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孫勝。他們叫我公孫先生。”
孫哥坐在蕭大爺的對麵，寒暄起來。
看對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又補充了一句，“入雲龍牌泡菜，是我做的。析津府的蕭大王很重視這個事情。”
聽到最後這句話，蕭大爺終於動容。
“公孫先生的泡菜，確是好物。”
蕭大爺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麽一句。
然後便不再吱聲。
雖然契丹和奚人比較憨厚老實。可是，不管再怎麽憨厚，人家千裏迢迢跑來做特務的，也不致於冒冒失失跟陌生人交淺言深。
孫勝利總算找準了切入點。說起蕭乾對泡菜重視程度來，公孫先生跟奚族的關係，這還真不算是外人。
不過，蕭離婆依舊保持著謹慎的態度。
外觀上看起來就好像愛理不理的的樣子。
畢竟這公孫先生是個八麵來風的投機商。他的入雲龍泡菜暢銷於契丹、女真、高麗和大宋。無論是哪一夥勢力，多少都能套上點關係。於是蕭離婆不得不防著他些。
大遼跟大宋一直算是盟友關係。楊業什麽的死了一百多年。現如今的契丹人已經不怎麽跟宋人記仇。
但蕭離婆這次來到東京郊外，並不是以邦國政要的身份光明正大來出使大宋。他是頂著個河北商戶的名頭，私入宋境。
他目前使用的，是假的護照。
宋遼互市貿易繁榮，兩國關係和睦。蕭離婆並不擔心大宋巡檢官、提刑官、又或者皇城司的大小使臣會來抓捕他這樣一個非法入境者。
但還是盡可能低調一些比較好。
畢竟拿著假的執照跑到宋人的帝都郊外來，一旦被戳穿了，麵子上比較不那麽好看。
畢竟析津府的蕭氏，不是契丹的真蕭，僅僅隻是奚種的假蕭。老爺子的腰板，沒有真蕭那麽硬朗。
於是蕭離婆很有分寸地表示他的態度：我的族侄蕭大王，對你的泡菜很是看重。我對公孫先生也是很客氣的。但僅僅隻限於泡菜問題。我並不打算因為泡菜的事情，就跟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蕭離婆沉默著。
孫勝利不擅長應付這種文縐縐的應酬場麵。心想你這姓蕭的野蠻民族，跟我裝什麽貴族風度啊。
索性拋開那些裝逼的繁文縟節，用野蠻民族的風格，徑直打開窗子說亮話：
“蕭麻婆是吧？你是從五台山來的對吧？你在醃蘿卜這件事情上也是有一套的是吧。我想跟你交流一下這方麵的心得。我需要知道你在這方麵的最新進展。當然我不會教你吃虧，我會酌情予以迴報。把跟高階一些的發酵技巧，分享給你。”
公孫勝重點培養的天賦，乃是酵母菌掌握。
他還真不打算讓蕭老爺子吃虧。身為一個現代人，不屑於占古代人的小便宜。
此刻孫勝利急於完成自己的主線任務，也即是植物精華萃取術第四式：天然植物細胞壁滲透與活性酶細胞萃取法。
對這麽一個高大上的生物化學概念，最簡單的理解就是，蘿卜醃製泡菜過程中，蘿卜細胞壁對水合氯離子、水合鈉離子，以及水合硫酸根離子的過濾和析離原理。
原理什麽的，孫勝利自忖自己不可能參得透這麽複雜的科學奧義。多做試驗，多做對比和總結，知道最終的答案就行。
孫勝利的思維就是：譬如開三次方的算式，我不會算。但我可以列表總結啊，1開三次方等於1，27開三次方等於3。那麽，2-26開三次方分別等於多少呢？我雖然沒有公式，但可以一點點的嚐試和總結嘛。
譬如2的三次方是8。
2.2的三次方是10.648。
這個是很好算的，用筆用紙累乘即可。就算沒鉛筆也可以用筷子在沙土上演算。
所以，對於不會開三次方的人來講，勤奮一點，手下的馬仔多一點，也可以用這樣的笨辦法弄出一個詳盡的列表來。得出一個所有常用常數的三次方得數表。
對於植物細胞壁滲透與活性酶細胞萃取的問題，孫勝利雲裏霧裏。
但他打算用這樣的笨辦法，攢出一個詳盡的實驗數據表來。
這就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任務了！這任務不難，不就是讓每一個泡菜學徒，分別按不同的鹵鹽濃度，分別做一次泡蘿卜。然後詳細記錄每一個結果自己的不同差異麽。這任務細拆開來，一點難度都沒有。隻是需要消耗大量的人手。
蕭老爺子的出現，讓孫勝利看到了希望。
似乎這蕭大王的族叔，比武大郎能夠幫到更多的忙呢？孫勝利的心思活絡，忍不住就想要借助這個蠻族大腕手上的人力資源。如果蕭大王的族叔可以幫我完成第四式任務所需的大量基礎實驗工作，那麽我在第一、第二、第三式裏隨便教他一項，他都賺得大了。所以這並不算是我們孫哥提出一個非法的請求。他其實是給蕭老爺子送福利來的。
植物精華萃取前三式，每一式都是很賺錢的金手指。
濕蒸法適合蒸餾茉莉精油和天竺葵精華液。幹蒸法適合萃取薰衣草和迷迭香精華。油脂浸潤法適合提取皇家貴族們急切以高價求購的薔薇精油。
這年月還沒有玫瑰，薔薇就是土玫瑰。要等到大航海時代，歐洲人把中國薔薇拿到歐洲去栽培，才能培育出玫瑰這個薔薇科的基因突變種。
就讓這蕭老爺子學得薔薇精油的製備法，也不會危害我宋。這完全就是沒有任何戰略價值的奢侈品行業。任何一個皇族沉迷奢侈享樂生活，戰鬥力都會下降許多。
所以我們孫哥決定，用這個極賺錢的薔薇精油萃取術，來換取五台山蕭大佛的加盟和幫助。
從經濟上，孫哥也算對得住蠻族朋友了，蕭老爺子賺得大了。
從國家利益上，這交易對大宋，極其有利。
大宋可以少在宮廷香料上瞎折騰，由此換得對健康更有益的精製食鹽，以及，精製食鹽的戰略性副產品：精製芒硝和精製火硝。
於公於私，於宋江集團，於宋氏餐飲，於大宋，於奚種鮮卑朋友，這項合作，都是多方有利的結果。顯然這是個雙贏，三贏和四贏的結果。
這想法一旦從我們孫哥腦子裏冒出來，就再也壓抑不住。孫勝利心中忍不住地怒讚自己的機智：尼瑪這想法實在是太完美了啊！
奚種六部大王，析津府兵馬大總管的族叔，手下肯定是馬仔如雲。
五台山那個地方，恰好又是個頗有學術氣息的著名佛學院。
道學院已經很肯定就是古代化工大學了，孫勝利心想佛學院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
卻不料，蕭老爺子並不肯接受公孫先生送到的一番好意。
“我是蕭離婆！不是什麽麻婆！”
老爺子皺起眉頭，怒視公孫道人，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好吧！蕭離婆。我道歉，是我一時口誤。”
我們孫哥是個善良的人，後世的麻婆豆腐十分出名，經常掛在嘴邊。離婆什麽的，聽都沒聽過，感覺十分別扭。所以潛意識作怪，一順口就給人家順作了蕭麻婆。
這確實應該道歉。
喊錯別人的名字，很不禮貌。
我大種花家向來是文明禮儀之邦，可不敢因為這種小事兒，遭異民族的哥們兒鄙視。
然而蕭老爺子似乎並不打算原諒我們孫哥，這樣一個明顯出於無心的口誤。
……
孫哥坐在蕭大爺的對麵，寒暄起來。
看對方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便又補充了一句，“入雲龍牌泡菜，是我做的。析津府的蕭大王很重視這個事情。”
聽到最後這句話，蕭大爺終於動容。
“公孫先生的泡菜，確是好物。”
蕭大爺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麽一句。
然後便不再吱聲。
雖然契丹和奚人比較憨厚老實。可是，不管再怎麽憨厚，人家千裏迢迢跑來做特務的，也不致於冒冒失失跟陌生人交淺言深。
孫勝利總算找準了切入點。說起蕭乾對泡菜重視程度來，公孫先生跟奚族的關係，這還真不算是外人。
不過，蕭離婆依舊保持著謹慎的態度。
外觀上看起來就好像愛理不理的的樣子。
畢竟這公孫先生是個八麵來風的投機商。他的入雲龍泡菜暢銷於契丹、女真、高麗和大宋。無論是哪一夥勢力，多少都能套上點關係。於是蕭離婆不得不防著他些。
大遼跟大宋一直算是盟友關係。楊業什麽的死了一百多年。現如今的契丹人已經不怎麽跟宋人記仇。
但蕭離婆這次來到東京郊外，並不是以邦國政要的身份光明正大來出使大宋。他是頂著個河北商戶的名頭，私入宋境。
他目前使用的，是假的護照。
宋遼互市貿易繁榮，兩國關係和睦。蕭離婆並不擔心大宋巡檢官、提刑官、又或者皇城司的大小使臣會來抓捕他這樣一個非法入境者。
但還是盡可能低調一些比較好。
畢竟拿著假的執照跑到宋人的帝都郊外來，一旦被戳穿了，麵子上比較不那麽好看。
畢竟析津府的蕭氏，不是契丹的真蕭，僅僅隻是奚種的假蕭。老爺子的腰板，沒有真蕭那麽硬朗。
於是蕭離婆很有分寸地表示他的態度：我的族侄蕭大王，對你的泡菜很是看重。我對公孫先生也是很客氣的。但僅僅隻限於泡菜問題。我並不打算因為泡菜的事情，就跟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蕭離婆沉默著。
孫勝利不擅長應付這種文縐縐的應酬場麵。心想你這姓蕭的野蠻民族，跟我裝什麽貴族風度啊。
索性拋開那些裝逼的繁文縟節，用野蠻民族的風格，徑直打開窗子說亮話：
“蕭麻婆是吧？你是從五台山來的對吧？你在醃蘿卜這件事情上也是有一套的是吧。我想跟你交流一下這方麵的心得。我需要知道你在這方麵的最新進展。當然我不會教你吃虧，我會酌情予以迴報。把跟高階一些的發酵技巧，分享給你。”
公孫勝重點培養的天賦，乃是酵母菌掌握。
他還真不打算讓蕭老爺子吃虧。身為一個現代人，不屑於占古代人的小便宜。
此刻孫勝利急於完成自己的主線任務，也即是植物精華萃取術第四式：天然植物細胞壁滲透與活性酶細胞萃取法。
對這麽一個高大上的生物化學概念，最簡單的理解就是，蘿卜醃製泡菜過程中，蘿卜細胞壁對水合氯離子、水合鈉離子，以及水合硫酸根離子的過濾和析離原理。
原理什麽的，孫勝利自忖自己不可能參得透這麽複雜的科學奧義。多做試驗，多做對比和總結，知道最終的答案就行。
孫勝利的思維就是：譬如開三次方的算式，我不會算。但我可以列表總結啊，1開三次方等於1，27開三次方等於3。那麽，2-26開三次方分別等於多少呢？我雖然沒有公式，但可以一點點的嚐試和總結嘛。
譬如2的三次方是8。
2.2的三次方是10.648。
這個是很好算的，用筆用紙累乘即可。就算沒鉛筆也可以用筷子在沙土上演算。
所以，對於不會開三次方的人來講，勤奮一點，手下的馬仔多一點，也可以用這樣的笨辦法弄出一個詳盡的列表來。得出一個所有常用常數的三次方得數表。
對於植物細胞壁滲透與活性酶細胞萃取的問題，孫勝利雲裏霧裏。
但他打算用這樣的笨辦法，攢出一個詳盡的實驗數據表來。
這就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任務了！這任務不難，不就是讓每一個泡菜學徒，分別按不同的鹵鹽濃度，分別做一次泡蘿卜。然後詳細記錄每一個結果自己的不同差異麽。這任務細拆開來，一點難度都沒有。隻是需要消耗大量的人手。
蕭老爺子的出現，讓孫勝利看到了希望。
似乎這蕭大王的族叔，比武大郎能夠幫到更多的忙呢？孫勝利的心思活絡，忍不住就想要借助這個蠻族大腕手上的人力資源。如果蕭大王的族叔可以幫我完成第四式任務所需的大量基礎實驗工作，那麽我在第一、第二、第三式裏隨便教他一項，他都賺得大了。所以這並不算是我們孫哥提出一個非法的請求。他其實是給蕭老爺子送福利來的。
植物精華萃取前三式，每一式都是很賺錢的金手指。
濕蒸法適合蒸餾茉莉精油和天竺葵精華液。幹蒸法適合萃取薰衣草和迷迭香精華。油脂浸潤法適合提取皇家貴族們急切以高價求購的薔薇精油。
這年月還沒有玫瑰，薔薇就是土玫瑰。要等到大航海時代，歐洲人把中國薔薇拿到歐洲去栽培，才能培育出玫瑰這個薔薇科的基因突變種。
就讓這蕭老爺子學得薔薇精油的製備法，也不會危害我宋。這完全就是沒有任何戰略價值的奢侈品行業。任何一個皇族沉迷奢侈享樂生活，戰鬥力都會下降許多。
所以我們孫哥決定，用這個極賺錢的薔薇精油萃取術，來換取五台山蕭大佛的加盟和幫助。
從經濟上，孫哥也算對得住蠻族朋友了，蕭老爺子賺得大了。
從國家利益上，這交易對大宋，極其有利。
大宋可以少在宮廷香料上瞎折騰，由此換得對健康更有益的精製食鹽，以及，精製食鹽的戰略性副產品：精製芒硝和精製火硝。
於公於私，於宋江集團，於宋氏餐飲，於大宋，於奚種鮮卑朋友，這項合作，都是多方有利的結果。顯然這是個雙贏，三贏和四贏的結果。
這想法一旦從我們孫哥腦子裏冒出來，就再也壓抑不住。孫勝利心中忍不住地怒讚自己的機智：尼瑪這想法實在是太完美了啊！
奚種六部大王，析津府兵馬大總管的族叔，手下肯定是馬仔如雲。
五台山那個地方，恰好又是個頗有學術氣息的著名佛學院。
道學院已經很肯定就是古代化工大學了，孫勝利心想佛學院應該也是差不多的吧。
卻不料，蕭老爺子並不肯接受公孫先生送到的一番好意。
“我是蕭離婆！不是什麽麻婆！”
老爺子皺起眉頭，怒視公孫道人，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好吧！蕭離婆。我道歉，是我一時口誤。”
我們孫哥是個善良的人，後世的麻婆豆腐十分出名，經常掛在嘴邊。離婆什麽的，聽都沒聽過，感覺十分別扭。所以潛意識作怪，一順口就給人家順作了蕭麻婆。
這確實應該道歉。
喊錯別人的名字，很不禮貌。
我大種花家向來是文明禮儀之邦，可不敢因為這種小事兒，遭異民族的哥們兒鄙視。
然而蕭老爺子似乎並不打算原諒我們孫哥，這樣一個明顯出於無心的口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