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撕心裂肺的吼叫


    顧染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何地,夜色深沉,她好像又迴到了當年母親死亡之後的那種漂泊、孤獨無依的日子。


    當年她隻有四五歲大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懂事了。


    每天親眼看著母親帶著不同的男人迴家,然後房間裏就會發出那種嗯嗯啊啊的聲音,剛開始,她恨好奇,然後忍不住偷偷的透過門縫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會看見那個叔叔和母親脫光光壓|在一起……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很惡心,很惡心,可是母親每天卻要不同的男人那樣……


    每天她出門的時候,周圍的鄰居都會對著她指指點點,說的和經常差不多的話。


    說她母親是雞,說她是雞的女兒……


    在那之前,她一直都不喜歡這個母親,因為她也逐漸認識到她太放蕩。


    可是她真的對她很好,直到那一次母親帶迴來的男人想要強迫著她,母親拚死救下了自己,顧染才發現,母親是真的愛的自己。


    她說:“傻女兒,並不是每個女人生下來都這麽賤,因為我沒學曆沒能力,不到18歲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母賣了,然後混跡於各種男人之間,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可是你不同,雖然我肮髒,可是你在我心裏就是一個純潔的小天使,咱們不要聽那些人說三道四,你隻要知道媽媽是愛你的就行了。”


    在那之後,她和媽媽的關係逐漸變得好了起來,不過也是從那以後,她越來越討厭和男人接觸,以至於這個壞毛病一直延遲到現在。


    五歲的時候,媽媽生病去世,她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媽媽卻告訴了她一件震驚的事情。


    媽媽說她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她是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的,那個時候她還是個繈褓裏的嬰兒。


    從那時候起,她開始過著流浪的生活,然後進了孤兒院,遇見了那個小男孩,然後又被顧爸爸領養去了顧家。


    她從來沒想到當年的事情會被爆出來,到底是誰,是誰這般針對她。


    顧染一邊奔跑,一邊哭泣。


    “媽媽,怎麽辦,怎麽辦。”


    “這些醜事全被暴出來了,霍霄會怎麽看我。”


    “媽媽,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位善良、偉大的母親,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麽不堪,媽媽,我該怎麽辦……”


    顧染突然頓下步伐,仰頭望著漆黑的星空,張大嘴巴,眉眼糾結的撕吼了出來。


    “啊……怎麽辦!!!”


    “啊……!”


    嗓音沙啞而又無力。


    忽然,天空下起了大雨。


    暴雨擊打在水泥地麵上,發出淅淅瀝瀝的響聲。


    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她的臉上,有些生疼,可是她連睫毛都沒有眨動過一下,迷霧一般的雙眼死死的仰望著天上的夜空。


    大概過了五六分鍾的時候,她才迴過神,垂下頭,朝前方的馬路走去。


    顧染身上的衣服已經全淋濕了,走到人行道那邊的時候,她匆忙的跑過去,打算找個地方躲雨。


    隻聽“呲……”的一聲,一輛小汽車突然停在她的側前,車頭距離她的膝蓋不到五厘米。


    緊接著,就見司機師傅從車窗探出腦袋,皺著一張臉狠狠朝她怒罵道:“找死啊,想死也別死在這裏,不然老子還得賠償!滾一邊去死!”


    顧染聞聲,轉過身,抬眼看向司機,道歉道:“對不起……”


    司機一看見顧染的臉,便愣了一跳,然後厭惡的說道。


    “趕緊走,離我遠點。”


    說著,他從車窗外縮迴頭,“真是晦氣,怎麽會遇見這種肮髒的女人。”


    司機的聲音不大,但是也不小,顧染聽見後,捏緊拳頭怒眼瞪著他:“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不是那隻雞的女兒麽?你|媽都那麽髒,你肯定也幹淨不到哪裏去。”司機迴說道。


    “你胡說什麽!我媽媽很幹淨,在我心裏她是最幹淨的!”顧染忽然眼睛泛紅,狠狠瞪著著司機,一邊激動的說著,一邊走上前,伸出腳狠狠踢了車頭兩下。


    司機被顧染這架勢嚇了一跳,縮了縮腦袋,轉動方向盤朝另一個方向開去:“算了,今天算我倒黴,不和你這個瘋婆子吵。”


    司機說完,車子一溜煙的離開了。


    顧染有些抓狂,為什麽一個過路人都知道這件事了?


    完全忽略自己正在闖紅燈,朝著對麵馬路一路闖了過去。


    “顧染!”這時,身後傳來一抹焦急的聲音。


    有人在喊她?


    顧染下意識的這麽想著。


    可是,不會有人叫她的,不會。


    大家都討厭她,都討厭她……


    “顧染,你停下。”身後又傳了男人的吼叫聲。


    顧染的腳步不僅放慢了下來。


    陳城見此,快步追了過去,攔在女人的麵前。


    當他看見女人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時,眸底閃過一抹心疼。


    原本柔|軟亮澤的黑長發已經濕透了,濕漉漉的沾濕在臉頰上,身上沒有一處是幹的。


    “顧染,你沒事吧。”陳城抿了抿唇,眸色擔憂的看著她。


    顧染看見來人是陳城,垂了垂眸,直接轉身,欲從相反的方向離開。


    “顧染!”陳城看出了她的動機,追上前,再次攔住她的去路,一把抱住她冰冷的小身體:“不要傷心,也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話,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而且,你母親能生出你這麽漂亮善良的一個小姑娘,說明她也很不錯。那些罵你的人都是嫉妒你,知道嗎?“


    顧染感覺到自己被陌生的氣味包裹,想也沒想,用力的掙紮,推拒。


    “放開我,你放開我!”


    “我不放。”陳城更加用力的抱緊她,手指安慰的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別激動,冷靜一點,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我隻是想告訴你,你很善良,你就像一個純潔的天使,能生出天使的母親怎麽會髒,雖然她迫於無奈選擇了那份職業,但是她的心是美好的,知道麽?所以,不要聽那些侮辱你的話,她們根本就不了解你。”


    顧染掙紮了一番,掙紮不脫便隻好放棄。


    聽著耳邊傳來男人溫潤的嗓音,她苦笑的仰望著天空,“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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