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的桑若璽,此時正悠哉悠哉地坐著馬車,慢悠悠地往前走著。


    “明藍,我想吃肉了,讓師傅去抓兩隻兔子好不好?”桑若璽突發奇想,想到曾經看的小說裏麵女主們露宿吃的全都是烤肉,自己看那些描寫早就覺得饞了,就是一直沒機會罷了。


    明藍注意到別人看過來的視線,趕緊按著自家姑奶奶迴到馬車裏:“姑娘啊,你別出來,不合規矩。”


    、出城半天了,桑若璽除了上廁所之外,幾乎全都在馬車上,就連吃飯都是讓人送上來的,她早就不滿了。


    “有什麽不可以?我才是主子。”她眯著眼睛,沉著臉瞪著明藍。


    末世裏整天殺伐果斷的氣勢爆出來,明藍有一瞬間的猶豫,還是撐著腦袋說道:“小姐,咱們這是去給先王妃祈福,可不是去遊山玩水的,按理說這一路上是一點兒葷腥都不能沾,不然會讓人笑話的。”


    就連一直順著桑若璽性子的明心,在這件事情上,也和明藍站在了統一戰線。


    桑若璽皺著眉頭看了她們半天,還是切了一聲,不再言語。


    終歸占了人家女兒的身子,又受長公主的避護,她早把雲氏當成了自己的母親,為了母親忌嘴,這個理由就比較好接受了。


    明藍和明心越來越默契地同時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較好受,桑若璽再也沒有吵過要吃什麽,給了就吃,害得明心不好意思地又偷偷給桑若璽加了好幾份白糖糕。


    吃著甜絲絲的糕點,桑若璽給了明心一個上道的表情。


    就算路上再怎麽慢,過了五六天,桑若璽也已經到了出雲寺。


    “這地方看起來真好看,感覺整個人都變得非常安寧。”桑若璽盯著宏偉的寺廟大門,那種從沒經曆過的感覺激蕩著她的心情。


    她隻聽說過有信仰之力的存在,但從沒接觸過那麽高大上的玩意兒,而且,末世裏能夠活下來就不錯了,誰還去在乎信仰這種不能吃的東西,那些喪屍可不會因為你信佛就改吃素。


    隻一眼,桑若璽就對這個寺廟有不少的好感。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順理成章,就算桑若璽對流程一點都不清楚,在明藍的幫助下,她還是順利的糊弄了過去。


    “桑施主,”看守獸園的弟子見到桑若璽,不驕不躁地見禮,“不知道桑施主今日過來有什麽事情?”


    這一段時間,桑施主幾乎每天都過來,負責養動物的小沙彌隻能無視桑若璽盯著那些雞鴨的火熱目光。


    桑若璽對著這些雞鴨怨念了一會兒,忍住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麽,就是閑來無事,過來轉轉。”


    來到寺院裏這些天,幾乎天天吃素,一點兒葷腥都見不著,好不容易碰到這些散養的雞鴨,結果還是寺院裏養的,拿來和山下的農戶換些柴米油鹽之類的,桑若璽隻能幹瞪眼。


    “那請施主自便。”小沙彌能看出來桑若璽純真率性的性子,也就沒有多加管教。


    桑若璽的目光讓那些呆笨的雞鴨覺得威脅,紛紛聚到了一起,瑟瑟發抖。


    她自己一點兒沒感覺到,眼睛冒著光想著紅燒雞翅,叫花雞,白斬雞,蜜漬烤鴨……


    “小姐,大師喊我們過去了。”明心離得老遠就看到桑若璽站在那裏,垂涎那些可憐的雞鴨,連忙喊著,生怕自家姑娘一個不慎,就破了戒。


    都熬了這麽些天了,眼看就要出頭,如今破了,多可惜?


    桑若璽歎了口氣,無限依戀的瞧了那些雞鴨一眼,隨乖乖地跟著明心走:“今天又是念什麽經文?”


    剛開始兩天她還是很有興趣的,可是現在已經過了十來天,每天都是齋戒,念經,打坐祈福,就連她吃飯的時間都短了很多。


    “這個我也不知道,小姐你趕快過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明心吐吐舌頭,跟在桑若璽後麵偷笑。


    姑娘對先王妃很有孝心,就是不知道當初怎麽會覺得桑王氏對她好,還言聽計從的,現在小姐變得明白事理了,她最是高興,看破了桑王氏的真麵目,她家小姐就不會再吃虧了。


    晚上,一身疲憊的桑若璽迴到自己的院子,趴在桌子上問明藍:“咱們這一趟還有多久結束?”


    剛開始還想著放風,可以自由出去玩兒,誰知道現在這麽無聊,天天被‘關’在廟裏吃素念佛。


    明藍心疼地替自家姑娘倒了一杯放了蜂蜜的茶水,看著她總算瘦了一些的臉頰,無奈地迴答:“當初可是姑娘你說,要在這裏呆半個月的,現在就算我們想迴去,也隻能等府裏的護衛從山下上來。”


    桑若璽很想說自己不怕那些所謂的危險,想到明藍明心的接受程度,還是訕訕地閉了嘴。


    但這可不代表桑若璽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桑若璽確定明心明藍全都睡著了,自己一個人順著牆根兒陰暗的地方,找到了自己早就看好的歪脖子樹,三兩下就翻出了高大的院牆。


    “真是的,還真當本姑娘沒辦法了不成。”她興奮地拍拍身上的塵土,晶亮的眼睛在夜色裏依然發著光,眼看著四下無人,桑若璽隨意找了一個方向就竄了出去。


    山裏麵除了兇猛的野獸,還有一些野草野果,不知道是不是連老天都有意幫著她,天上的月亮明亮的不可思議,旁邊的東西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桑若璽三兩下爬上一棵野果樹,伸手拉過來一根墜滿了果實的枝條。


    黃色的果實看樣子已經熟了,飽滿的外表,芬芳的味道勾的她饞蟲都出來了。


    她邊吃邊自言自語:“這寺廟裏的人真不懂得享受,留著這幾棵果樹在這裏也不知道采摘,白白浪費了,等走的時候,一定要多帶迴去一些給外祖母也嚐嚐。”


    她哪裏知道,這隻不過是寺廟裏的人還沒來得及采摘,就被她給捷足先登了。


    吃了兩三個,桑若璽就放棄了,實在是這野果子水分太多,吃的多了沒地方方便就不好了。


    來到這裏以後,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矯情了,要是身後有一堆喪屍跟著,哪還顧得上專門找一個廁所解決問題。


    但是很快,她就釋然了,反正這裏有條件,就算是她再矯情,也沒人敢說她一句不是。


    桑若璽翻牆的時候,完全沒有方向可循,這裏跑兩步,那裏走兩步,就連已經睡著的兔子都被她給吵醒,在林子深處亂竄。


    “真是的,好想把它們帶迴去當寵物養。”她遺憾地咽口水,可惜自己的異能是身體強化力量強化,而不是速度異能,要不然早就把那幾隻小東西抓到了。


    林子裏傳來沙沙的聲音,桑若璽一頓,奇怪地迴頭看了那邊一眼,隨即聳聳肩,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


    樹木的陰影處,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一頭冷汗地被另外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捂著嘴,目光驚恐地看著桑若璽離開的方向,等到她走遠的時候,兩個人才放下心來。


    尖嘴猴腮的男人臉色難看地看著剛捂著自己嘴的大漢,小聲地警告:“老五你是不是想憋死我好自己迴去?我告訴你,你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可就真的翻臉了。”


    猛然間被人嘴巴鼻子一起捂住,說不定還沒等他出去;辦事兒,在埋伏的地方就被自己人給幹掉了。


    簡直冤枉死。


    被叫做老五的大漢冷笑一聲,懶洋洋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不在意:“我說周六,剛才要不是你弄出來那些聲音,我們保不齊就要被發現了,到時候老大怪罪下來,你覺得幾個你能值那些銀子?”


    尖嘴猴腮的男人,也就是周六,輕輕撫摸著自己手裏的鋼刀,看著被擦的鋥亮的刃口冷笑:“就算是被發現了又怎麽樣?這裏除了我們,就隻有她一個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麽非要躲著偷襲,她一個娘們兒,難道還能翻出花兒不成?”


    要讓他說,直接一群人一哄而上,嚇都能把那個大小姐給嚇傻了,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像個什麽樣子。


    老五仔細想了一下,覺得周六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又不是白天,那一群護衛也不在這裏,有什麽好怕的。


    想通了的老五伸手衝著幾個陰暗的地方一揮手,隻見草尖兒動了幾下,沙沙的聲音從各個方向響起。


    桑若璽漫不經心地走著,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周圍的動靜,邊走邊吐槽,動作這麽大,是生怕別人聽不見麽?


    而且,隔了老遠都能聽到他們興奮的唿吸聲,還有嘰嘰喳喳的交談,是真的把她當成什麽都不懂的傻子?比如桑若琬那樣的。


    不過,如果真的讓桑若琬那個‘貨真價實’的古代貴女遇上這些,估計確實得嚇傻了。


    這麽想著,那群人說的也對。


    桑若璽不專心地麵對著周六老五兩個人,心裏還在想著那些走的沒的。


    老五沒看到這個大小姐驚嚇萬分的表情,有些奇怪。


    周六也是一樣,讓帶來的十幾個人把站在中間的桑若璽團團圍住,看著桑若璽的目光全是淫糜之色。


    桑若璽這幾天傳的全都是素淨的紗衣,在寺廟裏住了幾天,明藍早就把那些華而不實的衣服拿出來了,在月光的籠罩下,淡然玉立在草地中間的桑若璽像極了從天上下凡的仙子,就連過於豔麗的容貌也被白色的衣裙和朦朧的月光映襯的極美。


    那些山賊看呆了幾秒,隨即想到那人的要求,心裏全是一片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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