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鬧,一路上歡笑聲不斷。


    盡管現在是下午一點多,但陽光並不猛烈,天空灰濛濛的,清涼之感襲來。


    「鬱景琛,是不是要下雨了?」簡折夭抬頭望著天色問道。


    鬱景琛也跟著抬頭望去,「應該是要下小雨。」


    「那邊有賣油紙傘的,我們去買一把備用。」簡折夭拉著他往一家店鋪走去。


    店家展示了很多把不同風格的油紙傘,大多是風水畫,有幾分古典美。


    簡折夭拉著鬱景琛邊走邊挑著,最後目光被放在牆上掛著的一把黑色的油紙傘吸引了。


    那上麵用的是黑色透視紗布,這是在一眾花花綠綠顏色中,唯有的黑色。簡折夭拿過手,將它撐開。


    雨傘做工很細緻,黑色紗布上麵還描繪了一副圖案,高山聳峻、雲霧繞繚,仿若仙境。


    簡折夭對它愛不釋手,轉頭朝旁邊的男人問道:「好看嗎?」


    鬱景琛掃了眼,是挺別致的,點頭,「你喜歡就買好了。」


    「嗯嗯,就要這個了。」簡折夭緊握在手,難得出來別的地方,總要買點紀念品。


    鬱景琛付了錢,和她相牽著手走出去。


    剛出去,小雨便從天上斜斜的飄落下來,雨絲很細,很綿,像春天時空飄浮的柳絮,這種時候,正是油紙傘派上用場的時候。


    鬱景琛個子高,一手拿著傘,一手緊緊的牽著手掌心的小手,簡折夭依偎著他,如熱戀的情侶般,在雨中漫步,大概這就是生活中淡淡的溫馨與浪漫。


    踏上石橋,垂眸下望,江水清澈而粼粼,小雨滴輕盈地在水麵上點水,泛起陣陣漣漪,水中依稀可見倒影著他們兩人依偎的影子。眺望遠處,竹屋、樹蔭、青山…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看著街道上不少人都打著油紙傘,頗有種民國時期的風味。


    兩人很安靜,不是一種尷尬的安靜,是一種享受這種寧靜氛圍的安靜。


    簡折夭四處打量著,突然腳步停頓下來,她抬頭望著上麵的牌匾,拾光照相館,「我們進去看看。」


    從外麵看,倘若不是上麵有牌匾寫了照相館,你根本就不會知道,因為它外麵的構造就與眾不同,兩邊都是石牆,中間隻砌了一道兩人並肩行走距離的小門。


    跨過門檻,走進院子裏頭。


    裏頭東西南北都有屋子,正中間還有一道口井,一色的青磚黑布瓦,茂盛蔥鬱的大樹,這讓簡折夭不禁想起了四合院。


    「沒人?」鬱景琛低沉的嗓音道。


    他們兩人站在這,也不見有人出來。


    「看看。」簡折夭拉著他,東南西北四個屋子當中,東邊的屋子是敞開門的,簡折夭小心翼翼的探頭望去,裏麵光線昏黃,牆壁上掛滿的圖片,實木的相框突顯時代的久遠,這裏到處都有一種古老的韻味。


    裏頭有人正坐著,簡折夭喚了聲,「你好。」


    擺弄相機的男人抬頭望向他們,好在他是一頭幹練的黑色短髮,身上打扮也很平凡,白襯衫配花短褲,不然單憑外麵還有這間屋子的氣息,簡折夭都快以為自己穿越了。


    男人站起身朝他們走過去,「你們好,是打算拍照嗎?」


    「嗯嗯。」簡折夭點點頭。


    男人彎腰,禮貌的帶著他們走進了屋內。


    屋子看著地方不大,但卻很幽深,這個幽深是指位置,跟著男人一直走,就像在走一條小道般。


    這裏的屋子應該都是貫通的,簡折夭心頭猜測著。


    男人帶他們來到一間屋子內,裏麵有很多各式各樣的衣服,有時代久遠的,也有現代流行的,清新風格的。


    簡折夭挑著服裝,鬱景琛拒絕穿時代久遠的,所以最後挑了現代服飾。


    這裏的衣服都是配套的情侶裝。


    穿好衣服拍照的時候,鬱景琛和簡折夭臉上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鬱景琛不苟言笑,簡折夭笑的燦爛無比。


    幫他們拍照的男人不斷的讓他們擺姿勢。


    壁咚、摸頭殺、公主抱、親額頭…


    鬱景琛表情雖然不太自然,但見簡折夭高興,倒也配合著她。


    最後拍多一張,簡折夭主動踮起腳尖,雙手捧著鬱景琛的俊臉,蜻蜓點水觸碰他的薄唇,鬱景琛手箍著她的腰間,嘴角不著痕跡的淺勾。


    攝像師忙快速的拍下這一幕。


    相片拍完了,攝像師說是要等明天才能洗出來,簡折夭留了一個地址給他,讓他洗出來之後,送到酒店的房間裏頭。


    出了照相館,兩人又逛了好一會。


    迴到酒店的時候,簡折夭累極了,倒在大床上。


    鬱景琛去浴室洗了個臉,出來的時候看到床上女人趴著睡,姿勢睡成了一個大字,走過去輕拍她的翹臀,「起來,換身衣服再睡。」


    剛剛在外麵,細雨濛濛的,身上避免不了淋到一些雨滴。


    「唔…」簡折夭嘟噥了聲,不理他,雙手抱著枕頭接著睡。


    鬱景琛不放棄,接著喚了幾聲。


    簡折夭就是不醒,鬱景琛無奈的搖了下頭,打開衣櫃,拿了一件他的白襯衫走過去。


    她今天身上穿的是長裙,容易脫。大手穿過她的裙底,將裙子往頭上撩起,三兩下就把她扒成如蛋殼脫落隻剩蛋白的光潔。


    看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沒有一絲贊肉的腰間,倘若不是怕她著涼,真想就這麽一直盯著看。


    鬱景琛在她麵前,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情慾。


    俯身彎腰,吻一路往下,曲線優美的背部讓他留戀不已,他一陣的挑撥。


    引得身下睡覺的女人不得安生,嘴巴支吾了聲,身子扭動著想要避開他的手指。


    她往裏麵挪動,卻正中他的下懷。


    鬱景琛的眸子深了深,身下的女人就像一個妖精般,他自認是個控製力極強的人,從不會沉迷於情事,可遇上她,這些規則就好像沒了原則。


    通通沒用。


    牙齒輕咬著她的耳朵,灼熱的氣息撲灑在耳朵內,簡折夭再困也被他弄得沒辦法睡覺了,感覺他氣息不穩,她掀開眸子,小聲的在他耳邊問道:「你…」


    她猶豫的話還沒有說出聲,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便響起,「我想要了。」


    簡折夭小臉如煮熟的蝦子,「現在是白天。」


    「遇上你,這種事情從不分白天和黑夜,怎麽就一直嚐不夠呢?每次嚐,味道都不一樣。」鬱景琛的聲音誘人又帶著性感的迷惑。


    簡折夭聽得心跳加速,「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她又不是他。


    「嗯,看來答案需要好好剖解才行。」男人身子壓在她的身上,直接將她還要反抗的話堵在口中,無法說出。


    這個剖解,自然是將她全身每一處都了解透徹。


    氣氛升溫,曖昧不已,男人趴在她耳邊微微喘息,又咬著她的耳朵,道:「真想一直做下去。」


    簡折夭身軀不自覺的顫慄,喘著粗氣。


    …


    晚間。


    簡折夭吃完飯後便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玩著手機,鬱景琛接了個電話迴來,朝她道:「客戶提前來了,我出去一會,你困了就先睡。」


    「這個時候談?」簡折夭詫異了下,看了下時間,都晚上十點了。


    「嗯。」鬱景琛應了聲,脫掉拖鞋,穿上鞋襪。


    囑咐了她困了就睡,不用等他之後,出門就要走。


    簡折夭叫住了他,拿過床上的西裝外套遞給他,「外麵天氣會冷,你穿上吧。」


    「好。」鬱景琛接過手。


    簡折夭又問,「你是去哪個地方?」


    「去紅方。」


    「哦。」


    簡折夭剛來,並不了解這裏,紅方聽名字應該是個會所。


    目送著他離開。


    簡折夭坐迴沙發上,屋內突然隻剩下她一個人,有些安靜。


    想到他這個點出去談生意,心頭又在揣測,這次鬱景琛說是出差,她便自然的認為是公司上麵的顧客。


    但公司上麵的顧客,需要晚上出去應酬嗎?


    端著水杯抿了一口,心神不寧。


    她要不要跟著出去看看?


    要與不要,隻在一念之間。


    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心頭的思緒便揮之不去。


    「蹬——」簡折夭最後還是放下了水杯,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子。


    她並不是不相信她的男人,認為他是出去和別的女人約會什麽的,她隻是有些事情,沒時間再拖延,需要弄清了!


    換了身衣服,外頭下午下了小雨後,晚上就沒雨了,吹來的風透著涼意。


    攔了輛車子,說是去紅方。


    司機馬上帶著她趕至紅方。


    下了車,簡折夭看著麵前的建築,和她所料的一樣,紅方是一個私人會所。


    走進裏麵,不同於酒吧,這裏沒有舞廳,隻有一間間相連的包廂。


    她不知道鬱景琛在哪間包廂內。


    沿路走著,這裏每個包廂外麵都站守著一位身穿黑色包臀性感的小姐,身上還佩戴著一條彩帶。


    走廊外麵基本很少有人在行走,不少人一來就找到了房間號,推門直接進去了,通過偶爾的開門,還能聽到包廂內唱歌嬉鬧的聲音。


    簡折夭在走廊的迷茫走動引來禮儀小姐的側目,有人關心上前問道:「你好,請問你想找哪間房間?」


    「我想找一個身穿紫色襯衫,個子高大,麵容英俊的男人,你有見到嗎?」簡折夭想,單憑鬱景琛那張魅惑眾生的臉,若是有見過的,應該是過目難忘吧。


    禮儀小姐麵色微變了下,看著簡折夭的目光不同於剛才了,扯嘴一笑道:「小姐你還是迴家吧,不要在這裏逗留了。」


    「為什麽?」簡折夭不明的問道。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禮儀小姐打量著簡折夭精緻的容貌,雖然長得很美,但卻有一絲稚嫩。心頭猜想,估計是一個被男人哄騙的女人。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可以告訴我嗎?」簡折夭清澈的大眼與她對視。


    她的懵懂無知讓禮儀小姐心頭更加嘆息,拉過她,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向前方的位置,那裏正有一個領班的帶著一群姑娘進去,「你現在能懂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嗎?」


    「她們是?」


    「她們自然是服侍男人的,小妹妹,你是來找你的男朋友的吧?」


    「是,他說他來這裏。」


    「來這裏的男人,沒一個是好男人,你若是入情不深,還是跟你的男朋友斷了吧。」禮儀小姐好心的勸道。


    簡折夭眸中含淚,「你的意思是,我的男朋友來這邊找女人了?」


    「肯定是呀。」


    「嗚嗚…他是不要我了嗎?」


    簡折夭傷心的雙手掩麵。


    禮儀小姐見她哭了,一時亂了手腳,「你別哭,等會被總管或者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簡折夭雙手擦拭了下不存在的眼淚,「姐姐,你說我該怎麽辦?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不然我不放心他會背叛我。」


    「哎,看到不是更傷心了嗎?來這裏的男人,就是來找女人玩的而已。」


    「我沒親眼看到不甘心。」簡折夭吸了吸鼻頭道。


    「好吧,可你也不能這麽迷茫的找呀,這裏的房間很多的。」


    「姐姐,你的職位,就是在門口站著而已嗎?」


    「偶爾端酒水進去,倒酒而已,不用服侍別人。」


    「這樣啊…」簡折夭雙眼精光閃爍了下。


    …


    不多時,一個俏皮短髮,雙眼畫著濃重的紫色眼影的女人,身穿黑色性感包臀禮服站在一間房間外。


    主管走來,朝她道聲,「這裏麵的客人都是重要的,你切記不要做錯什麽事情。」


    「放心吧主管。」女人朝她連三帶頭保證道。


    主管見她個子雖小,但腦袋機靈,倒也稍微放心,「把這酒端進去吧,你今晚剛來,可能還不熟,等會放在桌子後,就直接出來就行,不要多待。」


    女人伸手接過主管遞來的盤子,上麵放著八瓶威士忌。


    剛準備推門進去,又聽得主管道:「算了,我陪你一起進去吧,還是怕你出什麽差錯。」


    「好。」女人點了下頭,跟著主管後麵。


    進了房間內,裏麵的格調與外麵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如果外麵用明亮安靜來形容,裏麵便是昏暗奢靡。


    七彩霓虹燈在房間內閃爍著,頭頂上的天花板是黑色的玻璃,倒影著包廂內坐著十人的影子。


    圍坐中,有男人也有女人。


    五男五女。


    女人皆依偎身旁男人,貼心的服侍著。


    主管朝他們彎腰,「酒水端來了。」


    身後緊跟她的女人上前一步,將盤子放在桌上,將八瓶酒依次擺放在他們麵前,隨後拿著空盤子,後退了幾步。腦袋一直低垂,額頭有厚重的劉海遮掩,她圓滾的大眼小心翼翼的掃視一周。


    目光落在坐在正中間的男人身上,隻停頓一秒,便若無其事的撇開。


    包廂內五個男人中,有兩個是她眼熟的。


    有三個,看年齡約莫三十幾左右,她不認得。


    「各位玩的盡情,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吩咐我。」主管笑嗬嗬的道。


    隨後轉身就要出去,女人低垂著頭跟著她的後麵。


    「誒,等等。」有人突然叫住了主管。


    女人跟著腳步一頓。


    「主管,你這裏居然也會有短頭髮的女人。」後麵傳來黃建行的聲音。


    被他叫住的女人麵色微動,握著盤子的手微微捏著。


    主管笑著道:「是啊,今晚剛來的。」


    「這身段,看著還不錯啊,轉過身來我看看。」黃建行的聲音再次響起。


    女人沒有轉身,似沒有聽見般。


    主管見她沒轉身,手輕拍她的肩頭,輕聲道:「別怕,他們就是想看看,你不是做這行的,他們不會為難你的,轉過臉給他們看看。」


    女人嘴角微抽,怕的就是轉過臉。


    但目前也能聽主管的了,女人慢慢的轉過身子,腦袋半垂,厚重的劉海遮掩住小臉。


    她都打扮成這樣了,應該無人識得吧。


    「嘿——你的臉配上這頭髮,真是有些違和感了。」黃建行笑著道,隨後指了指懷中的女人,「我覺得你要是學著她,把劉海剪掉,露出那張小臉,應該也別有姿色。」


    旁邊一個男人帶笑出聲道:「我說黃毛,人家就是個服務的,又不同你懷中的女人,你最近還迷上短髮的了?」


    「我這不是看著眼睛有點難受嗎?」黃建行道。


    也是,臉和身子都那麽嬌小,偏生劉海那麽厚重,都有種劉海比身子還重的錯覺感了。


    低垂腦袋的女人至始至終沒有出過聲,卻一直都聽著他們的談話,畫著濃重眼影的眼睛微抽,她這劉海還礙到別人的眼睛了?


    又聽黃建行轉頭望向中間坐著的男人道:「二哥,你說是不是,看著特別別扭?」


    坐著中間的男人麵容冷硬深邃,目光深高莫測,聽他喉間發出一聲哼鳴聲,「嗯…」算作迴應。


    女人細聽,心頭琢磨了下,明明黃建行上次還是叫他二爺的,為什麽轉了個地方就變成二哥了?


    二爺是尊稱,二哥較之於二爺,卻親密多了。


    黃建行接著道:「二哥,你這次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不是,帶了個人來。」鬱景琛沉聲道。


    「哦?我猜猜,二嫂?」


    「嗯。」


    其他三人皆目露八卦,二嫂?「什麽二嫂?」


    「沒你們的事,別問太多,這次運來的貨夠量嗎?」


    「絕對夠,二哥的吩咐,我什麽時候辦不到了,躲過那些警察,我暫時找了個地方安放起來,隻要二哥說需要,馬上就可以拿。」一個男人道。


    黃建行點頭滿意的道:「好,就知道給你來辦,肯定放心。」


    男人爽朗一笑,端起麵前的酒杯,五人碰了個杯。


    總管和旁邊的女人似乎被他們遺忘了。


    紅方是有名的私人會所,在這裏的每個員工,尤其是陪伴客人的女伴,都是經過訓練的,該聽的銘記於心,不該聽的轉頭就得忘掉,誰都不準八卦任何的事情。


    「這樣喝酒有些無趣啊,唱個歌來聽吧?」黃建行建議道。


    女伴們有人毛遂自薦,上前拿過麥挑選著歌。


    主管見他們沒管這邊了,朝他們道:「我還有些事情,你們玩。」


    「好,出去吧。」黃建行擺擺手。


    主管轉身,女人跟著一起,轉身瞬間,眸光停頓在搭放鬱景琛手臂的那隻白皙的手上,隨後移開。


    彎著腰就要出去,後頭驀然一聲低沉的男音響起,「她留下,主管你走吧。」


    女人身子一頓。


    主管見此,麵露難色,又不好違逆那位爺的意思,隻好說道:「她是個今晚才來的新人,沒經過任何的訓練,幾位爺手下留點情。」


    黃建行笑著道:「主管你都把我們當什麽了?沒事,二哥既然讓她留,她自然是走不掉的,你放心,我們不會對一個小姑娘怎麽樣。」


    他都這麽說了,主管也不好再說別的,隻好點了下頭,「那好吧,我先走了。」走前不忘在短髮女人耳邊叮囑聲,「別怕,安靜的站著,他們讓你倒酒什麽的,認真做事就行。」


    「是。」進來未說過一句話的女人不得已開了口,輕應了聲。


    主管走出去後,包廂內除了短髮女人外,其他都是坐著的,連同正在唱歌的女人,都是在黃建行懷中演唱的。


    短髮女人想安靜的站著,偏生這個小願望總沒辦法實現。


    「倒酒。」鬱景琛道了聲。


    短髮女人愣了下,隨後才發現是在叫她。


    隻好挪步上前,桌麵上有烈酒,也有紅酒,她不知道他們要喝哪種,幹脆直接隨便的拿了紅酒給中間男人空著的紅酒杯倒上。


    酒液過半,便放下了酒瓶,退在一邊。


    她的舉動引來其他幾人的側目,黃建行首先忍不住,笑出聲道:「看來主管說的沒錯,你果然是第一次做。」


    短髮女人不解的望了他眼。


    黃建行解釋道:「經過培訓的,就知道,第一要首先問過我們要喝什麽酒,而後才倒,倒完之後還要把酒杯端起來,端給顧客這才可以,而且,你隻給二哥倒,你這是視我們不存在啊。」


    女人聽完,牙齒微咬下唇,沒想到規矩會這麽多。


    見他們都在望著她,再次上前,壓著嗓音問道:「你們要喝什麽酒?」


    她的話語直白讓人想笑。


    黃建行道聲,「紅酒。」


    女人拿過紅酒,因為桌麵很低,彎腰俯身動作太大,胸口太低,所以隻能半跪著身子,拿著紅酒瓶倒在其他四個空杯上。


    一個個依次把酒杯端給他們。


    他們倒是中規中矩,沒有想像中的會出現亂摸的現象。


    最後隻剩下鬱景琛的了。


    短髮女人頭壓得更低,把酒杯高舉於頭頂,閉口不言。


    手舉了半會,都沒有人接。


    女人隻好抬頭望去,對視上男人那如深譚般幽深的眸子,別開眼,「你不喝嗎?」


    不喝的話,她就放下了,手實在是酸!


    鬱景琛眸光掃過她眼,視線中透著犀利的光芒,無形中帶著一股威壓感,不容小覷。


    他突然推開旁邊的女伴,道了句,「你過來。」


    短髮女人愣了下,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過去?」


    「嗯。」


    旁邊剛剛鬱景琛的女伴隻能灰心的起身走去一旁站著,本看著那男人俊美非凡,沒想到伺候了這麽久,他絲毫不動容,別的客人可能都忍不住上手了,他碰都沒碰她。哦…不對,剛剛推了她肩膀一把,算碰嗎?


    短髮女人抵不過頭頂上的壓力,隻好慢慢的挪著步子,坐到他旁邊的位置。


    她坐姿中規中矩,旁邊的男人卻是不放過她,手臂攬過她的身子,腦袋湊過來,鼻尖在她身上嗅了嗅,女人警惕的收緊身子,也不知道他在聞什麽。


    鬱景琛隻聞了一下,便鬆開了她,道了句,「端酒給我。」


    「哦。」短髮女人應了聲,把酒杯端上前,深怕男人又是不接,直接抓過他的手,讓他握著,隨後鬆開了自己的手。


    鬱景琛眉頭不著痕跡的微挑,目光在酒杯和她之間掃視了圈,「你餵我喝。」


    短髮女人詫異的瞪大眼睛,這是哪門子意思?多大了,喝酒還要餵?


    「嗯?」鬱景琛見她不答,伸過手就要揉她的頭髮。


    女人忙一躲,「我餵。」接過男人手上的酒杯,將杯口放在男人的薄唇上,微微抬起,酒液順著兩片薄唇之間的縫隙流了進去。


    鬱景琛喉間滾動了下,眼睛卻一直落在女人的臉上。


    女人眼睛一直垂下,沒有與他對視過。


    待他說停,女人把酒杯放下。


    鬱景琛伸過手準備攬過她的腰肢,女人身子一震,她的身體他了解的很,若是被他摸幾下,她有八成肯定,他定能認出她來了。


    彎腰手捂著肚子,麵色難受,「不好意思,這位爺,我能去個廁所嗎?肚子突然很疼。」


    鬱景琛目光深沉,俊臉波瀾不驚,搭放在沙發上的手指輕輕敲打,緩聲道:「記得迴來。」


    「一定一定。」女人應完,馬上起身離開了。


    後頭還能聽到黃建行的聲音,「二哥,你喜歡那女人啊?你的口味怎麽變了?我之前看到二嫂,還以為你喜歡的是清純的姑娘呢。」


    鬱景琛不答。


    半晌後,站起身子。


    黃建行疑惑道:「咦,二哥要迴去了嗎?」


    「嗯。」


    「那那個女人,她等會迴來…」


    「她不會迴來了。」鬱景琛的聲音斬釘截鐵、母庸質疑。


    黃建行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鬱景琛留給他的,隻有一個傲視的背影。


    短髮女人跑出房間後,馬上去洗手間裏麵,她雙手摘掉假髮,丟在一邊的垃圾桶內,黑髮柔順的垂落在雙肩,水龍頭的水沖洗著,她雙手快速的將臉上的妝容卸掉。


    最後露出一張幹淨整潔的小臉,鏡子中的她,黑髮垂落,明眸皓齒,顧盼生姿,一點都不同於剛剛在包廂內濃妝艷抹的女子。


    從袋子裏麵拿出來時的衣服,簡折夭快速的換上,把禮儀服放迴袋子裏麵。


    趕著時間,著急的出了紅方會所。


    看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還沒有開走,她伸手招唿了輛計程車,馬上上車趕迴了酒店。


    …


    鬱景琛推門進來,房間的燈隻留了一盞床上的亮光,大床上女人身上穿著一套睡衣,正睡得香沉。


    步子朝她邁進,落坐在她旁邊的空位置上,沒有言語,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突然伸出手臂,揉了揉她那頭柔順的黑髮,不明的道了句,「還是這樣順眼。」


    閉著眼睛的簡折夭眉間微動,緩緩的睜開眼睛,眸中還有些迷茫,「你迴來啦?」


    「嗯,沒等到你,就迴來了。」男人似笑非笑的勾著笑。


    簡折夭不明著道:「說什麽呢?你不是讓我在房間內等你嗎?」


    說完,手不自然的摸了下鼻子,又似想起什麽,放下了手。


    對視上男人揶揄的眸子,她別開眼,她就是死不承認!


    「我明明是叫你在包廂等我,哪裏是房間。」鬱景琛這次,似不打算輕易放她過去了,一直糾結著不放。


    「什麽包廂,你怎麽一迴來奇奇怪怪的,而且身子還帶著酒味,你去喝酒了?」簡折夭半撐起身子,作勢在他身上聞了聞。


    「恩,喝酒去了,剛剛還讓一個女人餵我酒了。」


    簡折夭麵色一僵,故作慍怒,「我在這裏等你,你還出去鬼混,你馬上洗澡去。」


    說完,大力推著他的身子。


    男人坐姿穩重如山,怎麽推都推不走,「你生氣了?」


    「當然生氣了!」


    「為什麽生氣?」


    「你喝酒了,還讓女人餵你酒了。」


    鬱景琛突然低沉的笑聲從口中溢出,俯身在她耳邊,熱氣吹拂著,他輕咬了口,揶揄的道:「吃自己的醋,我看你演的,挺有意思的。」


    說完,他大手落在她旁邊,直接往她的半邊翹臀就是一拍。


    「哎喲。」簡折夭吃痛的摸了下屁股。


    目光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與男人對視。


    鬱景琛見她是死不承認了,也不再逼她了,「我去洗澡了。」


    「好。」簡折夭鬆了口氣。


    鬱景琛起身,走去了浴室。


    簡折夭重新睡迴大床上,想起剛才,真不知道喜多還是悲多。


    他那語氣,顯然是認出她了,才會讓她倒酒又是餵酒的。


    如果他沒認出,讓別的女人那樣做,她心中肯定有疙瘩了,這是喜的一麵。


    悲的是,被他認出來了。


    用被子掩蓋住臉,不再多想。


    鬱景琛洗完澡出來,露出蜜色誘惑的腹肌,大步朝床頭走去,見被子身下動了下,將幹毛巾放在她的臉上,「幫我擦頭髮。」


    「哦。」簡折夭現在也還沒有睡意,拉下被子,拿過幹毛巾。


    鬱景琛坐在床沿,簡折夭跪坐在他的背後,幹毛巾擦拭著他的短髮,她輕柔的手指穿梭著他的發間,溫柔又舒適。


    鬱景琛在前頭玩著手機。


    簡折夭一邊幫他擦著頭髮,一邊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在按什麽。


    他在跟一個叫行子的人發信息,簡單的兩個字,到了。


    那頭行子迴應,二哥明天還出來嗎?


    不了。


    好,那我再玩會。


    小心。


    鬱景琛迴復一直都是兩個字。


    簡折夭小聲的問道:「這個行子,是上次的黃建行嗎?」


    「嗯。」


    「他不是叫你二爺嗎?為什麽叫你二哥?」這是她今晚疑惑的問題之一。


    鬱景琛想了下道:「你覺得二爺和二哥,哪個更親密點?」


    「自然是二哥。」


    「我和行子,也就是你所知道的黃毛,認識很久了,所以跟他關係比其他人親密一些。」


    「噢…那你還是沒迴答我的問題啊?上次他怎麽叫你二爺?」


    「一個稱唿而已,他有時候喜歡叫這個,有時候喜歡叫那個。」


    他都這樣說了,她也沒辦法多問,反正心頭是不信的。


    又聽男人道:「就像你,在有些時候,你喚我阿琛,有時候又全名喚我。」


    簡折夭目光微動。


    鬱景琛卻突然轉過身子,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肢,將她箍在自己的懷中,雙眼瀲灩流光,「叫聲阿琛聽聽。」


    簡折夭嘴巴動了動,沒能叫出聲。


    平時都是喚他全名,叫起來自然多了,要不是為了氣唐琦陽和江海蓮,她是不會喊他阿琛的。


    「那叫聲二哥聽聽。」鬱景琛又道。


    簡折夭遲疑了下,「二哥…」


    「真好聽。」男人彎腰一吻落在她的唇上,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懷念。


    他將她抱至床上,彎腰俯身在她身上,大手撩起她的衣擺,目光炙熱。


    她已然知道他要做什麽,將雙手放在他的肩頭上。


    有些事情,隻有兩人都動情,都熱情,才能做得酣暢淋漓。


    一個晚上,他一直要她喚他二哥。


    軟糯糯的嗓音喚著一聲聲二哥,男人聽得身子一震,更加猛了。


    …


    隔日一早。


    簡折夭和鬱景琛已經起身了。


    簡折夭說餓了,鬱景琛便說要去給她買早餐,讓她在房間等會。


    簡折夭滿意的點頭,這個男人眼光高,他買的早餐肯定是好吃的,朝他揮手跟他道了別。


    走至陽台,親眼看著男人步行走出了酒店門口。


    簡折夭返迴屋子。


    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很安靜,腦裏卻是靜不下來。


    昨晚看到的場麵歷歷在目。


    當時有個男人說出的話,她也一字不漏的一直記著。


    絕對夠,二哥的吩咐,我什麽時候辦不到了,躲過那些警察,我暫時找了個地方安放起來,隻要二哥說需要,馬上就可以拿。


    貨?什麽貨?


    還要躲著警察的?


    再想到上次鬱景琛和蘇如是在包廂內的談話。


    蘇如是涉及的交易,便是毒品。


    那鬱景琛…


    心頭微驚,不敢再想下去。


    目光落在放在桌麵上的筆記本電腦,那是鬱景琛的。


    看了下牆上的鍾表,他剛出去沒五分鍾,酒店附近得走一段路程才有早餐店。


    按照推算,來來迴迴的路程,他應該是沒有那麽快迴來的。


    簡折夭朝那筆記本電腦走去,開了機。


    上麵顯示要密碼。


    她遲疑了下,輸入了一串密碼。


    顯示錯誤。


    她想了下平日鬱景琛按密碼的鍵。


    重新再輸一遍。


    這一遍果然密碼正確,桌麵解放。


    她輸入的密碼是鬱景琛的生日。


    後麵還要加上28,他的年齡。


    才算真正破解。


    他的桌麵文件都整理的很幹淨。


    簡折夭瀏覽了下,最後點開了一個文件夾。


    裏麵有文檔名,貨物數據。


    她滑鼠移過去,雙擊。


    界麵卻突然彈出了一個密碼的框。


    這居然要密碼的。


    看來是加密文件。


    簡折夭嚐試輸入。


    結果是錯誤的。


    她苦皺眉頭,手指敲打著數字鍵盤,密碼會是什麽呢?


    沒等她想出來,後頭突然一個男音傳來,「你在幹什麽?」


    簡折夭一驚,驟然轉過腦袋,便對視上男人深邃如漩渦的眼眸。


    ------題外話------


    《拐個獵戶來隱居》禪貓兒/文


    一個因好友背叛而誤入時空亂流的冷血殺手


    一個因親人相繼離世而受盡世人冷眼的冷情少年


    一個簡陋的茅草屋,一個用飛機殘骸上的材料改造的溫馨山洞


    兩個來自於不同世界,卻同樣孤獨的人


    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


    兩人共同麵對世人的冷眼


    麵對生活的艱辛


    獵殺飢餓的狼群


    應付極品的親戚


    一起開荒種田,一起打獵


    一起在這青山碧水間,打造理想的隱居之地,過著幸福快樂的隱居生活


    總之這是兩個人日久生情,過著令世人羨慕的,在山林裏打打獵,種種田,養點小雞、小鴨,沒事看雪看月亮,童話般的隱居生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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