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觸動到了係統娘哪根神經。


    蒯飛這麽一說之後,係統沉默了。


    是充電男朋友這個玩笑開過火了嗎?飛哥感覺有點惴惴不安。轉念又想,會不會是提及了之前某隻語音版的話癆小秘書,令這文字版的係統娘感覺兔死狐悲。莫非她也快沒電了?於是就進入了安靜省電模式?


    這種事情,已知條件不足。注定不會有答案,瞎猜也無益。


    注意力還是迴到後院來。


    劉錡旗幟鮮明地支持武博士,並遞出了招攬意向書。


    武博士欣然接受了來自未來元帥的邀請。


    姚平仲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跟武博士本來無冤無仇。之前一方麵是姚平仲瞧不起武大郎,另一方麵是武大郎自己作死,首先招惹姚大官人。以致於差點鬧得來兩人翻臉成仇。


    劉錡表明立場之後。這武博士就算是劉家軍的人了。


    姚平仲跟劉錡是老相識,戰場上不隻一次合作過的友軍。姚平仲出身微末,劉錡卻是將門傳承。


    於是,秉著劉道友的朋友就是我們西軍將士的朋友,也即是我姚某人的朋友,這麽一個思維,姚道友哈哈一笑,把之前的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


    走上前,彎下腰,大力拍了怕武大郎的肩膀:“以後就算是自己人啦!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幫忙。千萬別客氣!”


    林靈素在一旁苦笑。


    可惜呀可惜!大意了呀!隻顧著跟這武博士討價還價,談入門條件。沒預計到這劉錡竟然是如此果斷。倒被他搶了個先。


    不過林真人倒也並不怎麽生氣,也談不上大失所望。


    他有他自己的一套作風和原則。


    與其招來個不同一條心的不肖弟子,倒不如不要這個弟子。


    寧缺毋濫。


    這劉錡剛剛所做這麽一個不拘一格搶人才的做法,其實很不穩妥。這年輕人啊!賭性太重!說不定哪天就給自己招來一場天大的麻煩呢。隻怕這劉道友日後自有他後悔不迭的時候。林靈素這麽一想,也就不嫉恨別人了。


    道家修行,無論是練氣還是練丹,都注重心情的平和和放鬆。


    所以林靈素十分重視自己內心的平衡。基本上,大奸大惡之事,他是不屑於去做的。熱血上頭的慷概豪邁之事,同樣也不肯做。這樣才能時時保持一個輕靈空玄的精神狀態。


    於是這後院裏的事情,就算是塵埃落定。


    武博士也就算是光榮沾邊了劉家軍外圍關係網。在這神霄宮裏,給自己打上了一張分量十足的西北軍屬標簽。


    按照二十一世紀的說法就是:我在上頭有了人!我的大哥是劉錡!


    姚平仲雖然是範大老提拔起來的人,卻也是衷心敬佩劉家軍的。雖不是劉家子弟兵,倒也算團結在劉家軍周圍的鐵杆支持者。


    劉、武、姚,這就算是抱成了團。


    夜風清涼,風勢有力。


    院子裏晾曬的麻布如戰旗一般,獵獵飛揚。


    第一批火焰硝,這時候已經可以刮下來了。


    於此同時,在前院,李真伊勾著小指頭,對著懊惱不已的張如晦飛起媚眼,笑嘻嘻道:


    “張師弟,過來我這邊,我有些悄悄話跟你一個人講!”


    想要讓武博士名譽掃地,被神霄宮掃地出門……真伊小姐起碼有一百種辦法。


    這其中最笨的辦法就是用自己的身體做武器。以柔克剛。


    按太上老君的說法,至柔者遇到至剛者,至柔者必勝。按照高麗王宮裏幾位尚宮娘娘的教導,這美女隻需腰肢夠軟,神情舉止夠媚,聲音夠嬌柔,自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也不曉得老君和娘娘們說得準不準。真伊小姐空有滿腹理論,並無實踐成果。


    不過,這隻是萬不得已的下策,並非真伊小姐的首選方略。主要都怪這武大郎著實是太矮太醜,不到最後一刻,真伊小姐是不肯把自己的身體,隨隨便便作為籌碼押上賭桌的。


    目前這形勢並不特別危急,她打算優先采用其他手段來迂迴。


    神霄宮此刻正在懸紅通緝的河北劇盜,入雲龍公孫勝,顯然是一個很好的棋子。


    真伊小姐仔細閱讀了提刑司和開封府送來的全部卷宗。


    開封府方麵並未認定王記茶樓暴力拒捕的兩名要犯之一,一定就是大相國寺行兇的武氏兄弟之中的那個弟弟。但這兩樁官司,無疑是有重大的牽連。這裏頭的牽連關係,一查便知。開封府暫時沒有理會此事,將這一切全都移交神霄宮處置。


    這開封府少尹張叔夜,將兩案並做一案。相關卷宗盡數抄錄副卷,給神霄宮送來備查。畢竟這妖道入雲龍是範大老點名索要的關鍵人犯。


    這一次不能埋怨水滸傳,蒯飛這是被嶽飛傳又忽悠了一次。張叔夜並未出任甚麽河間府太守。


    此刻他正是開封府兩個少尹之一。


    開封府作為帝都市政府,基本上就相當於後世的北京市政府。帝都市政府高高在上,市長先生並不會親自登衙受理秦香蓮之類的擊鼓鳴冤訴訟案。


    民事糾紛,按例是縣衙的事情。


    這開封府下屬祥符縣和開封縣兩個縣衙。開封府正常情況下並不直接插手縣衙的日常公幹。超出縣衙能力所及的少數重大案情,才會上呈到開封府來裁定。一旦案件涉及到在職有品級的朝官,那就要轉呈大理寺來處置。


    現如今趙官家大力發展道統,凡涉及道家的案件,一律送呈太清神霄宮。倘若牽涉到國家高級幹部,太清神霄宮還會轉呈大內龍德宮禦覽,由皇帝自己決定要不要發給大理寺來處置。


    於是李真伊此刻已經知道:這武博士的弟弟,跟這河北劇盜入雲龍之間,頗有瓜葛。


    武博士卷入了這樣一樁大案,一旦曝光,隨時都會被牽連。入雲龍拒捕一案,就發生在武家門口。武鬆綁票公主一案,事發時武博士也在現場。


    武大富自是武家戶主,必然要對武家子弟所犯的一切罪行,負有重大連帶責任。若是當真追究起來的話,紫石橋街的保長裏正,也全都會被拖累進來。


    張少尹聽說是個剛正耿直的人物,必定不肯徇私替這武博士包庇隱瞞。雖然此案現已移送神霄宮,但這相關的案卷仍在開封府和開封府下屬祥符縣衙門,各留存一份案底。倘若神霄宮處置不當,張叔夜隨時有可能另找個苦主,提出新的訴訟。另開一樁新的官司,再審此案。


    於是李真伊就想,範大老倘若想要硬生生保下這武博士來,不外乎兩個辦法:一是讓武大郎出家,另造戶籍文書,撇清和武家的一切曆史關係。這麽做的話,顯然並非上策。隻怕張叔夜日後會站出來舉報範大老徇私枉法。二就是依律將這武博士問罪,刺配西邊。讓他去西夏邊關上戴罪立功。


    真伊小姐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但她卻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武博士倘若發配西北邊關,李真伊就失去了一個為高麗國拉攏人才的寶貴機會。


    於是,這位來自高麗的女推官心生一計……恰恰有一個好辦法,既可以讓這武博士不至於刺配邊關,也不至於被張少尹揪住尾巴不放,同時還可以搞臭武博士的名譽,讓神霄宮將他掃地出門。


    這一計,就要著落在這個入雲龍公孫勝的身上來落實。隻要這入雲龍主動放出些風聲在外,就說這武博士粗鄙無知,拾得了入雲龍丟下的半頁秘笈出來招搖撞騙。這樣就能夠輕易擺平此案。既讓神霄宮瞧他不上,事後這武博士還會對真伊小姐感激不盡。


    試想,倘若這武博士既無真實本領,又很憨厚老實……倘若沒有真實本領,神霄宮便用不著出力保他。倘若憨厚老實的話,那麽所犯的罪行顯然都是妖道入雲龍的責任。妖道最擅長蠱惑人心嘛。這武家大郎明明是個傻子。在案發現場倘若可以論定為被妖道懾控了心神的白癡狀態。這種情形下,便理所應當論定為清白無辜。一個被迷失心智的傀儡人物,事後清醒過來,對之前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似這等遲鈍愚蠢的吃瓜群眾,連做個旁證的價值都沒有。誰還會在意他的下場呢?


    然而,這裏頭始終是有武鬆這麽一個繞不過去的坎兒。


    武鬆無疑是盜賊,還很可能是跟入雲龍身份相當的劇盜寇首。無論武大富知情或者不知情,作為武家戶主,都逃不脫這麽一個牽連幹係。所謂保甲法,就是要你們這些戶主,主動管好各家的子弟。絕不是一句我不知情就可以搪塞過去的。


    所以,要想洗白武大富,必須先讓這武鬆閉上他的嘴。


    讓武鬆閉嘴,有三個不同的做法。或是讓武鬆出逃在外,官司一時間拿不著他,那麽一時半會兒便牽連不到武大富身上來。又或者讓這武鬆死掉,死得來麵目全非,紫石橋街的街坊誰也認不出他是誰,死無對證倒也是不錯的想法。再或者就是讓這武鬆自己一口咬定他是別處另外某個武家的子弟,與紫石橋街的武大富並無任何關係,僅僅隻是為了吃炊餅或者吃一口燒豬肉,才臨時走到一起來的。


    這三個解決辦法裏頭,在真伊小姐看來,似乎是……幹淨利落地幹掉武鬆,毀其容貌,最是簡單易辦。


    這種事情,真伊小姐沒辦法親自去辦。範大老隨時傳喚於她,她是走不開的。這張如晦恰好是個沒人重視的邊緣人物,他倒是可以無拘無束,遊方四處。畢竟他一身兼為劉大宗師和林真人兩位大能的入室弟子。這其中任何一個弟子身份,都可以讓他自由出入天下七十二神霄宮,走到哪裏都要受人禮敬。


    隻要讓張師弟肯給入雲龍帶個話,此事實在是太容易做成了。想來這入雲龍,輕鬆幹掉那個武鬆,應該是沒懸念吧?據開封府公文報稱,這入雲龍可是個擁有仙家法器的大能人物。那武鬆卻是個隻懂得亂扔瓦片的凡俗匹夫。


    那麽,入雲龍憑什麽要聽真伊小姐的指使行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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