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太上皇,太後娘娘的寢宮旁開啟了一個側門,平日裏奴才們都是從那裏進出的。”


    千夜瀛點了點頭,說道:“都起來吧。”


    然後在奴才們的千恩萬謝中,千夜瀛踏進了夏木婉的寢宮。


    這宮殿裏有一股難言的味道,對於曾經手段一向毒辣的千夜瀛來說,這種味道並不陌生。


    這是屍體腐爛變質風幹之後,在這一過程中醞釀而成的獨特氣味。


    含有血腥味,腐屍臭味,還有通風不善形成的陳舊的灰塵味。所有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經過很長的時間,便會形成這樣的獨特的,無法形容的氣味。


    進入殿內,太監宮女們趕緊將剩下的門窗全部打開,雖說他們聞慣了,覺得這裏已經沒有什麽氣味了,但有時候其它宮裏的太監宮女過來,總會說這裏臭。


    這間寢殿和外麵滿是灰塵的殿宇不同,雖然仍舊有灰塵,但看得出來,還是隔三差五打掃了一下的。至少有能夠讓他一坐的椅子。


    殿內的偌大鳳床長,夏木婉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在睡覺。


    她的一雙手被兩條長長的鐵鏈鎖著,雖然可以動,但幅度應該不會太大。她的身上穿著仍舊靚麗的服飾,看得出來千夜冥並沒有在服飾上麵克扣她。


    鳳床正對麵的牆上有一具屍體的骨架,骨架上麵已經完全沒有了一丁點兒肉,並且從這副骨骼畸形的骨架來看,死者生前定是承受了無法想象的痛苦,生生將一副尚好的骨架萎縮成這幅模樣。


    不管承受到怎樣的痛苦,一直到死,他都被鐵鏈緊鎖著。這樣的死法,就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估計也是得不到解脫吧?


    千夜瀛定定地看著牆上的這副骨架,心中打了一個冷顫的同時,也無比慶幸自己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看看曾經不可一世的夏木婉和慕容傾雲如今的結果是什麽……


    雖然他沒有親眼看到慕容擎宇的死,但他相信,這個曾經無情傷害千夜冥,讓一個才兩歲的孩子身中奇毒的罪魁禍首,絕對不可能死得輕鬆。


    在夏木婉身邊站了良久,千夜瀛也沒有開口叫她,直到自己快要離開時,夏木婉才幽幽醒來。


    將擋在臉上的發絲撩到一邊,又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楚站在她床邊的人。


    而此刻,千夜瀛才才看清楚昔日南越的女神。


    原本保養極好,雖然已經年近40,可是看起來卻隻有20來歲的夏木婉,這才八個月不見,便已經變成了一個似乎年逾60的老女人。


    烏黑如緞的發絲,如今不但幹枯打結,還黑白參半。堪稱經典妖嬈的容顏,此刻也是眼眶深凹,皺紋密布。


    足以魅惑人心的狐狸眼周圍,全是褶皺,估計是哭得太多,被風幹之後再哭,不但多皺紋,而且連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總之,現在的夏木婉,連外麵守門的老嬤嬤都不如,老得一塌糊塗不說,還看起來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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