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快一年,省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街道還是那些街道,宵禁依然還在宵禁,隻不過好似看不到巡邏的鬼子和偽軍,或許是因為這一長段時間,省城再沒有出過反抗和刺殺事件的緣故吧,飯桌上聽吳叔吳嬸說,自從萍姐帶他們逃走之後,省城就平靜了下來,沒再出過一起鬼子或漢奸被殺的案子,這應該就是城裏放鬆了警戒的原因吧。


    雖然看不到明麵上的敵人,但吳非卻是沒放鬆警惕,他比誰都要清楚,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黑夜裏,說不準就在某個犄角旮旯裏,就有著幾雙眼睛在注視著外邊的一切。好在吳嬸說的那家雜貨鋪離居民區不遠,吳非知道它在哪,而且還對那個掌櫃的有點印象,所以沒費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地方。


    這家鋪子和大多數城裏的商鋪一樣,前頭是店麵,後麵則是住家。吳非直接摸到了後麵,翻過不算高的圍牆,進到了院子裏。後院的地方不大,左邊是他翻進來的牆,右邊像是一間雜物間或是倉庫,正對麵才是人住的,之所以會篤定正麵的才是住人的,是因為這兩間屋門口都掛著布簾,這是省城人的習慣,住人的屋子門前通常都會有這樣一道布簾。


    吳非先是去到了靠右邊的那間屋子,正要用手上的那柄斷刀去挑動門栓,鼻子裏卻忽然聞到了一股較濃烈的香味,這應該是女子身上才有的味道,不過他現在聞到的香味和陳秋玲或萍姐身上的味道一比,那簡直就是俗不可奈,反正吳非是不喜歡這種有些許刺鼻的香氣,他喜歡聞的是那種淡淡的少女體香,腦子一有這個念頭,他便猛然記起當初小樂給自己衣物的時候,也曾經發覺過一種淡淡的香味,和萍姐琮有陳秋玲身上的體香一般的好聞。


    唉,自己真是傻到家了呀。吳非心裏輕輕地歎息,無緣無故地自己又惱怒起自己來。


    麵前的這間屋子明顯是女子的閨房,吳非轉身去到了左邊的屋子,很快就將門給撬開,才一進門便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輕微鼾聲,去到床前借著稀微的光亮一看,正是那個雜貨鋪的掌櫃。


    對於這個人,吳非其實沒有太多的憎恨,可白天聽到吳嬸說初一那天去抓萍姐的時候,似乎是他領著鬼子和漢奸去的,而且是直接去的小四家,他便肯定了萍姐的下落就是這人出賣的,極有可能是采購年貨的時候,被這人給記住了,然後特務們拿畫像去找的時候,便被他給舉報了。


    吳非猜的已經是八九不離十,隻是他不知道其實人家並沒有舉報,隻不過是因為年飯酒桌上喝多了酒,和人爭執才把這事給捅了出來,恰好和他發生爭執的是高英才手下一個叫張春河的特務,這才惹出了一場禍事,使得小四和他敢母親都在大年初一這一天慘遭不測。


    床上躺的除去那個掌櫃外,還有著一個中年婦人,不用說那肯定就是他的老婆,吳非不是個兇殘的人,他不打算因為這個害得小四家破人亡的人,而牽怒於他的家人,不慌不忙地將事先準備好的毛巾係在臉上後,便敲醒了那個還在打著鼾不知道死到臨頭的掌櫃。


    這貨被敲醒後,看到床前站著一個蒙著麵的人,嚇得從慶上彈了起來,張口就要大喊,卻被吳非一把捏著了喉管,手中的刀也揚在了他眼前,低沉著聲音恐嚇:“你敢叫一聲,我就死光你全家。”


    吳非這句話隻是想嚇住他,並不會當真去做,可這掌櫃哪知道他會不會當真殺人,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雙手作著揖,隻是苦於不能出身聲,要不然肯定會出聲哀求。


    “你最好是聰明識相點。”吳非說出這話的同時,放開了捏著他喉管的手。


    掌櫃的像隻蝦米一樣不停地點頭,他現在魂都快嚇沒了,哪還敢違背吳非的話,輕聲哀求:“好漢,我這兒隻是開了一愛小店,沒有什麽錢財,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家。”邊說話,手邊往床裏頭摸去,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雙手捧著弟了過來,顯然這木盒子裏裝的是錢財。


    “誰稀罕你的臭錢。”


    吳非很是厭惡這掌櫃的嘴臉,忍不住嗬斥了他一句,他這句話的聲音用的大了點,把睡在裏麵的那個婆娘給驚醒了,一個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女人,哪受得了這樣的驚嚇,看到拿著刀子蒙著麵的吳非,當即就嚇得尖叫起來,淒慘的叫聲在夜空中傳得很遠很遠。


    呈非真的不想傷用無辜,可也不能任憑這個婆娘繼續喊叫,隨手一拳就打在了她麵門上,打昏她的同時也將她的鼻子給打破了,殷紅的鼻血一下就冒了出來。


    “你殺了孩子他娘,我把錢全都拿出來了,你怎麽還要殺了孩子她娘。”掌櫃的臉上有憤怒的表情緒,可是他並不敢大聲,這種怕死的表現,讓吳非更是看低了他。


    “她沒死,你用不著惺惺作態,我問你幾句話,隻要你老老實實地交待,我保保證不殺你的家人。”吳非滿臉都是厭惡的神色,如果不是從他嘴裏知道那個叫張春河的特務住處,他早就一刀送他歸西了。


    這掌櫃聽到吳非說的話後,猛地想起了自己曾經造下的一份罪烈,顫抖著問道:“你是來替小四他娘倆討債來的嗎?”


    吳非沒迴答他,隻是冷哼了一聲。


    盡管沒聽到迴答,但這聲音冷哼足以表明了吳非的來意,他整個身像是突然失去了骨架一樣,癱坐在了床上,嘴裏在喃喃自語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這一天遲早會來的,都怪我這張破嘴,都怪我張貪酒的破嘴。”說到後麵,他自顧自地抽起了自己的嘴巴,仿似是忘記了邊上還有一個要他命的人。


    “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張春河那個千刀萬剮的狗漢奸住在哪,也告訴我。”吳非的聲音冰冰冷,他扯了一件放在床前的衣服,甩給了這掌櫃:“給她止下鼻血。”他倒底還是過於善良了,見那個婆娘鼻子還在出血,便起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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