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她要跟你離婚?”紫凡完全不敢相信。

    她跟若微認識也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她了解若微,她是個非常傳統的女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輕易決定離婚的。

    “嗯。她有跟我提過。你幫我勸勸她吧!”淩誌無奈地說。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感覺,而這個女人卻說要離開他,他說什麽也不會允許的。

    “為什麽?不會是你嫌棄她吧!”

    這是紫凡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剛知道恩東出事那會她就擔心,事情會影響到若微的家庭。但後來在醫院見淩誌對若微嗬護有加的,還暗歎若微找了個像淩誌這麽好的老公。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我嫌棄她,我為什麽要嫌棄她?”淩誌覺得好委屈。他自問自己對若微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怎麽她們就是看不見呢?!他也替若微覺得委屈,她又沒做錯什麽……

    “是因為她總覺是得對不起我。”還是很有耐心的解說。

    “對不起你?是因為恩東那件事嗎?”紫凡大概可以猜到若微的用意了。

    “嗯。”淩誌隻要一想到這些頭就大。

    “那你有什麽想法?”

    “我不同意。”淩誌說的斬釘截鐵,說什麽他也不會同意的。

    “若微與恩東的事你不介意嗎?”不是她不相信淩誌。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一個男人的胸襟需要廣闊到什麽樣的程度才可以原諒?!

    “我介意什麽?”為什麽她們個個都說得若微好像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她跟他清清白白,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淩誌越說越氣憤,不禁加重了語氣。

    “嗬!若微真沒選錯人。”紫凡沒有因為淩誌的重語氣生氣,反而笑了起來。“難怪當初無論我怎麽勸她,她還是執意嫁給了你。”

    “你就別笑我了,我都快急死了。”

    “淩誌”紫凡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籌措著該如何開口。

    “嗯?”

    “你愛上她了嗎?”

    紫凡的問題讓淩誌遲疑了那麽一會。他愛若微嗎?他不知道,他從未愛過人,他不知道什麽是愛。

    “我,不知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麽會對她好,在她有事的時候陪著她、照顧她。”

    “她是我老婆!”這他就想不明白了,是不是女人的思維轉的就是跟男人的不一樣呢?怎麽都喜歡問這麽愚蠢的問題呢?!

    “隻是這樣?”看來紫凡得不到答案是不會甘心的,“她一直都是你老婆,你對她的態度也一直都是這樣嗎?”據她所知就不是的。他以前對若微的關心是沒有心的,心是最近才加入的。

    一樣嗎?好像真的不一樣了。紫凡的話提醒了他:以前對若微,那是一種責任,作為丈夫應負的責任。可現在呢?更多的是心疼與不舍。她已經完全占據了他的心,他的心中、腦裏,想的全是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轉變呢?他沒有想過,一切好像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也許吧。”

    “你認為若微有沒有覺察到?”紫凡知道她已經成功的讓淩誌開竅了。

    “應該沒有吧。我自己都還不確定。”

    “我想她大概感覺到了,所以才想要逃開。”

    “為什麽?”口氣中有著明顯的怒氣。難道他的愛這麽不堪,若微甚至要用離婚來逃離。

    “淩誌,給她點時間。你想想,剛剛發生完那樣的事。她尚未走出恩東的陰影中走出來。她對恩東對你都有著很深的愧疚。這個時候你要她怎麽接受你。你越是對她好,她反而會越覺得內疚。”

    這話倒是淩誌從未考慮到的。他隻是簡單地想對她好,從未想到會給她造成負擔。

    “那我該怎麽辦?答應她離婚?”

    “那倒不必。給點時間給她,也給點時間給你自己。你們都需要好好想想。我也會幫你開導她的。”紫凡歎了口氣,感情的事外人是幫不了太多的。

    “謝謝。”

    放下電話,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張全家福上。那是幾個月前他們一家出去郊遊時拍的。相片裏每個人臉上都堆滿了笑容,一副和樂融融的景象。看著相片,淩誌繃緊了多時的神經放鬆了許多——或許孩子可以留住若微。

    *        *         *         *          *          *           *

    “爸爸,剛打電話來,說他們後天迴來。”坐在餐桌旁等著開飯的淩誌突然說。

    因為給陳嫂放了兩個月的假,這段時間他們的起食飲居都由若微一手包辦。原本淩誌怕她太辛苦,要請個臨時保姆 卻被若微拒絕了。反正她現在放假,兩個孩子又不在家,做做家務還可以打發時間,免得胡思亂想。

    “怎麽提前迴來了?有事嗎?”若微停下正在攪湯的勺子,擔心地問。

    “沒有。兩個孩子說想家了。”

    其實是他催促他們迴來的。雖然這段時間若微不再談離婚的事,但是他可以感覺到若微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他,刻意地與他保持著距離。

    思及至此淩誌不禁苦笑,自從m市迴來以後,他倆除了必要的接觸外,形如路人。每當淩誌想要表示些什麽時,她總是刻意的躲避。甚至獨自一人搬到客房去睡。但願兩個孩子迴來以後可以緩和兩人的關係。

    端起若微盛給他的湯,輕啜一口,美味的湯並不能解除他心頭的憂愁。

    “是嗎?”聽到孩子們要迴來,她不知該喜或該憂。她想孩子,也希望他們早些迴來。這樣至少可以將她的一些精力放在孩子身上,不再整天胡思亂想。另一方麵她又害怕孩子迴來,她還沒有作好準備……

    雖然淩誌的一番話讓她打消了離婚的念頭。淩誌說的對,她不能這麽自私,一味的想著自己的感受。淩氏是個名門望族,他們的一舉一動一直都是外界關注的焦點。那些整天盯著想要打淩誌主意的人,巴不得他們搞點什麽事出來,好趁機打擊他。還有兩個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她沒有權力去剝削他們的幸福。

    給點時間給她,她會跟淩誌好好過日子。也許她永遠也無法愛上他,但是又有什麽關係呢?之前的五年,他們沒有愛,不也一樣生活得很好。不過她也想好了,如果那一天,淩誌遇上了他愛的人,她會放手讓他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後天幾點到?我去接他們。”挾了一口菜,慌亂的思緒卻讓她食之無味。

    “下午三點。一起去吧,相信他們更希望我們一起去。”

    “好。”她承認此時她仍然無法克服心魔,坦然的麵對淩誌。而孩子迴來了她勢必不能像現在這樣。唉!該來的遲早都要麵對,總不能一直逃避。

    “他們迴來後搬迴房裏睡吧!”淩誌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像是不經意提及。

    其實此時他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這一句話,他已經籌劃很久了,隻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開口。若時機不當怕她會拒絕,又怕她會難為情……

    “嗯!”

    得到了她的迴答,淩誌暗自鬆了口氣,不再出聲,低頭專心地吃飯。

    *         *          *          *          *          *          *

    “媽媽,這是我跟小雲買給你的禮物哦。”小風舉著一個嬰兒大小的毛毛公仔在若微眼前晃動著。

    “媽媽,喜不喜歡?”還沒等她出聲,小雲便跑到她懷裏大叫。

    嗬!孩子長大了,懂得買禮物給媽媽了,雖然這個禮物並不適合,但是她還是很開心。隻要兩個孩子幸福快樂,其它的真的並不重要。

    “嗬!喜歡。小風和小雲送給媽媽的禮物怎麽會不喜歡呢!”若微抱著小雲親了又親。

    “媽媽不公平,這禮物我也有份送,為什麽隻親小雲!”一旁的小風不甘被冷落。

    若微隻好也在小風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

    淩誌進門便見到這幅溫馨的場麵。

    “看來,爸爸是錯過了什麽哦。”抱起跑過來的小雲,輕愉的問道。

    “我跟哥哥在分禮物。”小雲抱著爸爸的頸大聲說。

    “哦?那你們給爸爸準備了什麽禮物呢?”放下小雲,讓他去拿屬於他的禮物。

    看到兩個兒子為自己選的禮物,淩誌真的哭笑不得。

    “爸爸不喜歡!”小雲扁著嘴。這禮物可是他們兄弟倆忍痛砸了心愛的小豬換來的。

    不忍心見兒子失望,若微推了推淩誌,要他安慰兒子。

    “爸爸沒有不喜歡,隻是這是女生玩的,你們應該送給小妹妹的啊!”

    “可是我們都沒有妹妹!”小風先發話。

    “爸爸,我們什麽時候才會有妹妹?”小雲也接著起哄。

    看來這兩個小鬼是醉翁之意不在送禮上。肯定有是爺爺奶奶給的鬼點子……

    “呃……”淩誌很無奈的看著若微,最後還是冒著會被若微謀殺的危險把問題拋給她, “這個你們要去問媽媽。”

    感覺到若微足以殺人的目光,淩誌無奈地聳聳肩,任由兩個小鬼爬到她身上去鬧。這也不能怪他啊,孩子又不是他想生就能生出來的。她碰都不給他碰,即使他有那個心,也沒處使那個力啊!

    “好了,別鬧了。很晚了,該去洗澡睡覺了哦。”抱起小雲,準備上樓幫他洗澡。

    “不要。”小雲掙紮著,不肯給若微抱。

    “我也不要。”小風附和著弟弟跟媽媽唱反調。

    “不可以不聽媽媽話。”是時候要擺出點嚴父的姿態來了。

    “可是奶奶說我們是男孩子,不可以跟女生一起洗澡的。”兄弟倆異口同聲。

    “在外麵時,都是爺爺跟我們一起洗的。”

    真是敗給他們了。

    “好吧。爸爸跟你們一起洗,行了吧。”說完一手抱一個上樓去。

    他們三個“大男人”一起洗澡去了,還不許她這個“婦道人家”偷窺。這個“婦道人家”隻好認命,接受被打入冷宮的事實,獨自迴房……

    衝完浴出來,見淩誌還未迴房。若微獨自坐在床頭猶豫著是否要等他。目前的她仍無法接受淩誌的親密接觸。恩東的身影像一符魔咒般緊隨著她。

    每當淩誌對她好時,她的心便像是被許多的針刺痛著。她仿佛看到了恩東悲傷的目光。還有對淩誌的愧疚,所有的這一切都讓她想遠遠的避開淩誌。

    “怎麽還不睡。”知道她仍不適應,特意在孩子房間裏呆了一會才迴來。本以為她應該已入睡了。見她仍坐在床頭,心裏不禁感到竊喜。她是在等他嗎?

    “嗯”聽見淩誌的聲音,若微全身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睡吧。”說完便躺下。

    半響後,見若微仍站在那裏。淩誌歎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對不起。”若微看著他,心裏滿是愧疚。

    “我說過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睡吧!”說完側身背對著她。不久後便傳來均勻的唿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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