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上,花狗蹲在那裏吐著舌頭,如同一隻真正的狗。


    他對麵是一個與他一樣大的孩子,叫虎子,大名早沒了,自從進入這個奴隸營地,他們就隻有外號沒有名字,而“花狗”這個名字,人們都還以為就是外號。


    ”花狗!花狗!花狗!”


    “上啊!幹掉他!”


    “花狗快衝啊,天氣熱的你不能動了嗎?”


    人們叫嚷著,很顯然對於此時競技場上的局麵並不滿意,就算花狗是他們的新寵,但他也依然不過是個小奴隸。


    花狗在這裏已經一年多了,大大小小的競技打過上百場,他甚至還真正殺死了兩個兇狠的奴隸。


    畢竟他是有二級黃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年時間,他沒有停止過苦練!


    他比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高了不少,曲明蘭是沒他高了,而且他也變得強壯,身上已經有了小肌肉。


    在這樣的練習下,他現在單手能拿起四百斤的重物,靈活性非常強,已經自我發明了一種野狗戰法。


    敵退我進,敵進我退,一旦抓住機會,定要一口咬死!


    花狗在這個戰場上從來沒有同情心,不把對方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他是不會停下的。


    野狗沒辦法謙讓,因為一旦謙讓,就等於失敗,失敗就會失去底盤,而沒了底盤,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然而這次花狗有些心軟了。


    虎子是個膽小的,在所有的孩子中他的實力最差,他連黃色石都沒有。


    上場前他問過九哥,那是管理他們的人。


    “為什麽要讓虎子跟我打?”


    “因為今天來了兩位貴客。”


    “是誰?”


    “你的小主人鄧婉婷,還有她的奶奶鄧玉華。”


    “啊?她來了?”


    花狗眼睛微亮。


    他已經一年多沒見到鄧婉婷,不過他知道,自己每天都能吃上肉,那都是鄧家廚房送來的。


    送肉的人小姐吩咐過,她的奴隸要吃好,那才能長高高,所以他才能吃上肉。


    花狗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所以他一直記得鄧婉婷。


    然而花狗那時卻不知道,鄧婉婷其實已經把他都差不多忘記了。


    畢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一個玩具玩膩了,自然不會想起。


    今天來的兩位貴客不是指鄧玉華和鄧婉婷,鄧玉華算一個,另外一人卻是城中一位十級原石戰鬥者的女人,地位也很尊貴,叫白娜。


    白娜今年二十歲,有些妖嬈,也有些妖精。


    她不喜歡看膠著戰,愛看的是一方虐一方,虐的越狠越好。


    所以九哥才這樣安排。


    雖然花狗一年無人問津,但鄧家的食物沒斷,就沒人會對花狗太苛刻,所以這場比賽當然要讓花狗輕鬆取勝。


    這也能夠滿足白娜的爽點。


    花狗知道了原因,並不開心。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就在剛剛,其實八個小孩列隊,他也在內,歡迎貴客入場。


    他看到了鄧婉婷,而鄧婉婷目光隻是掃過了花狗,竟然連話都沒,她好像根本就沒認出來他。


    她在跟她奶奶撒嬌,想去俄境看舅舅。


    那老太太顯然不願意,皺眉對鄧婉婷道:


    “不是了嗎,距離太遠,路上不安生,還是不去為好!你舅舅寫信過來不過是提了你一句,你就吵吵鬧鬧的,你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以後就不讓你舅舅在信中提到你了。”


    “不要不要!我就要去看舅舅!”


    “哎,你不是以前最喜歡看小奴隸嗎?這都一年多了,奶奶今天可是帶你來看了,你記不記得,一年前你要來看,奶奶沒讓你來,過了兩個星期,你自己也不張羅來了,奶奶現在是滿足了你那時候的心願。”


    “不不!我不要小奴隸了,我就要去看舅舅!”


    祖孫兩個就這樣對著話經過,花狗全都聽到。


    不要小奴隸了?


    花狗微微皺眉,想到的是那以後不就沒有肉吃了?沒有肉吃自己就不能長得太強壯。


    哎,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夠壯,大不了吃窩頭,大不了多吃幾個唄。


    花狗那時的心情多少有些低落。


    之後不久他就上場了,與虎子相對,看著虎子蜷縮的躲在角落裏,他也蹲下了,伸著舌頭喘息。


    之前訓練來著,如今還熱著呢。


    主持人這時皺眉,氣憤剛才好不容易被自己弄得高漲,這怎麽兩個小奴隸不動手啊?


    主持人關閉了話筒,輕聲道:


    “花狗!快上啊,揍他,我已經宣布比賽開始了。”


    “我不跟他打,我一拳就能把虎子打趴下,而且我保證他再也起不來,需要有人把他攙扶下去。”


    “胡鬧!這是競技場,不管對方是強是弱,你都必須和他打!”


    “我不!”


    花狗這一年還真沒受什麽苦,所以有時還是很傲嬌的。


    主持人無語了,他還沒見過在奴隸場上“不”的奴隸,無奈之下,他隻能去邊上找九哥明情況。


    觀眾席上的人們也知道發生了異常,卻沒聽到主持人和花狗的對話,全都開始議論紛紛。


    在vip包廂裏,撅著嘴巴的鄧婉婷趴在小圍牆上,一副沒長骨頭的模樣。


    她的願望沒能實現,所以沒有力氣。


    閉著一隻眼睛,睜著一隻眼睛向下看,終於看到了花狗。


    “咦,那是我的小奴隸?”


    “對啊,你才看到啊?”


    鄧玉華摸了摸淘氣孫女的頭。


    “額,我是不是好久沒看過他了?”


    “是啊,一年多。”


    “哦。”


    鄧婉婷依然沒什麽力氣,不話了,興致不高。


    這時在鄧玉華身邊,還坐著白娜。


    白娜穿著修身的短款連衣裙,露出光潔而纖細的白腿,這時正用梳妝鏡化妝。


    聽到了鄧玉華和她孫女的對話,就笑道:


    “阿姨,下麵出場的,是您家的小奴隸?”


    “嗯。”


    “嗬嗬,可不怎麽樣哦,這都多久了,還不動手呢?小孩子的競技賽果然是沒什麽意思。”


    鄧玉華的臉色微微陰沉。


    要是幾十年前,這個女人敢這麽跟她話,她一定把她賣窯子裏。


    微微生氣後,鄧玉華又歎氣。


    看看白娜吧,女人最好的年華,皮膚光潔的能摸出水來,而如今自己的時代顯然已經過去了。


    白娜絲毫不知道身邊的老太天曾是個危險人物。


    她老公在城中擁有數一數二的戰鬥力,所以她覺得自己可以肆無忌憚。


    放下了梳妝鏡,她笑道:


    “我在這裏也有奴隸,叫黑狼,很出名的!那小夥子才十四歲,身高都快一米七了,嗬嗬,可強壯了呢。”


    話間,她的眼神裏竟然透露出一絲曖昧。


    鄧玉華眯著眼睛,眼神在她臉上劃過,不動聲色。


    心中暗道:臭表子,多半跟那十四歲的強壯小奴隸有一腿吧?


    “黑狼下手特別狠,而且他知道我喜歡看什麽,每次動手都會把對方打的體無完膚,一口氣都不剩下,哈哈,他最擅長的就是向一個地方打,屁股不致命吧?他上一場比賽活活踢了對手的屁股六百多腳,好玩極了,最後那個奴隸竟然被踢死,哈哈,笑死我了。”


    鄧玉華麵帶微笑,心中冷哼,吐槽著:跟我比恨?老娘做過的狠事,比你聽過的都多!


    就在這時,下方的花狗竟然喊話出聲。


    “我不要跟虎子打,我要打黑狼!”


    啊?


    鄧玉華微微一愣。


    這孩子,倒是怪知道自己心意的。


    自己正看白娜不順眼,他就要挑戰她的奴隸了?


    隻不過他能打得過嗎?黑狼十四歲,他才差不多九歲吧?


    白娜也愣住了,向下看了看,皺眉道:


    “阿姨,那是你家的小奴隸?”


    “嗯。”


    “嗬嗬嗬,他是怎麽想的?他要打黑狼?”


    “嗬嗬,可能是因為黑狼比較有名氣吧,所以他想要揚名立萬。”


    “呦呦呦,這麽小的東西就有這種想法,哼!我看他啊,是在找死。”


    鄧玉華的臉色再次變化。


    俗話打狗看主人,這白娜竟然如此她家的奴隸,看來是絲毫沒把她放在眼裏,真是太猖狂了!


    而這時,九哥已經出場,到了花狗身前,用冰冷的眼神瞪著他。


    “小子,別以為你是鄧家的奴隸,就可以在這裏為所欲為,告訴你,我可以讓你挑戰黑狼,不過就算你贏了,你也少不了要受大刑,這是你挑戰權威的代價!在這裏,我就是權威!”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花狗能聽到。


    花狗臉色並沒有變化,沒有被嚇到,他早就想好了,就是要挑戰黑狼,他早就想和他打了,隻是一直沒機會。


    “嗯,九哥,我知道是我逾越了,給您添了麻煩,我願意在比賽之後受罰。”


    “可是花狗,我了解你的性格,你是不會認輸的,根據規矩,不認輸比賽就不會停止,那麽你很有可能會被黑狼打死,你知道嗎?”


    “黑狼會認輸嗎?”


    “他當然不會,你比他小,他比你的有名氣,如果他輸了,他就會失去粉絲,他就會變得不值錢,而如果他不值錢了,在這裏生活,他將一腳踏入地獄,甚至有可能被他的主人拋棄。”


    “嗯,好,那我的目標就是打死他!”


    花狗握了握拳頭,雙眼明亮。


    九哥愣住了,他真沒想到花狗竟然還有這勇氣。


    那麽看來他挑戰黑狼並不是一時興起,背後應該是有原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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