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一切都風平浪靜。


    丁辰在家養傷,而出於各種原因,並無人前來探望。


    不過,張遼和張繡二人倒是很慷慨。高順找上門去,聽說丁辰要借錢,兩人二話不說,湊出了共十萬貫交給了高順。以至於高順迴來,對他二人也是讚不絕口。弄得丁辰也很不好意思,有時候想來,他是不是太壞了?居然準備欺負兩個老實人!


    但又一想,他還是狠下心來。


    有些事情,必須要早作籌謀……


    又過了幾日,丁辰可以下地走動了。


    他身體康複速度之快,就連郎中看到,都感到震驚。


    不過丁辰卻知道,之所以能夠如此迅速的恢複,除了那百步汗戲的功勞之外,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一日,他在蔡琰的攙扶下,在庭院中走動。


    忽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緊跟著就看到賈衢匆匆走到麵前,躬身向丁辰行禮。


    “主公,大喜!”


    “嗯?喜從何來?”


    “方才卑職進城,偶遇昔日袍澤。


    他如今在丞相府做事,對卑職說了一件事情……青州黃巾餘孽暴動,百萬黃巾殺入兗州。”


    嘶!


    丁辰心裏一緊,隱隱猜到了賈衢所說的喜事是什麽。


    不過,他還是很緊張的問道:“那兗州情況如何?”


    “兗州刺史劉岱,濟北相鮑信提兵出戰,結果被黃巾軍所害。”


    “那我阿兄呢?”


    “正要與主公說此事……曹公率部抵禦黃巾,並且將之擊退,並且穩住了陣腳。他派人前來長安,向丞相求援。我聽那袍澤說,丞相似有意任曹公為兗州刺史。”


    丁辰聞聽,不禁笑了!


    曹阿瞞果然是曹阿瞞,從一窮二白,到如今尚不到一年光景,已經站穩了腳跟……


    想當初,董卓懷著拉攏丁辰的想法,提拔曹操為東郡太守。


    才幾個月的時間,曹操就做出了功績,並且在董卓麵前證明了能力。


    董卓既然準備任命曹操為兗州刺史的話……那就說明,他對丁辰的戒心已經鬆動。


    隻是,才這麽短的時間裏,董卓就不再提防自己了?


    丁辰有些困惑。


    他送走了賈衢,扭頭看向了蔡琰。


    “你看我作甚?”


    蔡琰那如同羊脂白玉般光滑柔嫩的麵龐,顯出一抹緋紅。


    “蔡姐姐,最近長安城裏,可有什麽風吹草動?”


    “這個……卻不太清楚。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照顧你,所以不怎麽了解外麵的情況。怎麽,你想要打聽不成?”


    “嗯!”


    丁辰斬釘截鐵的迴答。


    蔡琰當下,把丁辰攙扶到了門廊坐下。


    “那我去問問父親。”


    “他在家嗎?”


    “哦……他這些日子,都在石渠閣看書,已經好久沒有迴來。”


    “石渠閣在未央宮中,而今那是天子居所,守衛森嚴……你根本就沒辦法見到他。”


    “那怎麽辦?”


    “這樣,你去一趟丞相府,找賈詡。”


    “找他作甚?”


    蔡琰聞聽賈詡的名字,頓時露出不快之色。


    丁辰倒是理解,蔡琰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


    當初董卓把虎賁郎趕出丞相府後,高順、龐德、胡車兒甚至還有賈衢都跟著陷陣營離開。


    唯有賈詡,留在了丞相府,繼續擔當那虎賁中郎之職。


    而且,丁辰受傷這麽久,賈詡都沒有過來探望一次,也使得高順幾人對他非常不滿。


    這樣一來,自然連帶著讓蔡琰對賈詡的印象很差。


    不過,丁辰倒是沒有在意。


    他太了解賈詡了……


    留在丞相府,絕非是他貪戀那勞什子虎賁中郎的權勢。


    以賈詡之才學,想要出人頭地,絕非難事,至少不可能一直裝瘋賣傻似地做那主簿從事。丁辰相信,他留在丞相府一定有他的原因。之前不好去接觸,現在倒是可以打聽一下。


    “蔡姐姐,你不懂!”


    “我不懂什麽?”


    “你不懂賈文和。”


    “嘁,我幹嘛要懂他一個老臭男人?”


    “嘻嘻,也是……那不如,蔡姐姐多了解一下我這個小臭男人吧。”


    丁辰這一句調笑,頓時羞紅了蔡琰了臉頰。


    她狠狠啐了丁辰一口,便轉身匆匆的走了……


    其實,蔡姐姐挺好的,知書達理,長得漂亮,氣質又好,性格還很溫柔。


    唯一的缺陷,就是女紅和廚藝極差……她給丁辰做的衣服,永遠不是大就是小,從沒有合身過;而她做的飯菜,闔府上下,除了丁辰之外,沒有一個人敢去嚐試。


    哪怕是丁辰,每次也要含淚吞咽。


    要是她能不再做飯,該有多好?家裏有仆人,難道還缺你那口飯菜嗎?可蔡琰卻是越敗越戰,越戰越敗……丁辰甚至覺得,如果不吃蔡琰的飯菜,他可能恢複的更快!


    對了,也不知道那個貂蟬,現在情況如何?


    那天和王越一戰,貂蟬雖然比之丁辰的傷勢輕,但也好不得太多。


    以丁辰的身體素質,尚且要昏迷這麽久。想必她迴去之後,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康複。


    一想到貂蟬,丁辰就蹙起眉頭。


    說實話,他有點怕那個女人!


    她會把一些事情強加到丁辰的頭上。而這,恰恰是丁辰最不想去麵對的事情……


    傳國玉璽,與我何幹?


    漢家天下,我視若糞土。


    可是,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那娘們兒也是一個死心眼。


    他若是不接那傳國玉璽,隻怕貂蟬不會善罷甘休。也罷,真躲不過,便接了,然後送給阿兄吧。


    反正,他最喜歡這種事情。


    ++++++++++++++++++++++++++++++++++


    天,將晚了!


    夜幕即將到來,揭水陂昏黑一片。


    丁府裏,燈火通明。


    其實,這些天來,丁府差不多都是這幅模樣。


    賈詡一襲青衫,頭戴綸巾,衣袂飄揚,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度。


    他站在門廊之上,看著坐在門廊上的丁辰,手握銅爵,抿了一口冰涼的酒水,似乎有些得意。


    “先生,你這樣很不厚道!”


    丁辰陰沉著臉,看著賈詡道:“郎中說,我如今不能吃酒,你卻這樣逗我,有意思嗎?”


    “哈,有意思極了!”


    賈詡哈哈大笑,令丁辰臉色越發的黑了。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嗎?


    我臥床不起,差不多二十天了,你卻是第一次來探望我。”


    “哈,若非蔡娘子,我今天也不會來。”


    “賈先生,咱們好歹曾在滎陽並肩作戰,你這又何苦呢?”


    “我何苦?”賈詡冷笑道:“這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嗎?你喜歡做英雄,現在多好。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丁子陽是忠義無雙的真‘義士’,真‘豪傑’,多麽快活。”


    “你……道我想嗎?”


    丁辰,低下了頭。


    “你可知道,因為你一時衝動,把我所有的安排都給毀了。


    我本來想監視那王允,看他有什麽動作。現在可好,他被關進了大牢,想要做什麽,我根本無法知曉。”


    “你也覺得,王允有問題?”


    “哼!”


    賈詡陰沉著臉,冷哼一聲。


    “我就說嘛,這叫做英雄所見略同。


    那老烏龜詭計多端,怎可能這麽容易,就坐以待斃?”


    “那又如何?”


    賈詡坐下來,指了指丁辰,又指了指自己。


    “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除了你我,還有誰會相信?


    你沒看到,這全天下人都在為他求情,為他說好話嗎?就算是死了,也能名留青史。


    我去長安獄偷偷看過他一次,一副悠然自得,好像等死的模樣。


    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麽,怎麽做……我總覺得,這時局越來越危險。”


    “嗯,我亦如此感覺。”


    丁辰輕聲道:“所以我讓高順去找張遼和張繡借了十萬貫,想要組成兩隊騎軍……手裏有兵心不慌,任他詭計多端,惹急了我就帶兵殺進去,一刀把他了斷了。”


    賈詡聽到這裏,那張冷峻的臉上,方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總算還沒有蠢透,知道未雨綢繆。


    這樣也好!雖說你手中兵馬不多,但陷陣營戰鬥力驚人,也算是能夠自保,我就放心了。”


    他話鋒突然一轉,道:“我知道你今天找我來,是什麽事情。


    有時候,我真覺得你運氣不錯。


    本來,丞相對你非常不滿,認為你不和他一條心,所以才故意將你冷落……不過,在十天前,會稽郡遭遇海賊攻擊。會稽太守唐瑁,以及他女兒唐妃,都葬身於火海之中。雖然沒有發現弘農王的蹤跡,但是丞相認為,這其實是弘農王的一個信號。”


    “唐瑁和唐妃,死了?”


    “剛說你聰明,你就又變得傻了。”


    賈詡手指丁辰,輕聲道:“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


    雖說吳縣近海,但是卻沒那麽容易攻破。且不說會稽兵善戰,那吳縣城中的豪強也多有私兵,海賊如何能夠輕易破城?弘農王隻是用這種方式向丞相傳遞一個信息:他無心帝位,也不想再出現……我估計,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遠赴他鄉,隱姓埋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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