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也是水。


    一片海也是水。


    一滴水就是人類個體的主魂。


    而一片海是宇宙的汪洋無限。


    一滴水原本就是一滴水,可忽然有一天,一滴水發生了變異,成為一片海。


    這種事看似荒唐不可能,可事情總有個例外。


    楊牧成為了一個例外,他從一滴水變成了一片海,從此他便是宇宙。


    這種感覺和死了沒差別。


    楊牧一下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比如在某個世界的某個小角落裏,隔壁老王正爬上小寡婦的床。


    比如在另一世界裏,蕭炎已經成為鬥帝,自封為炎。


    還有那個世界裏,小龍女受製在草坪上,尹正平正要對她下死手。


    所有的幻想都可以構成一個世界,無數的世界組成了諸天無限,所有的無限連通都是宇宙的智慧。


    而楊牧成為這樣的存在。


    他好像活著,但其實也死了。


    因為他沒了身體,成為了一個特殊的存在。


    他可以是無限,那麽就可以是任何一個人。


    楊牧的心思沒有任何波動,他已經放空,隨意間就出現在了一個超市裏。


    超市中人們很忙碌,賣貨的買貨的。


    楊牧就站在那裏,手中推著一輛購物車。


    “老公!你看這兩個酸奶,你說哪個好喝?”


    一個女人跑到眼前,楊牧對她很陌生,因為她的人生本來與自己沒關係。


    可又對她很熟悉,因為楊牧已經成為了一切,作為宇宙智慧,他能隨意連通所有的智慧。


    “怎麽了老公?”


    女人對眼前男人的平靜有些疑惑,於是靠近一點開口問。


    楊牧意識離開,隨意飄動,他是一切,也就沒有自我,世間的所有與他再沒有關係。


    他曾經有過這樣的狀態,不過那時在異世界裏遇到了江雪,與她生活的日子讓楊牧心態趨於穩定。


    隻不過那種穩定是假象,當看透一切,其實人生也就再沒意義。


    那麽宇宙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楊牧迷茫在這裏,一天天,一年年。


    時間對於他同樣沒有意義。


    宇宙並不是由大爆炸產生的。


    甚至沒有理由。


    它就是存在著,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去描述產生的過程,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描述。


    人類總認為事情有個始末,於是一些科學家根據觀察推演了宇宙大爆炸。


    認為宇宙最開始隻是個點,爆炸後成為無限。


    這根本是無稽之談,是一種科學欺騙。


    宇宙是一個點,這個點已經是無限,它沒有開始,沒有終結,錯中複雜毫無規律。


    根本不需要什麽大爆炸,一切就是存在的。


    光年的距離對於人類而言已經是無法想象。


    重疊宇宙多維空間人類證實了它的存在。


    切片宇宙的概念在一些高級文明智慧中也正在開始研究。


    因為無知所以不停探索,因為發現讓人類充滿喜悅。


    可對於楊牧來說,這一切都結束了,他不在因為任何事情而悲,也就不會再因為任何的事情而喜。


    楊牧迷失了好久,直到一陣溫暖出現,他的獨立人格才被激活。


    之後,他聽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誰,是誰在那兒?”


    “嗬嗬嗬,我在這兒,楊牧,你知道自己在哪兒嗎?”


    “我......我沒了身體,我無處不在,我也哪裏都不在,我活著,但也死了。”


    “嘿嘿,是啊,你活著,卻也死了。”


    “你是誰?”


    “我是你!”


    “不對,我記得我是個男人,你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女的。”


    “是啊,你是個男人,但我確實就是你,我是你的幻想,是你留在宇宙深處的能量,當初我死的時候你愛上了我,然後讓我成為你的終極死亡幻想,你忘記我了嗎?或者說你忘記了你自己嗎?”


    楊牧沒有忘記,他剛剛隻是一時的沒意識到。


    如今聽了這聲音,楊牧的情緒竟產生了一絲波動。


    “你是蜜雪兒!”


    “是的,我是你的死亡天使,是你關於死亡的終極幻想,是你在多年前釋放進入宇宙的一絲能量,是你為自己保存的人性!或許在下意識裏,你已經知道今天這個結局,所以因為你的幻想,利用蜜雪兒死亡時候的能量,你創造了我,一個在宇宙裏一直飄動的人性之力,是你真正的死亡天使,今天是時候讓我迴歸了吧。”


    “我......我還需要人性嗎?”


    “楊牧,你要的,因為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人生已經沒有意義,你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理由和意義,這不是你的初衷,不是你的本心所願,我可以幫你,或者說隻有你自己可以幫助自己,你留下我到今天,隻是讓我出現問你這樣一句話,楊牧啊,想要迴去做人,還是留在這裏做主宰呢,你看似可以主宰一切,其實你什麽也做不到!你可以讓自己變成幻想霸主,可幻想霸主的人生是要毀滅一切,你可以讓自己變為陰神,可陰神的人生是要毀掉陽神,你也可以讓自己變為陽神,而陽神的人生是要保護全家族包括你父母爺爺,你也可以變成溫思佳,可溫思佳的人生也是保護她身邊的家人朋友,還有就是和你重逢走完一生。他們都有各自的一切,都有活著的理由,就算你成為他們,卻也無法改變他們活著的理由,所以你其實什麽做不到!做一個主宰隻是能獲得真正的永生,無論多少的智慧毀滅你也不會,因為你就是全部,你毀滅了宇宙將不複存在,楊牧啊,是你讓我留下來最終過來問你這個問題的,你還要做人嗎?如果要的話,就把我收迴去吧,那是你僅剩的一點人性了!作為你的死亡天使,我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


    楊牧麻木的意識再次迴歸,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


    他還要重新做人嗎?


    其實很簡單,答案就是要與不要。


    對於如今的楊牧來說,這兩種選擇沒區別,因為他已經無喜無憂。


    但當他做選擇的時候,還是選擇了前者。


    “要!”


    銀鈴般的笑聲再次出現,楊牧的身體仿佛穿越了諸天,終於複活。


    這時,他感受到了眼角的那一滴淚,那是死亡天使留給他的傷感,他脫離了宇宙,重新迴歸人間,這一次是真的迴來,他有了獨立人格,想起了自己是誰,其實從沒忘記,隻不過這一次是作為楊牧迴歸。


    楊牧向四處看去,發現這裏正人聲鼎沸,到處是殺戮,到處是血腥,無數的喪屍與無數的人混雜在一起。


    楊牧雖然迴來了,但依然心懷宇宙。


    所以他知道發生的所有事。


    索馬終歸是把溫思佳等所有人都弄到了這個星球上。


    秦朗認祖歸宗,與親媽親爹見麵,然後所有人都開始為了這場大戰付出。


    霸玲瓏說動了很多終結者,告訴他們保護十大星座之子的重要性。


    而十個星座之子楊牧已經見到了其中幾人。


    比如鬼王的那個女兒,原來她竟是十大星座之子之一。


    當初開啟空間門通道將她帶走的女人叫婀娜,白羊座,正是秦龍的小老婆。


    鬼王被殺以後這筆賬就算在了楊牧的頭上。


    那日去女神島刺殺的女人其實是鬼王的煉魔生物,鬼妻!


    鬼王雖然死了,鬼妻還在,鬼王女兒叫花兒,是被鬼妻一手養大,所以說這個鬼妻也是有獨立人格的。


    她刺殺楊牧不成功,就逃去找到了花兒。


    花兒聽說鬼王被楊牧殺死,心裏很幽怨,就把這件事說給了剛認識的大哥哥大姐姐們聽。


    十大星座之子以兄弟姐妹自居,那日,巨蟹座宋慶珍帶領另外四個星座之子去找楊牧,楊牧初遇馬小蓮的時候也見到了他們。


    宋慶珍聽說楊牧竟然是秦家人,自然不好再動手,這些年他們可一直得秦家保護,也算是秦家人,所以決定等到楊牧去了秦家再做定奪。


    所有的謎底全都揭開,這一切都不在重要。


    楊牧感覺自己在宇宙裏迷失了許多許多年,可這邊其實指過去了幾天裏,秦家已大舉向南進發,沿途根本就沒有安寧的時候,距離最後的日子還有七天。


    幻想霸主與陰的人馬太多了,無窮無盡。


    那黑魔帝國的魔王和喬安在一起也是不斷的組織人加入他們。


    秦家可謂一步一血,死傷慘重。


    當然不止是秦家,還有很多很多這一陣營的人,他們都想保護十位星座之子,其實也就是保護人類地球能量世界,為此他們被索馬和香妃從外麵世界弄進來,在這裏悍不畏死的作戰。


    楊牧終究還是沒去見溫思佳。


    戰場很大,戰線很長,想要躲開他們很容易。


    楊牧清晰的知道自己此時不適合與她們重逢,他被不可阻擋的力量推進到了百分之百進化,人類情感再次缺失,見到了估計也不會有更多喜悅,相反是悲傷。


    那麽莫不如就如此好了,大家都知道彼此相安無事,也就沒必要一定要見麵。


    楊牧去給溫思佳留了紙條,然後就改變容貌藏在隊伍裏。


    他要看看自己還能做什麽,不為其他,隻是想阻止末日進行到最後時刻,讓大家活下去,這是唯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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