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一件珍愛的物品丟了,可能在丟的那個時刻是悔恨萬分,捶胸頓足,但是經過了一段時間後,可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的淡忘,至少不會悔恨終生。

    但是一個自己心愛的女人要是突然失蹤了,可能精神上所受的煎熬要遠遠大於找尋時的疲憊,並且可能這種煎熬要伴隨一個人的一生一世,讓人痛不欲生。

    現在南天物流總部大廈辦公室裏的蕭天現在就是這個樣子,雖然沒有平常人那種狂躁不安,但是同一房間裏的眾兄弟們都可以感覺到眉頭緊縮的蕭天心中的那份焦慮與不安。此時的蕭天心中也是煩躁不安,但是他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冷靜,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那麽眾兄弟不啻於失去了一個主心骨,那樣任何的決策都將沒有任何執行的力度。

    負手而立的蕭天現在正在辦公室中寬大的玻璃窗前麵,目光幽幽地望著外麵,盡管外麵是車水馬龍一片熱鬧繁榮的景象,但是現在蕭天的心中卻是一片陰暗蕭索。他靜靜地聽著身後兄弟們一個又一個關於找尋香雲的匯報,幾個小時過去了,眼看天就黑了,但還是一無所獲,蕭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他的心頭。蕭天知道香雲的突然失蹤不是偶然的,不排除和三聯社的陳孝東有關,但是現在甚至連陳孝東也失去蹤跡,蕭天感覺此時的自己就象一隻無頭的蒼蠅一樣,在台南這個大都市中亂撞,毫無目的。

    自己對香雲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是朋友,是情人,又或是親人,本來與世無爭的一個女孩卻因為自己的出現而卷進了黑道的恩怨之中,這是蕭天當初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沒有想到現實的世界真的會如同電影裏演繹的黑幫電影一樣會禍及自己至親至愛的人,又或者是象香雲這樣無辜的女孩。

    是歉疚?是悔恨?或許一切的不應該都在那一特定的時刻發生了,而這種感覺正在時刻地折磨著蕭天的內心,蕭天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又陷入在城北的小號之中,仿佛這天與地就是如同小號的寸地牢籠一樣,那種雖然自身空有力氣但是對周遭環境卻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感覺再次湧上蕭天的心頭。內心的不安,狂躁的情緒,湧動的殺意就象大海裏的波浪一樣不斷地侵蝕著蕭天心靈的防護大堤。更可怕的是,蕭天已經隱隱地感覺到心底久藏的那股城北小號的暴戾之氣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從四肢百脈如同涓涓的溪流正在慢慢地流動,匯聚,成湖,成海…。。

    房間裏的眾兄弟都敏感地感覺到蕭天的氣勢正在慢慢地變得異常陰冷,麵容前所未有的冷峻

    ,渾身散發著狂暴的氣勢,眾人一下子停止了原本的動作,三大金剛及火鳳等人立刻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注視著蕭天。印象中的蕭天從來沒有如此過,及時在上海麵臨百人火拚的場麵也沒有過,現在蕭天渾身上下散發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此時辦公室裏似乎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鈴……鈴………”

    辦公室裏的電話突然響起,一下子打破了辦公室裏的沉默和那種極度壓抑的感覺,雖然鈴聲的響起讓房間裏的人嚇了一跳,但是所有人都感覺這鈴聲就象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因為所有人在蕭天強大的氣勢麵前連唿吸都有些困難。

    但是誰會有南天物流的電話呢,南天物流暫時還沒有開業,所以一係列的辦公電話還沒有對外界公布,更別說是蕭天的辦公室電話了。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感覺,就是這個電話會和香雲的失蹤有關。

    鈴聲還在響著,蕭天轉過身來看著辦公桌上的銀白色電話,慢慢地走了過去,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

    “我找蕭南天!”

    “我就是!”

    “你就是蕭南天?哈哈…你知道我是誰麽?”

    “陳孝東!”蕭天篤定地說道。

    電話那邊是短暫的沉默。

    “不愧是蕭南天!不錯,我就是陳孝東!”

    “你是不是在滿台灣的找人啊?啊?哈哈”

    “是你抓走了香雲?”誰都看出來,蕭天正在強自壓抑心中的那股怒火。

    “她叫香雲麽?好美麗的名字啊,就如同她的臉蛋一樣嬌媚動人!”

    “陳孝東,我警告你,你是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後悔這輩子做人!”蕭天惡狠狠地說道。

    “哈哈。。。你在恐嚇我麽?蕭先生。好!我現在告訴你,我剛剛做了一個很美的夢,你知道陪我做這個美夢的是誰麽?就是你的女人,你的香雲啊!哈哈。。。。。”

    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的是陳孝東的陣陣淫笑。

    聽到這個,蕭天感覺自己的頭頂要炸開一樣,一股莫名的怒火衝冠而起。但是蕭天知道現在不是和陳孝東翻臉的時候,因為他還不知道香雲現在到底在哪裏。蕭天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舒了一口氣,說道。

    “陳孝東,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好!蕭南天,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怎麽樣。要想救你的

    女人,兩個小時後,台南靜雲公園見,記住!隻能你一個人來,否則你就等著給你的女人收屍吧!”說完,陳孝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半晌,蕭天拿著電話,沒有說話。不一會,大家聽到東西碎裂的聲音,大家一看原來是蕭天手中握著的電話聽筒,被蕭天生生地用手勁給捏得粉碎,聽筒的碎片一個一個地毫不留情地紮入蕭天的右手,鮮血順著蕭天的手腕慢慢地流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此時的蕭天就象一頭要噬人的野獸一樣,任何一個要與他為敵的人都會被他撕地粉碎,連骨頭渣都不會留下。

    蕭天慢慢地伸開手掌,任帶著血的聽筒碎片掉落在地上,蕭天冷眼看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手掌,沒有說話,一會他重重地握緊自己的右手,變成一隻有如鋼鐵般的帶著鮮血的鐵拳,下達了他的命令。

    “阿森,備車!靜雲公園!”

    “是,老大!”王森答道。

    “楊明,裴勇!你帶領所有兄弟密切注意市區內三聯社的一舉一動,等候我的命令!”

    “是,老大!”楊明和裴勇齊聲答道。

    “小龍,小虎!立刻打電話給六叔,不管用盡什麽方法,讓他立刻調動五百黑旗軍兩個小時後到靜雲公園待命,告訴六叔和李冬,還有張剛,張強不用迴來,繼續訓練其他黑旗軍。”

    “是,老大!”龍虎兄弟齊聲答道。

    “忠言,從公司帳上支出一千萬送到台南警察局,就說是南天物流讚助他們過冬衣服的費用!另外給他們的主管刑事局長再送五百萬,就說我蕭某慰勞他的。明白麽?”

    “是,老大!”劉忠言答道。

    蕭天看了看表,招唿王森出發。

    “老大,就你一個去麽?”楊明問道。

    “是的!”蕭天邊穿衣服邊迴答道。

    “但是不多帶幾個兄弟麽?”楊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用了!”蕭天說。

    “可是。。。。。”

    蕭天迴頭瞪了楊明一眼,厲聲說道“照我的吩咐去做!”

    聽到蕭天的話,楊明頓時感覺到後脊梁骨一涼,再也沒敢出聲,立刻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

    靜雲公園,台南市最大的森林公園,坐落在台南的西郊,距離台南市中心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公園內種滿了各種野生樹種和珍貴的野生植物、花卉,是台南居民夏

    天旅遊觀光的主要景點,由於坐落在郊區加之公園內大量種植花草樹木,所以這裏到春夏的時候,空氣特別清新。雖然現在已盡深秋時節,但是仍然還有許多花草在開放著,在午夜裏散發著陣陣的幽香。

    但是此時在靜雲公園裏的蕭天卻沒有任何心情去嗅這些花花草草的芬芳,整個公園裏都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靜雲公園的西南角,近一個足球場大小的一塊空地上。雙方的人馬在對峙著,或許說蕭天這邊不能稱之為一方人馬,因為現在他這一方人馬隻有他一個人,而另一方三聯社的陳孝東卻是黑壓壓的一大幫人馬,估計得有七八百人的樣子。

    蕭天身穿黑色的風衣,卓然而立,陣陣秋風吹過帶起風衣的衣角在空中飛舞著,立起的風衣衣領擋住了蕭天的大半邊臉,露出的是那雙陣陣寒光的眸子,也許遠處的陳孝東沒有看到,蕭天此時的眼中慢慢地爬滿了鮮紅色的血絲。

    “年紀輕輕就有這份膽色,佩服!”陳孝東假意地寒暄著。

    “少廢話,我來了,把人交出來吧。”蕭天沉聲說道。

    陳孝東冷笑一聲,一招手,幾個人推推搡搡把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給帶了過來,被帶過來的女人一下子被陳孝東摟在懷裏,放肆的右手不斷地摸索著女子的身體,發出陣陣的淫笑。

    蕭天借著午夜的月光,一眼就認出了是香雲,此時的香雲微閉著雙目,雙肩顫動著,淚水止不住地從眼中流下來,在陳孝東的放肆之下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隻有默默地忍受著屈辱。突然蕭天看著香雲的大腿內側和裙擺上血跡斑斑,誰都知道陳孝東這隻禽獸對香雲做了什麽,蕭天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緊接著就感覺到胸口似乎有千鈞的巨石橫在當中,讓蕭天幾乎窒息。

    “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憑空,蕭天的暴喝有如一聲驚雷一樣響徹天際,樹林中驚起陣陣地飛鳥騰空而起飛向遠方。

    這一聲大喝仿佛一記悶錘重重地敲在了陳孝東以及三聯社其他人的心髒上,所有人都感覺到心髒似乎短暫停滯了一下,而後才慢慢地恢複跳動,也讓眾人蒼白的臉上慢慢地有了一點血色。

    陳孝東的手與此同時也一頓,陳孝東冷哼一聲,一下子把懷中的香雲推倒在地,冷眼望著蕭天。

    “到這個時候,你還這麽囂張!”陳孝東獰笑著說道。

    “我再說一遍,我來了,現在把人給我交出來!”暴怒的蕭天覺得已經漸漸要壓製不住心中的那股暴戾之氣,

    好象隨時都會奔流出來,蕭天知道這股暴戾之氣一旦破體而出,自己必將有段時間是迷失心智的,到時候很有可能會傷害到香雲,所以他在極力地壓製著。

    陳孝東雙手一攤,說道“ok!沒有問題,我這個人說話最算話了!我放她走!”陳孝東指了指地上正在抽泣的香雲。

    聽到陳孝東的話,香雲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陳孝東也望著遠處一臉期盼的香雲。

    “快跑!跑到你心愛的男人懷裏,遲了我也許會改變主意的!”陳孝東一臉壞笑地看著地上的香雲。

    本來已經本陳孝東折磨的沒有力氣的香雲,也不知道從哪裏湧上的一股勁,站起來,就朝蕭天奔去,盡管自己的傷口在還痛著,自己的心口還在留著血,但香雲似乎知道隻要跑到蕭天的懷裏一切就都不再重要了,所以她要跑,她要不顧一切地跑,朝自己心愛的男人跑去,盡管她從來都沒有對蕭天表白過。

    蕭天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熱切起來,望著朝自己奔跑過來的香雲,蕭天感覺自己一切的苦和累都不再重要了,隻要香雲能迴到自己的身邊,自己一定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然而這個世界上就是有許多的事情不是那麽圓滿的。

    慢慢地,蕭天熱切的眼神慢慢地變成了一種恐懼,突然,蕭天大聲喊道“不要啊!香—雲!”

    因為蕭天已經看到香雲背後的陳孝東正慢慢舉起一把烏黑發亮的手槍對準了香雲的後心,就聽見“砰”的一聲,本來滿臉希望的香雲慢慢地變得痛苦異常,腳步也開始踉蹌起來,慢慢地停了下來向草地上倒去,就差那麽幾步,香雲就可以迴到蕭天溫暖的懷抱裏了,但是,一切在那聲槍響後變得不再現實。

    “香—雲!”

    蕭天大步跑了過去,一把接住了馬上就要倒在草地上的香雲,可憐的香雲此時已經到了芳顏香殞的時候了。

    “啊—啊—啊——!”蕭天抱著香雲仰天長嘯,是憤怒的嚎叫,也是哀唿懷中佳人的不幸,似乎隻有咆哮出心中才能表達蕭天對香雲所有的歉疚和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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