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說完,直接拔出尖刀,嚇得羅家父母大唿小叫,羅父有高血壓,還差點兒暈了過去。


    但元大聲並沒有對他們施暴,他舉著白晃晃的刀子,一刀紮在了自己大腿上麵。這一刀大概劃破了比較主要的血管,霎時間鮮血橫流,把羅家父母嚇得癱倒在地上。


    元大聲不光不嫌疼,他還哈哈大笑著,用手蘸著自己的鮮血,在羅家牆上、門上都寫上了“血債已償”四個大字。


    “各位街坊四鄰做個見證,如果羅鐵柱再他媽的玩陰的,搞我們家親人。那草特麽的下次老子親自過來,把自己人頭剁下來送給羅家當球踢!”


    聽聞消息之後,羅鐵柱急匆匆迴到家裏,沒想到被父母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在外麵都幹什麽事!要我們這兩條老命啊!”


    據說從那之後,羅鐵柱就慫了,再也不敢主動招惹元大聲。但羅鐵柱卻咽不下這口氣,有人說,他許多次喝醉了酒,都咬牙切齒,使勁捶著桌子。


    “或早或晚,非把那仨人弄死不可!”


    七·五案件案發時,雖然林瑛還在鹿丘王墓裏麵,但刑偵隊還有別人,他們第一時間了解到情況,就對羅鐵柱進行了訊問。


    “七月五號晚上十一點半之後到淩晨兩點之間,你人在哪裏?”


    “這還用說,當然在自己家啊!”


    “可是我們詢問了你的父母,他們說你沒有迴家。”


    “我跟哥們兒喝酒,弄得渾身酒氣,怎麽能迴父母那邊——我在炎首區還有套小房子,我迴那邊去住了!”


    “有人證明嗎?”


    “我自己住,還需要別人證明?!”


    警方於是又走訪了當天跟羅鐵柱喝酒的人。


    “第一場頭十點就散了,我們繼續去山陽酒吧街那邊趕第二場,但羅哥好像喝太多了,喝得都爬不起來。我們隻好讓小廖送他迴家了。”


    警方又在拆遷隊找到了小廖。


    “沒錯,那天羅哥是喝多了。”


    “喝了多少。”


    “這個誰還記得,喝唄,反正我們八個人,喝了十二瓶白酒吧。”


    “按照羅鐵柱的酒量,你覺得他會醉成那樣嗎?”


    “羅哥是海量,兩瓶白酒都不在話下,照理說不該喝成那樣,可能是喝得太急了吧。”小廖說。


    “是你把他送迴去的,幾點到的家?”


    “對,他都斷片兒了,我隻能開車送他。他還在我車上吐了一迴,折騰到他在炎首的房子,已經十點半了吧。”


    “你把他放下就迴去了?”


    “對,哥們兒還有第二場——我不迴去幹啥,跟他睡啊?”小廖還理直氣壯。


    所以,在林瑛迴來之前,警方已經初步將羅鐵柱列為了重點關注對象,他們已經派人盯了這個人兩天了。


    從監視記錄來看,羅鐵柱這幾天還真有點鬼鬼祟祟的,經常獨自一個人活動,走在街上還會迴頭四望,好像在提防著什麽人似的。


    除了羅鐵柱,警方還打聽到了一條線索——元大聲當年還跟小區物業公司的人掐過,生生把小區物業的經理都給搞得被總部開除了。


    這個經理姓葉,當時他家人生病,有點精力不濟,所以忽略了元大聲提出的兩個建議,結果元大聲一怒之下發動居民,想要撤換物業公司。


    物業公司看無法安撫,隻好臨陣斬晁錯,把經理調到別的小區,元大聲這才表示滿意。


    沒想到,經理離開大件小區後就事事不順,在新的分部應付不來,本來都能提拔到總部去,這下全都毀了。


    更重要的是,他生病的家人也沒有保住,最後聽說葉經理現在整天獨自狂飲,借酒澆愁。


    聽到消息的元大聲卻不以為然地冷冷一笑。


    “多煞筆的人遇到事情都能救,但有的窩囊廢自己沒出息,神仙都救不過來了。”


    大件小區的同事又把這句話搬弄到葉經理耳朵裏。


    “元大聲,你這個老畜生,老子將來非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姓葉的這個經理也被列為重要嫌疑人之一。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趴在公司辦公桌上唿唿大睡,周圍的東西都亂七八糟擺在那裏,他渾身透著一股許久沒有洗澡的氣味。


    “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到兩點之間,你在哪裏,有人作證嗎?”


    “我?記不起來了。”葉經理揉著眼睛迴答說。


    “昨天的事兒都記不清?”


    “喝多了嘛,直到現在宿醉得還頭疼,別說昨天的事兒,能想起我姓什名誰都不錯了。”


    走訪的警察一聲長歎,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嫌疑人都沒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而且都跟醉酒有關。


    “聽說你跟大件小區的元大聲有過節?”


    “沒錯啊。”葉經理也不避諱,“我從網上買了不少靈符,每天夜裏都燒符詛咒他早死。”


    “他昨天晚上已經死了。”


    葉經理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太爽了,老天有眼!”


    這就是七·五大案卷宗到現在的全部內容,因為林瑛剛迴來,調查還沒有全部展開,所以目前除了兩個嫌疑人的動機之外,其他還在調查之中。


    我看完卷宗,瞅瞅手表剛到十點鍾,想想公司那邊剛上班不久,這兩天老鄭和辛小若來迴催我過去,說是有大事相商。


    我最近也很久沒去出版社報道了,不妨趁著今天去一趟,畢竟半個月後,我還得迴那裏點卯上班不是?


    我走出警察局,從門口打了輛車,直奔出版社而去。


    出版社離著市局並不遠,拐兩條道路,沿著走十五分鍾就能到了。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正在等司機給票,但這時候忽然聽到有人敲車窗玻璃。


    篤篤篤!


    我一抬頭,隻見辛小若手裏拿著一杯咖啡正站在旁邊——這丫頭大概又在外麵轉轉放風,順便買杯咖啡了。


    我一推車門邁了下來。


    “還知道迴來啊?”辛小若從來就不給我好臉色看。


    “當然知道,這是我單位啊。”


    “單什麽位,你在休假,知道嗎?你去公司,不是勾起不休假同事們的怒火嗎?煞筆才去班上!這樣吧,你去街心公園對麵的咖啡館等我,我去叫老鄭,馬上就到。”


    我點點頭,轉身穿過街心公園——當時我就是在這裏見到地獄來客的,他還塞給我一本西域在唐朝的官府文獻,其中一些還有西夜國滅亡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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