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反轉了的史密斯先生,為什麽要專門設計這樣的一個「遊戲」的緣故。


    它在嚐試著最大限度的壓榨他人人性的價值,想要最大化的挖掘被壓榨對象的各種負麵情緒,將諸如絕望、痛苦、怨恨、恐懼等徹徹底底的綜合利用起來。


    而專門製造出一台微型發條機器——聲譜儀,也不僅僅是為了誘導放大目標對象的情緒波動,更是要讓他們的情緒擁有一個較為明確的指向性對象。


    讓受害者們知道幕後的確有著一個可怕的嗜血惡魔的存在,即使不知道後者具體是什麽人,但是也足夠讓他們的情緒有個針對性的發泄對象了。


    一個女人在史密斯先生的身後站著,她抿著嘴唇的端正站立著,眼神恭謹而且順從,小心翼翼的偷眼看著前方的男人的背影。乍一眼看上去,她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沒有多少經驗的仆人那樣。


    事實上,這是前些天的那個娼妓,她被那個殺人犯殺死之後,又被當時反轉的史密斯先生以禁忌的惡魔之力給救了迴來。


    也不能夠說是救迴來吧,主要是趁著她的身體剛剛死去沒多久,靈魂沒有消散,以魔人契約將她的靈魂封迴到身體之中……


    她沒有死去,但也不算是活著,嚴格來說也不是死靈生物,更加像是一件活著的半成品低級魔兵器——因為魔人契約就是魔人相對於純粹的惡魔而言,唯一擁有的優勢能力。


    能力效果主要就是能夠以靈魂打造魔法武器,並且將關鍵的靈魂特質凝煉具現出來,演變成為魔兵器的特性。每一件真正意義上的魔兵器,都將會擁有完整的靈智與記憶。


    反轉的史密斯先生就是利用了偉大存在賜予的這個血統能力,將那個倒黴的被殺死了的娼妓,用製作魔兵器的思路,取巧的讓女人因為魔人契約而獲得了等同於新生的機會,將她變成了自己的一個合格的幫手。


    當然,嚴格來說隻是利用了能力與思路,使得女人的性質變成了如同魔兵器一樣的存在,但是實際上她並不是一件成功的魔兵器,最低級的都算不上。


    畢竟魔兵器需要蘊含強大的力量與靈魂特質,因此利用越是強大的靈魂來煉製,就會顯得越成功越完美……而且反轉的史密斯先生甚至有些懷疑,這條道路是不是早就已經有人開辟出來並且徹底走到盡頭了。


    因為它在自己的傳承記憶裏,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識概念,例如說關於什麽“但丁的叛逆之刃”,“維吉爾的閻魔刀”,“斯巴達的斯巴達之劍”……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東西,似乎那都是代表了一件件完美而且強大無比的魔兵器的名字以及它們的擁有者。


    簡直無法想象製作者本身又強到了什麽樣的程度,到底有多麽的可怕。


    這讓它覺得很是羞愧並且有種難以言說的緊迫感,自己現在甚至連半魔人都算不上,不說獵殺強大的生物奪取靈魂,就算是憑空得到了強大的靈魂,它也沒有辦法煉製成功。


    像是這個女人那樣的半成品,就是它目前所能夠體現出來的能力極限了。這還是因為是它施展的魔人契約,是惡魔的一麵的能力體現,而不是人類一麵的史密斯先生的能力體現。


    若果是後者來施展魔人契約的話,大概隻有對小貓小狗能夠起到作用,很難對人類的靈魂起效……不是說同一個存在的實力有什麽差異,而是同一份力量的發揮程度的問題。


    不行!


    果然還要繼續努力,趁現在主人格還沒有醒悟過來是怎麽一迴事的時候,抓住這個機會強大起來……它在心裏這麽暗暗下定決心。


    順便,反轉的史密斯先生還迴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人,這裏是對方的家。


    它「救」下了好幾個倒黴的被殺害者,而且可以預見的是,以後還會有更多這樣的人。但這並不是因為反轉的史密斯先生大發善心,它隻是理智的判斷自己需要更多的幫手而已。


    一個人是很難做到所有的事情的,就像是這一次的「遊戲」,如果不是有好幾個幫手幫忙的話,它就連改造房子的材料都很難湊得夠……不過目前也就是這麽一盤「遊戲」而已。


    這個女人沒有太多的積蓄,其他的幾個也沒有,所以需要更多的幫手。


    最好的方法似乎是利用自身的能力,配合她們的條件,建立一個足夠隱秘完善的體係或者說勢力,讓其運轉起來……維多利亞時期的女巫團?


    反轉的史密斯先生這麽想著,就在這個時候,它突然聽到了從低矮平房那裏傳出的一聲慘烈嚎叫,隔著這麽遠都能夠清晰的聽到。


    不過周圍的建築都沒有動靜,似乎這一片的人都對這一聲充耳未聞一般。


    這是因為某種在這片區域彌漫的魔氣,一定程度上的麻痹了周圍人們的心理,他們並不是真的在感知層麵上聽不到,而是在這方麵出現了一種類似於走神的奇特心理狀態。


    在他們的感知之中,這個時候,外麵的那些慘嚎聲音和之前的各種大聲唿救聲都是一樣的,和那個從傍晚就開始下個不停,淅淅瀝瀝的細雨聲音,都是夜晚自然的背景音,沒有什麽值得稀奇的。


    就連這幾天晚上,在改造那間低矮平房、施工的時候,反轉的史密斯先生也多次利用了這樣的能力,來掩飾施工造成的動靜,魔力的非凡技藝帶給它相當程度上的便利。


    ……


    ……


    鏡頭迴到「遊戲」之中——


    五名「玩家」現在基本上已經崩潰了,那個根本就不知道是誰,但絕對存在的瘋子以及他做出的致命布置,帶給了他們莫大的壓力與恐慌。


    在又罵罵咧咧或者哭喊威脅了一陣子,又在嚐試對著外麵唿救,結果隻聽到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之後,他們終於記起了時間所剩無多的這件最關鍵的事情,在求生的本能驅使之下,終於是不情不願的開始了行動。


    即使有人仍然是不願意相信,覺得那個人隻是在嚇唬自己,就算是自己什麽都不做,一直到了十分鍾之後,他也絕對不敢動手……然而撐不住其他人相信,並且開始行動了啊!


    人都是從眾的,在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問題的情況下,沒有人膽敢打包票說自己賭的就是正確的道路,別人選擇的是錯誤的選項。


    萬一那個瘋子真的瘋了呢?等到十分鍾之後,同伴們忍痛逃了出去,自己絕望的留在這裏等死?


    所以不相信的人看見同伴開始行動起來之後,也心慌慌的跟著一起開始行動了。但是當在馬桶背後發現鋼鋸的時候,所有人還是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本能一樣的開始退縮。


    人類就是這樣,總會抱著僥幸的想法,所以盡管明知道最初的三分鍾已經過去了,馬桶裏的鑰匙已經溶解,但還是會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


    畢竟鋸自己的腿這件事,想想就覺得可怕,而要是找到了鑰匙的話,就可以直接打開鐐銬逃跑了。


    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一個人忍著惡心與恐懼,走到一隻馬桶前,發現裏麵果然是冒著綠泡的酸劑。他硬著頭皮一閉眼睛,直接將左手伸出探進其中。


    “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不——!!”


    他立刻慘嚎出聲,聲嘶力竭,渾身都開始了激烈的顫抖起來,伸進酸劑溶液裏麵的手臂直接開始冒起了白煙,強烈的腐蝕性正在迅速腐蝕他的血肉。


    最終,這個男人抱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臂,倒在地上不斷淒厲地哀嚎起來。


    而且即使是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也沒有能夠拿到鑰匙,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到了,所以被溶解掉了,亦或者是其實從一開始裏麵就沒有鑰匙。


    但是這件事已經無法證實了,那個瘋子準確的拿捏住了他們的心理,知道他們絕對不可能在一開始給出的預定時間內,果斷的做出選擇,伸手去拿出鑰匙。


    看見這個家夥這樣的慘狀,聽著耳邊的哀嚎,另外四人都是徹底慌了,滿頭大汗的拿起了鋼鋸。他們一邊咬牙切齒的以最狠毒最怨恨的話語咒罵著那個該死的瘋子,一邊顫抖的將鋸子放到了自己的一條腿上。


    看見一個同伴這樣的慘狀,他們已經不再懷疑那個瘋子說得出做得到了。那個瘋子既然敢用酸劑來傷害他們,那麽其他的布置也絕對不可能是為了嚇唬一下他們,絕對也是為了折磨他們而做的布置。


    有人試著鋸了幾下鎖鏈,緊接著絕望的發現,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把鋸子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鋸斷他們的一條腿……


    但是他們顫抖著將鋸子放在腿上過了好久,都沒有能夠下定決心,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他們也不知道現在過去了幾分鍾,還剩下幾分鍾,隻是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時間的快速流逝。


    終於,在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之下,在越來越大的恐懼與壓力之下,有人尖叫一聲閉上眼睛,一狠心一用力,握住鋸子的手猛然一扯一拉!


    霎時間,淒慘至極的嚎叫響起。


    其他人被這麽一刺激,也咬緊牙關閉上眼睛轉過頭去,開始快速鋸了起來。


    咬緊的牙關根本就沒用,隻要鋸子一拉一扯,他們就會狂吼一聲雙眼一翻,仿佛能夠將聲帶撕裂的慘烈哀嚎在這個封閉的空間之中此起彼伏,如同一個折磨人聽覺的黑色合唱團那樣。


    劇烈的痛楚,被鋸開的皮膚血肉,瘋狂的自殘行為……這些都讓幾人崩潰了一樣,他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大哭大喊,拚命的詛咒怒罵,撕心裂肺的慘叫哀嚎。


    不到幾秒鍾的時間,他們的額頭上、臉上,就都出現了豆大的汗珠,身上也迅速的被汗水浸濕。


    而且鋸腿的行為也持續不下去了,鮮血迸濺、肌肉、神經都給鋒利的鋸齒撕裂開來,一瞬間導致的致命痛楚會直接讓他們痛得崩潰,並且失去所有的力氣。


    痛到不行,痛到想死……


    絕望、憤怒、怨毒、痛苦、憎恨、悲哀、無助……


    詛咒那個瘋子!他們這樣善良的男人,不應該遭受到這樣的報應……


    誰都不是天生的受虐狂,不打麻藥,用鋼鋸鋸自己的腿這件事聽上去就足夠令人心底發寒,而在實施起來的時候更是毋庸置疑的殘忍可怕的刑罰。


    不知不覺中,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麵,而幾個人已經要崩潰了,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大約是時間接近了尾聲,他們都聽到了頭頂上的整片天花板再次傳來了那種機械轉動的穩重低沉的聲音……巨大的恐慌和死亡的威脅來襲,這迫使他們哀嚎著用顫抖的手繼續那樣的工作。


    有人已經鋸到了腿骨,然後發現這才是噩夢,清醒著意識鋸自己的骨頭,這種痛楚和精神上的折磨是無法想象的殘酷……而且疼痛的一瞬間和大量的失血會讓他們徹底失去力氣。


    用力的拉一下鋸子,潺潺的血漿冒出,隱約的好像有鋸木頭一樣的聲音從血肉模糊中響起,鑽心的疼痛從骨子中傳出……


    伴隨著慘叫和咒罵,這就是真正的地獄。


    沒有人發現,十分鍾的時間早就過去了,但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時間、材料、還有時代的局限,都讓幕後的惡魔不可能在這麽短暫的時間裏,改造出多麽致命無解的殺人機關,這更多的是一種心理戰術而已。


    但是這些人還是沒有發現,因為他們已經失控了,已經崩潰了,被痛苦、恐懼和絕望徹底擊碎了理智的防線。


    他們的意誌已經完全被摧毀,他們隻剩下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的空殼。


    慘極而殘,殘極而絕,從理智被壓垮,並且采取鋸腿的行為開始,他們的意誌就已經被逐步瓦解。他們現在的意識裏隻剩下了之前接受到的一個暗示,那就是鋸下自己的腿,逃出這個絕望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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