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折夭愣住,半晌才找迴自己的聲音,「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隻是帶她來玩嗎?


    簡默晟看著她怔怔的模樣,情不自禁的,抓過了她的小手,她的手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骨感瘦瘦的,而是一種握著很舒服的軟軟的肉肉。


    他的手掌攥緊了她的四根手指,握緊又鬆開,握緊後,又鬆開。


    簡折夭在這一刻,沒由來的緊張。


    感覺自己的手被他握著,冰涼涼而又幹燥的大手,往日的這隻手,是一雙寬厚溫暖的大手。


    這一刻卻感觸那般陌生,是一隻成年男人的手。


    她緊張的抿著唇瓣,牙齒咬著下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像是在彷徨未知的答案。


    兩人彼此之間都很沉默。


    最後,微風吹過,伴隨著男人的一聲輕聲問,「夭夭,你喜歡哥哥嗎?」


    簡折夭心微顫,她機械般的轉頭對視上男人深邃的眼眸,裏頭很黑很黑,她急促的想要尋找往日那種家人般的溫暖,可她找不到,是一種深沉的、又像夾雜了很多沉重又隱忍的情愫。


    這樣的眼神,


    不是家人的眼神,


    不是她哥哥往日看她的眼神。


    平日內,她哥哥也偶爾會問這句話,每一次她的答案都是那般的自如,喜歡。


    但這一次,她的嘴巴張了張,喉間卻發不出聲音。


    是她想多了…


    還是她發現的太晚…


    簡折夭隻感到無措。


    十分的無措。


    簡默晟見她沒迴答,他最了解她,她的一個小動作,一個眼神,他便能猜得到她心中所想。


    心口處的鈍痛令他臉色煞白了下。


    他忍著那疼痛。


    攥著手上的小手力道更加緊了。


    夭夭…


    夭夭…


    我的夭夭…


    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是憂鬱,透著哀傷的。


    簡折夭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就像是一個情場失意的男人,這樣的感情,怎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她很慌,下意識的用力掙紮,將手從他的大手裏抽出。


    語氣有些急促,像在慌張什麽,「哥哥…我,我有些困了,我先去休息,明天…明天我就想要離開這了。」


    說著,她起身站起來。


    視線匆匆一瞥間,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痛楚,是一種痛入心扉的疼痛。


    簡折夭落荒而逃,沒有迴過頭。


    簡默晟看著她慌張的逃跑,臉色煞白一片,放在大腿邊的手掌心緊緊的攥緊,一雙痛楚受傷的眼眸緊緊的合上。


    在遼闊的草坪上,晚風習習,他形單影隻,潔白的月光擔在了他的肩頭上,顯得那般孤單落寞。


    ……


    「唿——唿——唿——」簡折夭一路沒有停歇的跑迴到樓上,整個人氣喘籲籲,緊緊的關上門。


    後背靠在門板,支撐著發軟的雙腿,不讓自己的身子下滑。


    直到現在,她的心中還是震驚的。


    她無法想像,她一直敬愛的哥哥,為什麽今晚會變得不一樣了。


    突如其來的慌張緊緊的包裹著她,簡折夭喘息過後,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去了床上,躺下後。


    她完全沒有半點想睡的意思。


    心煩意亂。


    剛剛的場景一遍遍的再她的腦中掠過。


    她翻個身子,側著躺著。


    眼睛注視在桌麵上那一個旋轉木馬的音樂盒。


    神情有些恍惚。


    簡折夭,並非你哥哥從未露出過那男女之情的愛意,而是你一直以來,從未認真細心的去發現過這些。


    為什麽打小她哥哥不寵自己的親生妹妹,卻願意將她一個「破壞」他們家裏幸福的私生女捧成了掌中寶。


    為什麽她哥哥心甘情願的管理她大大小小的事情?


    為什麽她哥哥這麽多年了,也不見身邊有半個心怡的女人?


    為什麽她哥哥的房間內,滿滿的都是她的東西?


    ……


    這些事情,早已經不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純粹的喜歡了…


    簡折夭眼眸垂下,觸及到身上的粉紅色被子。


    突然想到個詞,金屋藏嬌…


    這個嬌怕就是她吧。


    簡折夭沉沉的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心頭宛如被一塊千斤重的大石壓著般,悶悶的,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將被子高高的拉起,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了枕頭上。


    ……


    簡折夭天未亮就已經醒了,看著還灰濛濛的天空,她頭枕著枕頭,視線仿若要穿透那灰色的烏雲。


    她一個晚上沒有睡意,翻翻覆覆的轉身,就是睡不著。可看著外麵的天空腦袋內又沒有半點雜念,一片空白。


    久久的…


    眼睫毛一閃一閃的,眼皮又重重的蓋上…


    等到簡折夭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不過過了兩個小時而已。


    她見外頭天色亮了,就沒有再睡了。


    翻身下床,將被子疊好,穿上拖鞋走去了浴室,洗漱一遍後,打開門走出了外麵。


    她下樓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早上七點。


    本以為她已經夠早了,沒想到她抬頭望去的時候,外麵花圃內,男人修長的身形已經佇立其中,站在一片奼紫嫣紅中,他一身黑白搭配格外的顯眼。


    見他手拿著長長的水管在給花朵澆灌,簡折夭腳步沒有向往日一樣自然的走過去。


    她腳尖在地麵上輾轉了幾下,最後還是邁開步子,朝外麵的人走去。


    剛走出門口,門衛又敬職敬業的把她攔住。


    簡折夭指了指外麵的人,用z國話簡短的道:「我去找他。」


    門衛朝簡默晟的方向看了眼。


    見他沒有看過來,但又想,他在,應該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便放心讓她出去。


    簡折夭來到簡默晟的身後,這麽近的一看,她感覺她哥瘦了。身上原本合身的襯衫,多出了一些布料。


    她正開口要喚他。


    就看到簡默晟轉過身來,手上的水管正好對著她的方向衝來。


    嚇得簡折夭馬上躲開,簡默晟也是驚了一把,不做猶豫立刻扯過了她的手臂,將她拉在了身後。


    簡默晟見她身子沒被噴到水,臉上鬆了口氣,將水管放在了地上,走去關掉了水龍頭。


    簡折夭站在原地,看著那些花朵被她哥哥澆灌之後,更加嬌艷妖嬈了。


    恍惚間。


    簡默晟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怎麽今天這麽早起床?」


    簡折夭抬眸望著他,他的輪廓冷硬,清晰的線條在暖陽照耀下,融化了幾分柔和,那雙眼睛看著她的眼光與往日一樣。


    以前不覺得什麽,現在認真一看,那裏麵盛滿了要溺出來的寵溺與情深。


    她眼神有些閃爍,嗓音與平時無恙道:「我睡不著,就醒了。哥你怎麽也這麽早?」


    簡默晟眼神深深的看了她眼,沉沉道:「我也沒睡著。」


    簡折夭默。


    兩個安靜下來的人,往往總是心軟的那個先開口打破沉默。


    簡默晟很輕很輕的嘆息了聲,他彎腰,拉起了她的手掌,「走吧,想吃什麽我煮給你吃。」


    他牽著她的手走迴了別墅內。


    簡折夭中途手指嚐試過掙脫,男人的力道卻是那般的強勁用力。


    迴到別墅內後。


    簡默晟如昨日一樣,走去了廚房內,帶上了一件藍色的圍裙,他朝簡折夭問,「想吃什麽?」


    簡折夭站在旁邊,想了想,「想吃餃子。」


    簡默晟應了聲,「昨日正好買了兩包你最喜歡的玉米餃。」


    簡折夭沉默著,看著眼前這個將她所有的興趣愛好都了解熟透的男人,經過昨晚,她無法再無知的將眼前的男人當做是自己的哥哥。


    在睡不著的昨晚,她也想透了一件事情,兄妹兄妹,他們之間終究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簡折夭見簡默晟在忙碌,沒有像昨天一樣幫忙,她腳步慢慢的退出了廚房。


    輕輕的合上了廚房的門。


    「砰——」門合上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響。


    簡默晟正好將冰箱的門合上,手上握著一包冰凍的玉米餃,冰水融入掌心,沁入了絲絲寒氣,冰涼入心。


    他沒有往後麵看,隻覺得這廚房內,空曠的有些孤寂。


    做完熱騰騰的餃子,打開門,就看到餐桌上人兒正無聊的等待著,他原本抿著的嘴角又不知覺的彎起了。


    人都說他冷漠無情,一年四季都是一張麵癱臉,要他心裏高興千金難買,卻不知他的笑容在她麵前,是那麽的廉價。


    簡折夭見他端著鍋出來了,不再坐著,上去幫忙,「我來。」


    簡默晟抬起手臂避過了她的手掌,「你別端著,在那坐著就好了。」


    簡折夭見他端著鍋自顧自走去了餐桌上了。


    便進廚房內拿碗拿筷子。


    簡默晟又進廚房內洗了雙手。


    等出來的時候,桌麵上已經盛了兩碗熱騰騰的餃子,一個碗一根湯勺。


    再看對麵已經空出一個位置等著他入座。


    這樣的溫馨,他能溫存多久?


    可否能緊緊的抓住一輩子?


    這般想著,心口處又是一陣鈍痛。


    他收斂好情緒,坐在了簡折夭對麵的位置上。


    見簡折夭正嘴巴嘟起吹著餃子,他溫聲道:「餃子剛好,裏麵還燙,別著急吃。」


    簡折夭嗯嗯了聲。


    簡默晟又想起什麽道:「我還忘了件事。」


    簡折夭疑惑著看他起身走去廚房。


    忘了什麽事了?


    過會。


    就看到簡默晟端著一個陶瓷小碟子。


    簡折夭好奇的探頭一看,眼眸流露一絲驚喜。


    簡默晟沒錯過她的驚喜,微笑將那碟子放在了她的麵前,「你每次吃餃子,必不可少的辣椒醬。」


    簡折夭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放在辣椒醬裏麵沾了沾,滿足的咬了口,在嘴中咀嚼著。


    簡默晟見她吃的一臉滿足,臉上的笑容就沒收起過。


    一碗餃子很快就吃完了。


    簡默晟的還剩下半碗。


    簡折夭便坐在對麵等著他吃,她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把玩著碗中的湯勺,攪和著碗中沒喝完的湯。


    她眼角時不時對麵的簡默晟,她哥哥吃飯很優雅,哪怕是喝湯,對比起她如母豬哼叫的聲音,她哥哥那點小小的聲音,基本可以說聽不見。


    兩人彼此都很安靜。


    簡折夭猶豫再三後,還是打破了安靜。


    「哥,我們什麽時候迴榕城?」


    這句話,昨晚已經問過了。


    但今日的他們,仿若十分自然的將昨晚的事情拋於腦後,從未發生過般。


    簡默晟聽她這麽問,握著湯勺的手微頓,淡淡道:「這幾天暫時不迴去了。」


    簡折夭:「我想迴去了。」


    簡默晟默。臉上的冷淡卻已經表明態度了。


    簡折夭眉頭忍不住一皺,忍不住問,「哥,你這樣是算囚禁我嗎?」


    簡默晟觸及到她目光中的不悅,心口處驟然一痛,疼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他估計就是自己找罪受…


    淡淡的搖頭,「我沒想囚禁你,天使小鎮不好看嗎?」


    簡折夭:「好看,但景物再好看,我想看的人沒在這裏,我也不想再待著了。」


    簡默晟薄唇抿著,她何曾用過這樣冷淡的語氣跟他說話。


    簡折夭見她哥沉默了,自己也沉默了下來。


    有些事情,她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想要捅破那一層窗戶。


    許久,才聽到簡默晟道:「就在留多幾天吧。」


    淡淡的語氣,透著不容置喙的態度。


    簡折夭氣,「哥!你!」


    卻見簡默晟已經將她麵前的碗端走,走去了廚房。


    ……


    榕城。


    又是一日未有消息。


    鬱景琛坐在辦公室內,莫嚴敲門進來。


    「爺。」


    他道了聲。


    他也是jk的人員之一,不過是負責的事務不同。


    鬱景琛的桌麵上已經整理好文件,朝他招手,一個個跟他解釋道:「這是財務剛剛送來的報告。這份是銷售部門的總結,這份是市場部門的……」


    他講了很多很多要負責的事項。


    莫嚴都極為認真的聽著。


    等他都講完之後。


    莫嚴才問,「爺,你是要去哪裏嗎?」


    鬱景琛嗯了聲,「我要出差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你了。」


    莫嚴詫異了下,但還是沒有多問,點點頭,「放心吧爺,我保證一定管理好公司。」


    鬱景琛嗯了聲,「我已經訂好飛機了,今天早上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先走了。」


    他無法在守株待兔下去,他要去找她,他很想很想她了。


    莫嚴沒想到會這麽快,看鬱景琛這急匆匆的樣子,分明就是臨時決定出差的啊。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


    這幾日會議沒聽到爺說過要出差啊。


    鬱景琛拿起西裝,邁步離開了辦公室。


    老陳被鬱景琛留下了,畢竟鬱家還需要有人看著。


    m國總部。


    鬱景琛乘坐私人飛機,在天上飛了接近十個小時後降落。


    降落後,鬱景琛邁大步子走進了總部的別墅內。


    裏頭葉莫衍、於慕臣還有唐紹都在。


    見他來了,沒有詫異,之前鬱景琛已經提前通知過了。


    唐紹迎了上去,「老二,你怎麽來的這麽快?」


    鬱景琛一進門,見他第一句話就是,「有消息了嗎?」


    唐紹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這次搜尋的難度很大,主要兩個原因,發現的時間太晚,第二就是沒有線索。


    簡默晟和簡折夭從小到大有交集的地方隻有榕城,但他們兩人現在會在榕城?


    別說什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若現在藏身在榕城,除非是藏在地下一輩子不出來,否則早被他們jk的衛星搜尋出來了。


    鬱景琛看唐紹搖頭,有些失望,但還是沒有影響自己的情緒。


    朝沙發上的於慕臣和葉莫衍走過去。


    三人互相打了聲招唿。


    於慕臣溫涼的嗓音問,「你人來了,榕城的事情誰搭理?」


    鬱景琛:「我留了老陳和莫嚴。」


    於慕臣聞言,點點頭,莫嚴和老陳做事,能夠讓人放心。


    鬱景琛沉思了會,又道:「我們這樣守株待兔,如若簡默晟一輩子不現身,那我們要找到他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也太多了。」


    於慕臣、葉莫衍和唐紹三人望向他,「你什麽主意?」


    鬱景琛幽深道:「既然找不出來,那就隻有逼他現身了。」


    唐紹覺得這個方法不是很靠譜,搖頭道:「我看簡默晟這次難得的機會,他會那麽傻中套?」


    於慕臣沒有迴答,細細的琢磨著鬱景琛的話。


    他和鬱景琛交流了眼,已然心頭微微懂得他的意思了。五個兄弟當中,老大做事雷厲風行,心狠手辣,向來果斷利落。


    老四吊兒郎當,一向隨心所欲,不喜歡勾心鬥角。


    老五精打細算,玩性大。


    唯獨他和老二,兩人在心計方麵,最是投機默契。用老四的話說,他們兩人就是一隻幽深詭譎的黑狐狸和一隻表麵和善的笑麵虎。


    在葉莫衍和唐紹的目光下,於慕臣緩緩道:「地獄門有兩個門主,一個正,一個副。正門主是簡默晟,而副門主,是一個代號為老虎的女人。」


    唐紹詫異,畢竟他從不管這些事的,「你說,地獄門的副門主是一個女人?」


    於慕臣微笑點頭,又接著道:「地獄門現在的勢力一分為二,一麵是支持簡默晟的,一麵是支持老虎的。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曾有消息傳出,老虎早已對門主職位,虎視眈眈。」


    唐紹嘖嘖兩聲,感嘆道:「這女人給自己起個代號叫老虎,這性子得有多野啊!」


    他聽說老虎這個代號,在道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他一直以為是男人,所以從未關注過。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


    於慕臣微笑,「的確是個野性子,打小混男人堆長大的,不比曼香和無心差多少。」


    唐紹聞言,不由仰頭長嘯,「這世間是怎麽了?!林妹妹的時代已經被母夜叉取代了嗎!」


    葉莫衍冷冷勾唇,說起野,他倒是知道一個。


    想起上次那個女人將他揍得鼻青臉腫的,葉莫衍心頭冷嗬,他是個記仇的男人!


    鬱景琛點頭道:「沒錯,老虎不甘於副門主職位,的確是一直想取代門主的位置,倘若我們幫助老虎奪得門主的位置,不說第一的,老虎能給我們提供簡默晟的位置,第二,簡默晟必然不會看自己的勢力被老虎吞噬,肯定會忍不住現身!」


    於慕臣嗯了聲,「老二這個主意,可以考慮。」


    打蛇就打致命的七寸,要想逼人現身,必須毀其最為重視的東西。


    他想簡默晟最為重視的,應該就是簡氏和地獄門了。


    這些年地獄門迅速發展少不了簡默晟的功勞,當上門主這個位置了,沒有人會不在乎這些權貴之位。


    正當幾人還在商量著如何用計謀逼簡默晟現身時,門外一個小男孩一身悠閑裝扮走了進來,他帶著一頂白色的棒球帽,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和一條藍色的牛仔褲。


    一張精雕細琢的臉蛋精緻帥氣,身上的氣質優雅迷人,雙手插著口袋裏麵,走路都帶著一陣威風凜凜的陣勢。


    來到他們幾人麵前,用稚嫩的奶娃聲依次喊道:「大舅舅、二舅舅、三舅舅、四舅舅。」


    鬱景琛他們停止了說話聲,唐紹朝小男孩招招手,「墨寶過來。」


    因為葉莫衍他們幾人都把無心當做是妹妹,所以無心的兒子,便讓他稱唿他們為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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