會產生劇烈反應,生成氣體,並產生熱量,使氣體迅速膨脹幾千倍,最後爆炸。


    楚攸寧看了眼邊上那筐木炭,上前拿起一根在手上掂了掂,手一捏,木炭在白嫩的手裏變成粉末。


    她弄出來的聲響也終於引起薑道長的注意,看到屋裏突然多了個靈秀俏麗的少女,他嚇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如何進來的?”


    楚攸寧迴身看向他,“走進來的。”


    薑道長見她神情坦蕩,又是個小姑娘,倒不好意思嗬斥了,“你進來做什麽?這裏並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楚攸寧沒管他,將一個碟子上的幹草取出來,把捏碎的木炭粉放在銅製的碟子裏,又捏了一根。


    薑道長看她徒手將木炭捏成粉末,以為她是在威脅他,瞬間懷疑她是歹人。


    楚攸寧可不知道薑道長正偷摸著想去喊人。她捏好木炭,把碎塊剔除,再按量抓一把銷石,一把硫磺,比例是黃10%,炭15%,硝70%,還是黃125%,炭125%,硝75%,她記不清了,於是就先按照多的那個抓。


    “你做什麽!”薑道長看她將他煉丹的材料胡亂混在一起,瞬間忘了出去喊人的事。


    楚攸寧沒管他,按比例抓好三樣東西攪拌混合在一起後,走過去,指指那“葫蘆鍋”,“能開蓋嗎?”


    葫蘆她見過,現代有金係異能弄出金葫蘆來裝水掛在腰間,說那擱在末世前就是土豪的象征。


    薑道長還沒說同不同意,楚攸寧已經伸手打開蓋子,蓋子打開後,下麵隻剩一個圓胖的肚子,原本放進去的材料已經化成液體燒幹了。


    “住手!”


    薑道長撲上去阻止,可惜楚攸寧已經將那碟粉末連碟子一塊放進煉丹爐裏,還往裏丟了塊燒紅的炭火。


    她飛快蓋上蓋子,扛起薑道長就往外跑。


    “你你你……快把我放下來!”


    被扛在肩上的薑道長臉色漲紅,不隻是因為氣的,還因為這倒頭的姿勢讓他感覺血液都往頭上衝。


    楚攸寧也是第一次配這個炸藥,不管對不對,先跑了再說。


    結果,她扛著薑道長剛跑出屋子,身後就響起一聲巨響。


    薑道長剛要出口的話被嚇得咽了迴去,瞪大雙目。


    別院外,剛下馬車的沈無咎也怔住了,望著別院東邊上空升起的一股煙霧。


    這是……成了?!


    莊頭管事卻是臉色大變,“四爺,公主在那邊。”


    沈無咎還沒來得及被巨大的驚喜淹沒,就被這消息給砸迴冰窟裏,這一刻他忘了楚攸寧有多厲害,壓著腰部的傷口快步往那方向走。


    “主子!”


    程安放下歸哥兒,和程佑趕緊提著輪椅追上去。


    歸哥兒聽說公主嬸嬸出事了也想追上去,被沈思洛及時攔住。這時候過去隻是添亂,她雖然也擔心,但是得安撫好幾個小的。


    張嬤嬤抱著四皇子下車,聽到這消息,趕緊將四皇子塞給他的奶嬤嬤,快步跟上去。


    她覺得她遲早有一日會被公主嚇死,怎就沒有停歇的時候呢。


    而趕著馬車磕磕絆絆跟在後邊到達的陳子善,一聽到攸寧公主出事了,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好不容易傍上的大腿呢,隻要公主罩著他,陳府那些看不慣他的人也隻得憋著。不過,他也是發自內心地擔心,畢竟攸寧公主真的跟傳說中的公主很不一樣,這個公主很親民,很仗義,如果她不是公主的身份,他都樂意把她當妹妹看待。


    小院這邊,楚攸寧感受著腳下爆炸帶來的地麵震動,看著被炸出一個洞的屋頂,那還是爆炸後那個葫蘆蓋掀飛的,屋子也被葫蘆鍋爆炸開的碎片打破。


    這個,應該,不用她賠吧?


    “姑娘,是否該放我下來了?”被倒掛在肩上的薑道長激動地出聲。


    “哦。”楚攸寧把人放下來,見人站不穩還扶了一把,指著屋子,一臉無辜地說,“你的葫蘆鍋把屋子炸壞了。”


    薑道長甩甩暈眩的腦袋,聽楚攸寧這麽說,氣得大聲駁斥,“那是煉丹爐!”


    楚攸寧從善如流,“你那煉丹爐把人屋子給炸了,你得賠。”


    薑道長:“……”


    薑道長看著那間被炸得破爛不堪的屋子,以及飛出來掉落在地麵上的煉丹爐碎片,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鎮國將軍要的東西做出來了,還是該傷心道觀傳下來的最後一個煉丹爐也給炸沒了。


    楚攸寧看薑道長對著屋子一臉難過,又看看他破舊的衣服,略心虛,“你別太難過,大不了我讓沈無咎不要你賠了。”


    薑道長知道沈無咎是如今鎮國將軍的名字,聽她這麽直唿,就知道她與鎮國將軍關係非淺,難怪能隨便進入這裏。


    他說,“屋子明明是你炸的,就算別院的主人要收錢也是找你要。”


    楚攸寧瞪眼,“我隻是路過,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還救了你一命呢。”


    薑道長想到楚攸寧把他扛出來的畫麵,雖然姿勢有些羞恥,但的確是救了他一命,不然他不死也得炸成重傷。這可比他之前在道觀意外炸爐那個厲害多了。


    這姑娘也不知是怎麽長的力氣,扛起他一個大男人都臉不紅氣不喘。


    沈無咎趕過來,剛走到院門就聽到楚攸寧的聲音,中氣十足,他高高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公主。”他走進去,看到渾身上下沒有受一點傷的公主,揪著的心徹底放鬆下來。


    薑道長,也就是薑塵,聽到這稱唿,訝然看向楚攸寧。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尊貴的公主,難怪敢直唿鎮國將軍的名諱。


    楚攸寧迴頭看到沈無咎臉色有些白,手壓著傷口,趕緊上前扶住他,又探了下他的傷,“你走著來的?嫌傷好太快啊?我告訴你,也就是我這……”


    幹燥的大手蓋住楚攸寧的嘴,沈無咎低下頭,在她耳邊說,“公主,你的能力作為秘密武器,不宜聲張。”


    楚攸寧被他唿出的熱氣熏得耳朵有點癢,她微微移開腦袋,揉揉發癢發燙的耳朵,“好吧,聽你的,但你也得聽我的。”


    沈無咎看她揉耳朵,笑了,“好。”


    “公主,主子一聽說您在這邊,連輪椅都顧不上坐了。”程安和程佑把輪椅放到沈無咎跟前,扶他坐下。


    楚攸寧聽了,看向沈無咎,“我那麽厲害,你還擔心我保護不了自己啊?”


    “再厲害也終究是肉/體凡胎。公主要好好保護自己,你現在可是有夫君的人了。”沈無咎已經知道怎樣能勸得動她。


    果然,楚攸寧點頭,“你說得對,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得對你負責。”


    張嬤嬤剛到院門口,就聽到這宣言,都不用進去看也知道她家公主好得不得了。


    雖說貴為公主,成了親,駙馬也當以公主為尊,但是當著駙馬的麵說駙馬是她的家室是不是不大好?駙馬可是統領三十萬沈家軍的大將軍,他能樂意?


    罷了罷了,看駙馬方才擔心公主連傷都不顧了,應是問題不大,她就不進去討嫌了。


    而院裏,程安和程佑也懷疑人生。


    ……怎麽感覺他們主子才是被娶的那方?


    好吧,正常來說,哪怕主子娶了公主,也是以公主為尊的。隻是他們將軍府好命,碰上這麽個好說話,不愛擺架子的公主。


    雖然和自己想的南轅北轍,沈無咎卻半點也不惱,甚至已經做好她一輩子都不開竅的心理準備了。


    他吩咐程安兩人,“交代下去,莊子發生爆炸的事不準宣揚出去,也別讓任何人到這邊來。”


    好在這裏不近官道,離京城也有三十裏路,這響聲應還傳不到京城去,就算傳出去了,自大的越國人也隻會以為是昨夜繳上來的火藥壇子爆炸了。


    程安和程佑知輕重,立即神色肅穆地走了。


    院子裏隻剩下三個人,沈無咎看向薑塵,“薑道長,此次可是知道用何物能引起爆炸了?”


    薑塵看向楚攸寧,“將軍不如問問公主,此次炸爐皆因公主而起。”


    “哦?”沈無咎看向楚攸寧,似乎什麽事發生在她身上都不是很意外了。


    楚攸寧驕傲地挺起小胸脯,隨即想到這被炸壞的房子,又有點心虛,“就是有點費錢。”


    沈無咎笑了,“公主,我的就是你的。”


    “那更心疼了,早知道是我自己的,我一定會換個地方試的。”


    沈無咎見她這般,心裏一轉,“公主,你做出火藥配方,陛下肯定有賞,到時候找陛下要。”


    楚攸寧瞬間不心疼了,“對!到時候你幫我要,順便把這屋子的維修費,還有損失的材料費,都別忘了算一算。”


    不愧是軍師,這麽快就想到對策了,她的眼光果然不錯。沈無咎就算不當軍事,管後勤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沈無咎寵溺地點頭,他既然改變了計劃,為了慶國好,這火藥配方必然要上交的,倘若景徽帝最後還會因美色誤國,到時再反了也不遲,就算到時他不反,估計公主也會氣得要反。


    或許,可以提前將那個危險扼殺在搖籃裏,就像這次他提前讓人去買下奚音一樣,也可以先讓人將夢裏那個讓景徽帝為之與越國開戰的女人找出來。


    幾人進入屋子,裏麵的東西早就因為爆炸撒了一地。


    楚攸寧說了能做成炸藥的三種東西,沈無咎和薑塵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竟是……這麽簡單?硝石和硫磺還好說,畢竟是方士用來煉丹的材料,可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木炭竟也成了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種?!


    任誰也想不到威力那麽大,讓其他三國聞風喪膽,忍辱負重的強大武器居然是用燒過的木炭做出來的。


    薑塵的震驚就更不用說了。


    他恍然大悟,上次在道觀炸爐完全是他意外把僅剩的木炭餘下粉末不小心倒入硝石裏,那硝石又剛好夠煉一爐的,他想著就是些炭末應該不防事,就全都倒入一塊煉了,也就是那一爐給炸了,而在這之前他已經在裏麵加了硫磺。


    曆來方士煉丹都奔著華麗成丹而去,又怎麽可能會覺得用來燒火煉丹的木炭是煉丹的材料,他就沒想過最不起眼的東西竟然是引起炸爐的罪魁禍首。


    薑塵感歎,“公主此舉讓我茅塞頓開,世間萬物,哪怕一粒塵埃也有它存在的價值。”


    薑塵雖身在道觀,卻有一顆向往朝野的心。在道觀隻剩他一個人時沒少去淘書,也是靠偶爾教教道觀附近村裏小孩識字養活自己的。


    沈無咎說隻要他造出火藥,就能載入史冊,若將來舉事,他必定是開國功臣,於是他就打包上道觀裏的書籍和最後一個煉丹爐跟著來京城了。


    “道長也功不可沒。”沈無咎說。


    從看到薑塵的第一眼,他就看出這人與別的道士不一樣,他愛看書多過念經煉丹,看的還盡是專寫朝堂之事的書,可見心有鴻鵠之誌。


    他本是打算好了讓薑塵居於謀士的位置,如今……


    沈無咎看向楚攸寧。公主口口聲聲說他是軍師,軍師這個身份倒是更合適薑塵,不過,他怕公主往後想做什麽事都找薑塵出主意,到時候想管可管不住。


    “此事全是公主一人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薑塵擺手,蹲下身撿起被炸出來的煉丹爐碎片,“道觀的最後一個煉丹爐也炸了,證明也是我還俗的時候了,將軍往後喊我俗名便好。”


    楚攸寧看了眼他手裏拿著的葫蘆鍋碎片,“確定不是你想換下家找的借口嗎?”


    薑塵臉色默了,攸寧公主似乎不知道什麽叫看破不說破。


    “那我讓人給薑公子重新安排個院子。”沈無咎趕緊說。


    “也好,將軍賞我口飯吃就行,無拘於什麽。”薑塵拱手謝過。


    聽到還要給飯吃,楚攸寧打了個激靈,眼神挑剔地上下看了眼薑塵,問沈無咎,“你要收他入隊?他看起來比你這個重傷的人還瘦弱,陳子善好歹能讓人看著覺得咱們隊伍不缺肉。”


    沈無咎克製著沒笑,他們缺不缺肉又哪裏需要看陳子善了。


    “公主,陛下讓四皇子在將軍府養到五歲,一般小孩三歲就可開蒙,我覺得就由薑先生來當四皇子的開蒙老師如何?”


    對於三歲就能掄著錘子跑的楚攸寧來說,這個世界的小孩三歲就開始讀書並不感到詫異。可能是因為身具精神係異能的關係,就算沒覺醒,她小時候的腦子也比別的小孩能記事,三歲她都能認全數字了。


    楚攸寧果斷點頭,“這個可以有,算知識人才。”


    沈無咎聽她嘴裏又冒出他聽不懂的話,知識大概是學識?他再次意識到公主可能真的有意識地在組建一支隊伍,而且似乎對一個隊伍的整體很了解,知道哪些人該放在哪個位置上。


    “承蒙將軍和公主看得起,薑某還當不起“先生”二字,以薑某淺薄的學識更教不起四皇子。”薑塵連忙推辭。皇子啊,哪怕再小也輪不到他這個出身貧寒,毫無功名的人去教。


    楚攸寧擺手,“不喜歡被叫先生就讓小四喊你老師吧,也不用太有才,實際上,你就是個帶孩子的。”


    現在的小四連話都還不會說,可不就隻能帶著哄哄玩,或者用嬰兒語對話。


    聽說她被帶迴基地後,霸王花隊每日都出去做任務,可是被扔在育幼院由專人看著的,還說她是所有奶娃娃裏哭得最大聲最兇的,她才不信。


    薑塵體會到何為胸口插箭,攸寧公主這話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不當道士,他也就配帶孩子了嗎?


    “公主說著玩的,薑先生別往心裏去。”沈無咎笑道。


    薑塵看了眼楚攸寧,一臉堅定地拱手,“公主放心,我這就迴去鑽研學識,日後定能教好四皇子。”


    “嗯,教育從娃娃抓起。”在末世也就小孩時期抓教育,再長大些覺醒異能了都跟著出去學習打喪屍了。


    沈無咎深思她這話,還挺有理的。


    薑塵一走,他才問起楚攸寧往這跑的原因,“公主怎麽突然跑到這邊來了?”


    當時下了官道,看到莊稼,她果然興高采烈,問了他住的院子在哪後就騎著馬先走了,程安追都追不上。


    楚攸寧想到她跑這來的初衷,想到那隻能出現在夢裏的火鍋,更饞了。


    她直接說,“我就是想吃火鍋了,這裏有火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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