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輛被盜的汽車?!


    偷一輛廂貨車拉拉貨還可以理解,偷一輛在大庭廣眾下那麽紮眼的紅色跑車,就是純粹引人關注了吧?


    “迴去之後,我得找人好好查查這輛車。”我說。


    “不用查了。”辛小若擺擺手,“聽那個朋友說,沒多久失主就又聯係警察,說可能是自己夜裏喝醉記錯,代駕把那輛紅色跑車開迴來,停錯了停車場,所以一時沒找到,就這樣銷案了。”


    “這是用完車又送迴去了吧?”


    “豈止呢!你猜怎麽著?”


    “還有故事?”我問。


    “那輛紅車的車主,當天晚上就在濱川的酒吧街喝酒!有意思吧?而且據他自己的說法,他喝酒的那個時間,正好是我在古鎮上摸索的同一時間!”


    “什麽意思?難道是他在酒吧的時候,有人偷偷用了一趟他的車?”


    “對啊,應該就是如此吧。”辛小若如是說道。


    辛小若提供的線索十分重要,這恰恰說明一件事,那就是無臉男和背鍋俠,都曾經在臨槐川河名人故居建築群這個地方出沒過!況且背鍋俠屬於晚歸,所以他們的老巢很可能就在這裏!


    一定要找到林瑛,告訴她這個情況,一定要申請一次對這個地方的全麵搜捕!


    我掏出手機,準備給林瑛打電話。


    “喂。”辛小若忽然叫住我。


    “怎麽了?”


    “要是搜索那個地方的話,一定提前通知我一聲。”


    她看我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你們到場了再通知我都可以,我不會泄密的——隻是想在外麵圍觀一下,看看那夥人究竟想搞什麽鬼!”


    我看著她,點點頭,正要撥通手機的時候,忽然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警局座機號碼——難道沈喻和林瑛已經迴去了?


    ……


    此時此刻,沈喻和林瑛仍然在到處走訪調查。


    鄰居們的證詞出奇地一致——元大聲三個人都是好人,肯定是立柱拆遷隊的人搞的鬼!


    但沈喻敏銳地察覺道,他們很少有人懷疑到開發商老板頭上,而這個小區的居民,前幾天還憤怒地衝到開發商地中天合公司的樓下一頓打砸,還揚言要將地中天合的老板師中天繩之以法,讓他替老元償命。


    林瑛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大叔,你們前些日子,不是主要懷疑老元是被開發商殺的嗎?”


    “誤會,人家師老板都解釋了,再說了,一個老板,有錢有勢,怎麽會笨到動手殺人呢?”


    “不動手,也不能排除買兇殺人吧?”沈喻提醒道。


    “噫!怎麽會呢!就是羅鐵柱那群人,他們有私仇,天天喝醉了說要把老元弄死呢!街坊四鄰都能夠作證!”


    從大件小區居民那裏走了一圈,她們仨又來到業委會。業委會裏掛著白布幔,已經布置成了追悼會的模樣。裏麵忙活的人都是誌願者,他們一個個麵容悲戚,都不想說話。


    業委會被臨時推選出來主事的人叫欒晨,她大概三十歲出頭,據說這些年一直跟著元大聲,算是他在業委會的助手。


    “老元是愛罵人,不過他罵起人來不挑對象——上到領導,下到老百姓,外到開發商,內到親戚朋友,他沒有一個不罵的。不過話又說迴來了,如果不兇一點兒,怎麽能鎮住人,怎麽能成大事?”


    “你覺得元大聲是個做大事的人嗎?”沈喻忍不住問。


    “當然,他就是隻願意為一小波人服務,如果他有更大誌向的話,那簡直就是雄才!”欒晨發自肺腑地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他有獨到的眼光,我們這些人才,就都是他從芸芸眾生裏發掘出來的。”


    沈喻和林瑛不禁低頭忍住笑,兩人對望了三秒鍾,又接著問:“小區裏的居民,有對他不滿意的人嗎?”


    “怎麽會!一個都沒有!連小孩都喜歡老元!他真心真意為大家著想,大家又怎麽會不喜歡他!他做的事情,可不僅僅是跟開發商議價,提高咱居民的福利,他還做過許多慈善活動。


    “比如小區裏老唐、老譚、老冉三家,這兩年家人生病,老元就號召大家眾籌募捐,幫他們家治病,這三家人至今還感恩戴德得不得了呢!


    “我覺得,老元雖然死了,但他實際上沒死,他那種鬥爭精神,一直鼓舞著我們呢!”


    “你覺得誰是最有可能殺害老元的兇手呢?”


    “那還用說!不是被一些邪道的人殺的嗎?額頭上刻字什麽的!”


    “邪道隻是在老元他們死後收集了屍體,刺上了字跡,但據我們所知,兇手並不是他們。”


    “那就是羅鐵柱!”欒晨咬牙切齒地說,“他跟老元的過節,你們知道吧?”


    林瑛和沈喻同時點頭。


    “就是他。”


    “前幾天小區居民去地中天合公司砸玻璃,你去了嗎?”沈喻忽然問。


    欒晨的臉騰地脹紅起來。


    “你們什麽意思?那幾個帶頭砸玻璃的人不是都被拘留了嗎?幹嘛問我?我隻是想個人去抗議,誰知道大家都跟著我來了!別人動手砸玻璃的時候,我還在努力維持秩序,我可不是挑頭的那個人!”


    “嗬嗬。”沈喻笑了一聲。


    欒晨似乎察覺了沈喻的不屑,她張張嘴,想說什麽,但是沒有說出來。


    “我們沒想追究下去,隻是想問問,為什麽當初你們認為老元的死是開發商搞的,但現在又眾口一詞,說羅鐵柱才是殺人兇手呢?”


    “明擺著的啊!師老板那麽忙,怎麽可能動手殺人,再說了,他那麽胖,怎麽打得過老元三個人?一看就是羅鐵柱弄的!他滿臉橫肉,長得就像殺人兇手的樣子!”


    三個人從業委會告辭出來,也離開了滿臉悲戚的欒晨,林瑛看看沈喻,問:“沈老師,你覺得羅鐵柱是殺人兇手嗎?”


    “他是嫌疑最小的一個。”沈喻聳聳肩說。


    “哦,為什麽?”


    “你明知故問。”沈喻沒好氣地瞪了林瑛一眼,“羅鐵柱是個粗人,而且當天晚上喝了酒,如果一怒之下泄憤,那殺人方式更應該是暴力型激情殺人,而不是這種經過精細設計、謹慎操作的一氧化碳放毒殺人——你心裏不也是這麽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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