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琬眼中有淚,滿麵哀切,可謂痛心刺骨般的瞧著王氏。


    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母親的女兒,是她的骨肉至親,可母親……又為什麽會每每偏向桑若璽,而將她拋到腦後呢!!


    就算今日,確實是她算計了桑若璽,是她挑拔桑若琴告狀,但,但……那也是因為,桑若璽確實有錯,確實壞了攝政王府的名聲啊!


    而且,在葛相府的時候,也是桑若璽想推她下水……她報複一下有什麽過錯?


    “琬兒,有些事情你不懂。”王氏的眼裏有一絲的猶豫,掙紮了幾下,還是選擇了不告訴桑若琬。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依著琬兒的性子,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麽說,到時候,整個攝政王府可能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王氏看著桑若琬撲在自己的懷裏,眼裏的擔憂之色清晰可見,隻是桑若琬低著頭,並沒有看到。


    “母妃,那您告訴我啊。”桑若琬有一些不依不撓,已經止不住哭聲,雙眼紅腫地看著王氏。


    王氏的心裏有一些揪疼,哪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女兒難過不會心疼的呢?


    縱然是王氏這般心思陰沉狠毒的女人,也是有一顆慈母之心的。


    “琬兒,有一些事情,不是母妃不想告訴你,而是不能告訴你。”王氏壓低了聲音,“你隻要知道,在母妃的心裏你是最重要的。”


    桑若琬重新低著頭,一言不發,“琬兒,母妃對桑若璽好,隻是要捧殺她,她的背後除了你父王之外,還有長公主撐腰。”


    王氏摸著桑若琬的頭,輕輕地說著,“你父王現在還是很喜歡桑若璽那個賤人,母妃要一點點削弱你父王對她的疼愛。”


    王氏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殺意,若不是那個賤人的存在,自己的女兒又怎麽會不受寵?


    桑若琬靜靜地聽著,眼睛裏帶著一些的茫然之色,顯然對於王氏所說的捧殺桑若璽,毫不理解。


    還有既然母妃如此忌憚桑若璽,為什麽不直接讓她病逝?但是看著王氏的神色,桑若琬又生生地咽下了這個問題。


    “可是父王從來都沒有對我那麽好過。”桑若琬說著,不禁又垂眸哭了起來。


    這無疑讓王氏的心裏更加怨恨桑若璽了,“琬兒,你放心,母妃一定會讓妨礙你的人消失的。”


    雖然沒有明說名字,但是桑若琬還是知道,王氏說的就是桑若璽了。


    “母妃,不要讓她消失。”桑若琬搖著頭,有一些害怕,雖然她是恨桑若璽搶了自己的寵愛,也討厭桑若璽敗壞了王府的名聲。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置桑若璽於死地。


    王氏輕歎了一口氣,看著桑若琬稚氣不失美麗的小臉,哎,琬兒終究還是太善良了。


    “琬兒,你要記住,在這個院子裏,永遠都沒有姐妹之情,你能相信的就隻有母妃。”王氏的眼中布滿了狠戾。


    若是琬兒生在普通人家,一定是很幸福的吧。王氏心裏不禁想著,但是很快就被現實打破。


    “父王……父王也不能相信嗎?”桑若琬迷茫的眼神看著王氏。


    王氏輕輕搖了搖頭,“這個府裏,你除了母妃,不能相信任何人,知道嗎?”王氏的語氣不由地加重了一些。


    桑若琬雖然心有疑惑,但是還是不敢違拗王氏的話,隻得重重的點了點頭。


    琬兒從小就被自己保護的太好,以至於到現在還沒有能夠分辨人心的險惡,看來,得找個機會,讓琬兒受受苦。


    王氏心裏雖有不忍,但是為了讓桑若琬可以狠心下來,她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


    琬兒,你別怪母妃,母妃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王氏緩緩閉上了眼睛,眉宇之間盡顯疲憊之色。


    好一會兒之後,桑若琬才放開了王氏的懷抱,眼睛依舊是紅紅的,帶著一些的憔悴。


    王氏起身,親自給桑若琬打了一盆水,仔細而又溫柔地擦拭著桑若琬紅腫的眼睛。


    桑若琬心裏的怨恨和怒氣伴隨著王氏的動作,一點點的消失殆盡。


    “母妃,那桑若璽怎麽辦?”桑若琬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著。


    王氏的手明顯地頓了一下,“琬兒,這件事情交給母妃來做就好,你一個小姑娘,不要插嘴尋問,這對你不好。”


    “可是……母妃,您能不能不要傷及桑若璽的性命,隻要教訓教訓她就好了。”桑若琬小心翼翼地問著,仔細打量著王氏的臉色。


    王氏聽完這句話以後,臉色瞬時就陰沉了下來,帶著一些的不悅,“琬兒,我說過多少遍了,桑若璽是你的仇人,你怎麽能對你的仇人有任何的憐憫之心?”


    看著王氏陰沉下來的臉色,桑若琬頓時沒了聲音。


    揉了揉微疼的眉心,王氏坐在了桑若琬的對麵,“琬兒,你得知道,但凡桑若璽在,別人便永遠看不到你的光芒,就連你的父王,都不會喜歡你。”


    “她是攝政王府的嫡出嫡長,背靠著鎮國長公主和你父王……你,你想一輩子活在桑若璽的陰影之下嗎?你想要桑若璽敗壞王府的名聲,讓你也臭名昭著嗎?”王氏耐著性子,一點點地說著。


    桑若琬低著頭,王氏的話猶如雷貫耳,一字不落地全部都落在了桑若琬的心裏。


    下意識地搖著頭,“母妃,我不想活在桑若璽的陰影下。”桑若琬抬起頭,眼睛裏滿是堅定之色。


    “好孩子。”王氏會心一笑,看來琬兒還是很有可塑性的,隻是在這個大宅院裏,太過於心軟可不是什麽好事。


    王氏看著桑若琬,心裏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得想想辦法,讓琬兒變得‘成熟’起來才好。


    王氏的眸光閃了閃,飄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來。


    “母妃會為你掃平一切障礙的。”王氏捏著桑若琬的手,輕輕地說著,桑若琬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說什麽。


    ……


    跨院裏


    “姨娘,你幹嘛拉著我?”桑若琴一邊掙脫著容姨娘的拉扯,一邊有些氣急地說著。


    容姨娘沒有說話,隻是拉著桑若琴進了裏屋才鬆開了桑若琴的手。


    “你們都退下吧。”容姨娘坐了下來,淡淡的說著。


    幾個丫鬟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得退下去。


    雖然容氏隻是個姨娘,但真正主子眼裏算不得什麽,但是,畢竟也算半個主子的,她們再怎麽不屑,也不敢不聽容姨娘的話。


    待丫鬟們走後,容姨娘緊繃著的麵色才微微緩和了一些。


    “姨娘,你做什麽啊?”桑若琴揉了揉自己微紅的手腕,帶著一些抱怨。


    “先坐下。”容姨娘沒有迴答桑若琴的話,反而遞給了她一個冰冷的眼神。


    桑若琴有一瞬間的害怕,這個樣子的容姨娘是桑若琴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在桑若琴的記憶裏,容姨娘一直是懦弱膽小的,從來不會去招惹什麽,一直都在跨院深入簡出。


    桑若琴不敢有任何的反駁,隻是微微蹙了蹙眉頭,眼裏閃過一絲的不耐煩,坐在了容姨娘的對麵。


    “琴兒,你可知錯?”容姨娘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連語氣也有一些冷冰冰的。


    桑若琴的眼裏閃過一絲茫然,雖然有一些害怕容姨娘現在的樣子,但是還是搖了搖頭。


    容姨娘看著桑若琴,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孩子像誰,怎麽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呢。


    “琴兒,我問你,今日在老祖宗那兒,你為何咬住桑若璽不放?”容姨娘心知桑若琴的性子,隻得慢慢詢問。


    桑若琴咬了咬唇,似乎有一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容姨娘。


    看著桑若琴的樣子,容姨娘心裏又氣又急,“琴兒,我是你的親娘,還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對你的娘親說的嗎?”


    容姨娘心裏頓時有一些委屈,剛才的冰冷臉色蕩然無存,有的隻是難過。


    桑若琴看著容姨娘的樣子,心裏有一些著急,“姨娘,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垂直頭,支支吾吾地說著,打兒小她就和姨娘相依為命。若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隻


    是,她答應了琬姐姐要保守秘密的。


    桑若琴的眼裏閃過一絲的糾結,看著容姨娘垂眸掩淚的樣子,桑若琴的心裏也十分難過。


    “琴兒,你可知道今天你是有多危險嗎?”容姨娘半是擔憂半是無奈的說著。


    桑若琴不明所以,“姨娘,你在說什麽啊?”


    看著桑若琴茫然的樣子,容姨娘輕歎了一口氣,“琴兒,你不知道,這個大宅院裏的深淺。”


    “我隻問你,你覺得王妃怎麽樣?”容姨娘怔怔地看著桑若琴,臉上滿是認真之色。


    容姨娘眼裏出現一抹堅定之色,以前,她總想著,自己的女兒知道太多不好,隻想要自己的女兒可以幸福。


    但是現在,容姨娘已經不這樣想了,今天在晚霜閣發生的一切,現在想來,容姨娘還是心有餘悸。


    桑若琴笑了笑,心底有一刻的安心,“王妃很好,對女兒也好。”


    容姨娘看著桑若琴的樣子,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看著容姨娘眼底的擔憂,桑若琴睜大了眼睛,“姨娘,你怎麽了?”


    “沒,沒事兒。”容姨娘搖了搖頭,胸口有一些起伏,欲言又止的樣子更加增大了桑若琴的懷疑。


    “姨娘,你到底有什麽事情?”桑若琴皺著眉頭,雖然平時姨娘不愛說話,但是這個樣子的容姨娘桑若琴卻從來都沒有看到過。


    “唉……”容姨娘歎息了一聲,“琴兒,本來這些事情,姨娘不應該告訴你的,姨娘隻想你可以平安地活著,但是現在,姨娘卻不得不說了。”


    容姨娘擺正了身子,臉色有一些嚴肅,看著這個樣子的容姨娘,桑若琴心裏突然有一些不安起來。


    “琴兒,接下來姨娘給你講的話很重要,你必須要一字不落地記下來,知道了嗎?”容姨娘正襟危坐,看著桑若琴的眼睛裏充滿了認真。


    從前,她也想著,好好地依附王氏,才能在這攝政王府之內尋得一席之地。


    但是,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事實讓容姨娘漸漸歇了這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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