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暗的地牢內。


    折冶蹲坐在牆角的位置,無聊的玩弄著地上的草根,他被關在這裏已經五天了,被陰門的人懷疑是叛徒,質疑他跟中情局的人勾搭,泄露陰門的機密,導致彪哥被警方抓獲。


    天知道,他是真冤。


    他都沒跟他姐說過陰門的事情,他姐也懂得他的難處,從來沒要求他告訴她什麽秘密。


    他解釋說了不是他,這件事與他無關。


    結果這邊的人不相信,抓出他和他姐以前在一起相處的證據,還說如果不是他,他姐是怎麽抓到彪哥犯罪證據的。


    他都無語了,據他所了解,他姐盯著這個彪哥都差不多一年了,一直暗中收集證據,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出手而已,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反將空有虛無的罪名攬在他身上。


    「哎…」折冶無聊的嘆息聲,陰門的人將他抓在監獄後,一直沒來管他,每日三餐倒是準時送來。


    折冶前麵緊鎖的牢門,這裏戒備堅固,一向是陰門用來關押敵人或者是叛徒的地方,花費了重金打造,除非你能從正門闖出去,不然別想找到第二條出口。


    心頭有些擔心他姐了,想到五天前,他突然陰門的人抓走,完全沒時間能通知他姐,現在被陰門查到了是他姐的傑作,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對他姐。


    哎…


    正還在思緒中時,外麵傳來響動,「進去,走快點!」


    一兇神惡煞的男人推著一個個子矮小的女孩進來。


    女孩低著頭,腳步踉踉蹌蹌,雙手被扣上了手銬,就像個犯人一樣。


    男人打開折冶隔壁的牢房門後,將那女孩推了進去,警告道:「老實待著!最好別耍花樣!」


    女孩一進去後便坐在了地上,低著頭沒有迴應。


    等男人轉身後,她朝他的背影呸了聲,調皮的做了個鬼臉。


    折冶坐在旁邊自然將這一幕收入眼底,不由有些好奇。旁邊的女孩身高比他姐還要矮一點,腦袋上紮著兩條長長的馬尾辮,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雖然有幾道汙漬,但還是能看到裏麵膚如凝脂,晶瑩剔透。一雙大眼睛更是靈動清澈,鼻子小巧,整個人看起來俏皮又可愛。很青澀,應該還是個不大點、還未成年的女孩。


    虞九歌注意到身旁有人在看她,她也不由轉過頭望去,對麵是一位少年,身上一身黑衣,麵容俊逸,一雙眼睛無波無瀾,看起來冰冰冷冷的。


    她眨巴了下眼睛,第一句話便是:「你怎麽沒被銬上手銬?」


    折冶:「…」


    他眼睛看了下自己的雙手,再看了下她的雙手。


    他除了在他的親人麵前話還算多點,現在他恢復殺手職位了,他就不是折冶,而是道上冷血的無情。看著女孩純潔無暇的模樣,他沒有放鬆警惕,能被抓來牢裏麵,還被銬上手銬的,必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他隻是冷冷的看了眼,沒有迴應。


    虞九歌嘟了嘟紅唇,別開眼睛,嘴巴低聲嚷嚷道:「太不公平了,為什麽來監獄裏麵還有區別待遇,為什麽這麽對我?」


    她一邊忿忿不平,一邊被扣住的手掌還不安分的拔著地上鋪著的草根。


    「小哥哥這麽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玩。」


    「好想出去啊。」


    「肚子好餓啊…」


    「沒有吃的,好想要吃雞腿,吃烤串,吃牛排啊…」


    「啊…我還是在夢裏麵吃吧。」


    念念叨叨一堆後,她身子直接躺在了地上,閉上眼睛,就那樣…睡著了。


    折冶的位置離的她很近,她的念叨聲他自然都能聽見,嘴角一陣抽搐,這是哪裏來的孩子,這麽奇葩。


    睡著睡著,他聽到了打唿嚕的聲音。


    他原本以為是他左手邊一個被陰門逮住的殺手發出的,轉頭望去,那殺手滿臉冷酷的掃了他眼。


    沒睡覺?


    折冶驚訝,這幾天晚上這個殺手睡覺的時候,也有打唿嚕的習慣。現在他沒睡覺,那…這唿嚕聲這麽清晰…


    他機械般的轉頭朝右邊望去,就看到女孩酣睡如泥,身子翻過來正麵對著他,嘴巴微張,「唿——唿——」一聲聲唿嚕聲就像打雷般,令人耳膜嚴重的受到了衝擊。


    折冶看著,頭上飛過幾隻烏鴉,「嘎嘎嘎——」


    他突然為他晚上睡覺感到擔憂…


    旁邊的殺手顯然也看到了唿嚕聲發自誰的口中,嘴角微抽,這確定是個女孩?


    折冶屁股挪動了下,想著離她遠點。


    結果屁股下坐著雜草,挪動的時候發出沙沙的聲響,旁邊女孩身子一動,他以為是吵醒她了。


    未料女孩身子動了動,嘴巴吧唧吧唧了幾聲,喃喃道:「好吃,雞腿真美味,師傅,我還要…」


    「我要吃雞翅,餵我餵我,啊…啊…好吃,真好吃…」


    嘴裏咬著東西,她吃的一臉滿足,一邊吃著一邊接著睡。


    折冶在旁邊看的風中淩亂,這女孩,居然一手抓著草根放在嘴巴裏麵吃著,還一直說是雞腿,她是得有多餓啊!


    第一次折冶產生質疑,陰門是不是拐賣兒童了,或者是帶錯地方了?這種關押重量級犯人的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奇特的一個女孩在這呢!


    虞九歌睡了幾個小時就起床了,起來的時候發現嘴巴裏麵味道怪怪的,皺著小臉,掃視一圈地上,嘟噥道:「我是不是把雞骨頭也吃下去了?」


    怎麽沒看到雞骨頭呢。


    而且,嘴巴裏麵的味道,不像是炸雞翅的味道啊。


    而是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她還專門手掌放在嘴巴前,哈了哈口氣,味道不太對啊。


    鬱悶的一個坐在地上苦思冥想,最後總算是想通了,一拍手掌,「對啊!這監獄裏麵哪來的雞腿啊?」


    虞九歌想明白後,半喜半憂,喜的是她沒有把雞骨頭吃下去,憂的是她啥也沒得吃。


    「咕嚕——」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音,她情緒怏怏,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好餓啊…」


    她不是今天剛被抓來的。


    她前天就被抓了。


    一開始將她抓去了另一個地方關押著,結果她用錯了炸藥,把那個牢房給炸了,炸飛後,這裏的手下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陰狠狠的,仿佛她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般。


    她表示很無辜啊。


    不過就是牢房要重新建一個,犯人要重新抓迴來而已嘛。勤奮點動動手就好了,幹嘛要對她一個女孩子這麽兇!


    還沒收了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危險物品,雙手銬上手銬,將她關在一個小黑屋裏麵,一天隻給她喝水,飯一粒都不給她吃。


    現在又給她轉移陣地,丟在了這裏。


    還是不給她東西吃。


    虞九歌抱著幹扁扁的肚子,低頭又看著自己一馬平川的胸部,哀怨道:「這麽餓下去,以後怎麽超過師傅的36c啊。」


    都說營養要從小時候抓起,她的小饅頭什麽時候才能長成大奶牛呢?


    虞九歌手掌撐著下巴,滿臉怨怨的,早知道就不來出任務了,嗚嗚,雞腿沒得吃,連米飯都沒得吃。


    正還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候。


    外麵有人走了進來。「飯點到了。」


    看守黑牢的人端著菜飯,一個個沿著走過去,放在了牢門口。


    每個人的飯菜都是一樣的,除了折冶以外,他的夥食相對要好一些,畢竟陰門現在缺人手,不捨得將他這顆棋子棄掉,關他在黑牢裏麵也隻是懲戒,不會讓他損傷身子。


    發了折冶之後,看守的人在虞九歌期待的眼神下,直接視若無睹,越過了她,發送給了下一位。


    虞九歌不滿了,看著那看守的人,「為什麽我沒有飯吃,他們都有?」


    又是不公平待遇!


    太不公平了!


    看守的人聽到這話,陰測測的看了她眼,冷笑道:「嗬,你還想著吃,什麽時候那牢房重新修建好了,你什麽時候就有的吃。」


    虞九歌傻眼了,等牢房建好,那得需要多久啊!


    她都變成骨灰了啊啊啊啊。


    虞九歌心中淚奔,/(ㄒoㄒ)/~


    折冶耳朵一動,牢房修建好是什麽意思?


    他疑惑的看了下抱著自己膝蓋,一臉傷心十足的女孩。


    看守的人走了之後,折冶拿過自己麵前的飯菜,他相信陰門是不會在裏麵下藥的,畢竟人在他們手上了,沒必要,所以這裏的飯菜他都吃的很放心。


    他的夥食,一碗白飯,搭配白菜、五花肉、還有一個雞腿。


    他拿起筷子,就要吃起來,旁邊一道餓狼般赤裸裸的視線朝他這邊射來,折冶餘光掃去,就看到女孩的眼睛內萬丈光芒,裏麵的想吃的欲望耀眼無比,嘴巴微張,嘴角仿佛都要留下口水了。


    他拿著筷子的手微抖,本想做到不理會的。


    但女孩的存在感太強,麵對一個這樣看起來還未成年的女孩,他想做到無視,有些難。


    而且從剛剛觀察她的表現,她沒有半點心機,看起來很天真單純,折冶相信他看人的直覺,所以將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的理由自動規劃為是陰門抓錯了人,或者是這隻小白兔傻傻的被別人拉出來頂替了什麽罪名。


    「你想吃?」他問。


    一瞬間,虞九歌的眼睛都亮成了兩個超高瓦的電燈泡,像個哈巴狗一樣激動的點點頭,「想吃想吃,我好餓啊,我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咕嚕——」說完,肚子還十分配合的響了一下。


    折冶看著她的視線一直盯著雞腿,便將雞腿遞給了她。


    虞九歌欣喜若狂,激動的接過手後,一直朝折冶道:「謝謝小哥哥,你人太好啦!你就是個大好人!」


    折冶看著她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住了雞腿,搖搖頭,越發覺得這估計是哪家熊孩子跑錯地方了。


    他趴著白飯配著青菜,把五花肉也給了虞九歌,中午飯清淡的解決了。


    吃完午飯後。


    虞九歌無聊的靠在牆壁上,雖然吃了一個雞腿,還有幾塊五花肉下肚了,但還是好餓哦。


    剛剛睡過了,她也不困。


    幹脆挪動屁股,朝折冶的方向挪去,靠在鐵欄旁,輕聲唿喚:「小哥哥。」


    折冶閉著的眼睛輕輕睜開,看了她眼。


    「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虞九歌好奇的問。


    折冶沒迴答。


    虞九歌便先自我介紹,「我叫虞九歌,小哥哥你叫我歌兒就好。」


    折冶:「…」


    虞九歌見他不說話,手掌想伸過去拉下他的袖子,沒想到被手銬給擋住了,手卡在鐵欄那,沒法動彈。


    她剛要用力,就見折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掌,動作慢慢的轉動她的手腕,將她的手解救出來。


    看著她手腕因為摩擦而留下的幾道紅痕,他低聲出聲道:「你怎麽會來這種地方的?」


    「我是被拐來的,我來這邊玩,結果就被人抓住了,說我是什麽偷東西的,然後就把我丟在了一個牢房裏麵。」虞九歌眨巴眼睛,委屈巴巴的道。


    折冶看她不像說假的,何況這張臉可愛萌萌的,一看就覺得是別人寵壞的公主,更加確信了她的說法。


    又問,「那剛剛那個人說牢房是怎麽迴事?」


    虞九歌說起這個,更委屈了,「我被關在牢房裏麵,當時有個小姐姐她身上藏了粘貼炸藥,把牢房給炸了,那個很兇的叔叔過來問是誰幹的時候,那小姐姐就指正我,說是我幹的…」


    「他們就相信了?」


    「嗯…主要是不止一個小姐姐我,有好幾個,她們是一夥的,然後那些叔叔就信了。」


    虞九歌看著折冶瞭然的點點頭,一點都沒懷疑她的話,突然心中泛起一丟丟歉意,暗忖,小哥哥,你不要怪我啊,是我師父教我不能對別人太坦白的…嚶嚶嚶,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對不起,對不起,小哥哥我跟你道歉,你聽到了沒有?你沒有迴應那就代表是默認了。


    謝謝小哥哥的諒解。


    嗯…總算可以心安了。


    虞九歌一番心理活動後,臉上如釋負重,大鬆了口氣,折冶淡淡的掃了她眼,就看到她迴了一個甜甜的笑容,天真爛漫。


    折冶唏噓不已,這女孩在這裏待著,會很害怕吧?


    朝她安慰道:「你應該很快就能被放出去。」


    虞九歌欣喜,「真的嗎?」


    「嗯。」


    虞九歌突然左右看了看,然後湊在折冶的耳邊,「小哥哥,我跟你說個秘密哦,我家裏的大哥哥一直說我價值千金,這個秘密你不能讓那些叔叔知道,不然他們會賣了我的。」


    折冶嘴角微抽,一臉正色的點點頭,「嗯,我替你保密。」


    虞九歌嘴角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這個小哥哥好好玩啊,她說什麽他都信。


    又道:「小哥哥,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你是什麽身份啊?」


    折冶看了她眼,說殺手會嚇到她吧?


    想了想,他道:「我跟你一樣,是學生,被抓來的。」


    虞九歌捂著嘴巴,「那些叔叔不會真的是人販子吧?」


    「不是。」折冶搖頭,也沒有跟她解釋太多,「你隻要乖乖的待著,他們不會抓你太久的。」


    「噢…」虞九歌低聲的應了聲。


    她沒有說話了,很安靜的待著,手指在草地上塗畫著,也不知道在亂畫什麽。


    折冶感覺她的情緒有些低落,想著她估計是想家人了。的確,這麽一個單純的女孩被抓來這種地方,受餓受驚還能不哭泣,應該很堅強了。


    他朝她道:「你想你家人嗎?」


    虞九歌鬱悶的語氣道:「我想我的師父了。」


    「師父?」


    「嗯,我師父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虞九歌想起她的師父,滿臉的崇拜。


    折冶微點頭。


    虞九歌又轉頭問他,「小哥哥,你有家人嗎?」


    「嗯。」折冶輕點頭。他們兩人說話的聲音很小,旁邊的人幾乎是聽不見的。


    「那你被抓來多久了啊,他們會來救你嗎?」虞九歌問。


    折冶搖頭,他寧願別來救,陰門這地方危險重重,防備森嚴,他姐能不知道最好,隻是…折冶想到他姐拜託他找唐語芙解藥的事情,有些擔憂,也不知道唐語芙有救沒有。


    ------題外話------


    二更十點半哈,花生的右手腫了貼了膏藥,打字慢很多。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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