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鬆開了相茹的腰,慢慢走到孩子隊伍中,把一臉驚慌的小小抱起來。


    其實所有的孩子都很驚慌,他們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都怕了,但卻沒有一個鬧的。


    楊牧的語氣有些悲哀,輕聲道:


    “小紅花幼兒園,園長張曲嵐之前是什麽品行我不敢確定,我能確定的是幼師高穎一定不是好東西。她或許用了一些手段,讓孩子們敬畏她,懼怕她,如同虎蛇!”


    “所以她才能在昨天隻是通過告誡,就讓所有的孩子不敢哭!”


    “她才能讓這些孩子列隊的時候,如此的老實,甚至不敢動!”


    “看看他們一個個的,全都雙手背後,如同被訓練的軍人,在沒有高壓的情況下,孩子們怎麽會這樣?”


    “末日爆發了,兩位家長,一個幼師和園長被困在幼兒班裏。我有理由相信其實在他們幼兒班的門外,並不是我們所見的那般沒有喪屍,開始的時候應該是有的。”


    “不知道被困幾天,他們的食物沒了。之所以這樣判斷,因為附近幾個開著門的鄰居家裏都沒了食物。一般住家怎麽會沒一點有食物呢?所以我想這些食物可能都是被園長他們收集過去了。”


    “其實我的思維就卡在這裏,我無法確定末日爆發後幼兒園門口有沒有喪屍。假設沒有他們就能輕易收集食物,假設有的話他們又是怎樣收集的食物呢?”


    “這個問題反複在我心中思量,我就想起了可能失蹤的那十幾個男孩子。”


    “他們是在末日爆發之前就沒有來上學,還是末日爆發之後消失的呢?前者的可能性不大,一個運營的幼兒班怎麽可能一天有十幾個男孩一起不來上學?”


    “在深思熟慮後,我有一個很殘酷,並且大膽的推斷!一樓走廊裏的鞋子,還有二樓幼兒班門前瓷磚縫隙中的黑色,讓我有了這樣的猜測......”


    “他們是被困住了,食物斷絕之後門口原本有喪屍!於是她們開始利用孩子!讓那些男孩們一個個的跑出去,目的是要引走喪屍。”


    “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成功,前邊幾個就失敗了,他們被喪屍抓到,撕碎吃掉,或者也變成了喪屍。有的孩子成功了,可是他沒能引走所有的喪屍。於是一個個孩子繼續跑出去,終於將所有的喪屍全部引走!”


    楊牧說到這裏聲音加重。


    相茹已經目瞪口呆。


    她杏眼圓瞪看向其他四個女人,發現她們神色緊張,那園長和老師身體顫抖,雙腿都彎曲了,似乎要癱軟。


    楊牧的聲音依然很重,一字字的慢慢道:


    “其中一個孩子跑到了最底下的樓梯,可是他被一隻喪屍撲倒,喪屍的指甲抓到了孩子的腳腕,扣下來一塊肉,抓下了他的鞋子。孩子拚命掙紮,將那鞋子踢去了角落,然後逃走,之後可能變成喪屍,或再次被喪屍抓住吃掉。”


    “哼,所有喪屍被引走後,她們出來了,看到門口全是碎屍血肉,就拿出東西來清潔整理,用水一遍遍衝洗!那些瓷磚上的血跡能夠被洗幹淨,可是瓷磚空襲裏的血液卻無法洗幹淨,所以原本白色的空隙變成了黑色,那是血液與瓷磚中間填充物混合後留下的顏色!”


    園長和幼師終於扛不住壓力,雙腿癱軟坐在地上。


    她們要怕死了,因為楊牧所說的事竟然跟事實差不多。


    相茹看到這裏已經了然,她簡直不敢相信,這為人師表的兩個人竟然這樣歹毒,真的做出這種事?


    “孩子!可這些孩子怎麽什麽也沒說?”相茹開口發問。


    “孩子到底是孩子,她們應該根本不知道!老師們讓孩子在臥室裏,找出那些不太好管教的,逼迫他們向外跑,等其他孩子發現小朋友們少了的時候,老師就告訴他們,那些孩子被家長接走了,孩子們又不知道怎麽迴事。”


    相茹跑到楊牧身邊,看著他懷中的小小道:


    “小小!嬸嬸問你,你的老師對你好不好,平日會不會兇你們?”


    小小被問了禁忌,根本不敢說,淚眼婆娑後竟然哇的一聲哭出來。


    楊牧輕輕拍打小小的後背,柔聲道:“別怕,叔叔在這裏,誰也欺負不了你,告訴叔叔,你們的小高老師,平時是不是對你們很兇?”


    小小的哭聲小了一點,用手擦眼睛,看到楊牧溫柔的笑容,終於受到鼓舞,看了一眼高穎,然後小聲道:“小高老師對女生不兇,對男生兇,那些男生淘氣,她用針紮他們腳底板,都是躲在小屋子裏紮的,還不讓他們告訴爸爸媽媽,我偷偷看過好幾次呢。我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別的小朋友睡覺的時候我喜歡偷偷下床玩。”


    楊牧冷笑道:“所以,所有的猜測如果是對的,那麽我想出主意的應該就是小高老師?而園長是幫兇!你是園長,如果你不同意用孩子引開喪屍,小高老師也沒辦法做到,所以你這個幫兇等同於主謀!至於兩位家長?你們則是冷漠的人,隻要保住自己的孩子,隻要能得救,你們默許了她們的做法,是不是?”


    徐青青和陳秀麗終於也崩潰了,抱著自己的孩子靠在角落裏,眼淚一起流出來。


    徐青青道:“就是病毒爆發那天,我們在家長群裏有人發布了高老師虐待孩子的事,於是好多家長就一起來幼兒園要找他們理論,可剛到門口病毒就爆發了,家長們都變成了行屍,我和艾琪媽媽跑進了幼兒園。”


    艾琪媽媽就是陳秀麗,她哭著道:“幼兒園裏所有的人都被困住,門口有三個家長變成的喪屍一直不走。我們堅持了三天,可沒有食物,沒有救援我們都會死!楊先生說的一點不差,是高穎出的注意,園長同意的,讓孩子去引走喪屍,有那麽七八個孩子都是在外麵被喪屍撕碎吃咬了,後來終於是把喪屍引走!我們就出去清洗,然後去樓上沒有人的家裏搬運食物。原本我們想要逃的,可樓下外麵單元樓門口還有好幾個喪屍呢,我們不敢出去。”


    徐青青接著道:“原可以在那邊堅持很久的,可電視上忽然說要轟炸了,我們都好怕。園長就一個人偷跑出去,她又犧牲了兩個孩子引走了單元門口的喪屍!出去以後我想她一定是看到了你們殺喪屍,於是改變了偷跑的計劃,把你們帶迴來,想要利用這些孩子引起你們的同情,讓你們保護我們出去。”


    陳秀麗道:“我們什麽也不敢說,畢竟當時放那幾個孩子跑出去引喪屍,我們沒有阻止,我們自私,我們自私,我們有罪啊!”


    徐青青的聲音變得高亢,指著園長和幼師道:“但我們沒她們罪大!是她們出的注意,也是她們去執行的!她們以前還虐待孩子們,她們用針紮的方法管教淘氣的男生,讓孩子們對她都好害怕!”


    這時,所有的孩子已經都在哭泣了。


    地下車庫那邊的人被吸引,也靠近聽這邊發生的事。


    聽了徐青青和陳秀麗的描述,他們紛紛開始謾罵指責,說園長和老師不是人。


    楊牧長長的唿出一口氣,然後抱著小小走入一邊的車裏,把她打橫抱在腿上,輕輕搖晃。


    “好了小小,別哭,叔叔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叔叔,你要給我講七個葫蘆娃的故事嗎?”


    “......是啊,叔叔也不知道其他故事了,因為叔叔小的時候都沒人給講過故事。”


    “好吧,那小小乖乖的,就聽葫蘆娃的故事。”


    楊牧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發,之後側頭看相茹。


    相茹已經臉色漲紅,因為憤怒。


    “相茹,老子並不是不打女人,隻是她們懶得讓我出手,你是當兵的,這種事就由你來處理吧?”


    相茹搖頭道: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沒辦法濫用私刑!”


    “哎,受製於製度?那你心裏恨不恨?”


    “恨!我恨自己眼瞎,恨她們的狠毒!”


    “有什麽可恨的?人這一生誰還不犯點錯?”


    “可她們犯的錯罄竹難書,天地不容!怎麽能那樣狠毒的對孩子?”


    “小事小事,真沒什麽。你要是擔心那些孩子,我給你想個辦法,就讓張園長和高老師出去外麵找找吧?把她們放掉的孩子找迴來,我想這總沒毛病吧?”


    兩個女人聽了楊牧的話,臉部都扭曲了。


    園長隻是不斷搖頭,說著不要出去。


    高穎則有些瘋狂,指著楊牧吼道:“你是魔鬼!你怎麽什麽都知道?你是魔鬼!一定是魔鬼!”


    相茹動手了,她接受了楊牧的意見,將兩個女人全都抓著帶到了地下車庫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一股熱浪襲來,城市大火還在燃燒呢。


    而開門後,也能看到不遠處的喪屍,畢竟這個小區是沒被轟炸的,所以喪屍沒有立刻幹掉。


    相茹也是幹脆,在地下車庫裏找了繩子將兩個女人捆好,出去後就把她們栓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你們就在這裏等孩子吧,被你們放掉的那些孩子,如果不把他們帶迴來,那也就別歸來了。”


    兩個女人瘋狂的哭喊著,相茹冷冷一笑,返迴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的門是兩個,一個是大的鐵柵欄降落門,還有一個是鐵柵欄門上的小門。


    相茹將小門留出一條縫隙向外看,沒多少功夫就有喪屍圍了過來,看了一會後相茹忽然發現,竟然有五六個小喪屍被兩個女人的喊叫聲吸引從遠處跑來。


    更意外的是,相茹清晰看到其中一個小喪屍隻是穿著一隻鞋,另一隻腳穿著的鞋卻跟楊牧手中拿著的那隻是一樣的。


    楞了一下,相茹捂住了嘴巴,雙眼淚汪汪。


    這幾個小喪屍就是幼兒班的孩子!


    他們真的迴來了,來找他們的仇人索命。


    將門鎖死,相茹深深的歎了口氣,然後皺眉。


    那楊牧確定是以前做乞丐的嗎?


    通過孩子們不太會哭,與四女對話的試探,對幼兒班的觀察,對隔壁鄰居食物狀況的了解,地磚空隙裏的黑白色不同,樓下的鞋子,失蹤的男孩等等似有似無的線索,他就能完美的還原一個懸疑的案件?


    可惜了!這份本事如果生在刑警隊,那就是一個超級神探啊!


    相茹驚奇之餘也產生了一絲盲目的崇拜。


    如她所說,楊牧果然是個奇男子,如假包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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