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蘭不曉得,她是錯怪了宋公明。


    梁山忠義會派來的好漢,不幸遇到了童貫派來的暗子。雙方都沒來得及進入潘店之前,提早在祥符縣界上激鬥了一場。互有些損傷,然後梁山賊寇帶傷逃遁。


    這個“蕭真臘”一日不走,梁山來人便再不敢踏入潘店半步。


    公孫勝跟史進兩個,偏偏又不曉得組織上要派人跟折可蘭接頭這個事兒。


    其實,即便是知道了,也沒有什麽卵用。


    潘店的形勢,外鬆內緊,早已被皇城司遣來的大小使臣們,嚴密控製住了。史進跟公孫勝兩個不亂來還好,倘若有個風吹草動,便是插翅也難逃。


    這一切,全都是李清照一不小心弄出來的。


    要從真難含手中求購一件重要古玩的大宋買家,就是當朝首相趙挺之的兒子趙明誠。


    百般打聽,確認想要購買的標的物,不在秦王耶律定的手中,卻被耶律定當作聘禮,送給了蕭真臘。(大宋方麵拒不接受三個字的名字,強行把真難含三個發音,用河南官話諧音成了真臘)。


    趙明誠自然是不大好意思去聯絡一個尚未洞房的遼國王妃。


    隻好讓賢妻李清照出馬。


    李清照也不樂意,於是找到了定王趙桓的蘿莉王妃朱元娘。王妃的閨名自然是要諱去的,這元娘就是一姐的意思。


    趙桓今年十三歲,元娘跟她男人同庚,也是十三。


    一個尚未弱冠,一個未及及笄,卻早早地締結了兒女婚姻。隻是不能圓房。跟真臘姑娘的遭遇一模一樣。恰好真臘姑娘的男人名叫耶律定,大宋這頭掛名的買家恰是定王和定王妃。雙方都覺得這是緣分啊緣分,於是此事一拍即成。


    當然,這裏頭其實是沒什麽可湊巧的,都是童樞密部下的有心運作。


    童樞密自己是個大太監,手裏頭自有數千名小太監聽任調遣。太監是最擅長揣度女人心思,很快就找準了交易雙方的脈搏。


    於是就有了如今這樣一番格局。


    除了這幾個高層人士之外,外人對此毫不知情。


    民間人士當中,第一個知道這樁秘密交易的,就是武鬆。


    武鬆當日挾持了人質,使得林衝等鷹爪高手們投鼠忌器,終於令武鬆成功突圍。


    令武鬆感覺意外的是,他隻打算臨時用一下延慶小公主做個擋箭牌。一旦逃脫,立時就打算釋放人質。


    武鬆也不是殺戮成性的瘋子,再說這延慶小蘿莉性格雖然刁蠻,模樣確實十分地討喜,武鬆也很是疼愛,不忍加害。


    卻不料這梁紅玉自告奮勇,也要做他的人質。


    武鬆當場表示拒絕:“我隻有兩隻拳頭,怎能同時挾持兩個蘿莉。你這是想要束縛我的雙拳,讓我失去戰鬥力麽?”


    梁紅玉做出澄清:“不需要你動手呀!我乖乖地跟著你走就是!”


    武鬆很震驚!世上竟有這樣的肉票!


    於是這紅玉小蘿莉笑了笑,分說道:“武家哥哥想得差了。小玉是有些擔心,事後你開釋小公主的時候,必然會是在荒郊野外。你把一嬌生慣養沒出過門的小女娃娃,扔在荒郊野外,就不怕她被流民浮客們煮來吃了?又或被人牙子偷去賣了?有我在,便不懼那些流寇和潑皮。”


    武鬆心想,小紅玉說得是呀。


    再加上,武鬆倒也很願意跟梁紅玉進一步聯絡交情,他是一直有心想幫自家大哥說合一個正正經經的小媳婦兒。


    也罷!於是武鬆帶上青樓大蘿莉和皇家小蘿莉,安然脫出巡檢司皇城司合力布下的天羅地網。


    一路東竄,東北偏北,一直逃進了蘭考黃泛區,這才安頓下來。


    蘭考這個地方為什麽是個曆史上著名的貧困縣呢?因為黃河在這裏來了個九十度的直角大轉彎。由大河東流,驀地轉向成了北漂。


    懂得一點點流體運動的常識,便能夠意識到,這九十度的急轉彎,是很容易翻車的。黃河老司機一旦翻車,就意味著大決堤。


    除了急轉彎導致的翻車事故,蘭考還有另一大災。


    那就是淩汛。


    黃河作為中原文明的搖籃,這位被譬喻為母親河的古老大河,真心是多災多難。南方的長江和珠江,自然是永遠不會封凍的,北方的黑龍江鬆花江,自然是到了冬天就凍得來結結實實在冰上隨便怎麽折騰都行。


    唯獨這黃河緯度不上不下的,有些河段封凍,有些河段不封凍或者凍得來不怎麽結實。這會導致什麽呢?


    蘭考這種九十度急轉彎的地方,黃河轉彎北上。北方的天氣更冷,開春解凍的時候偏晚一些。於是,蘭考以上的河段會先期化凍,蘭考以下的北方河段,尚未及時破冰。上遊流下來的已然化開一大半的碎冰,就會在蘭考附近發生嚴重的碰撞和壅堵。


    同樣也會導致決堤。這冰水混合物決堤下來,那結果可就比尋常的洪水邪氣殘忍得多了。這便是所謂黃河淩汛。


    於是,武鬆要逃,便逃向這蘭考黃泛區的數百裏廢地。


    這裏是如此多災多難,官府當然不允許庶民在此險地編籍落戶。


    但黃河也不是年年都決堤的。假定大洪水大淩汛五年一遇的話,那麽,這就意味著這裏能有四年的安全期可以忽悠。失去土地的浮客,不怕死的冒險者,以及,心懷叵測的人販子**商以及地下黨,就十分熱衷於來這裏鬼混。


    這裏也有巡檢和土兵按時巡查,隻是這防控的力度,就比正常縣份弱化了許多。


    畢竟正常縣份的治安,依賴於保甲聯防,依賴於告密者的舉報,同時還擁有大大小小的巡檢軍寨。


    (類似於後世的緝毒邊檢站。)


    在蘭考黃泛區,以上這幾樣全都沒有。


    僅僅隻靠巡檢和土兵,還真是成不了什麽氣候。因為重災區不能立寨紮營,所以這些巡邏土兵,都是從外地過來的,長途跋涉之後,誰不疲憊,這巡檢效率自然就低到了極點。


    你說為什麽不在黃泛區設立四年為期的臨時營寨?那建設成本誰來出?官府可不幹這永遠填不滿的填坑買賣。


    因為所以於是,這蘭考治安是出了名的不靠譜。


    卻也成不了梁山泊那樣的氣候。


    畢竟這些蘭考匪徒,也不敢在本地紮根太深。他們一樣也深怕被不守時的,提前襲來的,一場意外洪水,在夢中糊裏糊塗地淹死。


    總之,武鬆隻打算蘭考河堤一日遊,這無疑就是個最合適的所在。這蘭考其實比潘店還安全。


    蘭考治安既然是如此這般地“好”,為何公孫勝和史進還跑去潘店呢?因為那兩個要發展為期超過四年以上的實業,於是那兩個必定不能選擇蘭考作為地下活動的基地。


    武鬆輕車熟路地,把兩枚大小蘿莉帶進了一片蘆葦蕩。


    一群丹頂鶴,正伸出細細的長腿,踩著高蹺似的,在濕地裏悠然踱步。


    “呀!這裏的鶴好奇怪哦!”


    說這話的,自然是延慶小蘿莉。


    他爸爸自然就是當今世界家禽養殖業排名第一位的養鶴專業戶。


    東京禦花園、艮嶽、萬壽山下,養著無數白鶴和青鶴,唯獨就沒有黃河濕地上這種黑色尾羽的丹頂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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