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高飛始料未及,臉直接被拳風猛烈一拳掃向旁邊,他慘叫聲,手捂著臉,因為用力過猛,嘴角的鮮血直接溢了出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鬱景琛,「表…表哥,你幹嘛打我!」


    鬱景琛陰鶩著一張俊臉,聽到江高飛話,沒有手下留情,直接伸腿,猛地一腳踹向狠狠的踹向他的腹部。


    「噗…」江高飛身子被踹飛幾十厘米外,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臉色疼得扭曲。


    鬱景琛抬步上前,腳直接踩在了他的手腕上,幽冷的眸子狠厲之色盡顯,「我之所以救你,不過是想留著你一條狗命而已!你倒是會瞪鼻子上眼,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少打她的主意!否則,這條狗命我不介意親自動手收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身上不宜靠近的寒氣依舊未散,方圓幾百米幾乎可以感受到。


    江高飛難受的在地上捂著肚子,鬱景琛的狠話還在他耳邊迴放,他沒想到,簡折夭居然在他表哥心中還是占有地位的。


    「咳咳…」他咳了兩聲,鮮血吐出,嚇得他忙伸手朝路人求救。


    那邊鬱景琛坐迴車內,朝簡折夭剛剛離開的方向趕去,手機撥打了無數個她的電話,可是一個都沒有接。


    峰眉緊緊鎖起,打了個電話給老嶸。


    「老嶸,幫我查查她在哪裏?」


    「好。」老嶸馬上調查。


    五分鍾後給鬱景琛迴了信。


    鬱景琛立即趕去了老嶸發來的地址,那是一家酒店,老嶸在簡訊裏麵說,她這幾天晚上都住的酒店。


    把控著方向盤的手用力握緊,麵色緊繃,滿身寒氣的走進酒店裏麵。


    「我要找a306房間的人。」


    前台抬頭看到鬱景琛的俊臉先是一愣,而後似被他身上的寒氣嚇到,連忙調查,「先生不好意思,客人剛退了房。」


    「什麽時候退的房?」


    「早上九點的時候。」


    鬱景琛薄如刀刃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冷酷的線條緊繃著,沒有再多問什麽,轉身離開。


    整整一天,簡折夭就像是人間蒸發般,任由鬱景琛怎麽尋找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跟她能接觸的朋友全部問了個遍,個個都說沒有見過她,有人擔憂有人喜。


    晚上,鬱家豪宅。


    管家上前,附耳在江慕青耳邊道:「夫人,簡小姐失蹤了。」


    「失蹤?」江慕青詫異了下。


    「應該說是,自己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現在簡家的人還有少爺都在找她,但誰都沒有找到。」


    江慕青微點頭,臉上露出滿意之色,看來簡折夭還是將她的話聽入耳朵裏麵了,是個識趣的主。


    「那琛兒現在…」


    「少爺在景園裏麵,聽張媽說,心情不好。」


    「嗯,過段時間就行了,你先封鎖好消息,不要讓簡嬌他們知道琛兒現在的情緒。」


    「是。」


    管家點頭,退了下去。


    江慕青手握著欄杆,眸光浮現精光,精打細算著。


    簡折夭突然的失蹤,沒有讓簡家帶來動亂,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簡折夭沒有迴家的日子了,隻當她是還在外頭。


    隻有簡默晟一臉焦急,讓東子快找。


    東子第十次進簡默晟房間了,嘆氣搖頭道:「少爺,夭夭小姐的電話打不通,到處都沒有她的一點消息。」


    按理說,榕城雖然大,但他們幾家的勢力也不小。


    如今找夭夭小姐的,有溫家、有唐家、有簡家、有鬱家,榕城六大家族中已經占據了四家,可竟然沒能有半點她的消息。


    整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任他們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也沒用。


    簡默晟冷漠的臉上難得顯露焦急之色,自責的站起身子,走到窗台的位置,「都怪我,早上明明知道她情緒不好,還沒有讓她過來,現在一個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少爺別急,夭夭小姐身上有少爺你給她那麽多錢,而且她一向聰明,不會有事的。」東子知道他家少爺一向將夭夭小姐捧在手掌心的寶,往日都不捨得她受半點傷害,什麽原則的事情在夭夭小姐麵前都是可以突破的,如今不見,最為著急的恐怕就是他了。


    「關鍵她沒有挪用裏麵的錢。」簡默晟沉聲道,倘若她挪動了,銀行會有消息,他們就可以找到她的位置。


    可是沒有,銀行內半點消息都沒有,手機也一直打不通。


    東子嘆氣聲,也不知道怎麽說好了。


    簡默晟看著對麵的景色,卻生不起半點興趣,冷酷的線條緊繃著,這次夭夭的失蹤和鬱景琛脫不了幹係!


    溫樂萱、唐語芙和唐穀秋三人接到簡折夭出走的消息,也都焦急了起來。三人聚在一起,卻沒有半點辦法。溫樂萱讓溫浩初他們幫忙找了,溫母聽說簡折夭出走,十分擔憂,要溫昊然還有溫浩初要快點找到。唐語芙她們則讓唐紹幫忙,可是現在不管是哪一方,都沒有消息。


    「你說,夭夭怎麽好好的,突然就出走呢?」唐穀秋苦皺著眉頭道,她們放暑假後,就沒有聚在一起了,各報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今天收到夭夭不見的消息,著實把他們都嚇了一跳。


    「我最近沒有和夭夭聯繫,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溫樂萱臉色也不好,早知道她就一天給夭夭打好幾個電話了,現在突然不見了,電話也打不通了。


    「死丫頭,就算因為什麽事情鬧情緒了,也不應該連我們都不說啊!」唐語芙嘴上罵道,眸中卻滿滿焦急之色。


    握住旁邊唐穀秋的手,「你說,夭夭不會是又像上次一樣,被人拐走了吧?」


    唐穀秋一驚,忙搖頭,「不會的,姐你別嚇人。」


    上次她被抓走,遭遇了那樣的事情,她可不想再讓夭夭遭遇一次。


    「不管了,明天再找不到,幹脆報案得了。」唐語芙豁出去道。


    溫樂萱不贊同的搖頭,「語芙,如果夭夭真的是自己出走的,肯定不希望我們鬧得滿城風雨的。」


    「是啊,夭夭估計是遇到什麽傷心的事情了,想自己找個地方靜一靜,若是我們報案把事情鬧大了,她心情恐怕更糟糕吧。」唐穀秋附和道。


    唐語芙頭疼的扶額,「那你們說怎麽辦?要我說,夭夭性子一向很好,極少見她有不高興的事情,這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鬱景琛問問。」


    「他會告訴我們嗎?」唐穀秋道。


    怎麽看鬱景琛那人的性格,都不可能跟她們說這些事。


    「咱們哥哥不是跟鬱景琛關係好嗎?走,找他問個明白!」唐語芙兩手一拍,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溫樂萱跟著她們起身,「你們去問唐少,我就不去了,記得有消息一定得通知我啊。」


    「放心吧。」唐語芙拍了拍溫樂萱的肩膀,而後朝唐穀秋道:「走,我們去找哥去。」


    短暫聚起的三人分開,各走一道。


    景園。


    老嶸在房間門徘徊,都已經不敢再進去匯報了。


    也不知道簡小姐是怎麽躲的,他們派去了那麽多的人和花了那麽多的精力,竟一點行蹤都沒有。


    正在外麵腳步躊蹴之時,老嶸聽到旁邊有腳步聲靠近,抬眼望去,眼睛一亮。


    看唐紹大搖大擺的走來,豪爽的一掌拍向老嶸的肩膀,「你站這幹嘛?還不進去?」


    老嶸眼睛轉了下,而後彎腰恭請,「等著唐少你呢。」


    他這般奉承的態度讓唐紹吃了一驚,要知道雖然平時老嶸對他也很尊重,但那種是出於禮貌的,他有事的話他可是明目張膽的在旁邊偷笑的。


    眼睛一直探究的看著老嶸,卻隻看的他臉上帶笑,看不出別的破綻,疑惑的皺眉,手握住門柄,推門進去。


    一進門,便感覺一陣寒氣襲來,冰與火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外麵是火騰騰的三十多度高溫,裏麵是冷冰冰的零下十幾度冰窖。


    老嶸見唐紹開了門身子不動,趁機在後麵推了一把。


    「咳咳…」唐紹身子踉蹌,身子撞到門板,發出響聲,看那背對著的高大身影轉了過去,臉上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眼角如刀鋒般狠狠的朝老嶸颳了一眼。


    老嶸氣定神閑,沒有半點不自然,站在他的後麵,正麵朝鬱景琛道:「爺,唐少來找你。」


    鬱景琛涼涼的睇了眼唐紹,「你找到人了?」


    「沒有。」


    「那你過來幹什麽?」


    「…」唐紹隻感覺心頭一萬隻草泥馬踏過,沒找到人他就不能來了?


    鬱景琛顯然意思就是這樣,薄唇抿著,「通訊係統也沒有她的消息嗎?」


    「沒有,簡小姐沒有迴覆任何人的信息。」


    「你打電話給她了嗎?」唐紹上前問道。


    鬱景琛淡淡的瞥了他眼,那眼神叫唐紹摸不著腦袋,他說錯話了嗎?


    老嶸輕咳兩聲,「爺手機打沒電了。」


    可想而知,是打了多少個電話。


    「都沒接?不會出事了吧?」唐紹愕然道。


    「應該不是,一開始那邊隻是沒接通,後麵直接關機了。」老嶸猜測道。


    唐紹瞭然的哦了聲,眼睛一直朝鬱景琛緊繃的臉上飄去,嘴角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著實難受。


    老嶸見他那樣,分明就是想要取笑他家爺,眸子一抹精光劃過,那麽想笑,他不介意幫他一把!


    手不著痕跡的移動到他的腰間,直接狠狠一掐。


    「噗嗤——」唐紹沒控製住,直接笑噴了出來,手扶住腰。


    還未解釋便感覺一陣寒氣從腳底沁入,全身顫抖了下,對視上男人陰寒的眸子,忙搖頭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在笑你,我是控製不住…」


    「滾!」鬱景琛麵色陰沉,轉身大步走出了吧檯。


    唐紹在後麵鄙視一眼,而後挽起袖子,小聲的道:「好你個老嶸,今晚就一直知道欺負我,我看你是皮癢了!」


    老嶸剛要躲過,餘光看到他家爺正好轉過身來,馬上正了臉色,「唐少,請吧。」


    「你還敢叫我…」


    「你還不走?」


    唐紹的話還沒說出,鬱景琛驅趕的話先他一步傳來。


    氣的唐紹直跺腳,哼了聲,「我今晚要在這裏睡,不走了!」


    說完,耍起他的無賴勁,不僅沒有往門口走去,反而直接大步朝鬱景琛站著的位置走去。


    鬱景琛心情不好,懶得理他。


    自顧自拿了杯子倒了杯紅酒,仰頭一口飲盡。


    唐紹嘖嘖兩聲,趴在一米多高的桌麵上,難以想像的搖頭,「你這是在借酒消愁嗎?真看不出來。」


    鬱景琛沒應話。


    「我說,你們這次鬧得是哪門子矛盾?夭夭那妞我覺得脾氣挺好的啊,善解人意又體諒人,你們能吵架,真是讓我吃驚一把。」


    他叨叨不斷,鬱景琛或許是心頭煩躁,出聲道:「我怎麽知道鬧什麽矛盾了?」


    想起今天早上她那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就那麽低嗎!至今在他的腦中揮之不散,現在想起她那雙清澈眼中滿是倔強,心頭還隱隱作痛。


    「你們這次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因為江高飛?」


    「她要告江高飛上法院,你知道的,江家是我媽那邊的,我不管怎麽說,都不可能讓那邊出事。」鬱景琛說完,又滿滿的倒上一杯,仰頭喝下。


    唐紹理解的點頭,老二一向護短,何況這次還是他一向敬愛的母親,於情於理,都會幫助江家。


    「那後麵不是賠償了嗎?那邊也接受了,按理事情已經過去了啊,怎麽會惹夭夭生氣還出走了?」


    鬱景琛握住酒瓶的手用力握緊,大拇指在上麵摩挲著,眸子深不可測。


    唐紹見他不答,好奇的問道:「你倒是說說呀,我指不定能幫你找出原因呢!」


    「那顧溪本就不是清白之身,自己沒腦被人拐了就走,給她的賠償金和幫她母親動手術,這個補償不夠好嗎?不知道她對一個不相幹的女人那麽關係幹什麽。」鬱景琛自己找了一整天,找不出原因,幹脆說出來讓唐紹找原因得了。


    唐紹點頭,沒錯啊,但又轉而一想,「你怎麽知道顧溪不是清白之身?」


    第一反應就是他是不是和那女人…


    換來的就是鬱景琛鄙視的一眼。


    「哦,對對對。」唐紹一拍腦門,「那江高飛既然上過,那他最清楚不過了。」


    鬱景琛沒理他,拿著酒杯和酒瓶轉移到沙發上坐下。


    唐紹跟在他的後麵走著,嘴上道:「那夭夭什麽時候走的?」


    「今天接近中午的時候。」


    「她走之前,和你見過麵?」


    「嗯。」


    「她都說什麽了?」


    鬱景琛抿唇不答。


    唐紹以為那是他們小情侶之間的話不能告訴別人,換了個問題道:「那你們當時做什麽事了?你不會是想要霸王硬上弓,所以惹得…」


    老嶸在後麵無語的看著唐紹,他家爺跟他說了半天,他亂猜的本事最強。


    「她要殺江高飛,我阻止了,她轉身就走,我後麵晚了一步,人就找不到了。」鬱景琛不想讓唐紹再接著亂猜下去,直言道。


    「她為什麽要殺江高飛?」唐紹不明的問道。


    鬱景琛睇了他眼,他當時是在車上下來,剛好看到她對江高飛動手,那眼中的殺氣不會作假,所以他才出手阻止的,至於原因…


    唐紹見他那樣,就知道他鐵定也不知道,「我看具體原因,你得找江高飛好好問問,不然就算夭夭迴來了,沒搞清楚矛盾,你別想她理你。」


    鬱景琛沉了臉,「老嶸,你去把他給我抓來!」


    老嶸點頭,馬上轉身出去了。


    過了會,老嶸推門進來,手中拿著一個文件,麵色忐忑。


    唐紹望去,「老嶸你怎麽這麽快迴來了,人呢?」


    老嶸走上前,「我剛剛下去,有人遞了份文件過來,上麵發件人寫了個簡字。」


    鬱景琛放下酒杯,眸子落在他手上的文件,一把奪了過來,上麵一個簡字,寫的潦草,是她的字跡。


    手上的文件很薄,打開文件袋,從裏麵抽出了一張白色的支票,上麵明晃晃的一百萬數額讓他略微吃驚。


    唐紹湊近看,「這…夭夭怎麽會有這張支票,你給她的?」


    老嶸道:「簡小姐還讓快遞員帶了句話,說這是你們家的東西。」


    「你們家的?」唐紹皺眉,猜測道:「夭夭什麽意思,這張支票,老二你給的嗎?」


    鬱景琛眸子幽深的盯在那張支票上,顯然不是,他沒給過,把支票遞給老嶸,「你去查查這張支票的戶頭。」


    「是。」老嶸接過手,另外似想起什麽道:「爺,江高飛現在人在醫院裏麵,要強硬把他帶出來嗎?」


    「算了,你先查清楚這張支票。」鬱景琛提到江高飛,臉色陰沉至極,這個禍害!


    老嶸點頭,立即下去查看。


    唐紹看老嶸走後,看著鬱景琛從煙盒抽出一支煙抽著,在一旁搖頭,真是沒想到老二有一天也會為一個女人傷神煩惱的時候。


    記得以前幾人中,他對女人最不屑了,評價是浪費時間的生物。


    現在,他變成了心甘情願的浪費時間…


    時間一下子兩天過去,簡折夭的失蹤就像是一顆石頭投擲在池水中,雖然沒有引起多大的動亂,但也讓平靜的湖麵動盪了下。


    jm集團整整兩天,氣氛都壓抑至極,人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因為隻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的總裁心情十分不好。


    都不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去惹一身麻煩。


    辦公室外,幾個女秘書你推我我推你的,手中的文件就像在玩鬧鍾炸彈似的,接到手後馬上塞給旁邊的人,一個過一個的。


    嘴上嚷嚷道:「你平時你最大膽了,你進去送。」


    「誰大膽了,我膽子最小了。」


    「那你去吧,不就送份文件嗎?別推來推去了。」


    「你也知道別推來推去,這是你的工作,自己去吧。」


    「喂,你…」


    幾人女人眼前就要吵起來,老嶸皺眉走過來,沉聲道:「你們在幹嘛?」


    幾個女秘書立馬閉上嘴巴,一個拿過文件,奉承笑道:「大管家,這資料你送進去吧。」


    因為老嶸雖然表麵身份和她們一樣都是秘書,但誰都知道,隻有老嶸才是他們總裁最器重的人,所以給他起了個名,叫大管家。


    老嶸一看她們的樣子,立即明了什麽事了。


    嫌棄的睇了眼她們,將文件接過手,揮手道:「都工作去。」


    幾個女秘書悻悻然,馬上跑開。


    老嶸敲門後,推門進去。


    裏麵男人正埋頭在桌上寫著,抬頭望向老嶸第一句話便是,「找到人了嗎?」


    老嶸搖頭,鬱景琛眸子深了下,一抹失望浮現。


    老嶸走去他旁邊,把文件放在他的旁邊,眼睛朝左邊看了眼,那桌麵上擺放著四張紙,他一眼就認出來,是上次他家爺罰簡小姐抄寫名字的那四張紙。


    沒想到他家爺居然還留著,現在是在睹物思人嗎?


    也難怪外頭都在傳的,jm集團總裁為了一個女人無心上班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聽到的人不會去想消息從哪來,而是會想這個消息的真實性,加上這兩天他家爺的確情緒不好,越發認為有理。現在公司上下包括外麵都在議論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好聽。


    老嶸猶豫了下,而後道:「爺,老爺讓你迴去一趟。」


    「有說什麽事嗎?」


    「沒有,是家庭聚會。」


    「幾點?」


    「晚上七點。」


    「嗯。」


    鬱景琛揮手,最後交代句,盡快找到她的下落,就讓老嶸退下去了。


    老嶸下去後,鬱景琛坐在座位上,拿起旁邊的四張抄寫的字跡,深邃的譚底恍惚了下,似乎迴到那個早上,他罰她抄寫,她抗議的場麵。


    她當時就坐在他的旁邊,一會抱怨、一會嘆氣、一會無奈、一會趴在桌上睡著,小動作沒停過,但一向不喜動的他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反而覺得生趣至極,那不就是她嗎,一個活潑生動的人兒?


    現在人無動無聲的消失兩天了,他從一開始的著急、焦慮,現在轉換為擔憂。如果是被綁架了,那應該會有簡訊要贖金的,可是什麽消息都沒有。


    她若刻意要躲起來,真的是誰都找不到。


    傍晚七點半。


    鬱景琛開車迴鬱家豪宅。


    鬱榮坤、簡嬌、鬱昂雄、雨寶、江慕青已經就坐,看著他來了,都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


    鬱景琛神色平淡,走到江慕青旁邊空出的位置坐下,喊了聲,「爸,媽。」


    一個眼神都沒丟給簡嬌和鬱昂雄,視若無人。


    簡嬌麵色微怒了下,而後轉換為笑臉,「景琛迴來啦,吃了嗎?」


    「吃了。」鬱景琛淡淡的道,身子靠在後麵的沙發上。


    鬱榮坤眼神在他們四個成年人打轉,若有所思。


    雨寶坐在鬱榮坤身旁,手掌趁簡嬌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拉了拉鬱景琛的袖子,小聲的道:「二哥。」


    鬱景琛望去,見他一邊看他,一邊還要顧及簡嬌,知道必然是那人給她兒子灌輸了什麽理念,朝雨寶點了下頭。


    江慕青麵色打從鬱景琛進來後就沒有好看過,一直陰沉著臉。


    鬱昂雄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一絲嘲弄,眸子如毒蛇般陰森森的不離鬱景琛。


    鬱榮坤見氣氛很安靜,輕咳兩下嗓音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題吧。」


    「景琛,我聽說,你最近因為一個女人,無心處理公司的事情?可有此事?」


    鬱榮坤眼睛望向鬱景琛,似在詢問。


    鬱景琛幽深的眸子波瀾不驚,沒應答。


    他不迴答,旁邊鬱昂雄倒是笑著道:「我倒是知道一點,弟弟最近在和簡家的私生女交往,來往密切,聽說兩人鬧了矛盾,那女人現在出走了,弟弟最近都忙著找人去了。」


    鬱榮坤微微詫異,似剛知道般,「哦?真的有這一迴事?」


    鬱景琛睨了他眼,深不可測的眸底掠過一絲嘲諷,今晚開這個會議不就已經全部調查清楚了嗎?這幅演技,真當點個讚。


    江慕青忙出聲道:「沒有,景琛對jm多負責不是沒看到,從他上任到現在,jm在他手上就沒出過差錯。至於簡家的那個私生女,他跟我說過了,那隻是朋友而已,朋友現在失蹤不見,景琛重情義擔心了點也正常。」


    鬱榮坤點了下頭,又轉頭望向鬱景琛,「是你媽媽說的那樣嗎?」


    簡嬌麵色露出焦急,手肘碰了碰旁邊的鬱昂雄。


    鬱昂雄朝她不著痕跡的搖頭,沒有出聲。


    鬱景琛與鬱榮坤四目相對,兩人的眼神,一個幽深,一個探究。倘若不是知道他們是父子關係,外人還真看不出來。


    「不是,我和她在交往。」鬱景琛淡淡的出聲,卻讓在座的人都驚訝了下。


    按理說,鬱榮坤都這樣問了,明眼人都知道該順著江慕青話說下去,他怎麽自己拆了台?


    誰也不知道鬱景琛現在心中所想,那天簡折夭出走前的話他至今還記得很清楚,她說她在他心中地位低,是誰給她灌輸這個念頭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江慕青臉色鐵青,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簡嬌和鬱昂雄對視一眼,驚訝的同時,嘴角都很有默契的勾起一絲笑容。


    雨寶在一旁聽的呆楞楞的,但有點還是知道,他們是在談簡姐姐,把眼光望向鬱景琛,乖巧的沒有出聲。


    「你在和簡家的私生女交往?」鬱榮坤再次確定的問了下。


    「是。」一聲斬釘截鐵的單音。


    空氣中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詭異。


    簡嬌打趣道:「榮坤,夭夭那孩子我見過,人聰明又乖巧,景琛會看上她也不奇怪,兩人很般配。」


    「真的?那改天記得帶來看看。」


    「嗬。」江慕青瞪了眼簡嬌,她是巴不得把那私生女塞給他們,好給她兒子選一個好媳婦吧!


    簡嬌得意一臉,這可是她兒子自己承認的,沒想到那小丫頭魅力不小,竟然能讓鬱景琛看上,眼睛在眼眶內打轉,一抹精光掠過。


    鬱榮坤換了個話題,正了臉色道:「既然jm景琛一個人忙不過來,那就讓昂雄加入,兄弟兩人一條心吧,昂雄在jm裏麵當個副總,協助你弟弟,你們覺得這個意見如何?」


    顯然,鬱榮坤早已經做好了決定,剛剛江慕青的話壓根沒聽進去。


    江慕青陰沉著臉,鬱昂雄臉上也看不出半點喜悅,鬱景琛沒來之前,他可是總裁,現在變成了副總,早晚有天,jm會完全掌握在他手中!


    鬱景琛臉色平淡,似早已料到。jm現在雖然在他手上,但真正有實權的人是鬱榮坤,他人在家中,手中卻掌握著最大的股份權。


    最後自然是沒有人提出異議。


    散去後,江慕青把鬱景琛喊出了外麵,兩人迎著月色,走在花園的小徑道上,都沒有講話,腳步緩慢,並肩走著。


    最後還是江慕青忍不住,先開了口,「為什麽要承認?」


    「這是事實。」


    「你知不知道,現在鬱昂雄重新插手jm,以後要奪jm就更難了。」


    「jm除了剛創辦時屬於我,在我迴來之後,根本就沒有屬於我過,你覺得今晚爸的決定是因為我承認了夭夭?」


    「就算他一早就做好決定了,這也不是你承認和那簡家私生女交往的理由!」江慕青斥聲道。


    鬱景琛停下腳步,轉身正對著江慕青,頭頂的燈光透過樹枝的細縫打在他冷硬的側臉,半明半暗,襯出幾分暗晦與詭譎。「我說過,她本來就是我認定的女人,承認不需要理由!」


    「你!她的身份你不清楚是嗎?喜歡上她能給你帶來什麽?」江慕青氣的胸口上下起伏。


    「靠一個女人來得到什麽,這樣的男人侮辱了男人二字!」


    男人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江慕青深唿吸一口,努力平息心頭的怒火,似想起什麽,嘴角突然冷笑道:「你覺得她這次為什麽出走?我不妨告訴你,我去找過她了,還給了她一張支票,這種為了錢可以輕易離開你的女人,你到底稀罕什麽!」


    「是嗎?」鬱景琛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從口袋抽出一張白色的支票塞進江慕青手中,「你的支票,在這!」


    說完,他直接跨步離開,傲視高大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之中。


    江慕青看著手中的支票,臉上驚愕的神色尚未收斂,怎麽可能……


    鬱景琛迴景園後,坐在沙發上,桌麵擺放著幾瓶烈酒,紅酒杯握在手中,兩指捏著細跟,搖晃著杯中鮮艷的紅色液體,玻璃杯倒影出他冷硬深邃的臉龐,以及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


    幾夜了,他都是這樣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喝酒,晚上床上睡覺,身旁沒個人抱著,總感覺缺少什麽,沒法入睡。


    「蹬——」紅酒杯放在桌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鬱景琛又滿滿的倒上了一杯,他一向視女人為無物,那晚與她爭執,隻當是兩人引起的衝突罷了,何況那還是關於旁人,她平時最多鬧騰會,從未如此嚴重直接出走,不安感與彷徨感充斥心頭。


    鬱景琛拿出手機,再一次嚐試撥通那幾天已經打了無數遍的電話,「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冰冷的機械聲音讓鬱景琛煩躁的丟掉手機,卻沒有掛斷,在電話即將關閉的時候,又按下了重播鍵。


    老嶸從外頭走進來,小聲的請示道:「爺,外麵有人要見你。」


    鬱景琛睨了他眼,「哪個?


    」


    「顧溪,她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說,爺要請她進來嗎?」


    鬱景琛眼波微動,隨後點頭,「讓她進來。」


    老嶸點頭,轉身出去。


    不多時,便看到顧溪一身黑色長裙,黑色長髮披散在雙肩,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紅唇妖嬈,腳步緩慢輕聲朝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靠近,「鬱少…」


    鬱景琛點頭,示意她坐下。


    顧溪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四周,見男人不說話,隻是在喝酒而已,心情忐忑,「鬱少,你怎麽在喝酒?」


    「興趣。」


    「噢…聽說,夭夭沒消息了?」


    鬱景琛望了她眼,「你知道她的下落?」


    「我不知道。」顧溪忙搖頭,放在大腿上的手卻忍不住握緊,夭夭出走,是不是因為她那天跟她說的那番話…


    鬱景琛暗淡的垂了眸,沒再說話,自顧自喝酒。


    沒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顧溪眼睛環顧四周,眼角餘光掃過右邊鞋櫃的角落,那裏一雙粉紅色的拖鞋刺眼至極,沙發對麵還有一件白色的外套,她記得,夭夭穿過。


    他們已經同居了嗎?


    顧溪感覺心頭好像被一塊千斤重的大石壓著,沉重至極,見鬱景琛還在喝,她大著膽子,彎腰上前,奪過鬱景琛手上的酒瓶,「鬱少別喝太多,酒傷身子。」


    鬱景琛喝了幾瓶,眼中有過幾分朦朧,似有些醉意了,嘴巴動了動,「你不是有事要說嗎?什麽事?」


    這是除了那一晚,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與鬱景琛接觸,顧溪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完美無暇的俊臉,那雙深邃的眸子如同深潭般,深不見底,勾人心魄。明顯感覺心跳較之往常加速跳動了幾倍,臉頰兩邊泛起紅暈,「鬱少,鬱少我…」


    她似害羞的垂下眼皮,卻沒看到鬱景琛那雙眸子迸射出的寒光,很快消失不見,聲音因烈酒滋潤,如抹了蜜般醇厚誘人,「你什麽?」


    顧溪再一次鼓起勇氣,今天她就是探聽到夭夭已經離開了榕城,才會有勇氣來找他的,既然夭夭都把位置主動讓出來了,她何不努力一把?那鞋櫃上的拖鞋無疑給了她很大的刺激,她也想住在這樣豪華舒適的景園裏麵,成為這裏的主人!


    「我喜歡你。」顧溪說完,唿吸變小,緊張的望著鬱景琛,想看他臉上有什麽表情,可結果卻讓她失望了,男人不露山水,一絲破綻都沒有。


    「喜歡我?我記得我們才見過幾麵吧?」鬱景琛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


    「不,不是!我們以前很早就認識了,鬱少你真的忘了嗎?」顧溪著急的道,


    眼中渴望鬱景琛想起,可是鬱景琛卻擰了眉,「我不記得和你見過。」


    「四年前,在國外李醫生的家中,那時候是冬天,我在房子裏麵打掃衛生,你進來了,還問我李醫生在哪,你記起來了嗎?」顧溪緊張的盯著鬱景琛。


    鬱景琛沉了下眼,四年前冬天他好像的確有去找李銘鑫過,可他並不記得眼前的女人,也許當時隻當她是個僕人而已,不以為然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那天晚上喝醉了酒,去我房間裏麵碰了我,你忘記了嗎?」


    「碰了你?怎麽碰的?」


    「你…你很大力的撕扯我的衣服,要了我一晚上,這些你都喝醉酒忘記了嗎?」顧溪顧不上害羞,萬般沒想到她都說這麽清楚了,男人還沒有想起來,難道隻有她一個人這幾年一直記得嗎?


    鬱景琛嗤笑一聲,「你怎麽認定那人是我?我那天晚上根本就沒喝酒,晚上一點多的時候就離開了,你倒是說說,我都怎麽要了你一個晚上?」


    顧溪整個人備受打擊,腳步後退幾步,不可置信的搖頭道:「不,不可能,那天晚上的男人明明是你!」


    鬱景琛冷冷的看了她眼,不想再跟她糾纏,起身就要走,卻聽後麵顧溪大聲道:「你是不想承認,怕夭夭知道嗎?可是她已經知道了!」


    「你說什麽?」男人轉身,俊美的側臉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一點一點的變成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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