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繼業的目光注視著桑人傑怒氣衝衝的背影越走越遠,眼睛在周圍人的身上繞了一圈,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不悅。


    這些家夥一個比一個會看好戲,可是等到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個都指望不上。


    那些人被他的目光看的一陣羞愧,埋頭不說話,葛繼業隻能一甩袖子走了。


    剩下的人也算都鬆了一口氣,一個個也沒心思聊天,互相調笑著告別。


    葛繼業坐在迴家的轎子裏,也是一臉無奈:“這下事情可就難辦了,看攝政王那個樣子可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


    轎子走在路上晃晃悠悠的,葛繼業在轎子裏眯著眼睛,一點點想著可行的辦法。


    “光靠皇上肯定不行,看他為難的態度就知道,恐怕太子心裏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否則太子願意配合,一從說這件事情沒有發生,桑若璽也是清白的,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他心中一個一個地冒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又通通被自己給否定。


    如果這種方法可行的話,明宗帝早就去辦了,怎麽還會等自己說,就怕是太子聲明了,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民間大概又會多出來很多傳言,說是太子殿下為了不娶桑若璽,故意說出來這種話,雖然他也有些看不上那個女子,可也沒有必要把一個剛剛及笄的女子往死路上逼。


    葛繼業一直到迴府,都沒有想到什麽有用的辦法,苦惱地走下轎子,自言自語:“這下事情可就難辦嘍!”


    不管怎麽說,兩全其美的辦法並不是沒有,可是他偏偏想不出來,這就是他痛苦的地方啊。


    迴書房的路經過花園,葛永凰正在花園裏賞景讀書,桌上還放著熱茶和幾盤小點心,遠處花園裏的花雖然沒有盛開,但是映襯著旁邊的綠葉,也不失為一番美景。


    他慢慢地品讀書上的意境,越看越覺得塵世安好。


    猛然聽到有人喊自己,他還有些恍惚,分不清書中和現實的世界,直到被人一巴掌拍在頭上,他才如夢初醒,看著一臉無奈的祖父,笑嗬嗬地站起來。


    風度翩翩地放下手裏的東西,他示意自己的祖父坐下:“祖父不是去上朝了?怎麽今天迴來的這麽早?”


    隨手倒了一杯桌子上的香茗,放到葛繼業麵前。


    葛繼業越看自己這個孫兒,越覺得喜愛,可是想到自己心中的那個辦法,突然又有些不舍,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又是這麽驚才絕豔,配給桑若璽真是可惜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沒有其他辦法,能想到的隻有這一個。


    “永凰,祖父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葛繼業把杯的茶一飲而盡,有些為難地看著他。


    畢竟這件事情還是要自己說出來,可是現在總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葛永凰見他為難的樣子,也收起笑容,說道:“祖父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和永凰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難不成還要賣了孫兒不成?”


    他的語氣輕鬆,想要調節一下氛圍,沒想到葛繼業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這讓他也嚴肅起來。


    疑惑地問道:“難不成祖父真的遇到了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


    有什麽事情是自己這個祖父解決不了的嗎?


    葛繼業歎了口氣,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凰兒,祖父是想讓你娶了攝政王家的小姐。”


    如果不是因為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做這種事情,可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桑家小姐桑若琬?那祖父有什麽為難的,雖然孫兒也不喜歡她的模樣,可是若是求娶,想必不會有什麽難度。”葛永凰一咬牙,還是把這件事情應了下來。


    雖然他不喜歡那個女子,但是真要是成親的話,應該也能夠相敬如賓一輩子吧。


    可是葛繼業卻搖搖頭,說道:“祖父說的是那桑家大小姐,桑若璽。”


    葛永凰一愣,隨即麵色也變得難看,之前他們一起在自家花園賞花的事情,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那也是他第一次被一個女子說的如此不堪,偏偏又無法反駁,真是丟臉,隻是現在祖父居然讓自己去娶那個女子,難道祖父是今天去上朝,受了什麽刺激不成?


    其實葛永凰真是猜對了,他可不就是受了攝政王的刺激,如果不是這樣,他還舍不得把自己的孫子許配給那樣一個女人呢!


    葛繼業現在幹脆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攤開了,說道:“你也不用著急,聽祖父和你慢慢說。”


    接著他就把今天在朝堂上攝政王和他如何辯駁的事情說了出來,而且把自己的為難,也都一一擺在他麵前讓他自己選擇。


    說到最後,他也加上了一句:“也不是祖父執意如此,實在是因為沒有辦法,但凡有任何一個其他的辦法,祖父都不會讓你去做這種事情。”


    葛永凰此時也是有些接受不了,一臉受打擊的模樣,說道:“祖父,那桑若璽……實在是,孫兒無話可說,可是為什麽這些事情偏偏要孫子去做,明明其他的官員家裏不是還有適齡的青年才俊嗎?”


    他向來孝敬長輩,就連婚事也是可以由長輩做主,可是那個桑若璽,是真的不行。


    最近又傳出來她名節有損的事情,就算那個人是太子殿下,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葛繼業有些為難地看著他抗拒的表情,嘴裏憋了很久的話終於說了出來:“祖父也不想,可是誰讓那個女子心悅與你,祖父相信,隻要你一出馬,那個女子一定會答應的,可是千萬不能讓她做了太子妃,那以後可是會成為皇後的,祖父絕對不允許皇後是那種女子!”


    說到最後,他也反應過來自己口中的那種女子,是自己要求嫡親孫兒去求娶的,當下也是麵色有些訕訕。


    葛永凰對桑若璽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自從上一次賞花以後,他就不覺得那個女子是喜歡自己的了,那雙眼睛裏明明除了嫌惡,沒有一點迷戀的感覺。


    他心裏真是有一種想要看看自己祖父是不是被人假裝的那種想法。


    “永凰,祖父知道這件事情有些為難你了,可是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你都一定要答應祖父,要是她喜歡的是別人還好,可是她喜歡的偏偏是你,祖父隻能用這種辦法來打消她和太子成婚的想法,而她的以往表現出的脾氣……”


    “隻要她不願意,怕到時候連攝政王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態度。”葛繼業仿佛看到了自己成功以後的景象,笑嗬嗬地開口。


    葛永凰喉頭一梗,隻能同意。


    葛繼業心口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心滿意足地走了,隻留下葛永凰一個人在這裏傷神。


    葛繼業的話說的容易,可是真到去做的時候哪裏有這麽簡單,別說現在桑若璽的態度改變了。


    就是她沒有改變,自己也做不到全心全意。


    雖然他討厭那個女子,但是也不代表他可以無視她的幸福,怪就隻怪事情發生的這麽巧合,而自己又不得不去做,大不了在成親以後,自己多忍讓她一些罷了。


    葛永真離得遠遠的,就看到一家家哥哥在那裏,不知道在煩惱些什麽?


    出於對家人的關心,她慢悠悠的走到前麵,看著桌子上空掉的茶杯,聯想到剛剛離開的,有些可惜表情的祖父,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所以她試探地問道:“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剛剛看到祖父離開,難道是和他有關?”


    祖父有什麽事情可以讓哥哥這麽為難的?


    葛永凰見到自家妹妹一臉奇怪的表情,忍不住把事情說了:“真兒,你可聽說了有關那桑若璽的事情?”


    但是想想自家妹妹,沒聽說才會很奇怪,真兒向來和攝政王府的桑若琬走得近,想必知道的還更加清楚一點。


    果然她一聽到桑若璽,表情立馬變得嫌棄,她前兩天還聽說了,桑若璽還傳出來和別的男人不幹不淨的傳聞,怎麽,哥哥也是聽到了?


    “難不成你也聽到了?我就說嘛,像他那種人怎麽可能安靜一會兒。這不,才過了兩天就穿出來這種消息,真不知道她的家裏人是怎麽忍耐她的,這兩天若琬的心情也不太好,恐怕都是因為她的事情被影響的,現在我們走到哪裏都會被別人指指點點,全都是因為那個桑若璽!”葛永真說話是一點都不客氣,反正她已經和桑若璽徹底鬧掰了。


    撕破臉皮了都,誰還在乎誰啊!


    葛永凰雖然也是這麽想,可是聽到葛永真這麽說,還是阻止她:“這話你也就在我麵前說說,千萬不要去其他人麵前說知道嗎?不然別人該怎麽想你。”


    葛永真吐吐舌頭,有些後怕地說道:“知道了,真是的,我才沒有那麽傻,去別人麵前說讓別人抓我的把柄呢,我可不是那個桑若璽什麽都不在乎。”


    葛永凰歎了口氣,說道:“剛剛祖父來找我就是為了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可是不說我心裏總憋著難受,不如告訴你,你從小就是古靈精怪的,主意也多,不如你來幫我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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