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的幫小逆解除了宿主關係之後不久,陸離就帶著蘇澤以探險的名義再次進入了迷霧森林。在森林最深處的那棵樹下,蘇澤化成/人形蜷縮在陸離的懷裏安然睡去。


    陸離輕輕吻上蘇澤的額頭,伸手捋了捋蘇澤順滑的長發,溫聲道:“阿澤,待會兒見。”


    也許在很久很久的以後,會有一個實力強大又無畏的勇士闖入這裏,才能發現這兩具緊緊嵌在一起不可分離的骨架……


    費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整個身子被人緊緊的箍/住,蘇澤這才發現自己竟依舊是蜷縮在陸離懷裏的。可是通過陸離肩側看去,又確確實實是他每次做任務之前醒來的房間。


    一樣的暗沉,一樣的空寂,可是就因為有了身邊這個溫暖的懷抱,所有的一切就像是裹上了蜜糖,讓人心甘情願的迷醉。


    似乎是因為感應到了蘇澤的到來,床側僵直的機器人管家的眼睛慢慢睜開,紅光閃爍了幾下,後又歸於黯淡。保持在躬身狀態的腰身也緩緩挺直,頭稍稍下壓,“主人。”


    用指腹按了按有些昏沉的太陽穴,陸離也從昏睡的狀態中醒來。


    “你來了啊”,蒼老低沉的嗓音在空蕩蕩的房間中響起,蘇澤驚異的看向靜止不動的機器人管家,這聲音,這聲音竟是從管家這裏發出來的。


    房間的某處突然打下一束燈光投影,正正好好在機器人管家的旁邊映下一個全身的投影。雖然有著代表著年齡的蒼白的發,但不難看出與一直照顧著蘇澤的機器人管家如出一轍的樣貌,不,應該說,機器人管家大概就是照著他的樣子製作出來的。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源”,那投影出來的蒼老人像看著目瞪口呆的蘇澤,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你好,我、我叫蘇澤”,蘇澤下意識地迴答道。


    源嘴邊的笑容更大了,“當然,我認識你,我的孩子,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哦對不起,現在的你已經不是那個隻為完成任務而在的拯救係統了,我應該稱唿你為——阿澤?”


    “存在的時間長了,人也不由自主的就囉嗦了些……”,源有些抱歉道。


    在他冗長而瑣碎的敘述中,蘇澤漸漸明白了一些事情,一些聞所未聞的秘密——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的劃分並不是這樣井然有序的,他們沒有固定的軌道,每天都在漫無目的的四處飄蕩著。但世界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所以幾乎每天都會有世界撞在一起,然後破損,或毀滅。


    源原本是一個科技非常發達的位麵上的頂尖的科學家,他們早就已經發現了小世界的存在,而經過不知多長時間的努力,源終於成功的為所有能夠發現的世界劃分了最適宜的軌道。


    但到這個時候,已經有很多很多的世界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毀壞,於是源開始尋找補救的方法,然後,係統出現了。


    你可能會羨慕係統這些五花八門的能力,什麽穿越時空,丹藥武功……但這些都不是白來的。


    這些似乎無所不能的神奇事物,都曾經是擁有血肉骨骼的——人。


    可以幫人逆襲的係統之前曾經苦苦拚熬才嶄露頭角,可以幫人練習技能的係統之前經曆過一遍又一遍的反複訓練才能順利的掌握這些技巧……他們都是經曆過大磨難,擁有大無畏的勇者,他們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那些仍在苦苦煎熬著的人們更快的得到自己的榮耀。所以他們才會奉獻自己的靈魂與所有,甘願成為一個被抹殺掉感情與記憶的單純的輔助係統。


    他們才是真正的能力者,每一個都曾站在世界的巔峰,那些超乎想象的係統能力不是憑空出現的,他們隻是你所做不到的巔峰。


    源找到了這些人,在他們同意的情況下將他們改造成了係統的形態,讓他們自主挑選想要輔佐的宿主,並幫助他們成長成才,擁有可以影響世界的力量。


    改造的過程並不順利,在做了大量的數據分析和研究之後,源把自己當成了第一個實驗品,機器人管家就是這一次實驗的半成品。


    也就是在這一次的實驗裏,源才知道,沒有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夠實現的能力複製,本體的意識必須全部抹殺掉才能夠形成完全的係統,否則就會像機器人管家一樣成為一種更加類似於機器人的存在。


    在後來長長久久的時間裏,源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研發出真正由數據組成的係統來,於是蘇澤出現了。


    蘇澤是源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成功品,如果能夠將蘇澤成功複製的話,就不會再有人做出這樣的犧牲了。


    但是事情遠遠也沒有那麽簡單,複製品隻能保有其外形,卻完全不能得到本質。在無數次的實驗後,源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能夠讓蘇澤擁有感情……


    “所以,如果我成功的通過了考驗,就能夠成功複製出新的可以使用的係統?”,蘇澤重複道。


    “隻是也許”,源無奈的笑笑,“我的孩子,不過你要知道,我為了能夠讓實驗成功是什麽都會去做的,當初一直在完成任務之後抽取你的記憶,也是怕你有了感情之後會擾亂數據的複製,現在隻不過是換個方向去實驗而已。”


    在兩人交流的過程中,陸離一直都沒有開口,隻是將手輕輕的搭在蘇澤的肩上,給予他一種無聲的支持和依靠。


    源抬手看看手腕上類似於光腦的事物,衝蘇澤和陸離點頭道,“我還有些事情要去完成,接下來的安排就交給旁邊這位管家吧。”


    就在消失的前一刻,源衝蘇澤微笑擺手,“祝你成功,我的孩子。”


    源走後,機器人管家並沒有急著催促蘇澤去進行試練,而是靜默的守在一旁,留給蘇澤和陸離足夠進行思考的空間。


    “會緊張嗎?”,陸離問道。


    “不”,蘇澤斟酌著說出自己的想法,“說實話,有點震驚也有點心酸,嗯,現在還多了一點責任感……有一點害怕失敗,但是多了一種就算失敗也要進行更多嚐試的決心。反正,隻要你在我身邊,我們能夠在一起,就有一種無懼無畏的勇氣。”


    陸離看著一臉認真的蘇澤,心底突然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這是他聽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了。


    在空間的正中有一個小小的世界,世界的正中有一座高高的塔,那就是傳說中的試煉之塔。在機器人管家的引導下,蘇澤和陸離順利的來到了這個係統和宿主的世界。


    “哇哦”,蘇澤左右看著周圍來往的人們,第一次有了這種被震撼到的感覺,在目所能及的周圍,能夠看到各種各樣的係統以及他們所綁定的宿主——此時在他們的正前方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微側頭跟自己身邊的係統交談著;而左側不遠處則是一名背負長劍的青年模樣的人正在向一個擁有半圓獸耳的男子詢問些什麽;還有異常美麗的精靈、眼神淡漠的上仙、一襲兜頭黑色長衫的神秘人……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他們有的已經習以為常的走在路上,有的就像蘇澤一樣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就這樣讓不同世界的宿主們聚集在一起真的可以嗎?”,蘇澤在來之前曾經這樣問過機器人管家。


    而當時的機器人管家隻是淡淡迴答道,“他們不會記得的,在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都會接受記憶的剝離。”


    蘇澤沒有再問下去,作為之前不止一次的經曆過記憶剝離的人,他依舊不能對這種技術抱有支持的態度,但這又是為了使各個世界和諧共處互不打擾所必須需要的手段,所以他隻能保持沉默。


    ——


    這個世界存在的原因就是處於中心的這座試練之塔,在宿主達到一定的成就之後,係統就會帶著他們的宿主來到這個世界,通過試練之塔之後,宿主與係統之間的關係就會解除,係統就會去尋找下一個幫扶的宿主——如此循環往複。


    沒有人知道試煉之塔的內部是怎麽樣的,因為每個人所見到的考驗都不相同,有人看見了刀山火海的艱難,有人被溫香/軟玉纏了嚴實,有人則在水中沉浮沒有盡頭……


    一個挽著發髻的女子坐在塔前,身前的木桌上擺滿了空白木牌,匆匆的拿著一個磨尖了的簪子在木牌上刻著讓人費解的符文,木桌前已經排成了長長的隊伍,一個一個走上前速度倒也不慢。


    “三天後拿著這個木牌來這裏,倒時候就會有人給你們安排進去的時間”,順手將木牌扔進蘇澤的手中,女子連頭都沒抬一下繼續飛快的在新的木牌上琢磨。


    還有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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