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媽媽,我不要呆在這裏,這裏好熱,好熱,我不要……”一個才三歲大的小女孩緊緊地被女人摟在了懷裏,動彈不得。
她輕輕地拍打著女孩的後背,哄道:“湘瑩聽話,乖,很快就不會熱了,聽話哦聽話!”
火勢越來越大了,女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眼角濕潤了。她現在,除了死,也隻能死了。牆壁外延和內側都快速地卷起熊熊烈火了,她手裏握著槍,誰要是敢進來救火或者是救人,就斃了他。
別墅外一大群人在那邊觀望著做些事情,大家不停地用二氧化碳滅火器來迴跟火魔作著鬥爭。女人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他們,隻是在做一些無謂的努力罷了。盡管如此,她還是,“砰”,立刻,屋外突然一片寂靜!
“媽媽,我們出去好不好?我們出去吧!這裏好熱,湘瑩好難受!”女孩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女人心疼地摸著她的頭,她一定要把她也一起帶走,因為,她本不該來這個世界上的。既然是個錯誤,就讓她陪自己一起消失吧!
“你們這些廢物,現在,大小姐呢?”仲其天如火如荼地趕了過來,剛下車,看到眼前強大的火勢,心便冷了半截。
“仲哥,還在裏麵!”眾人一齊小聲地迴答著。
仲其天氣得直接一腳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馬仔的身子上猛踹了過去。馬仔痛苦地半躺在地上呻吟著,他坐起身來,委屈地捂住肚子。
仲其天懶都懶得看他,直接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脫掉,然後又往自己的身上淋了整整一盆水,正要衝進去的時候,就被旁邊的幾個人給抱住了。
“仲哥,不能進去,大小姐手裏有槍,誰要進去,她就斃了誰!”
仲其天用盡全身力氣,猛烈地抖動了一下身子,抱住他的幾個人都一個趔趄,全部倒了地上。他頭也不迴地衝進了房子裏,隻留下一地傻眼的手下。
“炫舞,炫舞~~”他用手抱著頭,以防被房簷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眼睛忙碌地四處搜索著,“炫舞,炫舞你在哪呀?我是天哥,你應下天哥好不好?”
“誰?”炫舞全身都起了警覺,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人衝進來了,她朝天花板放了一槍,“砰”,“誰,誰,給我滾出去,不準進來,通通給我滾出去~~”
仲其天聽到槍聲,驚訝地全身抽動了一下,他興奮地順著槍聲的方向跑了過去,“炫舞,是我,我是天哥,炫舞,我是天哥呀!”他不停地嚷著,希望她能聽到他的聲音。
很快地,在煙霧中,他看到一對母女緊緊地環抱著彼此,躲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裏!他高興地二話不說,正要撲過去的時候,“砰,砰,砰”“誰~~是誰~~”
女人警覺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太大的煙熏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炫舞,你別開槍,別,我是天哥呀,我是天哥呀!”和你一起長大,最疼你最愛你的仲其天呀!仲其天把手舉過頭頂,期盼地望著她,“炫舞,你看清楚了,我是天哥呀!”
“天哥~~”炫舞把握著槍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咿呀自言自語著,“天哥,天哥~~”
仲其天看她放下槍,迅速跑了過去,抱住了女人,“炫舞,炫舞,你聽話好不好?跟天哥一起出去!來,我抱你們出去好不好?”
他的手一碰到炫舞,便被她反應性地彈開了,“別碰我,別碰我~~”
“炫舞,我是天哥呀!你看清楚,我是天哥啊,天哥會害你嗎?天哥害過你嗎?”仲其天感覺到現在她的腦筋已經不是很清楚了,隻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火勢越來越大了,如果不趕快采取行動的話,恐怕會……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湘瑩。女孩已經安靜地在女人的肩膀上睡著了,或者說是,被熏暈了!“炫舞,湘瑩怎麽了啊?她隻是個孩子,你不要這樣對她,她還隻是個孩子啊,她什麽都不懂啊~~” 他輕輕地撫摸著女孩的頭,兩行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炫舞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她“哇”的一聲撲到了他懷裏,“天哥,天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耀已經不相信我了,他不要我了~~~”女人象個小孩子一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流著。
“炫舞,我~~”突然,天花板上的大玫瑰形吊燈“浜”的一聲巨響掉了下來,玻璃碎片如同水花一般瘋狂四濺,仲其天見狀趕忙用身子緊緊地環抱住炫舞母女,他手臂上卻被飛出來的玻璃劃出了好幾處血。
“炫舞,這裏很危險,我們先出去再說!”再在這裏呆下去,恐怕三個人誰都出不去了。火苗迅速逃竄到天花板上,如同滾燙的開水一般馬不停蹄地席卷著整棟房子。“炫舞,走,好不好?算天哥求你了!”他要硬拉起女人,卻被女人一把猛烈地推開了,仲其天一不小心,整張屁股都坐在了電燈的玻璃碎片上,頓時整個人彈了起來。
“我不走,我不走,我們都不走,我們要死,我們要死~~”炫舞不停地邊搖頭邊自己嘀咕著。她又用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望著仲其天,把懷裏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仲其天看了看火勢,再看了看自己的傷勢,他撲向女人,還沒接近,就被女人一腳踹開了,“我們不走,你不要過來,我們不走!”
“炫舞,”仲其天束手無策,痛苦地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她神智不清的樣子,直讓他感覺到痛徹心扉,他重重地朝她跪了下來,“走吧,炫舞,孩子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懂,走吧,上官耀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走吧,她是無辜的,我們離開這裏再說好嗎?”他已經無計可施了,隻能淚眼巴巴地希望女人能夠聽話。如果她們不走的話,那他也不走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如果最後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出去的話,他,辦不到。
女人鬆開了手臂,看了看已經暈掉的女孩,一行又一行的眼淚不停地泛濫著,是啊,怎麽說,孩子也是無辜的,耀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許,也許,她還能象個正常人一樣地活著。“給你,你帶她走吧!”她把孩子遞給了仲其天。
“那~~那你呢?”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了,再不走的話……
“我不走,我要呆在這裏。你帶她走吧,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吧!”女人絕望地把臉撇向一邊,不再看著他。
見身後沒有動靜,她猛地喊了起來,“滾,通通給我滾,你再不滾的話,就把孩子還給我,我帶她一起死!”
仲其天迅速爬起身來,頭也不迴地一路衝了出去,隻留下,一地心碎的聲音……
。。。。。
如今,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雖然她忘記了她三歲之前所有的記憶,但是,這對她來說,又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額頭上的傷口,慈愛地望著她。難道,命運也有遺傳的嗎?她和她媽媽一樣,都深深地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隻是,她還有他,他默默地在心裏對自己說著,不管怎樣,他都要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少女還在安睡著,全身多處傷口都已經完好地包紮起來了,仲其天安撫著她的一隻手,又把它放迴到了被子裏。他怎麽可以對她這樣,他怎麽可以,就算是炫舞做錯了什麽事也好,她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可以?這個問題,仲其天至今沒有想明白。
“仲叔,”房門輕輕地打開了,藍柯小步走了進來,“湘瑩她~~”
盡管他的聲音已經夠小了,仲其天還是趕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不過,睡夢中的湘瑩一聽到藍柯的聲音,就睜開了她朦朧的雙眼。
她正欲起身,藍柯連忙跑了上去,剛要扶起她,就把她整手環抱住了。“柯,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驚恐地看著她的眼神,這眼神,好久沒出現了,難道……
藍柯頓時迴過頭去,望著仲其天,仲其天連忙躲過他的眼神,隻是無奈地低了一下頭!柯,是的,她又迴到以前的樣子了!
見藍柯不說話,湘瑩著急地越發摟緊了他的身子,“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湘瑩真的知道錯了,真的~~”
藍柯心疼地吻著她的眼淚,試圖讓她安心,“湘瑩,乖,聽話,我們不會不要你的。你先睡會,等下,我來叫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湘瑩依戀地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藍柯朝她溫柔地笑了笑,吻了吻她的手背,並把它放迴到被子裏,“乖,聽話!聽話的湘瑩,我最喜歡了!”
“恩。”她甜美地笑了笑,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藍柯向仲其天點了一下頭,示意一下,仲其天就有些沮喪地先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再迴過頭來,看了看正閉著眼睛的甜美的湘瑩。
“仲叔~~”在不遠處另一個房間裏,他迫不及待地還沒說句完整話,就被仲其天冷言打斷了。
“不用問了,現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仲其天聳拉著腦袋,狠狠地用手錘了一下牆壁,癱坐在沙發上,“唉~~醫生說了,由於這次事件跟一直藏在她心裏的一個障礙環境相類同,所以,導致了她內心深處那種恐懼心理的蘇醒。醫生說要慢慢調養,就可以痊愈的。隻是~~隻是不能再受到精神上的刺激!”仲其天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後,就懶懶得閉上了眼睛。
“哦,那樣呀!”藍柯知趣地沒再問下去了。湘瑩是仲其天的心肝寶貝,現在,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不自責,不內疚呢?
“仲叔,你這兩天也累了,先迴去休息吧!”藍柯穩穩地拍了他一下肩膀,現在兩父女都好象變成小孩子了,他的語氣也都變成了哄的了,“迴去吧!先迴去休息吧!”
仲其天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走了出去。當他打開房門,還沒關上的時候,藍柯卻看到他靜靜地立在門口。
“怎麽啦?”他趕忙走出來一看,卻看到……
“楓,緣兒,你們~~”不遠處,藍楓正鬼鬼祟祟地半天著湘瑩的房門,偷偷地往裏瞧著。經藍柯一叫,嚇得差點沒把手指頭卡在門縫裏。這時,藍柯和仲其天已經走上前了。
“哦,哦~~”該死,自己的語氣怎麽變得那麽心虛,“哦,你們不要怪他,是我,是我堅持要來探望湘瑩的,不知道,不知道她有沒有……”“啊~~”房間裏頭突然傳來了很大一聲尖叫,房門口的四個人趕快都跑進了房間裏。
隻見湘瑩痛苦地用力撓著自己的頭發,兩隻眼睛象是受到天大的驚恐一般瞪得圓圓的,有些嚇人,她拚命搖晃著身體,象是要掙脫什麽人的懷抱一般……
還是藍柯眼疾腳快,迅速跑上前去,抱住了她:“湘瑩不怕,我在這裏~~”
緣兒這才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她清楚地看到,他正抱住另外一個女人,於是,心裏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湘瑩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當她看清楚抱住他的人是藍柯後,立刻放聲大哭起來,“柯,好大的火,好大的火呀~~媽媽不讓我走,她還騙我,說很快就會不熱的,可是,可是還是好熱,好熱……”
仲其天直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快要流幹一般,整個人虛弱地靠著牆壁軟癱了下來。她想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想起來,為什麽?
“不怕,不怕,柯在這裏呢!你看看我,”藍柯拿起她的雙手,讓她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看,是我啊,是我呀,不怕好不好?湘瑩最乖了,不怕,不怕!”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哄她的。沒想到,十一年以後,這種辦法還能再用得上。
緣兒感覺到身上最後一絲空氣都要被抽走了,她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如果當初自己早點想起她,早點去救她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雖然以前,她老是處處針對她,但是,畢竟,她還沒有傷害到她,而現在,好好的一個人,卻因為她,變得……
她在心裏都要愧疚地罵死自己了,眼眶濕潤了,意識之中,她感到臉頰上有什麽液體在流動著……
仲其天禁受不住自己刺激,一個人突然衝出了房間,藍楓見狀,看了一眼緣兒,也趕忙追了出去……
藍柯一邊輕輕地拍著湘瑩的後背,一邊不停地哄著:“給你唱歌好不好呀?我給你唱藍柯最拿手的歌哦!你要乖哦,我要唱了哦!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掛在天空中,好象寶石放光明……”
這首歌,他也唱過……
。。。。。
女孩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臂,聲音有些哽咽。剛才他拉她上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多處擦到了坑邊泥土中的石塊,現在那些地方,都在微微地犯著疼。
“怎麽啦?”男孩傻頭傻腦地把腦袋探了過來,“是剛才蹭到了嗎?”
“恩~~”女孩疼地終於掉下了眼淚,晶瑩地淚花剛好被男孩用他的兩隻小手掌接住了。
“不哭好不好?不哭了,你看,你的眼淚多漂亮啊,在我的手裏象露珠一樣,還會發光呢!不哭了好不好?要不,我幫你疼!”果然是白癡,哪有幫忙疼的!女孩嫌惡地看了一眼他,連哄人都這麽爛!
她任性地大聲道:“我要聽歌,我要聽歌!”以前,每當她夜裏睡不著覺要媽媽的時候,爹地都會跑到她的房間,摟著她,給她唱好多好多的歌曲。所以,每當她任性的時候,她總要聽聽歌才能平靜下來。
“唱~~歌呀?”男孩犯難地撓著自己的豬頭,不停地拿出手指頭來數了數看自己到底會幾首歌。
女孩看到他的傻樣,都快笑出聲來了。不過,她故意擺著一臉苦瓜臉,直直嚷著:“我要聽歌,我要聽歌!”
男孩手足無措了,他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晃悠著小身體,“好啦,好啦,給你唱就是了!這樣吧,我給你唱我最拿手的歌好不好?”
女孩一時按捺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她又很快地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好了啦,快唱!”她也每次這樣逗自己的爹地,這種辦法,百試百靈!
“恩,這不就在唱嗎?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掛在天空中,好象寶石放光明……”
。。。。。
這歌聲,怎麽那麽象?緣兒和湘瑩一樣,都陶醉在了他的歌聲中!緣兒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裏去幻化出另外一個影象,那是當年的木可哥哥……
正在她發神之際,藍柯輕輕地放下已經睡著了的湘瑩,溫柔地給她蓋上被子,定了一兩分鍾,看她的確睡熟了,這才拉起還是發愣中的緣兒小心翼翼地輕聲離開房間,掩上了門。
“哦,哦哦,對不起!”走出了一段距離,才發現自己依然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而她,也正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他。他連忙鬆開他的爪子,欠著身賠不是:“對不起,剛才,是我,太……”
“沒關係。”緣兒沮喪地收迴自己的眼神,看向其他地方。他不是木可,他不是木可,為什麽,既然他不是木可,為什麽連牽她手的樣子都那麽象,為什麽……
她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又要泛濫了,她連忙仰起頭,不讓它們流下來。
“對不起,我~~”他習慣性地正想拭去她不小心流下來的淚水,突然晃過神來,趕忙收迴了已到半空中的手。還好,緣兒沒有發現他的動作,隻是一直仰著頭!
“沒關係,我隻是~~”她低下頭,迅速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微笑著說,“沒關係,隻是太想念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了,所以,就~~真的沒事啦!”
小時候的一個朋友,難不成是,他?藍柯的心小小地抽搐了一下。對不起,我不能認你!至少,現在不能,因為,還有一個湘瑩現在很需要他!他能做的,隻能心裏默默地陪她一起流淚,一起思念著近在咫尺的彼此。
“緣兒,哥~~”藍楓一路小跑過來,還沒等藍柯開口,就自覺地做著報告,“仲叔我已經送他迴去休息了,相信他沒事的!湘瑩還好吧?”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再那麽討厭那個女人了,畢竟,現在的她,確實很可憐!
“都在這呀!”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的旁邊。他看了看調皮的兩個孫子,最後目光定格在緣兒身上。她的身上,的確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怪不得,湘瑩老是會嫉妒她,針對她!“緣兒小姐,你好!”老人朝她禮節性地點了一下頭。
“恩,你好!”這個人,莫不是,藍敬?水晶湖事件還沒完,他很快地又趕迴美國去了,藍楓還打電話騙他說阿雪和藍柯都很安全了呢。
“恩,”他把頭轉向兩兄弟,“湘瑩怎麽樣了?”
“爺爺~~”藍楓剛說兩個字,就被老人用拐杖地敲了一下腦袋,他疼得立馬揉了又揉。
“臭小子,上次阿雪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滾一邊去,我不相信你的鬼話!”老人用眼睛注視著藍柯,“柯小子,你來說!”
“爺爺,她已經沒什麽事了,醫生說,很快就能痊愈的,隻是她現在還沒完全從驚嚇中醒過來,不過很快就可以恢複正常了!”藍柯例行似的做著報告。
“恩,還有呢?”老人又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問題。
“還有?”藍柯驚恐,哪還有什麽還有啊?他趕忙用手抱住頭,免得得到和弟弟一樣的下場。
見他早有防備,老人也懶得再動用自己的拐杖了,“還有婚禮的準備事宜呢?”當場的三個人一齊驚訝地半張著口,尤其是緣兒。
而且,緣兒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老人似乎最想要提醒的那個人是,她……
見藍柯半天沒迴話,老人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怎麽,說好了是三個月,沒準備好也要準備好!我可是為了等著要參加婚禮才迴國的呢!”
什麽等著呀,擺明了就是來督工的。藍楓不滿地嘟不嘟嘴,見老人瞪了他一眼後,他又趕忙把表情迴歸到正常狀態。
“緣兒小姐,到時候,記得一起來參加哦!”這句話,怎麽聽起來,說得是那麽地故意!
“恩!”婚禮,他和她的婚禮?
“一定哦!到時候我會專門派人寄喜帖給你的!”老人似乎有些挑釁地看了她一眼。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很慈祥地衝她笑了笑。然後,揚長而去!
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立在原地,誰都沒有移動一個腳步,大家各自想著心裏的事情。緣兒不停地小偷看一下藍柯,藍柯每次都急忙躲開她的眼神,裝做沒看到似的,心裏卻洶湧澎湃地演奏著“傷心”的篇章,惜緣,是的,是我和她的婚禮……
。。。。。
她輕輕地拍打著女孩的後背,哄道:“湘瑩聽話,乖,很快就不會熱了,聽話哦聽話!”
火勢越來越大了,女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眼角濕潤了。她現在,除了死,也隻能死了。牆壁外延和內側都快速地卷起熊熊烈火了,她手裏握著槍,誰要是敢進來救火或者是救人,就斃了他。
別墅外一大群人在那邊觀望著做些事情,大家不停地用二氧化碳滅火器來迴跟火魔作著鬥爭。女人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笑,他們,隻是在做一些無謂的努力罷了。盡管如此,她還是,“砰”,立刻,屋外突然一片寂靜!
“媽媽,我們出去好不好?我們出去吧!這裏好熱,湘瑩好難受!”女孩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女人心疼地摸著她的頭,她一定要把她也一起帶走,因為,她本不該來這個世界上的。既然是個錯誤,就讓她陪自己一起消失吧!
“你們這些廢物,現在,大小姐呢?”仲其天如火如荼地趕了過來,剛下車,看到眼前強大的火勢,心便冷了半截。
“仲哥,還在裏麵!”眾人一齊小聲地迴答著。
仲其天氣得直接一腳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馬仔的身子上猛踹了過去。馬仔痛苦地半躺在地上呻吟著,他坐起身來,委屈地捂住肚子。
仲其天懶都懶得看他,直接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脫掉,然後又往自己的身上淋了整整一盆水,正要衝進去的時候,就被旁邊的幾個人給抱住了。
“仲哥,不能進去,大小姐手裏有槍,誰要進去,她就斃了誰!”
仲其天用盡全身力氣,猛烈地抖動了一下身子,抱住他的幾個人都一個趔趄,全部倒了地上。他頭也不迴地衝進了房子裏,隻留下一地傻眼的手下。
“炫舞,炫舞~~”他用手抱著頭,以防被房簷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眼睛忙碌地四處搜索著,“炫舞,炫舞你在哪呀?我是天哥,你應下天哥好不好?”
“誰?”炫舞全身都起了警覺,她清楚地感覺到有人衝進來了,她朝天花板放了一槍,“砰”,“誰,誰,給我滾出去,不準進來,通通給我滾出去~~”
仲其天聽到槍聲,驚訝地全身抽動了一下,他興奮地順著槍聲的方向跑了過去,“炫舞,是我,我是天哥,炫舞,我是天哥呀!”他不停地嚷著,希望她能聽到他的聲音。
很快地,在煙霧中,他看到一對母女緊緊地環抱著彼此,躲在了房間的一個角落裏!他高興地二話不說,正要撲過去的時候,“砰,砰,砰”“誰~~是誰~~”
女人警覺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太大的煙熏得她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炫舞,你別開槍,別,我是天哥呀,我是天哥呀!”和你一起長大,最疼你最愛你的仲其天呀!仲其天把手舉過頭頂,期盼地望著她,“炫舞,你看清楚了,我是天哥呀!”
“天哥~~”炫舞把握著槍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咿呀自言自語著,“天哥,天哥~~”
仲其天看她放下槍,迅速跑了過去,抱住了女人,“炫舞,炫舞,你聽話好不好?跟天哥一起出去!來,我抱你們出去好不好?”
他的手一碰到炫舞,便被她反應性地彈開了,“別碰我,別碰我~~”
“炫舞,我是天哥呀!你看清楚,我是天哥啊,天哥會害你嗎?天哥害過你嗎?”仲其天感覺到現在她的腦筋已經不是很清楚了,隻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火勢越來越大了,如果不趕快采取行動的話,恐怕會……
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湘瑩。女孩已經安靜地在女人的肩膀上睡著了,或者說是,被熏暈了!“炫舞,湘瑩怎麽了啊?她隻是個孩子,你不要這樣對她,她還隻是個孩子啊,她什麽都不懂啊~~” 他輕輕地撫摸著女孩的頭,兩行熱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了下來!
炫舞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她“哇”的一聲撲到了他懷裏,“天哥,天哥,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耀已經不相信我了,他不要我了~~~”女人象個小孩子一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流著。
“炫舞,我~~”突然,天花板上的大玫瑰形吊燈“浜”的一聲巨響掉了下來,玻璃碎片如同水花一般瘋狂四濺,仲其天見狀趕忙用身子緊緊地環抱住炫舞母女,他手臂上卻被飛出來的玻璃劃出了好幾處血。
“炫舞,這裏很危險,我們先出去再說!”再在這裏呆下去,恐怕三個人誰都出不去了。火苗迅速逃竄到天花板上,如同滾燙的開水一般馬不停蹄地席卷著整棟房子。“炫舞,走,好不好?算天哥求你了!”他要硬拉起女人,卻被女人一把猛烈地推開了,仲其天一不小心,整張屁股都坐在了電燈的玻璃碎片上,頓時整個人彈了起來。
“我不走,我不走,我們都不走,我們要死,我們要死~~”炫舞不停地邊搖頭邊自己嘀咕著。她又用看著陌生人的眼神望著仲其天,把懷裏的孩子抱得更緊了。
仲其天看了看火勢,再看了看自己的傷勢,他撲向女人,還沒接近,就被女人一腳踹開了,“我們不走,你不要過來,我們不走!”
“炫舞,”仲其天束手無策,痛苦地望著眼前這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她神智不清的樣子,直讓他感覺到痛徹心扉,他重重地朝她跪了下來,“走吧,炫舞,孩子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懂,走吧,上官耀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走吧,她是無辜的,我們離開這裏再說好嗎?”他已經無計可施了,隻能淚眼巴巴地希望女人能夠聽話。如果她們不走的話,那他也不走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如果最後是讓他自己一個人出去的話,他,辦不到。
女人鬆開了手臂,看了看已經暈掉的女孩,一行又一行的眼淚不停地泛濫著,是啊,怎麽說,孩子也是無辜的,耀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也許,也許,她還能象個正常人一樣地活著。“給你,你帶她走吧!”她把孩子遞給了仲其天。
“那~~那你呢?”現在的情況非常危急了,再不走的話……
“我不走,我要呆在這裏。你帶她走吧,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吧!”女人絕望地把臉撇向一邊,不再看著他。
見身後沒有動靜,她猛地喊了起來,“滾,通通給我滾,你再不滾的話,就把孩子還給我,我帶她一起死!”
仲其天迅速爬起身來,頭也不迴地一路衝了出去,隻留下,一地心碎的聲音……
。。。。。
如今,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雖然她忘記了她三歲之前所有的記憶,但是,這對她來說,又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額頭上的傷口,慈愛地望著她。難道,命運也有遺傳的嗎?她和她媽媽一樣,都深深地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隻是,她還有他,他默默地在心裏對自己說著,不管怎樣,他都要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少女還在安睡著,全身多處傷口都已經完好地包紮起來了,仲其天安撫著她的一隻手,又把它放迴到了被子裏。他怎麽可以對她這樣,他怎麽可以,就算是炫舞做錯了什麽事也好,她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怎麽可以?這個問題,仲其天至今沒有想明白。
“仲叔,”房門輕輕地打開了,藍柯小步走了進來,“湘瑩她~~”
盡管他的聲音已經夠小了,仲其天還是趕忙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不過,睡夢中的湘瑩一聽到藍柯的聲音,就睜開了她朦朧的雙眼。
她正欲起身,藍柯連忙跑了上去,剛要扶起她,就把她整手環抱住了。“柯,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驚恐地看著她的眼神,這眼神,好久沒出現了,難道……
藍柯頓時迴過頭去,望著仲其天,仲其天連忙躲過他的眼神,隻是無奈地低了一下頭!柯,是的,她又迴到以前的樣子了!
見藍柯不說話,湘瑩著急地越發摟緊了他的身子,“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證,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們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湘瑩真的知道錯了,真的~~”
藍柯心疼地吻著她的眼淚,試圖讓她安心,“湘瑩,乖,聽話,我們不會不要你的。你先睡會,等下,我來叫你一起吃飯好不好?”
湘瑩依戀地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藍柯朝她溫柔地笑了笑,吻了吻她的手背,並把它放迴到被子裏,“乖,聽話!聽話的湘瑩,我最喜歡了!”
“恩。”她甜美地笑了笑,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藍柯向仲其天點了一下頭,示意一下,仲其天就有些沮喪地先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再迴過頭來,看了看正閉著眼睛的甜美的湘瑩。
“仲叔~~”在不遠處另一個房間裏,他迫不及待地還沒說句完整話,就被仲其天冷言打斷了。
“不用問了,現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仲其天聳拉著腦袋,狠狠地用手錘了一下牆壁,癱坐在沙發上,“唉~~醫生說了,由於這次事件跟一直藏在她心裏的一個障礙環境相類同,所以,導致了她內心深處那種恐懼心理的蘇醒。醫生說要慢慢調養,就可以痊愈的。隻是~~隻是不能再受到精神上的刺激!”仲其天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後,就懶懶得閉上了眼睛。
“哦,那樣呀!”藍柯知趣地沒再問下去了。湘瑩是仲其天的心肝寶貝,現在,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不自責,不內疚呢?
“仲叔,你這兩天也累了,先迴去休息吧!”藍柯穩穩地拍了他一下肩膀,現在兩父女都好象變成小孩子了,他的語氣也都變成了哄的了,“迴去吧!先迴去休息吧!”
仲其天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走了出去。當他打開房門,還沒關上的時候,藍柯卻看到他靜靜地立在門口。
“怎麽啦?”他趕忙走出來一看,卻看到……
“楓,緣兒,你們~~”不遠處,藍楓正鬼鬼祟祟地半天著湘瑩的房門,偷偷地往裏瞧著。經藍柯一叫,嚇得差點沒把手指頭卡在門縫裏。這時,藍柯和仲其天已經走上前了。
“哦,哦~~”該死,自己的語氣怎麽變得那麽心虛,“哦,你們不要怪他,是我,是我堅持要來探望湘瑩的,不知道,不知道她有沒有……”“啊~~”房間裏頭突然傳來了很大一聲尖叫,房門口的四個人趕快都跑進了房間裏。
隻見湘瑩痛苦地用力撓著自己的頭發,兩隻眼睛象是受到天大的驚恐一般瞪得圓圓的,有些嚇人,她拚命搖晃著身體,象是要掙脫什麽人的懷抱一般……
還是藍柯眼疾腳快,迅速跑上前去,抱住了她:“湘瑩不怕,我在這裏~~”
緣兒這才從驚訝中迴過神來,她清楚地看到,他正抱住另外一個女人,於是,心裏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湘瑩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當她看清楚抱住他的人是藍柯後,立刻放聲大哭起來,“柯,好大的火,好大的火呀~~媽媽不讓我走,她還騙我,說很快就會不熱的,可是,可是還是好熱,好熱……”
仲其天直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快要流幹一般,整個人虛弱地靠著牆壁軟癱了下來。她想起來了,為什麽,為什麽要讓她想起來,為什麽?
“不怕,不怕,柯在這裏呢!你看看我,”藍柯拿起她的雙手,讓她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看,是我啊,是我呀,不怕好不好?湘瑩最乖了,不怕,不怕!”記得很小的時候,他就是這麽哄她的。沒想到,十一年以後,這種辦法還能再用得上。
緣兒感覺到身上最後一絲空氣都要被抽走了,她立在原地動彈不得。如果當初自己早點想起她,早點去救她的話,也許,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了。雖然以前,她老是處處針對她,但是,畢竟,她還沒有傷害到她,而現在,好好的一個人,卻因為她,變得……
她在心裏都要愧疚地罵死自己了,眼眶濕潤了,意識之中,她感到臉頰上有什麽液體在流動著……
仲其天禁受不住自己刺激,一個人突然衝出了房間,藍楓見狀,看了一眼緣兒,也趕忙追了出去……
藍柯一邊輕輕地拍著湘瑩的後背,一邊不停地哄著:“給你唱歌好不好呀?我給你唱藍柯最拿手的歌哦!你要乖哦,我要唱了哦!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掛在天空中,好象寶石放光明……”
這首歌,他也唱過……
。。。。。
女孩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臂,聲音有些哽咽。剛才他拉她上來的時候,她的雙手多處擦到了坑邊泥土中的石塊,現在那些地方,都在微微地犯著疼。
“怎麽啦?”男孩傻頭傻腦地把腦袋探了過來,“是剛才蹭到了嗎?”
“恩~~”女孩疼地終於掉下了眼淚,晶瑩地淚花剛好被男孩用他的兩隻小手掌接住了。
“不哭好不好?不哭了,你看,你的眼淚多漂亮啊,在我的手裏象露珠一樣,還會發光呢!不哭了好不好?要不,我幫你疼!”果然是白癡,哪有幫忙疼的!女孩嫌惡地看了一眼他,連哄人都這麽爛!
她任性地大聲道:“我要聽歌,我要聽歌!”以前,每當她夜裏睡不著覺要媽媽的時候,爹地都會跑到她的房間,摟著她,給她唱好多好多的歌曲。所以,每當她任性的時候,她總要聽聽歌才能平靜下來。
“唱~~歌呀?”男孩犯難地撓著自己的豬頭,不停地拿出手指頭來數了數看自己到底會幾首歌。
女孩看到他的傻樣,都快笑出聲來了。不過,她故意擺著一臉苦瓜臉,直直嚷著:“我要聽歌,我要聽歌!”
男孩手足無措了,他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下,晃悠著小身體,“好啦,好啦,給你唱就是了!這樣吧,我給你唱我最拿手的歌好不好?”
女孩一時按捺不住,笑出聲來。不過,她又很快地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好了啦,快唱!”她也每次這樣逗自己的爹地,這種辦法,百試百靈!
“恩,這不就在唱嗎?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高高掛在天空中,好象寶石放光明……”
。。。。。
這歌聲,怎麽那麽象?緣兒和湘瑩一樣,都陶醉在了他的歌聲中!緣兒看著他的背影,腦海裏去幻化出另外一個影象,那是當年的木可哥哥……
正在她發神之際,藍柯輕輕地放下已經睡著了的湘瑩,溫柔地給她蓋上被子,定了一兩分鍾,看她的確睡熟了,這才拉起還是發愣中的緣兒小心翼翼地輕聲離開房間,掩上了門。
“哦,哦哦,對不起!”走出了一段距離,才發現自己依然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而她,也正用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他。他連忙鬆開他的爪子,欠著身賠不是:“對不起,剛才,是我,太……”
“沒關係。”緣兒沮喪地收迴自己的眼神,看向其他地方。他不是木可,他不是木可,為什麽,既然他不是木可,為什麽連牽她手的樣子都那麽象,為什麽……
她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又要泛濫了,她連忙仰起頭,不讓它們流下來。
“對不起,我~~”他習慣性地正想拭去她不小心流下來的淚水,突然晃過神來,趕忙收迴了已到半空中的手。還好,緣兒沒有發現他的動作,隻是一直仰著頭!
“沒關係,我隻是~~”她低下頭,迅速擦去自己臉上的淚痕,微笑著說,“沒關係,隻是太想念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了,所以,就~~真的沒事啦!”
小時候的一個朋友,難不成是,他?藍柯的心小小地抽搐了一下。對不起,我不能認你!至少,現在不能,因為,還有一個湘瑩現在很需要他!他能做的,隻能心裏默默地陪她一起流淚,一起思念著近在咫尺的彼此。
“緣兒,哥~~”藍楓一路小跑過來,還沒等藍柯開口,就自覺地做著報告,“仲叔我已經送他迴去休息了,相信他沒事的!湘瑩還好吧?”他突然發現自己不再那麽討厭那個女人了,畢竟,現在的她,確實很可憐!
“都在這呀!”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他們的旁邊。他看了看調皮的兩個孫子,最後目光定格在緣兒身上。她的身上,的確有一種吸引人的氣質,怪不得,湘瑩老是會嫉妒她,針對她!“緣兒小姐,你好!”老人朝她禮節性地點了一下頭。
“恩,你好!”這個人,莫不是,藍敬?水晶湖事件還沒完,他很快地又趕迴美國去了,藍楓還打電話騙他說阿雪和藍柯都很安全了呢。
“恩,”他把頭轉向兩兄弟,“湘瑩怎麽樣了?”
“爺爺~~”藍楓剛說兩個字,就被老人用拐杖地敲了一下腦袋,他疼得立馬揉了又揉。
“臭小子,上次阿雪的事還沒跟你算帳呢!滾一邊去,我不相信你的鬼話!”老人用眼睛注視著藍柯,“柯小子,你來說!”
“爺爺,她已經沒什麽事了,醫生說,很快就能痊愈的,隻是她現在還沒完全從驚嚇中醒過來,不過很快就可以恢複正常了!”藍柯例行似的做著報告。
“恩,還有呢?”老人又拋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問題。
“還有?”藍柯驚恐,哪還有什麽還有啊?他趕忙用手抱住頭,免得得到和弟弟一樣的下場。
見他早有防備,老人也懶得再動用自己的拐杖了,“還有婚禮的準備事宜呢?”當場的三個人一齊驚訝地半張著口,尤其是緣兒。
而且,緣兒莫名其妙地感覺到,老人似乎最想要提醒的那個人是,她……
見藍柯半天沒迴話,老人直接走到他的跟前,“怎麽,說好了是三個月,沒準備好也要準備好!我可是為了等著要參加婚禮才迴國的呢!”
什麽等著呀,擺明了就是來督工的。藍楓不滿地嘟不嘟嘴,見老人瞪了他一眼後,他又趕忙把表情迴歸到正常狀態。
“緣兒小姐,到時候,記得一起來參加哦!”這句話,怎麽聽起來,說得是那麽地故意!
“恩!”婚禮,他和她的婚禮?
“一定哦!到時候我會專門派人寄喜帖給你的!”老人似乎有些挑釁地看了她一眼。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很慈祥地衝她笑了笑。然後,揚長而去!
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立在原地,誰都沒有移動一個腳步,大家各自想著心裏的事情。緣兒不停地小偷看一下藍柯,藍柯每次都急忙躲開她的眼神,裝做沒看到似的,心裏卻洶湧澎湃地演奏著“傷心”的篇章,惜緣,是的,是我和她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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