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夜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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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到達夜之國第一個港口的時間隻剩下一天。
這幾天裏，李諾從船員那兒收集了一些關於夜之國的信息。
大部分人造人都沒有深入夜之國領地，在夜之國，也就是現實世界北美大陸中心地段開始，就是機械生命體的領地。
而那裏還存在著一種隻能在夜之國活動的特殊戰鬥武器。
龍騎兵。
公元紀元6230年，為適應在“夜之國”的戰鬥，人造人軍隊建造新兵器“龍”並投入戰鬥。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人造人不能在夜之國活動，至於原因，茶白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夜之國沒有人造人的軌道衛星監控，不好通訊，但這說不清為什麽人造兵器“龍”就可以。
它是人造人的王牌兵器，但幾乎沒有人造人見過龍騎兵的樣子。
但它的存在，甚至讓機械生命體感覺恐懼。
總之，這群人造人之所以冒險去危險的夜之國大陸，主要還是為了和太空軌道衛星基地換取更加好的裝備或維修器材。
他們在夜之國挖取一種特殊的礦物，交由太空軌道。
這些事兒茶白有另一個信息。
夜之國的礦物，是生產寄葉機體的必要物質，不過具體是什麽，不得而知。
另一方麵。
李諾越看隱藏故事線越覺得不對勁。
潮汐鎖定。
在原劇情中應該就是製作人一次任性的設計。
天體永遠以同一麵對著另一個天體。
就像月球與地球一樣。
這事兒你沒法細究，理論上來說，真要有潮汐鎖定現象，這地球早就沒法呆了，但得這麽想，製作人就是個臭做遊戲的，他除了屁股和遊戲外懂個屁的物理學，這麽想就對了。
為了這事兒，李諾在下船前找來船員諮詢了一下。
“關於沒有白天和夜晚交替的這件事，你們船員是怎麽看的？”
這群人造人早就習慣了，對李諾的問題感覺很費解。
“有什麽怎麽看的？完全沒感覺。”
“不過，話說迴來，聽說以前人類存在的世界，白天夜晚是交替存在的，像我們這群在晝與夜分界點生活的船員，是不是算這個世界最接近於人類的存在？”
“你可別胡說！”
問話顯然沒得到有用的迴答，但有個人說的，讓李諾很感興趣。
“至少，白天和夜晚被分開，也算是保護咱們吧，要不，到了夜晚，那群魔物出現，咱們就都玩完了。（注1）”
李諾聽到後，本來壓下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打開了。
他漸漸的偏離了主題。
把隱藏任務線拋到一旁，詢問關於魔物的事情。
“我們隻在岸口活動，並沒有見過多少。”
船員解釋著，然後用籠統的敘述方式描繪出所謂魔物的外型。
但似乎……並沒有什麽關鍵的信息，這群船員知道的太少。
李諾拿起行李，盡管裏麵裝的都是些人造人不需要的食物，但對他而言很重要。
他與茶白走下了貨船。
踏上了夜之國的大陸。
廣袤的天地間，夜空星鬥萬裏，遠處，圓月與後方的碩大星體交相唿應著。
李諾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預感，夜之國的旅程，將顛覆他的認知。
《尼爾》的世界是操蛋的，絕望至極。
如果可以，李諾不想深究這個世界的真相，也算為了茶白好，至少讓她對自己“老家”留下一些好印象。
所以至今為止李諾都沒給她深講過關於《尼爾》前作《龍背上的騎兵》的故事。
日式rpg的扭曲不同於歐美遊戲那種從現實出發的無力感，它是實打實的變態。
“【召喚類魔晶石】在晝之國有反應嗎？”李諾問道。
“沒有。”
“到達夜之國海域後開始有反應，就代表它象征著來到了‘自己’的世界。”李諾想了想，補充道：“或者說，夜之國存在著大量與《最終幻想》裏‘水晶’相關的元素。”
“嗨，小哥！”
有船員叫了一聲李諾。
他迴過頭，對方丟來了一份地圖和一遝子裹在布匹裏的錢。
“這是……”
“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冒險者進入夜之國，在周邊區域有人建立了維修站，地圖上標記著最近的維修站，你們可以去那兒休息。”
“不，我是說，給我錢幹嘛？”
“嘿嘿，我們第一次吃到那麽美味的食物。”這些日子，李諾受不了人造人的夥食（水），所以自己在甲板上做燒烤，引得這群人造人也跟著吃，一吃就是五天。
“簡直和記錄在人類信息裏的美食味道一樣，謝謝了。”
李諾撇了撇嘴，這不廢話，我就是人類……
“謝了。”
“一路順風。”
船離開了，這本來就是加了錢才途經此處的貨運船隻，除了他倆沒人再進入夜之國。
港口附近沒什麽人。
步行百米，進入了廢棄的城市裏。
天地昏暗之間，是褶皺歪斜。
鋼鐵框架的大廈半截埋在黑壓壓的植被中，各色汽車殘骸散落，看不見盡頭，偶爾能看到幾截龜裂的柏油路塊。
樹枝與鋼鐵造物渾然一體，四周迴蕩著死亡的氣息。
李諾嚐試拉開廢棄的車門，斑駁的鐵屑掉落一地，整條車門也被拉斷。
車裏有兔子在安家。
李諾眼神發光，抓了一隻，放在麵前眼神皺著。
茶白邁著貓步走來，清理裙子上的灰塵，說道：“別在這兒吃東西，咱們得快點趕路，還不知道馬爾傑怎麽樣了。”
話落，兔子突然張開了嘴，下巴如同橡皮般拉大到足以吞下李諾的腦袋。
砰！
李諾把兔子掄在地上，一腳踩死。
“是它要吃我。”
他拿出小刀，擱下兔子耳朵，做以後的煎藥材料用。
“怎麽迴事？”茶白疑惑。
“生物變異？不清楚，我在車門前就感應到裏麵有魔物。”李諾摸著下巴：“兔兔這麽可愛，竟然要吃我……醉了。”
噗~
不遠處一輛車架坍塌下來，架子散落一地，裏麵有血水滲出，肉眼可及地沁透草地。
茶白凝重的看著那裏：“夜之國……這麽詭異嗎？”
李諾：“畢竟是官方都編不出來的地區，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現象，就算現在有一坨屎蹦出來跳舞我都不意外。”
茶白腦中立刻出現了馬爾傑跳舞的畫麵，她閉著眼猛地搖頭，讓這個糟糕的畫麵從腦袋裏消失。
李諾看著地圖，說道：“首先，咱們先找個夜之國的人造人據點再說吧。”
距離大概五公裏，有個維修站。
茶白用背包格子裏的步槍交換出埃米爾的售賣車，像哆啦a夢一樣把車搬出來。
“我看看啊……”李諾打開好友麵板，核對著地圖，馬爾傑距離他們大概有個一兩天的路程：“往東走。”
茶白撩起裙子，露出大腿，蹬上售賣車。
李諾一愣。
“哎？”
“上車啊。”茶白努了努嘴：“一直是你和馬爾傑騎它，我早就想試試了，現在四下無人，正好了。”
合著我不是人……李諾很自然的坐上後麵的貨架。
“嗯……”茶白鞋跟踩在車蹬子上，抬著腿，自言自語著：“這個是鬆擋，然後直接踩蹬子……”
李諾：“你那個黑絲……”
嗖——！
茶白腿勁大，蹬車的樣子如哪吒腳踏風火輪。
車速很快。
李諾被甩了出去……
……
夜空下。
寂靜的樹林裏。
一個機械生命體正在打水，拎著一大桶水，邁著小碎步一步一步走迴去。
“有水，有水喝了。”
它自言自語著。
“隻要有水喝，朋友們就能，活下去。”
它的朋友在等著它。
突然遠處傳來了歌聲。
一輛藍色鐵皮小車在黑暗中出現，車頭的埃米爾腦袋的兩個大眼睛是兩盞車燈，打亮了正拎著水桶的機械生命體。
咚——！
嚓——！
水撒了一地。
機械生命體被撞翻在地。
“該死……是誰……車速這麽，快……”
遠處，歌聲飛揚，聲音越來越小。
“超便宜喲~”
”商品賣得超級便宜。“
“快來買哦~”
“本店出售實惠商品。“
“超便宜喲~“
“道具價格也超便宜。“
“不得了咯~“
“還想要砍價？“
“沒~門兒~！“
李諾聽著跑調的車子自帶bgm，心想，不知道這首歌會不會把在這個世界的埃米爾給引出來。
“李諾，我感覺不對勁。”茶白突然說道。
“怎麽？”
“身體有點沒力氣。”
沒力氣？
李諾眉頭皺了一下，腦中推演著。
埃米爾的售賣車蹬著一點也不費勁。
人造人的體力很足，不該沒力氣。
他想到關於設定的問題，人造人不能在夜之國作戰這件事，有隱情。
茶白身體的框架還是以寄葉機體為主，核心雖然置換，但總歸是屬於人造人。
車停下。
不遠處有個建築，破舊的鐵皮屋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縫隙滲出黃光的鐵門。
道路上有個斑駁的指向牌，指著那裏，上麵寫著“維修站”。
對人造人來說，維修站就是旅館的意思。
李諾跳下車，正好他需要找幾個在夜之國活動的人造人問一問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雅科爾，以及馬爾傑所在那個區域是哪裏。
一些情報還是得先弄清楚再說。
誰叫做《尼爾》的那群人自己都沒搞出來這方麵的設定，很可能導致“無盡迴廊”把這裏給整的麵目全非。
門口停著幾輛破舊的機車。
夜之國氣溫很低，冷風刮過鐵罐子門簾，聲音迴蕩在萬籟俱寂的荒涼中。
推門，李諾在前麵跨過門檻。
暖黃的燈光打在臉上，熱氣濃鬱的卷在身上。
四雙眼睛一齊湧向他和茶白。
這裏麵坐著的人造人，造型就很符合這裏……他們不像晝之國的人，各個身體零件都有肉眼可見的損傷。
有幾位的臉部甚至已經沒有了皮膚，活像個從《賽博朋克》跑錯片場的機器人。
櫃台後，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背著步槍走出來。
他的軍靴碾碎一隻亂爬的怪異蟲子，拔起透明的粘液……皺了皺眉，往地上啐了口口水。
他皮膚黝黑，是縫合成這樣的，頭頂著老舊鋼盔以及護目鏡，走路的姿勢展現出過硬的作戰素質，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造人。
是戰鬥型的。
一秒內。
瞳孔在屋裏轉了一圈。
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造人，全是戰鬥型。
茶白小聲說：“別隨便惹事。”
李諾明白她的意思，誰也不清楚夜之國會發生什麽。
“你們倆是剛來的吧？”
一個臉上已經沒有皮膚的人造人問道。
“一眼就能看出來，皮膚還是上好的樹脂皮。”
李諾掃了眼地圖，附近一公裏外還有一個維修點，可以篩一下哪家店的人更好說話。
砰！
幾乎是他剛要轉身走的時候，有人拔槍扣下扳機。
【昆恩之印】的碎片濺出。
李諾仰著頭，斜視這些人。
會攻擊人造人的人造人？
【支線任務已觸發】
【救出店主】
【任務詳情：如題】
【任務難度：lv17】
【任務獎勵：經驗值1500，特點值1，店主的五折優惠】
與此同時，幾把長槍對準他們，這群家夥拔槍的速度超乎意料的快，甚至連同手槍的射速，也在一瞬間變得不可思議地快！
狂風驟雨般的子彈傾瀉向他倆！
茶白先一步念出咒語用魔法盾遮住子彈，減緩其軌跡速度，再用自身強悍的肉體硬抗，以肉化盾！
李諾則後撤跨到門外扔入一枚電磁手雷，爆響的聲音蓋住了猛烈攻勢。
“盡量留個口條問話。”
話落，茶白在屋裏猛吸一口氣，胸部激增，對著前方噴出賢者魔法，【高溫吐息】！
橙黃色的顆粒從她口中飛出，變成點點火星，填滿了屋內。
轟！
連環爆炸跌踵而至！
火焰瞬間吞沒了破舊家具和一個個人影！
兩個機械構造暴露最多的人被燒壞了核心。
李諾踏入屋中，手杖劃過吐息留下的火渣，直接火焰附魔。
抬槍打在一個揮刀而來的人造人身上，【槍反】觸發之下一杖杵進對方胸口核心。
迴身時，茶白掄出錘子砸向了黑皮膚的男人。
然而李諾卻看到男人眼中神色逐漸虛無化，他臉色一緊，射出詭絲拉迴茶白，自己則迎上去反握手杖把對方勾住後猛磕在牆上，對著腦袋再扣下扳機。
砰！砰！
兩槍。
男人倒在地上。
瞳孔裏的紅光還沒完全亮起就漸漸的熄滅沒了生氣。
屋外的冷風被點上了一層暖意。
李諾長出一口氣：“這群家夥裏有感染了邏輯病毒的。”
茶白不當迴事：“沒關係，我可以念【冰心訣】，那個很管用。”
她說著拿出了手槍注射器，紮在大腿上。
巴洛咯酶，賽博瘋子專用的東西。
這東西馬爾傑搞得，李諾也會做，材料簡單，易上手。
支線任務完成。
獎勵倒沒什麽可說。
就是茶白又弄了個mod服裝，這次的不是套裝，而是一件白襯衫。
效果是【被總裁壁咚的概率變高】。
從獎勵也能知道，完成的任務難度越高，獎勵mod裝備品質越好。
李諾此時步入了裏屋，找到被綁住的店主。
一個戴著貝雷帽的男性人造人。
他用【亞克西之印】叫醒了店主。
“我們救了你，你怎麽迴報？”李諾不說廢話。
“我……”店主睜開眼看到屋外的景象時，慌得扭動身體：“我的店怎麽被炸成這樣了！”
李諾：“哦，我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他不假思索的就把鍋扣在了死掉的人造人身上。
店主起來，想出去又被腳上的繩子絆倒，急切的說道：“拜托，先給我解綁！”
李諾給他解綁，店主手腳自由後慌張的跑向底下的雜貨室，連燈都忘了開，但看到書架上雜亂的書籍後懸著的心卸了下來。
“太好了，書沒事。”
李諾跟過來，打開地下室的燈，從地上撿起一本。
“啊？”
射雕英雄傳？
他隨手又撿起一本。
這次是《鋼鐵是怎樣練成的》。
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有英雄描述的書。
書都很陳舊，被翻閱過無數迴。
人造人百年甚至千年的歲月裏，除了為了人類貢獻人生外，有一部分會發展出奇怪的癖好。
“抱歉，還沒道謝呢，我叫科曼。”店長說道。
李諾放下手裏的書，問道：“咱們人造人，怎麽還會綁架了？”
人造人因為被ai限製思維，他們做事會受到思想限製，攻擊自己人被視作違反ai程序，通常不必要情況下，不會傷害自己一方。
當然了，借刀殺人的事兒不在其中。
反正隻要不是親自動手，就不算自相殘殺。
店主一邊收拾書架，一邊說著：“和人類學的唄，善意中學善，惡意中學惡，像晝之國那種地方到處是陽光，再黑的心都溢不出來，但這裏幾千年都沒出現過太陽了，心想亮起了都沒地方亮。”
人造人一直在模仿人類。
好比荒地密林旁的建築，成堆的現代化城市，廢墟都市、海岸工廠，這些都不是人類留下的，在人類滅亡後，很多事物隨著時間變遷早就消失了。
人造人模仿著人類修建城市，修建工廠，修建道路，然後在戰爭中被摧毀，再重複修建工作。
就這樣過了幾千年，到處都是仿人類的構築物。
其實當機械生命體覺醒了心智後，人造人也已經開始覺醒。
科曼看著擺的整齊的書架，笑著點頭，仿佛外麵那些設備被炸毀不算大事。
“兩位一看就是剛到的。”他從書架旁的櫃子裏搬出一麻袋的貨物，指著說道：“我的東西都在這兒，有什麽需要的就看著拿，算是迴報，反正這一帶平時也沒人。”
李諾扒開口袋，各種芯片和芯片材料。
【射擊速率加成】、【鈍器加成】、【奔跑速度加成】、【采集速度加成】，篩了一會兒隻有這四個有用。
李諾把奔跑速度與鈍器加成的芯片扔給茶白，另外兩個自己收進兜裏，然後問道：“既然不掙錢，那你這維修點開設的目的是什麽？”
科曼說道：“存放礦源，等太空軌道的人過來收礦，最近收貨物的換成寄葉的人了。”
李諾說道：“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問一下。”
接下來幾分鍾，李諾問了一些關鍵的問題。
根據科曼所說，夜之國大概有五萬名人造人，基本分為三種。
第一種像他這樣，在此處定居的輔助型人造人，沒什麽特殊戰鬥力，平時采礦或者經營維修點。
第二種稱為冒險者，被李諾和茶白幹掉的那幾位就是，他們都脫離了人造人網絡，不屬於人造人也不屬於機械生命體的第三方，有善有惡，以狩獵魔物賺取賞金為生。
第三種不在這裏，而是在夜之國大陸中心，一個名為約克城的地段。
“約克城的人從來不出來，他們建立了自己的社會體係，都是當年的獨立者。”
獨立者，就是曾經脫離信仰人類的那群人造人。
“那些家夥和機械生命體相處的很好，所以我們一般不和他們交流。”
沒脫離信仰人類的人造人無法與機械生命體和平相處，這是ai寫入的程序，很難從中拔出來。
馬爾傑就在約克城。
“【取物皮包】的作用範圍是多少？”李諾看向茶白。
“在這個劇本是……”茶白打開背包格子，看了一眼麵板說道：“半徑五公裏。”
“老哥，怎麽去約克城？”李諾問道，約克城的位置在地圖上沒有具體標明，自然也不知道去往的道路。
“嗯？去那兒幹嘛？”科曼問道。
“任務。”李諾言簡意賅，跟人造人說話，有時候懶得解釋，你就說任務就對了。
科曼說道：“去礦區小鎮，坐纜車度過峽穀是最快的方式。”
“聽說過雅科爾嗎？”李諾又問。
“那個武器供貨商小姐？”科曼的迴答和安娜貝爾幾乎如出一轍：“當然，每半年出現一次，聽說她在約克城。”
李諾來了精神，總算有個關鍵線索了。
根據《尼爾》的原故事設定，雅科爾在《尼爾機械紀元》裏到處賣武器，作為係列最強大的武器商人，她在《機械紀元》中便一直停在夜之國。
至於雅科爾為什麽在夜之國，不得而知。
但能知道的是，她出生在夜之國，這之中有很多時空穿越的問題，李諾暫時拋到腦後，總之，雅科爾這個人物不但有最好的武器，也涉及到了《尼爾》和《龍背上的騎兵》整個大係列最深層的秘密。
當科曼抬起頭的時候，李諾和茶白已經離開了。
夜幕下。
李諾看著地圖地點的標記有點犯難。
他們現在的位置，按照現實世界來算，應該是“溫哥華”，礦區小鎮在“西雅圖”。
“礦區小鎮還挺遠，將近200公裏。”
“還是你來開？”李諾問。
“我來。”茶白剛要跨上車座，科曼推門而出，她立刻收迴腿。
“我給你們帶路吧。”科曼舉著一個熒光燈，說道：“路上有魔物，這個燈能驅散它們。”
熒光燈綠油油的光更像招魂燈。
科曼關上維修點，剛要坐上埃米爾的售賣車，但腳下一頓，問道：“這就是……你們的車？”
李諾：“是啊，怎麽？”
科曼勉強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然後推出自己的摩托車。
“我還是……騎我的車吧。”人造人也明白什麽叫丟人。
“李諾……”茶白指了指裙子：“你開車。”
……
夜下的荒蕪大地。
鐵皮搭建的荒廢棚窩，倒塌房屋，錯落的舊皮卡貨車和轎車，形成了猶如墳墓般的道路指引。
漫長而荒涼的土地上，時不時會有煙塵在遠處飄起，冒險者們在深夜中徘徊。
根據尼爾官方《少年寄葉》的故事記載，有一些寄葉部隊的“逃兵”，逃往夜之國。
就是不知道引起煙塵的那些是什麽樣的人造人。
爆裂而怪異的歡快歌聲響徹在荒涼沉寂中。
埃米爾的售賣車無視寥落地形的特性使它一直保持風馳電掣的速度。
泥土的震顫引得無數怪異蟲子慌亂逃散。
不時有機械生命體也因為歌聲的詭異而讓開道路。
“朋友，我能不能問問，你們是從哪弄來這麽別致的車的嗎？”科曼是沒想到，埃米爾的售賣車那別致造型竟然性能如此優越。
“我說騙來的你信嗎？”李諾說了個大實話。
科曼：“你在騙我吧！”
李諾快速蹬著車蹬子，帽子在茶白手裏拿著。
車子從一隻足有樓宇大小的的八足機械生命體下鑽過。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探索了一陣，忽地捕捉到一抹紅色的火光，側耳去聽，甚至還能聽到人群的聊天聲。
“不要在這裏停下來。”
騎著摩托的科曼跟在後麵提醒道。
“誰也不知道聊天的是人還是機械生命體，如果你放慢步伐，說不準會碰見特殊的機械生命體，就像那個。”
他眼睛指著十點鍾方向的一個如煙筒般高聳如雲的事物。
那是個機械生命體，其皺巴巴的鐵皮上布滿了蠕動的機械手臂，夜幕下扭曲著詭異。
茶白擰著眉，灰藍色的瞳孔裏滿是凝重，她從未想過，自己原生的世界裏竟然有這麽一種恐怖的區域。
這就是夜之國。
放慢腳步就會死亡的地方。
“我不明白，既然這裏那麽危險，你們為什麽不迴晝之國？”李諾問道。
“迴不去嘍。”科曼悠然的說道：“一旦在夜之國待久了，身體就承受不了晝之國的環境了。”
“什麽意思？”李諾想到茶白之前說的，進入夜之國後身體的無力感。
“就是說，迴到晝之國後，身體的機能開始損壞，然後就是控製不住的機體崩潰，就像詛咒一樣。”科曼的聲音在風裏麵顯得有些顫：“同樣的，在晝之國呆久了，來夜之國也會這樣，不過相對的情況要好一些，最起碼不會身體崩潰而死掉。”
茶白以淑女坐姿穩穩的坐在後架上，低頭說道：“那可真是糟糕，要一直留在這種地方。”
科曼笑著說：“還好，可以看書啊，很有趣的！”
李諾拐把，讓車子躲過一塊大石頭，側過頭：“我看到了，《射雕英雄傳》、《鋼鐵是怎樣練成的》……”
“對，包括《基督山的伯爵》，還有坎貝爾的《英雄旅程》、尼采的《超人》，反正我喜歡這類的書，裏麵講的人類真的偉大。”科曼問道：“你說，他們的子孫是不是在月球上看著咱們呢？”
李諾虛著眼，這家夥以為裏的人類都是真實存在的……
人造人高層謊稱人類在月球等著人造人奪迴地球再迴來，所以……科曼也生活在這個謊言中。
“你喜歡英雄？”李諾岔開話題。
“我喜歡的是人類。”科曼說道：“能創造這種文學精神的人類才是最偉大的。”
“是，嗎……？”茶白小聲的說。
科曼聽見了，便說道：“當然了，我也明白，人類有好有壞，但作為我們的造物主，他們注定偉大。”
茶白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是為了模仿人類的“奉獻”精神，才冒著危險送他們去往礦區小鎮。
“哈，你要這麽說，我也知道幾本的故事，反正路還長著呢，要不要聽？”李諾問道。
“當然！”科曼來了精神。
李諾笑著：“你來選一個，分別是《金鱗》、《潔》、《愛人》、《索多瑪》、《我唾棄你的墳墓》……”
“我唾棄你的墳墓，一聽就是很哲學的故事。”
“好，那咱們從《達摩克裏斯之胡蘿卜》開始講起。”
四個小時後。
茶白把帽子扣在李諾頭上，讓他別再講了。
科曼眼睛都直了。
她都覺得李諾混蛋了……
“你哪能這麽禍害他的腦子啊……”
“沒忍住……”
“別停……”科曼說道：“白潔後來怎麽樣了？”
李諾突然停下車，急刹車，茶白一個慣性撲在他肩上。
她倉促的抬起頭。
李諾指著前方一個光點。
【支線任務已觸發】
【拿迴礦物運輸小隊的貨源，並送往礦區小鎮】
【提示：這批貨物會引魔物或特殊的機械生命體出現】
【任務難度：lv20~lv35】
【任務獎勵：經驗值1800，礦區小鎮的特殊商店購買權限】
一隻體長二十來米的蟒蛇，正在吞噬人造人。
科曼說道：“是魔物，沒事，有我手裏的燈在，它會無視咱們。”
李諾注意的是任務獎勵，以及倒在地上的礦物，他很好奇，為什麽太空軌道的人造人要這些礦。
李諾跨下車。
茶白也跟著跳下來。
蟒蛇吞掉了人造人，歇在高台上，盯著他們。
李諾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了一塊礦石查看，普通的礦石，銀閃閃的，沒有特殊的感覺。
但當茶白拿在手裏時，她感受到了不同。
“裏麵含著魔力。”
“魔力？”
“嗯，很奇怪的魔力，仿佛有毒素存在。”茶白善於魔法，能感受到不一樣的地方。
毒素……李諾摸著眉心，毒素……
“魔素？”
“對了，人造人是用擁有魔素的科技製造出來的產物。”
李諾當即推測道：
“所以說，夜之國盛產擁有魔素的礦石？”
公元紀元2003年，日本新宿，《龍背上的騎兵3》裏的龍被傳送至此。
龍死亡後，帶來了病毒，致使人類滅亡的病毒——白鹽化症候群。
根據秘密進行的龍屍骸研究，發現了本來在這個世界不可能存在的粒子。
此後，該粒子被稱為“魔素”。
公布研究結果，白鹽化症候群的起因就是這種魔素。
魔素，即為魔法。
構造人造人的手段利用了魔素。
隨著時間推移，在人類滅亡數千年後，《尼爾機械紀元》的故事中，與魔素相關的事物存放在月球的資料庫中。
在該世界已經不見相關魔法的痕跡。
實際上，人造人就是魔法與科技結合的產物。
“也就是說，太空軌道的人造人就是利用這裏的礦物裏的魔素，繼續製造著人造人。”
李諾得到了一個在原設定中尚未提及的內容。
他不知道真假。
隻能推測。
“李諾，要不要做這個任務？”茶白問道。
李諾站起來，看著剛剛觸發的支線任務，問道：“科曼先生，請問一下，礦區小鎮的特殊商店是什麽？”
科曼說：“就是……雅科爾的直接供應點，賣的都是一些改造的芯片和武器，聽說有特殊器械，就是要辦什麽會員。”
雅科爾……李諾勾起嘴角笑了笑，抬眼看向身後。
暴龍般的機械生命體，正在接近他們。
“這任務，必須做。”
……
百公裏外。
“已接收資料，2號機體，以及拐走者。”
“明白，殺死拐走者，名為李諾的男性。”
“2號機體，可以報廢嗎？”
“明白。”
結束了與軌道衛星的通訊。
龍騎兵蒼白的雙翼揚起，遮住月光，飛向空中。
“目標，活捉2號機體，現名茶白。”
注1：夜之國存在魔物這件事，來自於《尼爾偽裝者》官方《紅與黑》中的一段內容描述。
注2：龍騎兵。
確實在原設定裏麵有，隻是從沒在正片裏出現過。
(本章完)
這幾天裏，李諾從船員那兒收集了一些關於夜之國的信息。
大部分人造人都沒有深入夜之國領地，在夜之國，也就是現實世界北美大陸中心地段開始，就是機械生命體的領地。
而那裏還存在著一種隻能在夜之國活動的特殊戰鬥武器。
龍騎兵。
公元紀元6230年，為適應在“夜之國”的戰鬥，人造人軍隊建造新兵器“龍”並投入戰鬥。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信息，人造人不能在夜之國活動，至於原因，茶白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夜之國沒有人造人的軌道衛星監控，不好通訊，但這說不清為什麽人造兵器“龍”就可以。
它是人造人的王牌兵器，但幾乎沒有人造人見過龍騎兵的樣子。
但它的存在，甚至讓機械生命體感覺恐懼。
總之，這群人造人之所以冒險去危險的夜之國大陸，主要還是為了和太空軌道衛星基地換取更加好的裝備或維修器材。
他們在夜之國挖取一種特殊的礦物，交由太空軌道。
這些事兒茶白有另一個信息。
夜之國的礦物，是生產寄葉機體的必要物質，不過具體是什麽，不得而知。
另一方麵。
李諾越看隱藏故事線越覺得不對勁。
潮汐鎖定。
在原劇情中應該就是製作人一次任性的設計。
天體永遠以同一麵對著另一個天體。
就像月球與地球一樣。
這事兒你沒法細究，理論上來說，真要有潮汐鎖定現象，這地球早就沒法呆了，但得這麽想，製作人就是個臭做遊戲的，他除了屁股和遊戲外懂個屁的物理學，這麽想就對了。
為了這事兒，李諾在下船前找來船員諮詢了一下。
“關於沒有白天和夜晚交替的這件事，你們船員是怎麽看的？”
這群人造人早就習慣了，對李諾的問題感覺很費解。
“有什麽怎麽看的？完全沒感覺。”
“不過，話說迴來，聽說以前人類存在的世界，白天夜晚是交替存在的，像我們這群在晝與夜分界點生活的船員，是不是算這個世界最接近於人類的存在？”
“你可別胡說！”
問話顯然沒得到有用的迴答，但有個人說的，讓李諾很感興趣。
“至少，白天和夜晚被分開，也算是保護咱們吧，要不，到了夜晚，那群魔物出現，咱們就都玩完了。（注1）”
李諾聽到後，本來壓下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打開了。
他漸漸的偏離了主題。
把隱藏任務線拋到一旁，詢問關於魔物的事情。
“我們隻在岸口活動，並沒有見過多少。”
船員解釋著，然後用籠統的敘述方式描繪出所謂魔物的外型。
但似乎……並沒有什麽關鍵的信息，這群船員知道的太少。
李諾拿起行李，盡管裏麵裝的都是些人造人不需要的食物，但對他而言很重要。
他與茶白走下了貨船。
踏上了夜之國的大陸。
廣袤的天地間，夜空星鬥萬裏，遠處，圓月與後方的碩大星體交相唿應著。
李諾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預感，夜之國的旅程，將顛覆他的認知。
《尼爾》的世界是操蛋的，絕望至極。
如果可以，李諾不想深究這個世界的真相，也算為了茶白好，至少讓她對自己“老家”留下一些好印象。
所以至今為止李諾都沒給她深講過關於《尼爾》前作《龍背上的騎兵》的故事。
日式rpg的扭曲不同於歐美遊戲那種從現實出發的無力感，它是實打實的變態。
“【召喚類魔晶石】在晝之國有反應嗎？”李諾問道。
“沒有。”
“到達夜之國海域後開始有反應，就代表它象征著來到了‘自己’的世界。”李諾想了想，補充道：“或者說，夜之國存在著大量與《最終幻想》裏‘水晶’相關的元素。”
“嗨，小哥！”
有船員叫了一聲李諾。
他迴過頭，對方丟來了一份地圖和一遝子裹在布匹裏的錢。
“這是……”
“這些年陸陸續續有冒險者進入夜之國，在周邊區域有人建立了維修站，地圖上標記著最近的維修站，你們可以去那兒休息。”
“不，我是說，給我錢幹嘛？”
“嘿嘿，我們第一次吃到那麽美味的食物。”這些日子，李諾受不了人造人的夥食（水），所以自己在甲板上做燒烤，引得這群人造人也跟著吃，一吃就是五天。
“簡直和記錄在人類信息裏的美食味道一樣，謝謝了。”
李諾撇了撇嘴，這不廢話，我就是人類……
“謝了。”
“一路順風。”
船離開了，這本來就是加了錢才途經此處的貨運船隻，除了他倆沒人再進入夜之國。
港口附近沒什麽人。
步行百米，進入了廢棄的城市裏。
天地昏暗之間，是褶皺歪斜。
鋼鐵框架的大廈半截埋在黑壓壓的植被中，各色汽車殘骸散落，看不見盡頭，偶爾能看到幾截龜裂的柏油路塊。
樹枝與鋼鐵造物渾然一體，四周迴蕩著死亡的氣息。
李諾嚐試拉開廢棄的車門，斑駁的鐵屑掉落一地，整條車門也被拉斷。
車裏有兔子在安家。
李諾眼神發光，抓了一隻，放在麵前眼神皺著。
茶白邁著貓步走來，清理裙子上的灰塵，說道：“別在這兒吃東西，咱們得快點趕路，還不知道馬爾傑怎麽樣了。”
話落，兔子突然張開了嘴，下巴如同橡皮般拉大到足以吞下李諾的腦袋。
砰！
李諾把兔子掄在地上，一腳踩死。
“是它要吃我。”
他拿出小刀，擱下兔子耳朵，做以後的煎藥材料用。
“怎麽迴事？”茶白疑惑。
“生物變異？不清楚，我在車門前就感應到裏麵有魔物。”李諾摸著下巴：“兔兔這麽可愛，竟然要吃我……醉了。”
噗~
不遠處一輛車架坍塌下來，架子散落一地，裏麵有血水滲出，肉眼可及地沁透草地。
茶白凝重的看著那裏：“夜之國……這麽詭異嗎？”
李諾：“畢竟是官方都編不出來的地區，發生什麽都是正常現象，就算現在有一坨屎蹦出來跳舞我都不意外。”
茶白腦中立刻出現了馬爾傑跳舞的畫麵，她閉著眼猛地搖頭，讓這個糟糕的畫麵從腦袋裏消失。
李諾看著地圖，說道：“首先，咱們先找個夜之國的人造人據點再說吧。”
距離大概五公裏，有個維修站。
茶白用背包格子裏的步槍交換出埃米爾的售賣車，像哆啦a夢一樣把車搬出來。
“我看看啊……”李諾打開好友麵板，核對著地圖，馬爾傑距離他們大概有個一兩天的路程：“往東走。”
茶白撩起裙子，露出大腿，蹬上售賣車。
李諾一愣。
“哎？”
“上車啊。”茶白努了努嘴：“一直是你和馬爾傑騎它，我早就想試試了，現在四下無人，正好了。”
合著我不是人……李諾很自然的坐上後麵的貨架。
“嗯……”茶白鞋跟踩在車蹬子上，抬著腿，自言自語著：“這個是鬆擋，然後直接踩蹬子……”
李諾：“你那個黑絲……”
嗖——！
茶白腿勁大，蹬車的樣子如哪吒腳踏風火輪。
車速很快。
李諾被甩了出去……
……
夜空下。
寂靜的樹林裏。
一個機械生命體正在打水，拎著一大桶水，邁著小碎步一步一步走迴去。
“有水，有水喝了。”
它自言自語著。
“隻要有水喝，朋友們就能，活下去。”
它的朋友在等著它。
突然遠處傳來了歌聲。
一輛藍色鐵皮小車在黑暗中出現，車頭的埃米爾腦袋的兩個大眼睛是兩盞車燈，打亮了正拎著水桶的機械生命體。
咚——！
嚓——！
水撒了一地。
機械生命體被撞翻在地。
“該死……是誰……車速這麽，快……”
遠處，歌聲飛揚，聲音越來越小。
“超便宜喲~”
”商品賣得超級便宜。“
“快來買哦~”
“本店出售實惠商品。“
“超便宜喲~“
“道具價格也超便宜。“
“不得了咯~“
“還想要砍價？“
“沒~門兒~！“
李諾聽著跑調的車子自帶bgm，心想，不知道這首歌會不會把在這個世界的埃米爾給引出來。
“李諾，我感覺不對勁。”茶白突然說道。
“怎麽？”
“身體有點沒力氣。”
沒力氣？
李諾眉頭皺了一下，腦中推演著。
埃米爾的售賣車蹬著一點也不費勁。
人造人的體力很足，不該沒力氣。
他想到關於設定的問題，人造人不能在夜之國作戰這件事，有隱情。
茶白身體的框架還是以寄葉機體為主，核心雖然置換，但總歸是屬於人造人。
車停下。
不遠處有個建築，破舊的鐵皮屋子，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縫隙滲出黃光的鐵門。
道路上有個斑駁的指向牌，指著那裏，上麵寫著“維修站”。
對人造人來說，維修站就是旅館的意思。
李諾跳下車，正好他需要找幾個在夜之國活動的人造人問一問想知道的事情。
比如雅科爾，以及馬爾傑所在那個區域是哪裏。
一些情報還是得先弄清楚再說。
誰叫做《尼爾》的那群人自己都沒搞出來這方麵的設定，很可能導致“無盡迴廊”把這裏給整的麵目全非。
門口停著幾輛破舊的機車。
夜之國氣溫很低，冷風刮過鐵罐子門簾，聲音迴蕩在萬籟俱寂的荒涼中。
推門，李諾在前麵跨過門檻。
暖黃的燈光打在臉上，熱氣濃鬱的卷在身上。
四雙眼睛一齊湧向他和茶白。
這裏麵坐著的人造人，造型就很符合這裏……他們不像晝之國的人，各個身體零件都有肉眼可見的損傷。
有幾位的臉部甚至已經沒有了皮膚，活像個從《賽博朋克》跑錯片場的機器人。
櫃台後，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背著步槍走出來。
他的軍靴碾碎一隻亂爬的怪異蟲子，拔起透明的粘液……皺了皺眉，往地上啐了口口水。
他皮膚黝黑，是縫合成這樣的，頭頂著老舊鋼盔以及護目鏡，走路的姿勢展現出過硬的作戰素質，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造人。
是戰鬥型的。
一秒內。
瞳孔在屋裏轉了一圈。
所有人都不是普通人造人，全是戰鬥型。
茶白小聲說：“別隨便惹事。”
李諾明白她的意思，誰也不清楚夜之國會發生什麽。
“你們倆是剛來的吧？”
一個臉上已經沒有皮膚的人造人問道。
“一眼就能看出來，皮膚還是上好的樹脂皮。”
李諾掃了眼地圖，附近一公裏外還有一個維修點，可以篩一下哪家店的人更好說話。
砰！
幾乎是他剛要轉身走的時候，有人拔槍扣下扳機。
【昆恩之印】的碎片濺出。
李諾仰著頭，斜視這些人。
會攻擊人造人的人造人？
【支線任務已觸發】
【救出店主】
【任務詳情：如題】
【任務難度：lv17】
【任務獎勵：經驗值1500，特點值1，店主的五折優惠】
與此同時，幾把長槍對準他們，這群家夥拔槍的速度超乎意料的快，甚至連同手槍的射速，也在一瞬間變得不可思議地快！
狂風驟雨般的子彈傾瀉向他倆！
茶白先一步念出咒語用魔法盾遮住子彈，減緩其軌跡速度，再用自身強悍的肉體硬抗，以肉化盾！
李諾則後撤跨到門外扔入一枚電磁手雷，爆響的聲音蓋住了猛烈攻勢。
“盡量留個口條問話。”
話落，茶白在屋裏猛吸一口氣，胸部激增，對著前方噴出賢者魔法，【高溫吐息】！
橙黃色的顆粒從她口中飛出，變成點點火星，填滿了屋內。
轟！
連環爆炸跌踵而至！
火焰瞬間吞沒了破舊家具和一個個人影！
兩個機械構造暴露最多的人被燒壞了核心。
李諾踏入屋中，手杖劃過吐息留下的火渣，直接火焰附魔。
抬槍打在一個揮刀而來的人造人身上，【槍反】觸發之下一杖杵進對方胸口核心。
迴身時，茶白掄出錘子砸向了黑皮膚的男人。
然而李諾卻看到男人眼中神色逐漸虛無化，他臉色一緊，射出詭絲拉迴茶白，自己則迎上去反握手杖把對方勾住後猛磕在牆上，對著腦袋再扣下扳機。
砰！砰！
兩槍。
男人倒在地上。
瞳孔裏的紅光還沒完全亮起就漸漸的熄滅沒了生氣。
屋外的冷風被點上了一層暖意。
李諾長出一口氣：“這群家夥裏有感染了邏輯病毒的。”
茶白不當迴事：“沒關係，我可以念【冰心訣】，那個很管用。”
她說著拿出了手槍注射器，紮在大腿上。
巴洛咯酶，賽博瘋子專用的東西。
這東西馬爾傑搞得，李諾也會做，材料簡單，易上手。
支線任務完成。
獎勵倒沒什麽可說。
就是茶白又弄了個mod服裝，這次的不是套裝，而是一件白襯衫。
效果是【被總裁壁咚的概率變高】。
從獎勵也能知道，完成的任務難度越高，獎勵mod裝備品質越好。
李諾此時步入了裏屋，找到被綁住的店主。
一個戴著貝雷帽的男性人造人。
他用【亞克西之印】叫醒了店主。
“我們救了你，你怎麽迴報？”李諾不說廢話。
“我……”店主睜開眼看到屋外的景象時，慌得扭動身體：“我的店怎麽被炸成這樣了！”
李諾：“哦，我們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他不假思索的就把鍋扣在了死掉的人造人身上。
店主起來，想出去又被腳上的繩子絆倒，急切的說道：“拜托，先給我解綁！”
李諾給他解綁，店主手腳自由後慌張的跑向底下的雜貨室，連燈都忘了開，但看到書架上雜亂的書籍後懸著的心卸了下來。
“太好了，書沒事。”
李諾跟過來，打開地下室的燈，從地上撿起一本。
“啊？”
射雕英雄傳？
他隨手又撿起一本。
這次是《鋼鐵是怎樣練成的》。
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有英雄描述的書。
書都很陳舊，被翻閱過無數迴。
人造人百年甚至千年的歲月裏，除了為了人類貢獻人生外，有一部分會發展出奇怪的癖好。
“抱歉，還沒道謝呢，我叫科曼。”店長說道。
李諾放下手裏的書，問道：“咱們人造人，怎麽還會綁架了？”
人造人因為被ai限製思維，他們做事會受到思想限製，攻擊自己人被視作違反ai程序，通常不必要情況下，不會傷害自己一方。
當然了，借刀殺人的事兒不在其中。
反正隻要不是親自動手，就不算自相殘殺。
店主一邊收拾書架，一邊說著：“和人類學的唄，善意中學善，惡意中學惡，像晝之國那種地方到處是陽光，再黑的心都溢不出來，但這裏幾千年都沒出現過太陽了，心想亮起了都沒地方亮。”
人造人一直在模仿人類。
好比荒地密林旁的建築，成堆的現代化城市，廢墟都市、海岸工廠，這些都不是人類留下的，在人類滅亡後，很多事物隨著時間變遷早就消失了。
人造人模仿著人類修建城市，修建工廠，修建道路，然後在戰爭中被摧毀，再重複修建工作。
就這樣過了幾千年，到處都是仿人類的構築物。
其實當機械生命體覺醒了心智後，人造人也已經開始覺醒。
科曼看著擺的整齊的書架，笑著點頭，仿佛外麵那些設備被炸毀不算大事。
“兩位一看就是剛到的。”他從書架旁的櫃子裏搬出一麻袋的貨物，指著說道：“我的東西都在這兒，有什麽需要的就看著拿，算是迴報，反正這一帶平時也沒人。”
李諾扒開口袋，各種芯片和芯片材料。
【射擊速率加成】、【鈍器加成】、【奔跑速度加成】、【采集速度加成】，篩了一會兒隻有這四個有用。
李諾把奔跑速度與鈍器加成的芯片扔給茶白，另外兩個自己收進兜裏，然後問道：“既然不掙錢，那你這維修點開設的目的是什麽？”
科曼說道：“存放礦源，等太空軌道的人過來收礦，最近收貨物的換成寄葉的人了。”
李諾說道：“初來乍到，有些事情問一下。”
接下來幾分鍾，李諾問了一些關鍵的問題。
根據科曼所說，夜之國大概有五萬名人造人，基本分為三種。
第一種像他這樣，在此處定居的輔助型人造人，沒什麽特殊戰鬥力，平時采礦或者經營維修點。
第二種稱為冒險者，被李諾和茶白幹掉的那幾位就是，他們都脫離了人造人網絡，不屬於人造人也不屬於機械生命體的第三方，有善有惡，以狩獵魔物賺取賞金為生。
第三種不在這裏，而是在夜之國大陸中心，一個名為約克城的地段。
“約克城的人從來不出來，他們建立了自己的社會體係，都是當年的獨立者。”
獨立者，就是曾經脫離信仰人類的那群人造人。
“那些家夥和機械生命體相處的很好，所以我們一般不和他們交流。”
沒脫離信仰人類的人造人無法與機械生命體和平相處，這是ai寫入的程序，很難從中拔出來。
馬爾傑就在約克城。
“【取物皮包】的作用範圍是多少？”李諾看向茶白。
“在這個劇本是……”茶白打開背包格子，看了一眼麵板說道：“半徑五公裏。”
“老哥，怎麽去約克城？”李諾問道，約克城的位置在地圖上沒有具體標明，自然也不知道去往的道路。
“嗯？去那兒幹嘛？”科曼問道。
“任務。”李諾言簡意賅，跟人造人說話，有時候懶得解釋，你就說任務就對了。
科曼說道：“去礦區小鎮，坐纜車度過峽穀是最快的方式。”
“聽說過雅科爾嗎？”李諾又問。
“那個武器供貨商小姐？”科曼的迴答和安娜貝爾幾乎如出一轍：“當然，每半年出現一次，聽說她在約克城。”
李諾來了精神，總算有個關鍵線索了。
根據《尼爾》的原故事設定，雅科爾在《尼爾機械紀元》裏到處賣武器，作為係列最強大的武器商人，她在《機械紀元》中便一直停在夜之國。
至於雅科爾為什麽在夜之國，不得而知。
但能知道的是，她出生在夜之國，這之中有很多時空穿越的問題，李諾暫時拋到腦後，總之，雅科爾這個人物不但有最好的武器，也涉及到了《尼爾》和《龍背上的騎兵》整個大係列最深層的秘密。
當科曼抬起頭的時候，李諾和茶白已經離開了。
夜幕下。
李諾看著地圖地點的標記有點犯難。
他們現在的位置，按照現實世界來算，應該是“溫哥華”，礦區小鎮在“西雅圖”。
“礦區小鎮還挺遠，將近200公裏。”
“還是你來開？”李諾問。
“我來。”茶白剛要跨上車座，科曼推門而出，她立刻收迴腿。
“我給你們帶路吧。”科曼舉著一個熒光燈，說道：“路上有魔物，這個燈能驅散它們。”
熒光燈綠油油的光更像招魂燈。
科曼關上維修點，剛要坐上埃米爾的售賣車，但腳下一頓，問道：“這就是……你們的車？”
李諾：“是啊，怎麽？”
科曼勉強的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然後推出自己的摩托車。
“我還是……騎我的車吧。”人造人也明白什麽叫丟人。
“李諾……”茶白指了指裙子：“你開車。”
……
夜下的荒蕪大地。
鐵皮搭建的荒廢棚窩，倒塌房屋，錯落的舊皮卡貨車和轎車，形成了猶如墳墓般的道路指引。
漫長而荒涼的土地上，時不時會有煙塵在遠處飄起，冒險者們在深夜中徘徊。
根據尼爾官方《少年寄葉》的故事記載，有一些寄葉部隊的“逃兵”，逃往夜之國。
就是不知道引起煙塵的那些是什麽樣的人造人。
爆裂而怪異的歡快歌聲響徹在荒涼沉寂中。
埃米爾的售賣車無視寥落地形的特性使它一直保持風馳電掣的速度。
泥土的震顫引得無數怪異蟲子慌亂逃散。
不時有機械生命體也因為歌聲的詭異而讓開道路。
“朋友，我能不能問問，你們是從哪弄來這麽別致的車的嗎？”科曼是沒想到，埃米爾的售賣車那別致造型竟然性能如此優越。
“我說騙來的你信嗎？”李諾說了個大實話。
科曼：“你在騙我吧！”
李諾快速蹬著車蹬子，帽子在茶白手裏拿著。
車子從一隻足有樓宇大小的的八足機械生命體下鑽過。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探索了一陣，忽地捕捉到一抹紅色的火光，側耳去聽，甚至還能聽到人群的聊天聲。
“不要在這裏停下來。”
騎著摩托的科曼跟在後麵提醒道。
“誰也不知道聊天的是人還是機械生命體，如果你放慢步伐，說不準會碰見特殊的機械生命體，就像那個。”
他眼睛指著十點鍾方向的一個如煙筒般高聳如雲的事物。
那是個機械生命體，其皺巴巴的鐵皮上布滿了蠕動的機械手臂，夜幕下扭曲著詭異。
茶白擰著眉，灰藍色的瞳孔裏滿是凝重，她從未想過，自己原生的世界裏竟然有這麽一種恐怖的區域。
這就是夜之國。
放慢腳步就會死亡的地方。
“我不明白，既然這裏那麽危險，你們為什麽不迴晝之國？”李諾問道。
“迴不去嘍。”科曼悠然的說道：“一旦在夜之國待久了，身體就承受不了晝之國的環境了。”
“什麽意思？”李諾想到茶白之前說的，進入夜之國後身體的無力感。
“就是說，迴到晝之國後，身體的機能開始損壞，然後就是控製不住的機體崩潰，就像詛咒一樣。”科曼的聲音在風裏麵顯得有些顫：“同樣的，在晝之國呆久了，來夜之國也會這樣，不過相對的情況要好一些，最起碼不會身體崩潰而死掉。”
茶白以淑女坐姿穩穩的坐在後架上，低頭說道：“那可真是糟糕，要一直留在這種地方。”
科曼笑著說：“還好，可以看書啊，很有趣的！”
李諾拐把，讓車子躲過一塊大石頭，側過頭：“我看到了，《射雕英雄傳》、《鋼鐵是怎樣練成的》……”
“對，包括《基督山的伯爵》，還有坎貝爾的《英雄旅程》、尼采的《超人》，反正我喜歡這類的書，裏麵講的人類真的偉大。”科曼問道：“你說，他們的子孫是不是在月球上看著咱們呢？”
李諾虛著眼，這家夥以為裏的人類都是真實存在的……
人造人高層謊稱人類在月球等著人造人奪迴地球再迴來，所以……科曼也生活在這個謊言中。
“你喜歡英雄？”李諾岔開話題。
“我喜歡的是人類。”科曼說道：“能創造這種文學精神的人類才是最偉大的。”
“是，嗎……？”茶白小聲的說。
科曼聽見了，便說道：“當然了，我也明白，人類有好有壞，但作為我們的造物主，他們注定偉大。”
茶白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是為了模仿人類的“奉獻”精神，才冒著危險送他們去往礦區小鎮。
“哈，你要這麽說，我也知道幾本的故事，反正路還長著呢，要不要聽？”李諾問道。
“當然！”科曼來了精神。
李諾笑著：“你來選一個，分別是《金鱗》、《潔》、《愛人》、《索多瑪》、《我唾棄你的墳墓》……”
“我唾棄你的墳墓，一聽就是很哲學的故事。”
“好，那咱們從《達摩克裏斯之胡蘿卜》開始講起。”
四個小時後。
茶白把帽子扣在李諾頭上，讓他別再講了。
科曼眼睛都直了。
她都覺得李諾混蛋了……
“你哪能這麽禍害他的腦子啊……”
“沒忍住……”
“別停……”科曼說道：“白潔後來怎麽樣了？”
李諾突然停下車，急刹車，茶白一個慣性撲在他肩上。
她倉促的抬起頭。
李諾指著前方一個光點。
【支線任務已觸發】
【拿迴礦物運輸小隊的貨源，並送往礦區小鎮】
【提示：這批貨物會引魔物或特殊的機械生命體出現】
【任務難度：lv20~lv35】
【任務獎勵：經驗值1800，礦區小鎮的特殊商店購買權限】
一隻體長二十來米的蟒蛇，正在吞噬人造人。
科曼說道：“是魔物，沒事，有我手裏的燈在，它會無視咱們。”
李諾注意的是任務獎勵，以及倒在地上的礦物，他很好奇，為什麽太空軌道的人造人要這些礦。
李諾跨下車。
茶白也跟著跳下來。
蟒蛇吞掉了人造人，歇在高台上，盯著他們。
李諾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了一塊礦石查看，普通的礦石，銀閃閃的，沒有特殊的感覺。
但當茶白拿在手裏時，她感受到了不同。
“裏麵含著魔力。”
“魔力？”
“嗯，很奇怪的魔力，仿佛有毒素存在。”茶白善於魔法，能感受到不一樣的地方。
毒素……李諾摸著眉心，毒素……
“魔素？”
“對了，人造人是用擁有魔素的科技製造出來的產物。”
李諾當即推測道：
“所以說，夜之國盛產擁有魔素的礦石？”
公元紀元2003年，日本新宿，《龍背上的騎兵3》裏的龍被傳送至此。
龍死亡後，帶來了病毒，致使人類滅亡的病毒——白鹽化症候群。
根據秘密進行的龍屍骸研究，發現了本來在這個世界不可能存在的粒子。
此後，該粒子被稱為“魔素”。
公布研究結果，白鹽化症候群的起因就是這種魔素。
魔素，即為魔法。
構造人造人的手段利用了魔素。
隨著時間推移，在人類滅亡數千年後，《尼爾機械紀元》的故事中，與魔素相關的事物存放在月球的資料庫中。
在該世界已經不見相關魔法的痕跡。
實際上，人造人就是魔法與科技結合的產物。
“也就是說，太空軌道的人造人就是利用這裏的礦物裏的魔素，繼續製造著人造人。”
李諾得到了一個在原設定中尚未提及的內容。
他不知道真假。
隻能推測。
“李諾，要不要做這個任務？”茶白問道。
李諾站起來，看著剛剛觸發的支線任務，問道：“科曼先生，請問一下，礦區小鎮的特殊商店是什麽？”
科曼說：“就是……雅科爾的直接供應點，賣的都是一些改造的芯片和武器，聽說有特殊器械，就是要辦什麽會員。”
雅科爾……李諾勾起嘴角笑了笑，抬眼看向身後。
暴龍般的機械生命體，正在接近他們。
“這任務，必須做。”
……
百公裏外。
“已接收資料，2號機體，以及拐走者。”
“明白，殺死拐走者，名為李諾的男性。”
“2號機體，可以報廢嗎？”
“明白。”
結束了與軌道衛星的通訊。
龍騎兵蒼白的雙翼揚起，遮住月光，飛向空中。
“目標，活捉2號機體，現名茶白。”
注1：夜之國存在魔物這件事，來自於《尼爾偽裝者》官方《紅與黑》中的一段內容描述。
注2：龍騎兵。
確實在原設定裏麵有，隻是從沒在正片裏出現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