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芮冬縵了,她提供了許多線索,也將不少事件連綴了起來,比如吳大寶居然認識呂俠,而呂俠又是薩雷闊勒人之一,而且吳大寶曾經在沙漠裏打過工,那裏與薩雷闊勒嶺距離並沒有多遠。


    “小餘,你拿著吳大寶的照片,馬上聯係和田警方和塔克拉瑪幹的石油公司,查一下,看看往年有沒有失蹤的油田工人之類的事件,或者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汙染和輻射事故之類的。”林瑛忙不迭地吩咐道。


    “還有勘探隊,尤其是在當年西夜考古隊在沙漠中的那段時間。”沈喻提醒他們。


    我明白她們兩個人的意思。吳大寶既然跟薩雷闊勒人存在交集,那說不定這些人以前都認識。


    雖然薩雷闊勒人很早之前就跑到了境外,但據他們說,“師父”經常趕著驢車,跑到當年中蘇兩國的邊境城市,用淘來的金砂置換生活用品。


    如果這樣的話,吳大寶是不是在買賣用品的時候跟他們認識的呢?


    而沈喻就更進一步,她甚至懷疑這些人跟當年西夜考古隊的失蹤有什麽關係了。這也有情可原,同是一片沙漠,雖然年代不同,但陸續發生了這麽多事件,很難讓人不把它們聯想到一起來。


    芮冬縵還提及了吳大寶的目的。果然不出我們所料,他不是為了尋找財寶,而是因為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才臨時抱佛腳跑到魏陽來。


    他的目的就是通過小郎子,找到隗老鯤藏匿在鹿丘王墓下的三枚明珠——他深信這些明珠能夠再次祛除他的病患,延長他的壽命。


    但小郎卻明顯害怕這些明珠,芮冬縵懷疑他的相貌改變就跟明珠有關。


    這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隗家傳下來的歌謠,明珠能延長壽命,也能令人生出“異相”。


    不過,所謂的明珠,到底應該是一種什麽樣的物質呢?


    芮冬縵提到的第三條關鍵線索,就是那輛在娘娘廟前出現的奇怪車輛。林瑛調取了交管局的信息,發現這輛車是一輛棕色沃爾沃越野車,前些日子剛被報了失竊,報案人是一家公司。


    餘以清很快從工商那裏拿到了那家公司的資料,這是一家名叫“雲心堂”的企業,它的投資人是兩家企業。


    通過工商係統的股權穿透,小餘終於找到這家公司的實際控製人,它是一家名叫“丹芙”的投資公司,公司的大股東是一個名叫聶晴的女人。


    “聶晴?!”當餘以清把這些情況跟林瑛匯報時,我一下子就驚到了。


    “怎麽?你認識她?”


    “就是言樁海歸同學的合夥人。”沈喻淡淡地說,“他記女人記得最清楚,什麽女人都愛招惹。”


    “你已經變得這樣了嗎?”林瑛也盯著我問。


    “誰、誰說的,我記什麽人都清楚……”


    我剛說完,就聽手機叮叮咚咚響了起來,低頭一看是出版社的電話,我趕緊接了起來。


    “姓言的!”裏麵傳來辛小若的獅子吼,“你到底什麽時候有空?!還聊不聊要談的事兒了!”


    我嚇得手一抖掛斷了電話。


    “同、同事……”我趕緊解釋道,“工、工、工作上的事兒。”


    “得得,被抓現行了。”隻要是火上澆油的事,小餘這廝絕對不會缺席。


    林瑛看沈喻臉色突變,倒反而開心起來。她翻著報案記錄,指著說:“你們看,這個報案時間會不會很巧,本來都丟了好幾天,卻正好在下墓前一天報的失竊——那天正好是芮冬縵發現這輛車的日子。”


    “嗯,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沈喻也點頭同意。


    “要不——我去找那個聶晴摸摸底?”


    “摸什麽摸?!你就知道摸!你到底是想去摸底還是摸人!”沈喻忽然迴過頭,沒有由尾地懟我一句。


    看樣子她還在生氣,我吐吐舌頭,趕緊閃一邊去了。


    林瑛終於忍不住咯咯笑了,她看到沈喻在瞪著自己,隻好又清清嗓子,故作嚴肅地說:“我同意沈老師的意見,先別打草驚蛇——小餘,你找人,暗中盯著這個什麽聶晴的。”


    我尷尬地站在那裏,想沒話找話。但我心裏其實還有一肚子問題,怎麽能隨便閑著呢。


    “聽說又出現了三具重複的屍體,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件事我們也奇怪呢。那三具屍體很奇怪,額頭上的字的確是無臉男刻上去的,但殺人的手法,卻又不像無臉男那麽幹脆直接。


    “沈老師昨晚看了卷宗,今天我們正好想去走訪——要不,讓小餘給你講講?然後你再去單位一趟,跟女同事聊聊沒有談完的事兒。”林瑛道。


    “你什麽意思?不是一個女同事找我,是男男女女好幾個同事有事情跟我商量!”我跳著腳解釋道。


    小餘不高興了:“你們都去查案,憑什麽把我留下來給言老師說評書?”


    “我也不同意小餘留下來。”沈喻在旁邊開口道,“她貌美腿長,怎麽能跟這種猥瑣男單獨待在一起呢——我看施鰱比較合適。”


    “哎,沈老師!”在辦公室裏坐著一直打字的施鰱抬頭喊出聲,“我這可真是人在屋裏坐,鍋從天上來啊。憑什麽讓我陪言老師,我跟我們小餘是生死搭檔,要陪也是陪她啊!”


    “都別吵了!”林瑛不耐煩地說,“就這麽定了,施鰱給言樁講案子,小餘陪著我和沈老師去查那三起十惡的口業案子。”


    “隊長,我再次聲明,我可不想陪男的啊!”施鰱央告著,“說好了也讓我一起去的。”


    “哎呀,又不讓你陪他上床,瞎比比什麽!”小餘惡狠狠瞪施鰱一眼,瞪得他心慌意亂,差點兒把鼻涕泡冒出來。


    我跟施鰱隻好站在一起,眼睜睜看著三個女人說說笑笑地揚長而去。


    “唉,言老師,咱進小屋吧。”施鰱擦著鼻涕朝我說。


    我們倆走進小會議室,施鰱猶自沮喪,他抱來一堆卷宗,放在我的案頭,說:“這是昨晚沈老師翻過的東西,您要不自己先看看——我就不陪您聊了?”


    “太好了!”


    說實在話,有他這個鼻涕精坐在身邊,我估計隻剩下惡心了——聽說他跟小餘的關係最近進步飛快,我真不敢想象,小餘將來怎麽挽著他那經常擤鼻涕的髒手的……


    唉,想遠了,還是看卷宗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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