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有些人,輸了就是輸了


    在公司結束了跟客戶的洽談,景臣看了看時間,便蹙了下眉,拿過外套跟商五吩咐了幾句後,就從公司離開,一路驅車急急忙忙地雜誌社趕。


    然而終於趕到雜誌社時,景臣卻並沒有看到裴思愉的影子,見楊耀從雜誌社出來,他上前詢問。


    楊耀支支吾吾地說,“她剛才……好像跟一個男人離開了。”


    方才他剛要出來,就見到裴思愉跟一個男人發生一點小矛盾,他親眼所見,那個男人將自己底下的跟班的手捏開。


    那場麵,不怎麽激烈,卻莫名讓人膽寒,直覺裏,那個不動聲色的男人,有點恐怖,導致於他方才退縮得沒敢出來。


    心裏有疑惑蔓延,景臣連接追問,“她跟什麽樣的男人離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楊耀膽怯地道,“那個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他出現在雜誌社……”


    景臣煩亂,連語氣也帶了股不耐,“特征呢?那個男人什麽特征?”


    楊耀想了想,“看起來比較像英國人,不過應該是中英混血兒,很有氣質,看起來不像一般平常人,感覺……有點不善。”


    驟然,景臣腦海中掠過之前在餐廳裏見到的那個男人,一樣的外形氣質,一樣的讓人感到不善,會不會,就是他?


    景臣並不想將裴思愉跟那個男人聯係起來,然而此刻卻由不得他不多想,心裏頭躁亂無比,不迴楊耀一句話,倏然轉身進入車內甩上車門。


    “景少——”


    楊耀追上去還想說點什麽,景臣卻倏地發動車子離開了。


    車子飛奔在馬路上,由於之前有過一次合作,景臣是知道裴思愉的手機號的,正想撥下去,可腦海裏不知閃過什麽,導致他卻又沒有撥下那個號碼。


    隻在腦海中思慮一下,他降慢車速,很快拿出手機撥下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通,“什麽事?”


    那頭傳來傅寒深慵懶磁性的嗓音,有淡淡的困倦之意。


    沒有昔日那般神情自在的調侃,景臣甚至不問他們此刻在哪,直入主題道,“我想知道,裴思愉的過去,有過什麽?她是不是跟一個中英混血兒的男人認識?那個男人跟她什麽關係?”


    原先不是很想在意那個男人,可現在,想想那個男人在餐廳裏看裴思愉的眼神,便次次都讓景臣感到一股不快。


    很純粹的,對於那個男人看裴思愉的眼神而感到不快。


    在景臣的記憶中,雖然他跟裴思愉有過那麽一段短暫而轉眼即逝的過去,可他實際上,對她的事情知道的少之又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次在國外精神病院看到她時,她怔怔坐在榕樹下的秋千上,對著他癡癡傻傻地笑……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當時她已瘋。


    瘋是瘋了,卻依舊高傲,他至今都還記得,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她從秋千上下來,抱著一個木偶,踱步到他的跟前,踮起腳尖,靠到他耳邊,對他說……


    “景臣。”傅寒深的話,阻斷了他遊蕩迴憶的思緒。


    景臣靜待著他的下文,傅寒深頓了頓,不知道在沉吟著什麽,最後卻是道,“等著。”


    景臣笑了笑,“謝了。”


    之所以打電話問傅寒深,是因他知道宋言此刻在他身邊,宋言跟裴思愉認識那麽多年,應當會知道裴思愉的過去。


    對於裴思愉是什麽過去,至於她為什麽會在精神病院裏,這些事情景臣並不想過份在意,可有些該知道的事情,總是需要知道的。


    最起碼,他想知道,那個男人跟裴思愉到底是什麽關係。


    可是,沒多久後,傅寒深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卻是告訴他,“對於她的過去,宋言也並不太清楚,有一段很長的時間裴思愉住在國外,從國外來到這個城市後,她們才相識。”


    聽聞這個迴答,景臣眉頭輕皺,眼底有一絲凝重。


    沉吟了會,傅寒深又繼續說,“不過,你說的那個人,跟裴思愉關係或許不太一般,確切點來說,應該是很親密。”


    這句話是宋言告訴傅寒深的。


    “另外,”傅寒深低醇的嗓音,隔著電話又灌了過來,“裴思愉有一位中風臥床的父親,宋言說是他們來到這個城市後,就一直如此。”


    告訴景臣後麵這句話,是想提醒他,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如果他選擇了裴思愉,就應該明白,最起碼,他將要負起什麽責任。


    景臣淡淡闔了下眼眸,斂去眼底的情愫,輕聲應了一聲,便就掛斷電話。


    將車子在路邊停靠下,他靠著車椅閉上眼睛,斂去眼底的一片思緒,裴思愉有個中風癱瘓的父親,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力並不大,因為他曾經在精神病院裏,是見過裴思愉的母親的……


    裝飾富麗堂皇的度假酒店套房裏,宋言看著傅寒深將電話放下,清涼眸子看向他棱角分明的立體臉龐,忐忑不安地問,“景臣突然問起思愉的事情,那他是對思愉……”


    有些事情,不用多說什麽,也大概能讓人一眼看穿。


    景臣分明是對裴思愉上心了……


    隨意的將手機扔迴床上,傅寒深闔了下眼眸,挺拔地身姿踱步到落地窗前,眺望著外麵一覽無盡的蔚藍海麵。


    宋言跟到他身邊來,猶豫地蹙了蹙眉,爾後才慢慢說,“你說過筱楠喜歡景臣,而現在景臣卻對思愉上心,這樣會不會傷害到筱楠?”


    傅筱楠怎麽說都是傅寒深的妹妹,如今景臣的這態度,讓她不得不在意一些,但裴思愉又是她朋友,這種情況裏,宋言站在哪邊,都不太好。


    所以這種感覺,她有點為難,為誰說話都不是。


    而相對來說,她也不想插手他們感情上的事,感情都是他們幾個人的,不是她想插手,就可以圓滿解決,誰也不受為難,還能各自歡喜。


    可畢竟一邊是傅寒深的妹妹,一邊是她最好的朋友,想說不在意故作輕鬆的由著他們,那一定是難以做到的。


    起碼,她還做不到。


    傅寒深慢慢掉頭過來看她,深邃的眼,充滿了莫測光澤,定定睨了她幾秒鍾,爾後,見她凝重的模樣始終不散,才是無奈揉揉她的腦袋,“景臣打這個電話過來,就說明傅筱楠已經輸了,這麽多年她跟在景臣的身邊,卻始終沒有讓他把她當個正常女人來看待,就說明,這是她自己的問題,跟你朋友無關,你不需要想著如果沒有你朋友,景臣或許就會接受傅筱楠的這種事情。”


    停頓了下,他低垂下眼眸,眸光晦澀,“有些人,輸了就是輸了。”


    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是因為別人的因素,單單的,傅筱楠隻是輸在,她沒成功的讓景臣把她當個正常女人來看待,而是一個總是惹禍不斷,讓他放不下心的妹妹而已。


    感情,有時就是這樣沒有道理,不是誰在誰身邊長久,就一定會讓人心動,一開始各自情感就不在一個點上的兩個人,單方麵的想要在一起,沒那麽容易。


    宋言不知道對待這件事還能再該說些什麽,之前她希望裴思愉能主動跟景臣離遠一些,畢竟傅筱楠在景臣的身邊太久,她再橫入他們的中間,不過是讓三個人感到為難。


    但現在……或許有些事情,早已經不是她能想得到控製得了,小心翼翼的防備,終歸敵不過突然而來的意外。


    對於裴思愉的過去,她是真不太知情,在高二那年,她才跟裴思愉相識,據說那時她跟裴家兩老剛來這個城市不久,裴思愉從未提起過自己的過去,而裴家倆老也都守口如瓶。


    不過,她畢竟跟裴思愉認識長達快近十年的時間,一些事情,勉勉強強還算是知道皮毛的。


    譬如,後來她從副院長穆淑貞的口中知道,裴思愉沒了某些記憶。


    譬如,裴思愉曾跟一個男人親密無比。


    這些事情,她有想過要追問,但穆淑貞卻是苦笑著對她說,“過去的事情有很多不值得高興的地方,我不想讓思愉想起,也不願她想起,她自己也不會想想起來,最後選擇忘記,是她自己的決定……”


    於是後來,宋言就再也沒問過,關於裴思愉的過去,也從不對裴思愉追問,她究竟有過什麽經曆。


    因為在她的眼裏看來,現在的裴思愉,過得很好,這就已經足夠了……


    垂下眼簾,宋言有些泄氣的無聲歎息一聲,卻遭遇了傅寒深的一個冷眼斜來,“好端端的,歎什麽氣。”


    宋言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歎氣也錯了?”


    傅寒深麵色不改,“你懷著孕。”


    在他的眼裏,懷孕歎氣,有負麵情緒等等,通通都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一旦宋言歎氣,必然遭遇他冷眼以對。


    宋言砸吧下嘴,衝他做了拉拉鏈的舉動,再比了個ok的手勢,動作略為滑稽。


    傅寒深卻不買她的賬,力道不大的捏捏她的臉,親昵的行為,無聲勝有聲,爾後,驟然想起什麽,他才問,“小源呢?”


    宋言迴,“不知道他怎麽忽悠了前台人員給了他一份小蛋糕,現在在前台跟人吃蛋糕呢。”


    傅寒深臉色一冷,剛想說話,房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小家夥舒服地撫著圓滾滾的肚子進來,“爸爸,我迴來了。”


    傅寒深給了他一個又涼又冷的斜眼,他這兒子這一路來沒少靠著外貌一路騙吃騙喝。


    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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