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不緊不慢在前麵走著,


    三個人人亦步亦趨道地在後麵跟著。


    李從嘉倒也不急著迴府,


    在路上看到的一些鋪子都會進去看一看,


    尤其是碰到一些年輕姑娘,


    調戲兩句,惹得她們麵紅耳赤,這才大笑著離開。


    “他姥姥的……”吳老三吐了口唾沫,“這小子到底想幹嘛,漂亮姑娘也就算了,連隔壁六十歲的老嫗都要上去搭訕?”


    “誰知道呢……,有錢人的想法和我們就是不一樣……”


    “錢老大,你說,這小子會不會已經察覺到我們了?”


    被稱作老大的是一個瘦小的年輕人,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


    “不可能……,我們哥幾個的跟蹤技巧不說別的,在開封十裏八鄉也是排得上號的,那小子愣頭青一個,懂得什麽。嗯?那小子呢?”


    “老大,他好像進了春風閣了。”


    “這大白天的就進窯子?夠風流,跟上。”


    三個人急急匆匆地趕了上去,


    圃一進大門,


    就迎上了滿臉堆滿鉛粉的媽媽。


    “喲,幾位小哥,這麽早,姑娘們可都還沒起床呢……”


    “呸……,讓開……,”錢老大喝道,“哥幾個不是來找女人的。”


    媽媽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三人,


    臉上一下子變得冷冰冰的:“那可就對不起了,幾位小哥來錯了地方,這兒可不是蜂窠。”


    “呸……”錢老大怒道,“老子也不是來找男人的,不對,老子就是來找男人的……,老鴇子,你可見到剛剛一個男人進來?”


    媽媽不屑地打個響鼻,懶洋洋道:“不知道。”


    “你他媽的……”錢老大氣不打一處出,恨恨地捏了幾分碎銀子,塞進媽媽的手心裏。


    媽媽旋即像換了一個人,笑道:“有……有……有,剛去了後院。”


    “他老子的……”


    錢老三幾個相視一眼,


    急匆匆地跑向後院,


    留下媽媽一個人在前廳。


    “媽媽,我說的可對?”


    等到三人消失在院門口,


    李從嘉才從一處偏房內走了出來。


    “公子真是諸葛孔明在世……”


    媽媽美美地掂了掂手裏頭的銀子,


    咯咯直笑,


    像是夜晚的報喪鷹,


    聽著怪寒磣的,


    臉上的鉛粉更是像下雪一樣紛紛往下掉。


    “公子,咱們這兒的姑娘也是個頂個的漂亮,若是都不滿意,我也可以服侍公子的。”


    老鴇子一臉嫵媚,


    冷得李從嘉渾身一個哆嗦。


    “多謝老鴇美意,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先行一步,下次,下次……”


    李從嘉可不想一口親在麵粉上,


    連忙從門口閃了出去。


    錢老大幾個從春風閣的後門出去,


    隻看到前麵人影閃動了一下,、


    “老大你看!”王五興奮地指了指,


    “走,跟上。”


    三人緊跟著拐了進去。


    走了三十幾步,


    就到了胡同的盡頭。


    “娘的……,是個死胡同……”


    錢老大氣不打一處出,


    給了王五一個重重的爆栗子。


    “老大,我真的是看他進了這個胡同,不知道怎麽會突然沒了啊……”


    王五一臉委屈地摸摸腦袋,


    嘀咕道,“難道他是黃大仙?來無影,去無蹤,我聽我娘說,黃大仙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這世上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怎麽能從豔豔姐手裏贏了這麽多錢去。”


    錢老大一瞪眼,


    “黃大仙?我去你二大爺的黃大仙,要是找不迴那小子,晚上給我吃屎去。”


    “桀桀……,三位,晚上是等不到了,現在倒是可以。”


    從胡同口突然轉出了一排身材高大的壯漢。


    “錢……老大,他們是什麽人?”


    吳老三眼前驀地一亮,看到了壯漢身後的一個熟悉的臉孔,叫道:“是那個娘們!”


    琉璃看著三個困在死胡同裏的小混混,啟唇一笑:“公子說了,要你們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遵命,琉璃姑娘。”


    幾個壯漢一得令,


    像是拎小雞一樣,


    抓著三個混混往裏走,


    不一會兒,就聽到巷子深處傳來一陣求饒聲。


    “嘻嘻,還是公子神機妙算,這三隻大笨熊還傻乎乎地自己往裏鑽……”


    琉璃淺淺一笑,邁著輕快的步子朝府邸走去。


    ……


    ……


    李從嘉繞了個圈就迴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已經打掃幹淨,


    屋內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美人香味。


    秦奴這樣的美人恩,


    李從嘉可消受不起。


    倒是剛剛出去一溜達,思路清晰了許多。


    重新推開宣紙,


    飽蘸墨汁,


    濃墨重彩地寫下了幾個大字《浣溪沙》。


    “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浴芳蘭。流香漲膩滿晴川。


    彩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雲鬟。佳人相見一千年。”


    這首詞的作者是唐宋八大家的蘇軾,蘇東坡。


    東坡居士現在還沒出生,


    也不知道等蘇大家長大後看到這首詞,、


    會不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


    ……


    錢老大帶著兩個小弟,


    一瘸一拐地走進了一間四合院。


    院子裏擺了幾張桌子,


    都圍滿了練習搖骰子的年輕人。


    幾個相識的立刻叫了起來:“錢老大,你這是逛窯子不給錢,被龜公打的吧?”


    “放屁……”錢老大一陣心虛,“老子是自己走路摔倒的。”


    三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顯然是受了不少罪。


    李從嘉的幾個侍衛都是南唐皇宮頂尖的高手,


    專挑肉嫩吃痛的地方下手,


    可謂是拳拳到肉。


    雖然是“簡單”的教訓,


    但也夠這三人喝一壺的。


    “豔豔姐,你可要替我們出頭啊……”


    走進大門,關好門,三個人跪在殿下嚎哭起來。


    “叫什麽,叫什麽,跟鬼哭喪一樣,難聽死了……”


    關豔豔從屋內走了出來,


    旁邊還跟了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豔豔,這是怎麽迴事?”中年男子看了眼三人的慘狀,不由皺了皺眉頭。


    他是關豔豔的父親,


    關毫。


    關毫在開封府經營多年了,


    門下弟子,


    不說幾百,也有幾十個,


    一直以來都講究和氣生財,


    所以都相安無事,


    像今天這種,


    被人打得這麽慘,


    還是三年來的頭一次。


    “爹,今天來了個虎口奪食的臭小子,我一時氣不過,就叫他們去查清楚那小子的來頭……”


    關豔豔鳳眼狠狠瞪了一眼,“誰知道他們這三個這麽沒用,居然被人發現了。”


    “豔豔姐,這不能怪我們啊……”錢老大苦著臉叫道。


    “是啊,豔豔姐……”吳老三摸了摸腫了半邊的臉頰,哭訴道,“那小子狡猾得緊,先是去了茶樓,又去了春風樓,等從春風樓出來,我們就看不到人影了。”


    關豔豔啐了一口,冷冷一笑:“怕是你們幾個流連妓院,忘了時間,把人跟丟了吧……”


    “我們冤枉啊……”


    三個人欲哭無淚,


    進了妓院,


    花了銀子,


    姑娘卻沒見到,


    還把人跟丟了,


    說出去誰信?


    倒是關毫的目光有些凝重:“虎口奪食?你們幾個,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給我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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