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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某大戶人家的府上卻是一刻不得安寧,哀哭之聲不絕於耳。


    外麵路過的行人則是滿臉晦氣的加快了腳步,一條街道都因此顯得有些冷清。


    至於為什麽在這夜間,還有人敢出來亂走,那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之事。畢竟諾大的一個開封府,總不可能說每個人都因為害怕那無中生有的惡鬼之說,而不敢出來。


    眼下正是凜冬時節,很多人都是要靠著夜市吃飯的,不出來他們幹什麽吃?


    而不管外麵的行人神色匆匆的路過,府上的哀哭哀樂還是毫無停歇的趨勢,在府上已經搭建好了靈堂——


    靈堂的正中擺放靈柩,前麵設牌位香案蠟燭三牲及供品等,兩邊是鮮花與花籃,後方高懸橫幅,為該仙逝者治喪,前部邊上是演奏哀樂的樂隊與守靈人。


    爹爹,你怎麽就去了啊


    嶽丈大人


    恩府


    在這一片哀肅之中,有一大家子披麻帶孝,正在靈堂上哭泣不已。


    這一幕卻正是發生在開封府尹的府上,畢竟以一個府尹之尊,堂堂二品大員,要說是死後無人處理身後之事,那也未免有些玄幻了一點兒哪怕是所謂的滅門慘案。


    而且這麽重要的一個職位,往往都是由皇親國戚所擔任的,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直接由一位親王或者是儲君太子擔任開封府尹之職位。


    原由無它,隻因為這是開封,天子腳下,皇城所在。


    ——這也是朝廷暴跳如雷,大發雷霆,覺得是有什麽不法之徒挑釁國威,扇他們耳光的原因。皇親國戚,二品大員,都在一夜之間被滅了滿門上下。


    誰又膽敢打包票說,其他人就是安全的了?這種事情既然能夠發生在開封府尹一家身上,也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一個官員的家族之中。


    就連皇帝自己都膽戰心驚的,加強了禁衛軍的戒嚴,並且三令五申要求盡快就此事給他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他同樣也會睡不好。


    不過,也正是這樣,開封府尹盡管說是闔家上下被一體斬絕,滅了滿門,震驚整個京師,但是也絕對不會說連喪事都沒有打點——


    開封府尹早年間有一個女兒嫁了出去,所以事發當時不在府上,因此自然也就沒有被一並清算,被殺全家又不是株連九族,不會說沾親帶故的親戚在其他地方也會同時暴斃。


    而且除了女兒之外,開封府尹還有女婿,還有弟子門生,他的子女同樣也有各種人情世故的關係人脈,所以不管怎麽說也不用擔心身後事的問題。


    不管那些人願意不願意,姿態總要做出來的,不然的話,在當今的這個世代,就會被扣上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大帽子這可是極端要命的事情。


    反之卻是,姿態做得越好,表現得越是充分,那麽得到的就不是帽子而是讚譽的美名了。想來不管是情感使然還是利益使然都好,這些人都應該知道怎麽抉擇。


    因此,這個時候的靈堂之上一片哀哭之聲,此起彼伏,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所有人都是情真意切,眼淚盈眶眼眶通紅,甚至有人撕心裂肺的在哭號著,簡直讓人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隻不過聽著哭聲就讓人有感同身受,兔死狐悲的感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有下人小心翼翼的前來,向主子稟報說——


    夫人,外麵來了個道士。


    道士?接到稟告的是開封府尹的女兒,盡管已為人婦數年,並且已經誕下一子了,不過保養得還比較好。看上去臉色有些蒼白感,哭得也是梨花帶雨的。


    女要俏,一身孝加上她此刻身上一身都是素白色的衣服,倒是真的顯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不少人都在假借嚎啕大哭的時候,偷偷的一邊抹眼淚,一邊瞄眼看向她。


    女子也舉起袖子來拭擦了一下眼淚,比起其他人,她的傷心倒是更顯貨真價實。畢竟父母雙親還有兄弟親人都被一夜之間殺光了,她隻要不是真的鐵石心腸,總歸會難免感到悲痛欲絕的。


    四下看了一眼,她發現自己的丈夫不在這個靈堂,大概是去了別的地方照看,所以也隻能夠自己先處理著了——


    畢竟死的可不止一個府尹大人,而是一大家子都被斬絕了,誠然管家仆人之流當然沒有那個殊榮在這府上舉辦喪事,但是終究還有好些個人都是這府上的真正主人出身。


    因此靈堂根本就不止一個,這個隻不過是最大的,唯獨放了開封府尹自己一人的靈柩。


    其他人的棺材屍體什麽的則是都放在了其他的靈堂,也有專門的人在負責,來訪者也會在各個不同的靈堂之間走動,以表達自己的哀人也是要麻煩半天,一通下來頭都要暈掉。


    道士難道是請來做法事的人嗎?法事都已經做完了,還有什麽問題嗎?而且這種事情你們也做不好嗎?臉上尤有淚痕的少婦思索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叱責道。


    不是啊,夫人,那個老道士和之前請的那些人好像不是同一夥的。


    下人連忙解釋了起來。


    不是那與他無關的話,他來幹什麽,沒看見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少婦緊皺眉頭,顯得極為不悅,她也發現了靈堂裏的不少人都已經看向了自己,似乎注意到了這件事情。


    這個這個下仆有些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為什麽,他仿佛是清楚一些什麽事情,也或者是那個道士已經說了一些什麽,可是他怕惹主子家生氣,不敢說。


    少婦也看出來了,頓時柳眉倒豎:他說了什麽?啊?!


    他他那個老道士說,我們府上黑氣衝天,料定今天必有血光之災,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恐會釀成大禍!那個下仆一咬牙,閉上眼睛一口氣將害怕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什麽?!這該死的老道士好大的狗膽!少婦愣了一下,緊接著差點兒要被氣瘋了,把他給我給我亂棍打出去!狠狠打出去!


    在下人匆匆領命而去之後,少婦仍然還是覺得一口氣咽不下去,胸脯也是急劇的起伏,靈堂裏的眾人也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迴事。


    於是一個個的都怒目而視,憤怒的咒罵那個該死的老道士,順便上來安慰少婦,讓她不要氣壞了身子,為這樣的人動怒不值得雲雲。


    也有人借此機會發表一些特別的言論,一看就是讀書人出身的,硬生生的從個體素質不足的問題,直接扯到了憂國憂民的層麵上來,還順便夾帶上了批評時事,緬懷府尹大人,安慰少婦人的多種複雜情感


    一看就是滿分作文的那種調子。


    不過不管怎麽說都好,這大概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雖然相當的敗人興致就是了。


    很快的,那個下仆就再次前來稟告,說那個老道士已經被他們趕走了,而且離開之前還出言不遜,說什麽死到臨頭仍不自知之類的晦氣話。


    為了向主子表忠心,那個下仆還拍著胸口說自己當時也是勃然大怒,親自拿著棍棒上去追了對方好幾條街至於到底是不是,就是另外一迴事了。


    不過他也的確因此得了一些銀錢賞賜,這頓時讓其他的仆人們大為羨慕,也大為懊悔自己為什麽不抓住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番呢?


    ——他們可不會為了什麽府尹大人之死而悲傷難過,隻是由衷的覺得拿著棍子出去毆打一個老家夥,總比在這晦氣的喪事上服務要來得容易舒服。


    而且後者還不加工資。


    接下來,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平淡無奇的又過去了一刻鍾的時間。


    所有人都不知道大難即將臨頭,隻是在某一瞬間的時候,突然都感覺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心驚肉跳,頭皮發麻的感覺,脊背都陣陣發亮,汗毛全部倒豎了起來。


    就連演奏哀樂的樂隊都仿佛突然一窒,宛若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下子停了下來。


    至於那些哀哭的聲音,更是霎時間全無了蹤影。在這一刻,整個靈堂都突然安靜了下來,安靜到簡直有些可怕了。


    所有人都有些詫異莫名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四周,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隻覺得是自己一時心悸,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卻沒想到其他人也突然停了下來。


    一下子就靜得可怕。


    緊接著,沒等他們好好的思考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的時候,一種奇怪的聲音在靈堂之中響起。


    很輕微,但是因為這個時候安靜得嚇人,所以每個人都聽見了。


    吱吱作響好像是指甲撓木板的時候,所發出的什麽刺耳難聽的聲音,讓人顫抖,頭皮都幾乎要炸開。


    因為——那是從那口黑色的棺材裏麵發出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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