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折夭走出門口,第一眼便看到了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放下手機,朝它走過去,打開左邊的車門坐了進去。


    「你來啦。」她道。


    「嗯。」鬱景琛應了聲,沒有立馬開車。


    他目光朝她看了眼。


    簡折夭身子微僵,「怎麽了?」


    「你洗過澡了?」


    「對啊,你怎麽知道?」


    「味道。」鬱景琛湊近她,微微嗅了口她身上的散發的清香。


    簡折夭笑了下,身子往後靠,伸手想輕推他,「快開車吧。」


    鬱景琛眼光突然停頓住,深邃的譚底盯著她的臉。


    簡折夭被他這麽看著,心驟然一跳,整個人完全不敢放鬆。心頭隻苦嘆:他的眼光要不要這麽犀利嚇人!


    心頭想著,臉上不敢泄露半分,故作疑惑問道:「怎麽了?」


    「你今晚哪裏怪怪的。」鬱景琛語氣有些納悶。


    簡折夭手掌隨意的撥弄了下頭髮,勉強的笑了幾下,「哪裏有,不都一樣嗎?你別多心了。」


    話音落下,她雙手不著痕跡的想要推開他,讓他離遠點,深怕他等會湊近發現什麽。


    鬱景琛狹長的眸子幽深的睨了她眼,倘若她情緒激動點,他還覺得正常。


    畢竟這個女人,總是與正常的女人行為相反。


    此刻她越是裝的自然,越是微笑,他就越發感覺哪裏不對。


    眼睛掃過她想推開他胸膛的雙手。


    伸出手臂輕鬆的將她纖細的手腕抓在手掌心,目光深沉的望了她眼,突然問道:「為什麽要在裏麵洗澡?」


    「啊?」簡折夭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眼睛微轉,而後立馬自然答道:「因為身上剛剛不小心倒了酒,我嫌棄那味道難聞,你肯定聞著更不舒服,所以就先去洗了個澡。」


    鬱景琛沒有對她的迴答作迴復,而是伸手,將要往她臉頰觸碰。


    簡折夭想要退開,卻無路可退。雙手更是被他用力的緊緊抓著。


    她微笑,他亦微笑。不同的是一人是強裝的笑容,一人是危險的笑容。


    簡折夭沒說話了,感覺到他的手指在她的臉頰輕輕觸碰,慢慢遊走。


    唿吸隨著他手指的走向而稍微急促。


    鬱景琛犀利的視線的鎖定在她的額頭。


    若說她今晚哪裏怪的話,應該是這個髮型。


    她通常都是紮著頭髮的,今晚披散頭髮不說,前麵還弄了些劉海。


    欲蓋彌彰,大概說的就是她這種。


    在簡折夭緊張的目光下,他食指指尖直接戳中她額頭的傷口,疼得簡折夭吃痛了喊了聲。


    一激動,牙齒剛好咬到唇上的傷口,更加不得了了。


    「啊——」她痛叫出聲,齜牙咧嘴的樣子讓鬱景琛擰緊眉頭。


    他大手霸道的將她拉近一步,簡折夭見他已經發現了,也不藏著了。


    感覺到他的氣息不太對,她閉著嘴巴不敢說話。


    「怎麽弄的?」他撥開她細碎的劉海,手指撫摸著額頭的小包。


    「撞得…」


    「唇上的傷口呢?」


    「咬的…」


    「誰咬的?」短短三個字,卻透著無盡的危險。


    簡折夭聽他這語氣,哪裏敢明說是那個瘋子咬的,要是知道了,不肯讓她去上班了怎麽辦。


    忙道:「是我自己。我撞了額頭,然後一時太疼,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嘴唇也給咬破了。」


    鬱景琛兩指捏著她的唇瓣,慢慢摩挲著,眸子一片深沉,在思考她話語的真實性。


    簡折夭喉嚨吞了吞,「你別摸了,疼。」


    鬱景琛睨了她眼,手卻是鬆開了。「怎麽撞得?」


    簡折夭見他一定要問個明白,深怕哪裏說的不好。眼珠子轉了下,「就是走路走著,突然撞到了牆壁。」


    說多錯多,還是簡短點好。


    「先倒酒還是先撞的腦袋?」


    「啊?」簡折夭微愣了下。


    「簡折夭。」他突然喊她全名。


    簡折夭身子一顫。


    又聽他言,「迴答我的問題。」


    她想細想,可是他的目光像弓箭即將發射般,逼迫的威圧感籠罩著她,忙迴道:「先倒的酒。」


    「先倒的酒還是先洗的澡?」


    「先洗的澡。」


    「……」


    簡折夭迴答完,兩秒才反應過來。


    雙手捂臉,她肯定是腦抽風了。剛剛太緊張,直接脫口而出,想著兩個答案不可能一樣,所以迴答了後麵的。


    現在轉醒了,先洗的澡?!沒倒酒洗個毛線啊!


    微微張開指縫,看到的就是他冷硬的輪廓,他薄唇抿著一條直線,眸子很深,像池譚般,深不見底。


    看不透他此刻的心裏想法。


    安靜的車內,唿吸聲近在耳畔,兩人無言,簡折夭卻感覺心要跳出來般。


    她拿下手,主動牽起他的手掌,軟乎乎的小手硬是想要緊緊的包裹他的大手。


    「鬱景琛…」


    他沒答。


    「你相信我,沒有發生什麽事。我就是衣服濕了去換了身衣服。然後又撞到了額頭把嘴唇咬了。我今天一定是災心降臨對吧?!」


    她手緊握著他的手,小手包裹外麵,始終不能全包下。最後她一根根的打開他的手掌,將軟若無骨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


    兩人十指相握,簡折夭朝他甜甜的笑了下。


    卻拉扯到唇上的傷口,吸了口氣。


    鬱景琛睨了她眼,淡淡道:「真醜。」


    隨後坐迴位置,手掌卻沒鬆開她的手,依舊十指交纏。


    他單手操控,啟動車子。


    簡折夭見他沒有再問什麽了,在一旁微微鬆了口氣。


    腦裏想到那個瘋子,眉頭不著痕跡的擰起,厭惡感充斥著心頭。這筆仇,她一定報!


    下了車,簡折夭跟在鬱景琛的後麵,老嶸打了聲招唿,「爺,簡小姐,迴來啦。」


    「嗯。」鬱景琛沒應,簡折夭在後麵朝老嶸笑了下。


    然後便被鬱景琛拖去了二樓。


    簡折夭坐在沙發上,鬱景琛走出了浴室內。


    過了半晌,便看到他端著水盆,放在她的麵前。


    他身子蹲在地上,將毛巾擰幹後,半倚著身子湊近她,臉龐近在她的眼前。


    左手拿出毛巾,右手將她前麵的碎發撩起,「敷一下。」


    額頭傳來毛巾暖暖的溫度,她將毛巾接過手,自己按著額頭敷著。


    鬱景琛坐在她的旁邊,眼睛帶著些許探究的注視在她下唇的傷口。


    微微擰眉,「咬的這麽重,估計得幾天才能好了。」


    簡折夭想起被占了便宜,心頭火氣仍難消滅,要不是當時身上沒力氣,真該直接殺了他!


    唇上傳來他指腹輕微摩挲的粗糙感,盡管力道再輕,也還是有些疼痛。


    簡折夭卻沒有開口喊疼,安安靜靜的沒有出聲。


    房間內一時間靜謐了下來。


    鬱景琛深沉的視線盯著那唇瓣上的傷口足足幾秒,而後才鬆開了手,朝她問道:「你餓了嗎?」


    「嗯嗯,餓了。」簡折夭老實的點頭,她放完學就跑去金耀酒吧,中間隻是隨便吃了個麵包,暫時填飽肚子而已。


    鬱景琛丟了句等我一會,隨後走出了房間。


    簡折夭身子靠在沙發上,右手還拿著毛巾敷著額頭,她微微眯了會眼睛。


    這輩子,水是她的災星,她什麽都不怕,唯獨水這一關,她過不去。


    小時留下的陰影太深太深了。


    不多時,便見鬱景琛推開房門,手中還端著兩碗麵。


    雞蛋麵放在她的麵前,她微微詫異,「這是你做的?」


    「嗯。」鬱景琛應了聲,拿起了筷子,坐在她對麵。


    「上次我隻說了一遍,你就學會了?」簡折夭目光流露出讚賞,上次她煮了雞蛋麵後,他硬是說也要吃。


    吃完還要她教他。


    她隻當他是一時興起,所以便將步驟告訴了他。


    未想他記得如此清楚,還不會將麵煮糊。


    「嗯。」他又是應了聲。


    「鬱景琛,你廚藝這方麵,真有天賦。」簡折夭拿下毛巾,迫不及待的嚐試了一下他煮的麵。


    雞蛋麵是一道很普通很簡單的麵,可是現在吃在口中,卻感覺無比的美味。


    鬱景琛聞言,平靜的臉上總算有了絲波折,「這算是我二十七年來,做的第一頓餐。」


    「你第一次下廚房啊?」簡折夭詫異,而後心頭又是一喜,「那我還算是第一個品嚐的人了…」


    鬱景琛鼻音輕哼了聲,「你就高興去吧。」


    簡折夭笑的臉上燦爛無比,似乎唇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br>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蝕骨纏綿:琛爺的心尖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生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生粒並收藏蝕骨纏綿:琛爺的心尖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