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夜,似乎比我原來生活的世界要漫長。(作者:這個當然是錯覺)

    之前跳舞的時候出了些汗,睡前又未洗澡換藥,到了後半夜,我一直睡得不甚安穩。

    思緒在翻飛,一會埋怨自己不該在古代選跳難懂的現代舞,一會兒又暗暗在心裏賭咒,一定要報今天白天的仇,還有前幾天被關進暗房的仇,那幾個侮辱過我的女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後背燙傷的地方一直在隱隱作痛,我隻得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勢,一會醒著,一會又迷糊。

    直到後背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傷處也不那麽疼了,我才舒服的睡著一小會。

    隻是,總感覺房間裏頭有別人,我警醒了些,一轉頭,才看清此刻正在我房間裏的人是誰。

    “嵐小姐,真對不起,吵到你睡覺了。”小綠坐在我床邊,正拿一塊冰毛巾幫我敷背。

    我搖了搖頭,想坐起來,又被她給按了迴去,“嵐小姐,你忍一下,我剛給你擦過背,再換一次藥就好了,否則,會留疤的。”

    我感激的看她一眼,心裏也有些奇怪,為何之前她一直沒有出現,到現在大半夜了,又跑來給我換藥。

    她似乎知道我的疑惑,接著道:“其實,從昨天開始,打掃廚房和洗碗的活也歸我了,所以,我恐怕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每天陪在這裏。”

    我一怔,心裏對彼此的處境也明了了幾分。

    我更知道,唯有取代水袖在紅樓裏的地位,才能改變這一切。

    換過藥,我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好多,一陣困意襲來,不禁打了個嗬欠。

    “嵐小姐,快睡吧。”小綠將臉盆和毛巾放好,又過來給了蓋了蓋被子。

    我看她一張小臉也倦得跟什麽似的,便往床裏挪了挪,伸手拍了拍空下來的位置,示意她爬上來跟我一起睡。

    她起先還有些猶豫,但看我的樣子十分堅持,便轉身去吹滅了燈,乖乖上床了。

    小綠睡覺的時候躬著個身子,像個小蝦米似的,十分惹人憐愛。

    我見她睡得安穩,心裏也有了幾分安慰,閉了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天已徹底大亮了。

    偏過頭,發現小綠還像以前那樣睜大眼睛望著我,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小妮子,原來也會賴床啊。

    見我笑,小綠臉上浮現一抹不好意思,趕忙起床去幫我拿來了要換的衣服。

    剛收拾停當,外麵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同時伴隨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嗓音,喊我嵐姑娘。

    打開門,我不禁對眼前的情景感到迷惑。

    外頭排了差不多十幾個家仆,且每人手裏都捧了好幾樣包裝精美的禮物,見我出來,禮貌的點了下頭,便兀自往我屋裏闖。

    我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外頭那群看熱鬧的女人已朝我丟來好幾記白眼,其中一個還用怪裏怪氣的語調道:“姐妹們,不要看了,又是一個被相爺瞄上的,不出幾天,還不是跟咱繡兒妹妹一樣的下場。”

    她們口中的相爺,就是端非吧,那麽這些東西,也是他送來的咯。

    “嗬,開什麽玩笑,她哪裏比得上繡兒啊。”另一女子在旁邊添油加醋。

    繡兒嗎,我不禁對這個新名字有了些好奇。

    不過,我還真得感謝她們的這些冷嘲熱諷,這下便知道,端非就跟我預料的一樣,是個極為濫情的男人,對女人,不過是玩膩味了就甩。

    隻是,我怎麽聽出她們語氣裏還含有幾分嫉妒呢,往房裏一瞟,發現桌上的禮物已堆積如山,嗬,這幾個妓女,該不會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你們——”小綠好像有些氣不過,正欲開口,被我一把拉住。

    現在是去打掃廚房,要再跟她們起爭執,還不得去打掃茅房啊。

    “嵐姑娘,這些東西都是我們相爺精挑細選出來,送給嵐姑娘的禮物,我們相爺還說,以後會經常來看嵐姑娘。”領頭的家仆向我解釋道,隨後鞠了個躬,又帶著大隊人離去。

    我沒再理會外頭這些七嘴八舌,關上門,想看看他送來的都是些什麽。

    拆開來的第一樣就令我大失所望,繪有藏青色祥雲圖案的瓶子倒是很好看,但裏麵裝的分明是棗子,哎,我既不愛吃零食,這東西存著也不能保值,更容易過期。

    不過,小綠應該喜歡吃。

    我遞給她,她驚喜的瞧了一眼,便當寶貝似的揣進懷裏。

    正拆著,小綠麵上突然有些為難,開口道:“嵐小姐,時候不早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做,隻能待會再過來了。”

    我對她點了下頭,直到看著她單薄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無奈的歎了聲氣。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者,活該被欺淩,所以我不同情這樣的自己,也不同情被我連累的她,所能做的,隻有變強而已。

    過了一會兒,媚兒又進來將昨晚的工錢給了我,我記得上次是十兩,這次還多了五兩。

    我財迷似的放在手裏掂了掂,打算和上次一樣拿去存了。

    至於端非送來的東西,我食指挑起一條翡翠項鏈,放在陽光下仔細瞧了瞧,確實很漂亮呢。

    一個濫情的男人,和一個愛錢的女人,不知道當遊戲結束時,誰會比較虧。

    坐下喝了杯茶,腦中有個想法,早已盤踞了很久。

    那一次,水袖偷了我的舞。

    我拿出宣紙和毛筆,聚精會神的趴在桌上描繪出一樣東西,隨著輪廓越來越接近我心裏所想的,唇角不禁輕輕的勾起。

    將圖紙揣進衣袖,待會去錢莊之前,我還得再去一個地方。

    一個人走著,剛要邁出院子,手臂便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拽住,一路將我扯到一個僻靜的牆角。

    待看清拉我的人,我不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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