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太醫們還是盡職盡責地替桑若璽開好藥,就去旁邊的偏殿守著了,太子妃受傷,他們要在旁邊隨時守著,生怕會出現什麽事情。


    楚慎寸步不離地守在桑若璽身旁,不管是洗臉擦手,全都是自己一手包辦,就連明藍和明心都不能擦手,她們兩個就隻能在太醫後麵幫著看桑若璽要喝的藥。


    那太醫看了一眼房間裏麵,歎著氣搖搖頭,迴頭對明藍說道:“太子殿下愛妻心切,可是身體也不是這麽熬著的,等會兒微臣給太子殿下開一些補身益氣的藥膳,你也給太子殿下送過去吧,別等太子妃還沒好,太子殿下就先倒下了。”


    他提筆在紙上草草寫下幾味藥名,小心地吹幹墨水,遞給明心:“你隻用把這方子交給太醫院的人就可以,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明心領命去了,明藍一個人守著咕嘟咕嘟翻滾的藥爐,不知道是被煙火熏的,還是藥味刺激的,眼睛一直都是紅紅的,不過沒有淚水流出來。


    她對著火焰扇風,可是等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喊住那個太醫,道:“大人,我們家娘娘到底有沒有事情?總是這麽昏迷不醒,身體越來越虛弱,總讓奴婢心裏慌慌的,太子妃娘娘是好人,不應該經曆這種痛苦。”


    明藍知道太子妃娘娘可能在別人眼裏,看上去是有些殘暴,可是在他們眼裏,這是太子妃娘娘在保護自己,如果不是那些人非要招惹,太子妃娘娘現在應該是在院子裏,或者在某一家酒樓開心的吃喝,哪裏用得著半死不活的躺在這裏,看著就讓人心疼。


    那太醫也算是來過幾次,看著明藍強裝鎮定的模樣,本來想安慰她,可是那些話不知道怎麽,卻總是說不出口,他嘴巴張了幾次,還是吐出一些讓人擔心的話語:“說實話,太子妃的傷,微臣也沒有多少把握,你要知道,這傷口在胸口,是最不好治的,雖然說沒有刺破心髒,可是依然是兇險萬分,如今我們也隻能用一些珍貴的藥材吊住她的命,然後再慢慢的治愈,雖然時間久了,可以治愈,但是太子妃娘娘的身體不一定能夠堅持那麽久。”


    他們就怕還沒等到他們真正出手的時候,太子妃娘娘的身體就因為太過虛弱,而承受不住藥力。


    明藍感覺自己的眼睛一陣刺痛,想來應該是煙火進去了眼睛裏了。


    她低著腦袋偷偷地把自己的淚水擦掉。


    她如今也是東宮中的一員,一定要堅持住,娘娘可還是等著她們呢。


    那太醫注意到她的小動作也不點破,隻是裝作不在意地說道:“等會兒那藥膳送過來了,你們也趁著吃點兒,要不然太子妃娘娘可就沒有人照顧了。”


    這什麽樣的主子,就能養出來什麽樣的仆人,這宮裏的丫鬟都如此重情重義,想來太子妃的人品也不差。


    他以前從來沒有和太子妃接觸過,所以,也不好對她的人格進行評論,至於外麵的傳言,終究也隻是傳言。


    如果傳言屬實,那太子應該也不會看上這樣一個女子吧?


    明藍嗯了一聲,乖乖地熬藥,不再開口,她怕自己一說話,就暴露了自己的哭腔。


    楚慎盯著桑若璽越來越慘白的麵孔,手裏的絲帕用溫水沾濕,一點一點地在她的臉龐上擦拭,自言自語般地對著床上昏迷的桑若璽說道:“璽兒,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懦弱的樣子,這一次我真的很威風,你要不要起來看看,而且我也沒有哭,是不是很堅強?等你醒過來,一定要誇獎我,這樣我才能夠做的更好知不知道。”


    他這幾天一直在桑若璽的病床邊說話,因為太醫告訴他,雖然桑若璽現在是昏迷不醒,可是她也有可能會聽到外麵的聲音,所以讓他們有時間就和桑若璽說說話,說不定能夠讓桑若璽早點兒醒過來,那他們的治療也會更方便。


    楚慎聽說以後,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對桑若璽說話,看著她毫無反應的臉龐,也不氣餒,每天都堅持著,隻要是他醒著,他就不會讓明心和明藍陪著桑若璽說話。


    明心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麽一個場景,她小心地端著砂鍋裏的東西,而後輕輕放在桌子上,再走到楚慎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子殿下,您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去吃點兒東西,太子妃這裏奴婢看著就好。”


    她看著楚慎這幾天也越來越憔悴的臉龐,心裏也是酸澀,她不去明藍的心性堅強,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都帶著顫抖。


    楚慎總算是注意到了她的存在,不過擰著眉頭說道:“現在又不是用膳時間,吃什麽飯?”


    他最近越來越勞累,身體也有些吃不消,每日用膳的時候,也因為太過擔心,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去,反而讓別人擔心,不說別的,其實要不是明心提起,他甚至都要忘了還要用膳的事情。


    明心小心地把桑若璽的手放進被子裏,小聲說道:“是太醫開的藥膳,說是讓您也補補身體,不要在太子妃還沒好起來的時候,您的身體就先垮掉了。”


    如今東宮裏的主心骨隻有太子一個人,要是太子再倒下了,她們就真的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雖然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但是確實適合他們現在的情況。


    楚慎也知道自己如今可不能再出點兒什麽事,依依不舍地在桑若璽臉上看了兩眼,才走了。


    葛皇後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場景。


    她的兒子,本來應該是豐神俊朗的模樣,如今雖然神采依舊,可是怎麽看怎麽憔悴,看上去風一吹就會倒了。


    葛皇後在心裏偷偷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很快她就自己反駁自己,她做的沒錯,雖然慎兒如今還舍不得桑若璽,可是過一段時間以後,他一定會明白自己的苦心,一定能夠忘記桑若璽的。


    想到自己今天過來的目的,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讓自己硬下心腸,不管怎麽樣,都要把事情解決了,不能讓桑若璽再影響楚慎了。


    “慎兒,”葛皇後瞧著楚慎快速吃東西的模樣,恐怕是急著去桑若璽身邊,所以才會連形象都顧不得了,“你這兩天感覺怎麽樣?母後知道你心裏擔心,可是你也應該看好你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能把自己的身體給毀掉了。”


    桑若璽就算是受傷了,還不放過自己的慎兒,如果可以的話,她恨不得桑若璽直接在那裏死掉,而不是在這裏拖累自己的慎兒,時間一長,慎兒都要被她拖垮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楚慎看著葛皇後關切的麵孔,又想到桑若璽對自己說的話,心裏隻感覺有些堵的慌。


    這就是自己的母後,明明這麽擔心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地接受璽兒呢?非要做出來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真心擔心自己,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如此輕易地原諒她。


    “母後,你怎麽過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東西,起身看著葛皇後,狀似關切,實則疏離地說道,“東宮裏如今全都是藥味兒,如今您過來,恐怕會沾染上不好的病氣,為了防止病氣衝撞了您,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您還是先迴去吧。”


    他現在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葛皇後,甚至是有些躲著她,要不然他怕自己對葛皇後的敵意明顯了,會讓葛皇後傷心。


    葛皇後沒有感覺到他壓抑的心情,笑著說道:“沒事,太子妃隻是受傷,又不是生病,不礙的,母後今天過來,隻是想要看看你。”


    她說是想要看看,其實心裏已經打好主意,此刻心裏正在思考該怎麽說了。


    楚慎沉默地應了,默默地吃這東西。


    葛皇後見旁邊沒有人,東宮裏的宮女太監也全都在外麵守著桑若璽和太醫,此刻也沒有人過來,她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嬤嬤,讓她去門口守著。


    而後她才對著楚慎說道:“慎兒,其實母後今天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要找你,這個時候也該跟你談談了,也希望你能夠認真思考。”


    她先不說其他的,隻是讓楚慎好好想想,引起他的注意以後,她才慢悠悠地開口。


    葛皇後表情愁苦地說道:“慎兒,不是母後非要看不慣她,說一些對太子妃不好的話,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情況可是就指著你了,太子妃如今病重,就算是等她好了以後,想要傳宗接代留下子嗣,恐怕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個時間裏麵你要怎麽辦?所以母後就想著,你能不能趁著這個機會納一個妃子?母後想就算是太子妃知道了,應該也會體諒你的吧。”


    她自以為說的天衣無縫,也考慮到了桑若璽的情況,可是她就是低估了楚慎對桑若璽的感情。


    楚慎搖搖頭,非常認真地說道:“母後的心情我能夠理解,可是我也希望母後能夠理解我的心情,就算是璽兒真的出事了,兒臣也不會忘記她,兒臣會為她守節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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